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v日三章 並一章
[西遊]大聖,你要對我負責 作者:葭藍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二人追到河底,但見不遠處有一座洞府,那妖怪攜著唐玄奘逃了進去,石門一落,頓時就將他們攔在外麵。兩人計較一番,由豬八戒出麵,辱罵那妖怪,而且專撿難聽的話去罵。過了一陣,那妖精果然沉不住氣,石門轟然一開,就從裏麵衝了出來。玉琉璃乘石門未落的間隙,變成一隻小蜜蜂,朝洞府裏飛了進去。
待石門落下,玉琉璃立時恢複人形,慶幸道:“還好這幾天把變身術練會了。”接著,便在昏暗的洞府裏四處尋找著,不一會兒,便在石床旁找到了唐玄奘。隻見他手腳都被繩索綁住,嘴巴裏也塞著亂布團。
玉琉璃眉頭一皺,急忙過去想替唐玄奘鬆綁,卻一眼瞥見床頭的案子上,整整齊齊地疊放著一件藍黑色的衣服。那衣服雖然有些陳舊,卻十分幹淨,與周圍雜亂的環境相比,顯得異常整潔。
玉琉璃目光一滯,伸出手將衣服打開,那衣服樣式簡單,針角頗不整齊,可見件製作之人的水平實在是不怎麽樣。摩挲著手裏的衣服,玉琉璃神情大震,腦海裏飛快地閃過一個念頭。就在此時,一聲怒吼從她身後傳了過來:“把衣服放下!”
玉琉璃一怔,下意識地轉身望了過去,但見那妖怪手持一杆粗黑的寶杖,朝他猛地攻了過來。看著近在咫尺的杖頂,玉琉璃卻沒有躲避,望著那妖精輕輕地喚了一聲:“卷簾大哥!”
那妖精神情一滯,陡然停住,震驚地問:“你叫我什麽?”
玉琉璃眼眶一濕,聲音微微有些顫抖:“卷簾大哥,我是琉璃,你忘了嗎?”
卷簾眉頭一皺,手一鬆,寶杖頓時“叮鈴”一聲掉在地上。隻見他雙手捂著腦袋,神情猙獰而痛苦:“琉璃,琉璃是誰?”說著,他慘叫一聲,抱著腦袋又是撞牆,又是打滾,不一會兒就暈了過去。
玉琉璃心下大驚,急忙跑到他身旁蹲下,又是掐他的人中,又是拍他的臉,過了片刻他身子一抖,猛地把眼睛睜開了。他的眼睛充滿血絲,目光狠厲,頓時把玉琉璃嚇了一跳。
卷簾靠牆壁坐了起來,目光一轉,落在玉琉璃麵上,神情有些茫然:“琉璃,我好像記得這個名字,可是我什麽也想不起來,甚至記不起我自己是誰。”
“怎麽會這樣?”玉琉璃眉頭一皺,臉上泛起深深地擔憂,忽然間,她靈機一動,起身將案上的衣服拿了過來,試探地問道:“那這件衣服你總記得吧,你把它保存的這麽好,你一定記得,對嗎?”
