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不成好眠,翻來覆去的做了無數的夢,每個夢裏都是少兒不宜的片段。


    趙杭頂著眼下兩片黑青開車去了院裏,險些遲到。


    推門而入的時候,喻楓已經坐在辦公室裏等自己。


    趙杭沒有抬頭看宋善域,他直徑轉過身背對著。


    想起自己昨天欲求不滿亂哼的樣子,趙杭恨不得直接躲了出去。


    “喻楓小同誌,咱直接走這唄。”趙杭將掛在椅子上的檢察證摘下,奪門而出。


    在趙杭所看不到的地方,宋善域盯著電腦憋了笑。


    趙杭在車庫等了許久,喻楓才提著一大袋東西走了進來,拉開車門將文件袋扔到後座上,又將大塑料袋抱在懷裏。


    “這麽早,吃了麽你?”喻楓從塑料袋裏摸出一個甜甜圈捧著,小口小口的咬著,腮幫子一鼓一鼓跟隻倉鼠似的。


    趙杭用詭異的目光看了喻楓幾眼,說道:“我去,你居然吃甜甜圈,跟你一間辦公室你不是不吃甜的嗎,茶都是苦的那啥的六安瓜片。”


    喻楓又摸了一個麵包,將封口拆了,遞給趙杭說道:“這不是為了勾l引你嗎,要是當著你的麵兒吃甜的,你還不得覺得挺娘們的?”


    “也是。”趙杭聞言點了點頭,要是喻楓真跟現在似的,天天捧個甜甜圈舔根棒棒糖,他還真喜歡不上。


    “那你現在怎麽當著我的麵吃了?”趙杭問。


    “這不是陰謀得逞,媳婦迴來了麽,在你麵上放飛本我,懂不?”吃完甜甜圈的喻楓低頭撕開一隻布丁,細細的抿著。


    “給我一隻唄。”趙杭三兩口將麵包啃了,覺得有點口渴,掌心向上攤開伸到喻楓麵前。


    喻楓酸奶的吸管插到酸奶盒裏,遞給趙杭說:“開車吃布丁,你也不怕噎死。”


    “今周五,這幫孩子今天就得分配了。”喻楓看著從車前走過,一雙雙睜的大大的雙眼好奇的打探著他們倆,說道。


    “下周一就正式實習了吧。”趙杭將車窗搖下,將手搭在車框上,看著從車旁走過的少年少女們。


    他的目光撞進另一道目光裏,目光相接,那人先低頭笑了。


    “那孩子長的不錯。”喻楓跟著望了一眼,實習生們已經跟著政治處的小哥走進院裏,正排著隊過安檢。


    喻楓拍了拍趙杭,示意他繼續開車。


    趙杭單手握著方向盤,看著前方,喝著酸奶。


    那孩子是長的不錯,挺有辨識度的,也挺容易讓人心生好感,但是趙杭不知怎麽總是覺得有些不安。


    開車路過一個街邊的垃圾桶,趙杭伸手將酸奶盒扔了進去,說道:“犯罪嫌疑人請受害人吃的最後一頓怎麽樣?”


    “你當初不提醒我我還沒注意到。”喻楓從零食袋子裏抬起頭說道:“那一頓吃的相當好,完全超出犯罪嫌疑人的消費標準。”


    “就跟大牢裏給人吃的最後一頓似的唄。”趙杭哼了一聲說道:“案件的起因是什麽?”


    “債務。”喻楓停了停說道:“犯罪嫌疑人們陳述中說道,是因為受害人找他們借了十萬元。”


    “他們也提供了受害人打下的借條做為證據。”


    “受害人的家屬卻說根本沒有這一債務,但是卻沒有辦法證明。”


    “所以他們非法拘禁受害人是為了讓受害人還錢?”趙杭揚起眉頭看了看喻楓,說道:“我記得受害人是一個剛畢業不久的大學生,按理說他要是借了十萬元,家裏不會不知道。”


    “畢竟不是一筆小數目,應該會跟家裏商量的,所以這個“債務”的原因我們需要進一步的調查。”趙杭繼續說。


    “目前麻煩的就是,受害人已經死了,還留下了遺書說自殺是因為自己壓力過大。跟其他人沒有關係。而犯罪嫌疑人楊光跟他的同夥一口咬定這個事,整個情節的嚴重度就變了。”喻楓看著趙杭,兩個人已經來到看守所外麵,卻遲遲沒有進去。


    “屍檢報告中,身體除了跳樓所受到的傷害之外,是否還存在其他的傷?”


