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孫悟空望著藥王道:“菩薩,就請你即刻把我的心換給她吧。”


    玉琉璃唿吸一滯,一把抓住孫悟空的手,急切說道:“不可以。”


    孫悟空神情一凝,瞥了瞥她的手,眉頭微蹙,望著她深沉地道:“難道你想死嗎?”


    玉琉璃微微一怔,將手鬆開,望著他無奈地道:“我自然是不想死的,但是換心之事兇險萬分,萬一你因此而死,或者就算沒死卻法力盡失,抑或是因為失心而失去人性,那又怎麽辦?你答應過菩薩,會保護聖僧西天取經,你若出了事,遇到厲害的妖怪,八戒大哥和卷簾大哥恐怕也對付不了,到時候還有誰能護他周全?”


    一旁,藥王目中泛起一絲凝重,歎息道:“玉施主所言不錯,雖然換心可以救她,但是對孫大聖卻有極大損傷。即便你是五彩石孕育而成,本座亦不敢保證會發生什麽樣的後果。”


    孫悟空神情一震,目光起伏不定。玉琉璃望著他,淡然道:“你之所以要救我,也是因為欠我一命。但是這麽久以來,你數次舍身護我,甚至要把心換給我,這一切足以與之相抵,你再也不欠我什麽了。”


    看著她淡然的目光,孫悟空心裏五味陳雜,目中泛起一陣複雜的光芒,久久沒有言語。藥王的目光在兩人身上一掃,默然一歎,繼而望著孫悟空道:“孫大聖,本座本不想說,但是卻不得不說,經過本座剛才的診斷,玉施主最多隻能活三天的時間了。”


    “三天!”孫悟空頓時大驚,他沒想到她剩下的時間竟然這麽短了。


    玉琉璃目光一顫,神情有些恍惚:“三天,原來我隻有三天時間了。”


    孫悟空目中閃過一絲痛意,望著菩薩懇求道:“菩薩,難道就沒有什麽法子,能讓她活的久一些嗎?”


    藥王搖搖頭,眼裏泛起一陣悲憐,無奈地道:“沒有。不過本座這裏有一種藥叫做曼陀丹,玉施主服下它,就能恢複如常,也不會感到痛苦。隻是三日後,她還是會死去。”


    見他這樣說,玉琉璃目光一滯,麵上盡是淒然之色:“終究我還是活不成了。”


    藥王默然一歎,命小童將曼陀丹取來,讓玉琉璃服下。過了片刻,玉琉璃的臉色終於有所好轉,就連氣力也恢複了許多。接著,她撐起胳膊想要坐起來,孫悟空急忙將她扶著靠在枕頭上。


    玉琉璃望著孫悟空,目中漸漸泛起哀慟之色,深深地道:“孫悟空,我很快就要死了,你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


    看著她淒深的目光,孫悟空目光一顫:“你說吧,不管什麽事,我都答應你。”


    “真的嗎?”玉琉璃望著他,目中泛起一絲異色。


    “嗯,隻要你說,不過多麽難辦的事,我一定幫你辦到。”孫悟空重重地點點頭。


    玉琉璃目光一深,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鼓足勇氣道:“好,那我就告訴你。孫悟空,你能不能娶我?”


    孫悟空唿吸一滯,震驚地望著她,驚唿道:“你說什麽?”


    “你沒有聽錯,我希望你能娶我,讓我做你的妻子,哪怕隻有一天。”


    孫悟空一時間有些接受不了,眉頭一蹙,不可置信地道:“可是我是出家人,怎麽可以娶妻!更何況你以前那麽恨我,為何又要讓我娶你?”


    玉琉璃凝望著他,眼裏泛起一陣柔情,嘴角一揚,淺淺地笑道:“其實,我從來都沒有恨過你,你還記得你在蟠桃園的時候嗎?”


    孫悟空微微一怔,隨即道:“記得。”


    “你是不是在那裏認識的五仙女?”