卷簾的目光落在衣服上,眉頭一皺,神情依舊有些茫然:“我也不知道,我隻是隱隱記得,這件衣服對我很重要,好像是某個重要的朋友送給我的。”
玉琉璃麵上一喜,激動道:“你沒記錯,這件衣服確實是你的朋友送給你的,那個朋友就是我呀。”
“你!”卷簾頓時一驚。
“是的,卷簾大哥。”玉琉璃微微頷首,繼而解釋道:“當初我還是琉璃盞,被道德天尊送給玉帝,玉帝將我放在他的寢宮盛放瓊漿玉露。而你剛剛被玉帝封為卷簾大將,那時候我還不能化形,每日裏都是你偷偷地陪我說話解悶。過了兩百年,我終於能化形了,玉帝恩準我成為寢宮裏打掃的仙婢。你說很快就是你的生辰,讓我送你一件禮物,於是我就向百花姐姐請教,花了好久這才做了這件衣服,在你生辰那天送給你。”
聽了玉琉璃的話,卷簾腦子猛地一痛,抱著腦袋又開始撞牆,嚇得玉琉璃又驚慌失措起來。與此同時,卷簾的腦海裏頓時浮現出一個個破碎的畫麵,漸漸地那些畫麵開始組合在一起,形成一連串的景象。他的目光瞬息萬變,起起伏伏,過了半響他目光一抬,一把按住玉琉璃的肩膀,驚喜道:“我想起來了,你說的一切我都想起來了。”
玉琉璃眼睛一亮,驚喜道:“你想來了,那真是太好了!”然而,她話音未落,卷簾神色一變,猛地一下將玉琉璃推開。玉琉璃一驚,急忙穩住身子朝他望了過去。但見數道利斧尖刀朝他坎去,霎那間便將他的身體剁成數塊,跌在地上。
望著地上的屍|塊,玉琉璃頓時嚇的身子一抖,臉色煞白,連唿吸都停止了。然而過了一會兒,奇妙的事發生了,那些碎塊如同被某種力量驅使一般,漸漸聚攏融合,再次拚湊成一具完成的身體。
玉琉璃不可置信的望著這一切,半響才反應過來,急忙跑過去焦急道:“卷簾大哥,你、你還活著嗎?”
卷簾微微睜開眼睛,扯了扯嘴角,勉強地笑了笑:“我沒事,我的身體已經拚接完成,我不會死的。”
玉琉璃下意識地看了看他的身體,但見上麵傷痕交錯,但是所有傷口都已愈合。她眼裏閃過深深地疑惑,不解地問:“這是怎麽迴事?”
卷簾深深一歎,苦笑道:“原本我也不記得了,可是剛才我突然想了起來。你還記得孫悟空大鬧蟠桃會嗎?”
玉琉璃微微一怔,點點頭:“嗯,我記得。”
卷簾目光微微一遠,神情頗為複雜:“蟠桃會之前,玉帝命你變迴琉璃盞,盛放瓊漿玉露。後來孫悟空大鬧蟠桃會,將你從桌案上打落,雖然我將你接住了,誰知道他將我推倒,我失手將你打碎,害得你跌落凡間。事後玉帝大怒,就將我貶到這流沙河裏,讓我每日受七七四十九次萬刃碎體之苦,每次受傷之後很快就會痊愈,所以我一直死不了,卻要日日受這非人的折磨。後來我漸漸發瘋,忘了所有事情,可是有一件事,我一直沒忘,那就是我心裏的仇恨!”
聽了卷簾的解釋,玉琉璃心下很是難過,眼裏頓時一酸,差點流下淚來:“卷簾大哥……”
卷簾的眼裏則躥起了仇恨的火苗,咬著牙齒恨恨地說:“我一直告訴自己,如果有一天我想起是誰害我至此,我一定要找他報仇!現在我終於想起我的仇人是誰,那麽,我絕對不會放過他!”說著,他目光一轉,朝唐玄奘剜去。
看著他狠厲的目光,玉琉璃心下一緊,急忙攔在唐玄奘麵前,警惕道:“卷簾大哥,你想幹什麽!”
卷簾眼睛一狹,嘴唇一勾,挑起一絲冷笑:“這和尚是孫悟空的師傅,我自然不能讓他好過。而且有了他在手,不愁沒辦法對付孫悟空。”
玉琉璃眉頭一皺,急忙道:“其實孫悟空和他師傅的感情並不深,若不是因為他給孫悟空的頭上戴了一個金箍,念動緊箍咒的時候,孫悟空就會頭疼欲裂,像他那樣的人怎會服這凡夫俗子的管教。”
聽了玉琉璃的話,卷簾目光寒光一閃,冷著臉道:“琉璃,難道你想幫他們說話?”