    “都是輕傷,且不構成輕傷二級的標準。”喻楓說。


    趙杭兀自的燃了一支煙深深的吸了一口,又吐出一個鉛藍色的圈。


    喻楓看著趙杭,仿佛看著一隻蟄伏在叢林之中的獅子。


    “喻楓小同誌,想不想搞清楚“債務”的來源?”趙杭眯縫著眼,想起高中時跟樓主徹夜長談的日子裏,樓主說過的一個特陰險的招。


    趙杭至今還記得樓主把那一招給他說完後,還總結了一句話。


    人啊,脫離了危機,時間久了總是容易掉以輕心。


    “恩?”喻楓歪著頭看著趙杭。


    趙杭低頭語氣低沉的說道:“不批準逮捕,以證據不足的理由取保候審,然後派人盯著。”


    “賭不賭?”趙杭將煙頭丟在地上抬腳踩滅,轉身走上了棧橋。


    喻楓有點猶豫,這個事的風險太大,而且最後的結果是無法得知的。


    他不知該不該答應。


    趙杭向前走了幾步,發現喻楓並沒有跟上來,他雙手插l進口袋裏,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望著他。


    “趙杭……”喻楓口袋裏手機微微一震,他拿出來看了一眼,叫了趙杭一聲。


    趙杭對著喻楓痞氣一笑,靜靜的站在原地。


    喻楓向著他跑了過去。


    “趙杭,案件的疑點很多,犯罪嫌疑人楊光的演技也很高超,而且剛剛李長雲發短信來說,犯罪嫌疑人的代理律師是白融。”


    白融,w市著名的刑事代理律師,深明檢察官的訊問技巧並會反複叮囑委托人注意事項,是檢察官們最頭疼的存在。


    “碰到這丫的了,估計我們今天怎麽炸他都炸不出什麽了。”趙杭攤了攤手,眉頭皺了皺。


    他隱隱約約覺得這個案子似乎變的更加不簡單了。


    “喻楓,你不覺得很奇怪嗎,犯罪嫌疑人楊光的收入水平明明在本市是中下等,可是他卻請到了白融做代理律師。”


    “而請到白融不僅需要錢還需要關係。”趙杭說。


    喻楓望著趙杭,手抑製不住的微微的抖。


    “我賭,趙杭。”喻楓說。


    趙杭雙手插在口袋裏,態度懶散的拍了拍喻楓的肩,像是長者安慰著後輩。


    “喻楓小同誌,一個月時間,你信我,我會幫你找出證據的。”


    或許是因為趙杭的笑容太過自信或許是自己本身對於趙杭就足夠的信賴,喻楓抬頭,不由自主的點了點。


    “所以迴去麽?”喻楓問。


    “我這不是還有一個組織賣l淫的沒提審呢,怎麽這你就想溜?”


    “我這不是被白融是那丫的代理律師給嚇忘了麽?”


    “你就裝吧。”趙杭哼了一聲,知道喻楓是在這裏跟自己逗樂呢。


    “你那個今天好整麽?”喻楓處於人道主義給予趙杭以關懷。


    “昨天在院裏給獄警聯係了,有東西應該今天就應該吐出來了,沒有貨也就吐不出來,比你那個簡單多了。”


    用檢察官證換了提審證,照例在獄警那登記了,轉了一圈找到了獄頭兒吳明。


    吳明正跟著獄警江尋並肩坐在一小角落裏低聲說話,臉上蕩漾著放l蕩的笑。


    趙杭低頭看了一言喻楓,歎了一口氣。


    這年頭,一起打拚的兄弟都成雙成對了,就剩自己一個單著還得默默吃狗糧。


    “老吳頭。”趙杭扯著嗓子喊。


    被打擾的吳明瞪了趙杭一言,吼了一聲等著,低頭不知在江尋身邊說了什麽,江尋笑的更開心了。


    “老吳頭,你這是上班時間徇l私l枉l法!!!”趙杭吼了一句,心裏默默詛咒。


    “你知道我跟小尋在說什麽嗎,你就說徇l私l枉l法,講真趙杭你這個樣子遲早單著一輩子。”吳明慢悠悠的走過來,抬著下巴對著喻楓挑了挑說道:“對吧,喻楓。”


    “恩,我也覺得。”喻楓半點麵子都不給趙杭留。


    趙杭求助的望著江尋,江尋隻是溫吞的笑了笑,說道:“進去吧,那個人是挺好的。”


    聽了這話,趙杭八成就懂了,他抬腳走進了訊問室。


    隻稍稍坐了一會,組織賣l淫l罪犯罪嫌疑人孔伍就被帶了進來。


    他才坐在椅子上,便低著頭,雙眼幾乎睜不開了。


    趙杭將柵欄外桌子上的電腦開了,喻楓在他身邊站著,已經把文件從文件夾中抽了出來。


    “那家店的實際出資跟經營人是誰?”喻楓一開口一水的專業名詞。


    犯罪嫌疑人抬起頭,有點懵逼的看著他。


    “就是那家賣l淫的足浴店是誰開的?”


    “是我發小,但是他們都問我是不是我開的,真不是,我又沒去過那家店,也沒收那家店的錢,怎麽就說是我開的了?”孔伍很是鬱悶。


    “你借了身份證跟戶口給你發小還收了錢是不是?”


    犯罪嫌疑人孔伍猶豫了半天最終點了點頭,身音也帶了顫抖似的說道:“收了兩萬,我還他成麽?”


    “成吧。”昨天已經交代了獄警了,今天還沒問出什麽,說明這人真跟這事兒沒太大的關係,趙杭也就不揪著不放。


    倒不是信獄警,而是信吳明跟江尋。


    “來,按個印,大拇指。”趙杭將打印好的訊問筆錄拿出來,遞了過去。


    出來跟吳明說了幾句,跟著喻楓開車迴到院裏。


    推開辦公室的門,趙杭停了步子站在門口。


    宋善域坐在椅子上,拖著腮帶著笑看著在他辦公桌旁邊站著的小年輕。


    開門聲讓兩個人都迴頭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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