    “是的,”孫悟空點點頭,繼而眉頭一蹙,不解地問:“你是怎麽知道的?”


    玉琉璃凝望著他,喟然一歎:“因為那個五仙女不是真正的五仙女,而是我呀。”


    “你!”孫悟空頓時吃了一驚。


    “嗯,”玉琉璃點點頭,目中泛起一陣悠遠,微微一歎,將往事娓娓道來。


    原來,玉琉璃初化人形之時,因為修為甚淺,每次隻能在一個固定的時間,化形一個時辰。她聽別人說蟠桃是難得的靈物,就想偷摘蟠桃提升修為。但是園外有天兵鎮守,她無法進去。她看到打理蟠桃園的五仙女可以隨意出入其中,就變成她的樣子混進去。沒想到卻在裏麵遇到了孫悟空,她就謊稱自己是五仙女,但是蟠桃還未成熟,所以就溜走了。


    後來玉琉璃發現,五仙女不知為何從那一天開始就再也沒有出現了,所以她就每天冒充五仙女溜進園子裏,等待蟠桃成熟。每次她進去的時候,都會遇到孫悟空,就一直問他人間的事情,雖然他總是冷冷的,但是對於她的問題他都會迴答。漸漸地,他們成了朋友。


    聽完玉琉璃的話,孫悟空目光一怔,眼裏閃過一絲複雜之色:“所以我在蟠桃園認識的人其實你。”


    “是的,”玉琉璃點點頭,深深一歎:“後來我們一起聊天,一起打理蟠桃園,久而久之,我已經不知道去蟠桃園,是因為蟠桃還是因為你。但是蟠桃還未成熟,這件事就被玉帝發現了,他狠狠地處罰了我,還嚴禁我走出他的宮殿。”


    孫悟空點點頭,恍然道:“難怪後來我再見到五仙女,總有些不對勁。”


    玉琉璃繼續道:“當我再次遇見你的時候,就是蟠桃大會了,我被你打落人間,差點死去。可是不知道為什麽,我一點也不恨你,甚至好幾次想去五行山看你。奈何五行山不允許妖類靠近,我隻好無功而返。”


    頓了頓,她目光一深,望著孫悟空輕輕一歎:“再後來就是鷹愁澗了,我本想與你相認,可是你是齊天大聖,世上那麽多女子喜歡你,你都不會多看她們一眼,你又怎會喜歡我呢?所以我就和你針鋒相對,向你討債,想著也許這樣你會把我放在心上。沒想到你差點把我打死,還好觀音菩薩救了我們,讓三哥拜聖僧為師,我正好借機跟在你身邊。所以我從來都不是為了向你討債,而是因為我一直喜歡你呀。”說著,她眸光閃動,瞬也不瞬地凝著他。


    聽著她的一字一句,迎著她明動深情的目光,孫悟空的心突突直跳,腦子有些發懵,久久說不出話來。


    玉琉璃緩緩地握住他的手,目中泛起一絲淚意,語聲哽咽:“孫悟空,原本我不敢奢求什麽,可是如今我就要死了,所以你娶我,好嗎?”


    看著玉琉璃濕潤的眼睛,孫悟空心裏如同有螞蟻在啃噬著,泛起密密麻麻的痛意。他凝視著她蒼白的臉龐,嘴唇微張,拒絕的話在喉間繞了一圈,卻又被他吞了迴去。隻見他咬了咬牙齒,目中泛起一抹堅定,一把將玉琉璃擁入懷裏,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好,我娶你。”


    玉琉璃目光一顫,差點落下淚來,問道:“真的嗎?”


    “嗯,我現在就娶你。”孫悟空點點頭,堅定地說。就在此時,三太子和馬長離也趕了過來,得知這發生的一切,兩人都十分黯然。


    於是,眾人在藥王山下的找了一處房屋,用法術將屋子布置成喜堂和新房。青霞則從別處找來喜服,讓他們二人穿上。一切就緒,待二人拜了堂,就將他們送進了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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