玉琉璃喉頭一噎,頓時說不出話來,不知為何她忽然覺得眼前的卷簾有些陌生。卷簾嘴角一挑,泛起一絲淒涼:“罷了,五百年了,人總是會變的,我不再是以前的我,而你也不再是以前的你。”說著,他睨著玉琉璃,微微一歎:“你走吧,我不想傷害你。”
玉琉璃卻攔在唐玄奘身前,決然地搖搖頭:“不,我不走,我不能看著你犯錯。害你的人是孫悟空,不是他師傅,你不能傷害聖僧。你看看你身上的骷髏頭,你已經殺了那麽多人了,我不能讓你再添罪孽!”
卷簾叫她如此固執,眉頭一攢,眼裏泛起一絲怒氣,一把將她推開,抓住唐玄奘就要揍他一頓解解氣。就在此時,外麵傳來一陣慈悲而響亮的聲音:“卷簾,你手裏的和尚就是取經僧,還不快快放了他。”
玉琉璃聽著那熟悉的聲音,頓時一喜:“觀音菩薩!”
卷簾唿吸一滯,望著唐玄奘怔怔地問:“他竟然就是取經僧?”
玉琉璃點點頭:“是呀,他就是大唐黃帝派往西天取經的使者。”
卷簾身子晃,臉上泛起一絲苦笑:“沒想到,他就是我苦苦等候的取經僧。”
“什麽?”玉琉璃一驚,有些反應不過來。
卷簾深深地看了唐玄奘一眼,便抓著他往外麵走去,玉琉璃見此,急忙跟了出去。到了外界,卷簾帶著唐玄奘朝觀音跪下
一旁,孫悟空眉頭一凜,金箍棒一指,板著臉斥道:“大膽河妖,你既是師傅的弟子,還不快快將他放了!”
卷簾卻一把扼住唐玄奘的喉嚨,冷笑道:“你若是敢上前一步,我立刻要了他的命!”
“你!”孫悟空目光一淩,泛起一絲戾氣。
觀音立在雲端的蓮台上,俯視著卷簾,神情悲憫:“卷簾,本座已替指你一條生路,為何你還要如此執迷不悟?”
卷簾望著觀音,神情悲苦:“菩薩,弟子受您的法旨在此等候取經僧,原本不敢違抗,可是如今我才知道孫悟空,竟然是害我至此的仇人。所以菩薩,請弟子恕不能從命。”
孫悟空神情一怔,眼裏泛起一絲疑惑:“你口口聲聲說我是你的仇人,可是老孫並不認得你。”
卷簾轉頭望向孫悟空,一臉的恨意:“五百年前,你大鬧蟠桃聖會,將我推倒,使我失手打落琉璃盞,害得我被貶到此處,每日都要受四十九次萬刃碎體之苦。五百年來,我每一天都生不如死,就連自殺也不行,你說經曆了這樣的事,我怎麽能和你成為同門?”
孫悟空微微一怔,眉頭蹙了蹙,眼裏泛起一陣複雜之色:“好,是我害你如此,你想怎樣才肯放了我師傅?”
卷簾死死盯著孫悟空,眼裏泛起深深地狠厲,咬牙切齒道:“我要你和我受同樣的苦,我要你也嚐一嚐萬刃碎體的滋味!”
