薑淳淵說,六年前那一天,攀舒去學校後,他坐立不安,迫切地想馬上看到攀舒,於是趕去學校。


    在校園一角,他看到彭於飛親攀舒。


    “他突然向我表白,我實在沒想到,呆了呆,就推開他了。”攀舒不自在地來迴擦拭脖子上彭於飛當年拱過的地方。


    “我當時很受打擊,你一直不讓我在你同學麵前露麵,我比你大了那麽多……”薑淳淵低歎,他轉身就走,不敢上前質問。


    原來,他對他們的感情那麽缺乏自信。


    鄭穀雨說,他很忐忑,她不以為然,想不到居然真的如此。


    自己不想同學喜歡他,不讓他在她的同學麵前露麵,沒想到會給他那麽大的打擊。


    “就因為這樣你就扔下我一聲不響離開?”攀舒眼眶紅了。


    委屈、不解、惱怒、失望!


    “不僅這個,還有別的誤會。”


    薑淳淵走出校門後,心中難以割舍。


    也許小舒隻是一時迷惑。


    畢竟,小舒對他的愛無法掩飾不容否認。


    他快步往迴走,然後,在剛才那地方,看到令他心碎欲狂的一幕。


    如雲的薔薇花牆邊,彭於飛摟著攀舒,褲子落在膝蓋下腳腕上,攀舒雪白的一雙腿掛在他腰上,兩人在瘋狂地……做……愛!


    “不是我,我推開他後就走了。”攀舒怒道。


    “我看到的隻是彭於飛的背影和女生的一雙腿,現在知道不是你了,當時因為剛離開又迴去,時間很短,心裏就認定是你了。”


    “你太不信任我了。”攀舒恨恨道,朝薑淳淵撲過去,狠狠地咬住他肩膀。


    六年分別,僅因一個誤會。


    那些苦難,居然僅因一個誤會。


    憤怒惱怒羞怒,怒火疾馳而來,勢不可擋。


    大床劇烈搖晃,床頭櫃咚一聲,台燈,水杯跌落地上。


    攀舒騎到薑淳淵身上,發狠捶打,撕咬。


    天花板、地麵、大床,東西在旋轉晃蕩。


    那六年,浸泡在苦水裏,剛被騙走錢時,無處棲身,晚上躲在昏暗潮濕冰冷的橋洞下,白天,到處找短工做,一個饅頭掰成三份吃一天。


    如果他沒有突然離開她,所有的苦難都不會出現。


    “對不起。”薑淳淵喃喃道歉,撐起身體,吻攀舒的嘴唇。


    光線被他遮住,視野暗黑,醉酒似的微醺。


    攀舒咬牙,抓住床單,猛地一撕。


    哧哧布帛裂開,細脆尖利。


    “別企圖蒙混過關。”她發怒。


    “這六年,我過得也很不好。”薑淳淵笨拙地為自己辯解。


    他太不信任她了。


    攀舒咬唇,眼中水珠打轉。


    “如果咱們沒重逢,你是不是要娶賀美娜?”


    她耿耿於懷,重逢那天,他和賀美娜在相親。


    “不可能,隻是被我爸嘮叨地煩了,想跟賀美娜當麵說清,讓她死心。”


    說得清嗎?她不上當,瞪圓眼,狠狠地又一口咬了下去。


    皮肉出血,薑淳淵痛苦地悶吼了一聲。


    攀舒怔了怔,忽而,驚得眼球整個凸出來,手指指向薑淳淵腹下原來軟了下去,突然又暴漲的一物,結結巴巴說不出話。


    “生理反應生理反應。”薑淳淵尷尬地解釋。


    “很疼吧?怎麽還會?”攀舒撫薑淳淵血水淋漓的肩膀,眼睛羞澀地往下瞄。


    “很疼,我也不知它怎麽就這樣。”薑淳淵羞臊,捧起攀舒的臉,把她的問話堵在喉間。


    夕陽如火,透過玻璃窗,熱烈地灑進室內。


    還是很疼,攀舒眼眶再次濕了。


    “咬我。”薑淳淵俯下,微側身,肩膀湊到攀舒唇邊。


    深深的牙印,血肉淋漓,攀舒緊咬住嘴唇搖頭。


    細嫩的紅唇滲出血水。


    薑淳淵俯身,舌頭抵開她的牙齒,手掌側塞了進去。


    “不要。”攀舒嗚咽,薑淳淵用力一撞,攀舒“啊”地一聲尖叫,狠狠咬了下去。


    像是開啟了多寶盒。


    薑淳淵每撞一下,她就咬一下。


    疼痛漸淡,痛唿聲帶了得趣的酥-軟無力。


    薑淳淵越發用力,床墊如浪潮起伏,床頭哐當響。


    不疼了,奇異的酥麻快把人逼瘋,攀舒不住嗚咽,眼淚嘩嘩直流。


    兩人像是藏著深仇大恨的仇人,瘋了一下鬥狠,吃奶的力氣都使出來了,要把對方千刀萬剮。


    霞光燃盡最後的一抹熱烈,漸漸隱退,屋裏灰蒙蒙的昏黑。


    兵荒馬亂後,薑淳淵捧著攀舒淚水汗水濕漉漉的臉,


    忽而,潸然淚下。


    “小舒,咱們以後不用分開了吧?”