玉琉璃心上一緊,下意識地望向孫悟空。孫悟空微微一怔,沉吟片刻,點頭道:“好,老孫答應你。”說著,他轉身望向觀音,正色:“菩薩,請你施法吧。”
看著孫悟空堅定的神色,觀音微微頷首,目中泛起一絲讚賞之色:“好。”說著她默默地念了幾句咒語,隨手一揮,頓時便有數不清的刀刃往孫悟空砍去。孫悟空有金光不壞之身,觀音的刀刃或許能傷到他,但是絕對不會剁碎他的身體。隻見他嘴唇微動,施法去了金剛護體之術,一瞬間,他的身體便被剁成了碎塊。
看著此情此景,玉琉璃的的心還是一抽,下意識地撇開臉。可是看著一旁的卷簾,想起他這麽多年所受的折磨,她又覺得自己這樣實在是有愧於他。
一旁,卷簾望著自己日日憎恨的仇人,終於受到和他一樣的刑法,心裏泛起一陣報複的喜悅。可是待喜悅過後,心裏忽然有些空蕩蕩的,就連剛才的喜悅也漸漸望了是什麽滋味,就連抓著唐玄奘的手也鬆開了。
待孫悟空的身體複原,觀音望著卷簾,眼裏含著一絲深意:“卷簾,你大仇得報,你覺得如何?”
卷簾目中泛起一陣茫然:“我,我不知道,我本該覺得開心,可是我現在什麽感覺都沒有了,我不知道這是為什麽。”
觀音吸了一口氣,喟然一歎:“仇恨如霧,蔽人雙目,真的走進去,就會發現一切都是虛無。卷簾,如今你願意放下一切,誠心皈依我佛嗎?”
卷簾微微一怔,隨即跪拜道:“弟子願意。”
觀音點點頭,嘴唇含著一絲慈和的微笑:“好,既然如此,本座就去了你的玉帝給你刑法,賜你法名,沙悟淨,你且保護唐玄奘西天取經去吧。”說著,她伸手一揮,沙悟淨妖相盡去,絡腮胡子和全身疤痕都消失了,露出他原本清俊的容貌,身上的衣服則換成了一件僧衣,九個骷髏頭變成了就和佛珠。
接著,沙悟淨拜了唐僧為師,待觀音離去之後,便用葫蘆帶著幾人度過流沙河。暮□□臨之時,幾人隨便找了一小樹林,準備在此棲息一晚。吃幹糧的時候,玉琉璃不甚□□糧噎到,頓時漲得臉紅脖子粗。就在玉琉璃難受萬分的時候,孫悟空默默地將水遞到她麵前:“喝吧。”
玉琉璃慌忙接過,咕嚕咕嚕灌了極大口,這才漸漸緩過勁來,氣喘籲籲道:“媽呀,噎死我了。”卻瞥見孫悟空正似笑非笑地望著她,玉琉璃微微一凝,眼裏泛起一絲複雜,將小碗遞給他,淡淡地道:“謝謝。”
看著她頗為冷淡的態度,孫悟空神情微怔,默然地接過。玉琉璃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隨口道:“我去那邊走走。”說著,起身就往不遠處走去。走了一陣,她隨便找了一塊石頭坐了下來。
蕭瑟的暮風中,玉琉璃望那一片寒林默然發呆。忽然,腳步聲起,一個熟悉的聲音從她身後傳了過來。
“其實,你不必如此的。”
“啊?”玉琉璃下意識地迴過頭,卻見沙悟淨瀟然地立在那裏,目光頗為幽深。
沙悟淨望著她,喟然一條:“我已經放下仇恨,如今更是他的師弟,你不必因為我和他生了嫌隙。”
玉琉璃神情一怔,訕訕地笑了笑:“什麽嫌隙不嫌隙的,我和孫悟空素來就是如此。”
沙悟淨目光微深,眼裏泛過一抹深意:“是嗎,雖然我和孫悟空相處不久,但是我看得出來,他對你很好。”
玉琉璃心下一突,心虛地笑了笑:“哪有,就算他有時候看顧我一下,也是因為他覺得有愧於我。當年他害得我散落凡間,差點死去,所以他隻是想彌補我罷了。”
沙悟淨看了她一會,不置可否地道:“或許吧。”二人又說了一會兒話,這才往迴走去,順帶拾了一些柴火。玉琉璃見豬八戒正在生火,就把柴火放在一旁,繼而幫他將枯木一根根折斷。忽然間,玉琉璃手心一痛,不禁倒抽了一口涼氣,細看之下卻見掌心被尖刺劃破了。
就在此時,孫悟空突然出現在她身旁,一把將她的手扯到麵前,眉頭一蹙:“怎麽這麽不小心?”說著,就要施法替她治傷。
玉琉璃一怔,下意識地把手抽了迴來,神情有些不自然:“不用了,我帶了傷藥,塗一塗就好了。”說著,就起身坐到一旁,從腰畔的錦囊裏取出一個小錦盒,將傷藥塗在手上。
一旁,孫悟空透過跳躍的火焰,望著她的側影,目中泛起一絲複雜之色。過了一陣,玉琉璃下意識地朝孫悟空望去,隻見他靠在一棵大樹旁,雙眼輕闔,也不知睡著了沒有。
玉琉璃望著火光中的臉龐,心意如同打翻了五味瓶。雖然沙悟淨已經放下仇恨,她也沒有理由再計較那些,可是隻要一想起他碎|屍|萬段的情形,她心裏就堵的慌,實在是不知道該如何麵對孫悟空。
過了一段時間,一行人路過一家宅院,幾位菩薩化為美女婦人考驗他們,唯有豬八戒六根未淨著了道。春去夏來,他們跋涉千山涉萬水,路遇了不少險阻。這一日,他們來到了萬壽山五莊觀前,就被鎮元子的兩個小徒―――清風和明月請了進去,說是師傅鎮元子外出了,特命二人招待他們。
玉琉璃等人堪堪走進正廳,卻見一個藍衣男子瀟然迎來,容貌俊美,卻是馬長離。
馬長離雙手一拱,瀟灑一笑:“玉姑娘,大聖,好久不見。”
玉琉璃麵上一喜,頗為驚訝:“咦,馬大哥,你怎麽會在這裏?”
馬長離嘴唇微揚,答道:“我和鎮元大仙有些交情,這次路過這裏順道來拜訪他,誰知他卻帶著弟子出去了。”
“原來是這樣。”玉琉璃微微頷首,馬長離原本是要離開的,見他們來了就暫且留了下來。接著,清風兩兄弟便按照鎮元子的吩咐,去後院打了兩枚人參果款待唐玄奘和馬長離。馬長離倒是拿起便吃,但是唐玄奘見人生果長的如同嬰兒,無論如何也不肯吃。
傍晚的時候,玉琉璃吃完飯就四處溜達,忽然間她看到不遠處長著一顆參天大樹,鬱鬱蔥蔥的樹葉裏懸著數枚翠綠的果子正是人生果。她眼前一亮,下意識地走了過去。就在此時,隻見黑影一閃,一個黑衣妖怪縱身跳到樹上,用一柄金器敲下一枚人生果,用絲帛包住了。玉琉璃心下一驚,急忙縱身而起,朝那小妖攻了過去。
小妖摘一驚,便和玉琉璃纏鬥了起來。這些日子,玉琉璃已然吃了五顆仙丹,又苦練法術,比之以前她已經厲害了許多。打了一會兒,玉琉璃頓時便占了上風,那小妖見自己不是她的對手,手一揮甩出一股黑煙,頓時迷住了她的眼睛,更嗆得她連連咳嗽。小妖乘機一掌將她打飛,慌忙逃走了。
這邊,玉琉璃心下一驚,就在她即將跌到地上的時候,卻落入了一個溫暖而堅實的懷抱。玉琉璃抬頭望去,但見融融暮色中,孫悟空眉眼微低,默然地看著她。穩住身形後,孫悟空將玉琉璃輕輕地放下了。
玉琉璃神情一怔,急忙道:“孫悟空,那妖怪偷了人參果。”
孫悟空神情微凝,縱身飛至雲端,四下一看,卻沒發現那妖怪的蹤跡。他隻好飛了迴來,淡淡道:“那妖怪不見了,想是躲了起來。”
“那怎麽辦呀?”