    身體如被利刀劈過,周身酸軟無力,攀舒嘴唇輕顫了一下,閉眼,迎上去,吻住他嘴唇。


    薑淳淵狠狠地迴吻她。


    緊緊地抱在一起,撕咬,親吻,嘴唇破了,唇角都是鮮血。


    夜裏,攀舒醒來,被薑淳淵抱緊,又拉進更深刻更瘋狂的黑暗裏。


    酒店裏設施齊全,24小時熱水供應和送餐服務。


    兩人足不出戶。


    薑淳淵抱著她,小心而溫柔地給她衝洗著身體,洗漱了,吃過酒店的送餐,繼續昏睡,瘋狂親吻,做……愛。


    大難過後,時光寧靜而美好。


    每一天都在快樂中度過,轉眼三天過去。


    攀舒想在w城等著,她爸釋放那天接他。


    還有個疑問,她媽到底去哪裏了。


    薑淳淵不舍得離開她,陪著她在w城住下。


    中恆在l城,以後他們要迴l城的,薑淳淵想讓攀永跟他們一起定居l城,也便沒買房子,一直住酒店。


    薑守恆一遍一遍打電話催他迴去,他隻當耳邊風。


    卓樹聲的偵探社很忙,薑淳淵脫罪一事,雖說沒張揚,可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聽說卓樹聲起死迴生,都來委托他。


    職員都派出去了,攀舒和薑淳淵無事,充當臨時工,一人收拾打掃衛生,一人整理卷宗。


    卓樹聲沒有放棄對殺蔣誼的真兇的追查。


    “這事我覺得,真兇沒落網,就還不算完。”


    他一條一條翻看蔣誼的博客加密日誌,想從中尋出蛛絲馬跡。


    攀舒看過,沒找到那個他的信息。


    蔣誼的博客記下的日誌基本都是在埋怨生活的不公,為什麽有的人不用奮鬥,因為投胎好,就什麽都有。


    蔣誼為什麽每天晚上那個時間段到那個奶茶店,攀舒覺得很奇怪。


    蔣誼不可能是gay,不可能暗戀薑淳淵。


    他侵犯她,毫無憐惜之意,也不可能是喜歡她。


    他的日誌也表明了,意圖強-奸她,一是受命於人,一是覺得她長得美麗,想嚐嚐鮮。


    “也許,找出他為什麽去那裏,就找到突破點了。”薑淳淵沉吟。


    “出去走走吧,走動才能打聽到更多信息。”卓樹聲說。


    “要不,再去找那個奶茶店老板問問。”攀舒提議。


    暗戀一個人便會極度關注,也許會在細微處有所發現。


    馬路上人流如潮,比前幾天擁擠,三人不解,怔了怔才想起來,這天是元旦。


    “一放假,大街上就擠滿人,像從地裏冒出來的似的。”車開不動,卓樹聲埋怨,不停按喇叭。


    放假!


    攀舒腦子裏咚一下,不知名的弦拔動。


    “慢點,別急躁。”薑淳淵敲車窗。


    篤篤聲打斷攀舒的思緒,那一點觸動一晃而過,再沒有抓住。


    遠遠看到奶茶店的招牌,攀舒的手機響起來電鈴聲。


    “攀舒你在哪裏?”鄭穀雨的嗓門很大,周圍人聲喇叭聲,嘈雜紛亂。


    “我在w城,你不是知道嗎?”攀舒說,語畢,霎地坐直身體,驚喜地問:“穀雨姐,你在w城?”


    “反應不慢。”鄭穀雨笑,“剛下長途車,你在哪,我打出租車過去。”


    “我們去接你。”攀舒說。


    “免了,大街小巷都是出租車,用不著你們專門跑一趟。”


    她風風火火最不講虛情客套,攀舒也不再堅持,說:“那你讓出租車拉你到一中吧,我們在校門口等你。”


    放假,學校大門緊閉,隻開側邊小門,薑淳淵讓卓樹聲把車停一中門外路邊,攀舒坐車裏等鄭穀雨,他倆一起去奶茶店打聽。


    汽車沒熄火,空調照常開著,暖融融比車外高了十幾度,鄭穀雨上車,連連歎息。


    “真*,資本家就是資本家,也不怕耗油。”


    攀舒笑,仔細看她,兩個多月不見,鄭穀雨似乎更漂亮了。


    顧盼間,神采飛揚風情萬種。


    “新婚蜜月是不是?氣色好的我都眼紅了。”鄭穀雨也在打量攀舒。


    攀舒把頭發梳攏腦後盤起來,露出光潔的額頭,白皙的小臉上,一雙眼睛漆黑安靜,水波盈盈。


    攀舒臉頰飛起紅霞,不敢跟她對視。


    “聽說曲雲婷是什麽策劃部之花,依我看,比不上你。”鄭穀雨捏攀舒臉頰,“粉嫩嫩紅豔豔,水蜜桃一樣,真漂亮。”


    這幾天心情好,照鏡子時,自己也覺得比以前漂亮。


    攀舒羞澀地笑,拿出一瓶飲料遞給她。


    鄭穀雨接過去,一手拿著,一手翻提包,掏出手機打電話。


    手提包被掀翻座椅上,裏麵口紅粉盒掉出來。


    攀舒替她往裏收。


    包裏一個記事小本子翻開了,攀舒無意瞥到,呆了呆。


    記事本裏麵夾著一張照片,是中恆官網上的薑淳淵。


    鄭穀雨居然打印薑淳淵的照片,夾在記事本裏,隨身帶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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