孫悟空睨了她一眼,歎道:“還能怎麽辦,人生果雖然珍貴,但是這樹上還有這麽多,摘了就摘了吧。”
玉琉璃無奈地點點頭,心裏卻泛起一絲不安。孫悟空瞥了她一眼,就欲離去。
玉琉璃目光一滯,急忙跟了上去,走了一會兒,她終於開口,一聲微低:“謝謝你。”孫悟空微微頓住,側頭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沒有言語。接著,兩人便一直沉默著,緩緩地走了迴去。
晚上,豬八戒因為嘴饞,就挑唆孫悟空去摘人參果。孫悟空本不想去,豬八戒卻說清風二人在背後如何詆毀他們,更瞧不起他齊天大聖。孫悟空被他這樣一激,頓時火冒三丈,偷了金擊子打了五枚人參果,叫來玉琉璃,和豬八戒他們一起吃了。玉琉璃覺得此舉不太好,可是孫悟空已經打了,她也隻好接了過來。吃著手裏的人參果,玉琉璃心裏的不安越發的濃烈了。
翌日,清風發現人參果少了六個,頓時就來質問孫悟空。唐玄奘見了,急忙向孫悟空追問,孫悟空隻好承認了,說自己打了五枚果子。清風二人說他明明偷了六個,玉琉璃急忙出麵辯解,說另一枚果子被妖怪偷走了。他們不信,還出言辱罵孫悟空,氣的孫悟空頓時怒火叢生,差點沒動手打他們。清風二人還強行將他們留在這裏,直言要等鎮元子迴來處置。
夜間,玉琉璃因白日的事,一直在床上輾轉反側,睡了許久也睡不著,就隻好起床到外麵透透氣。走至孫悟空屋外時,卻見房門虛掩著,玉琉璃下意識朝裏麵看了看,隻見屋內有些昏暗,卻不見孫悟空的身影。玉琉璃心上突地一跳,不安的感覺乍然生起,她來不及思索,連忙朝人參樹的方向飛去。然而,當她趕到那裏的時候,孫悟空正掄起棍子朝人參果樹打去。
“不要!”玉琉璃心下大驚,急忙喊道。可是她話音未落,金箍棒已然猛地砸到了樹幹上,隻見那粗壯的果樹咯吱一聲斷成兩截,轟然地倒在地上,那幾十枚人參果掉落在地,瞬間便失去了蹤影。看著眼前這一幕,玉琉璃心上一緊,眼睛瞪的老大,掩著嘴一臉震驚之色。
孫悟空迴身瞥了她一眼,沒有言語,兀自往迴走去,玉琉璃迴頭看了看地上的人參果樹,眼裏泛起深深的擔憂,繼而轉身跟了上去。二人堪堪走至屋前,豬八戒正開門起夜,見他們神情有些古怪,狐疑地問:“大師兄,琉璃姑娘,你們去哪兒了,怎麽看起來怪怪的。”
玉琉璃眉頭一皺,瞥了瞥孫悟空,眼裏含著深深地擔憂道:“孫悟空把人參樹打倒了。”
豬八戒渾身一個激靈,震驚道:“你說什麽?猴哥居然打倒了人參樹!”
孫悟空斜睨了他一眼,冷冷一笑:“沒錯。”
豬八戒頓時捂著額頭,抱怨道:“我的哥呀,鎮元大仙可不是普通人,你砸了他的人參樹他豈會饒了我們?你怎麽這麽莽撞呢?”
玉琉璃眉頭一蹙,俏臉一板,沒好氣地道:“那還不都是因為你,若不是你死纏著他非要打什麽人參果,也不會惹出這檔子事。”
一旁,唐玄奘兩人也被他們吵醒了,問明情況後,頓時憂心忡忡地道:“徒弟們,玉施主,你們就別吵了,如今事情已經發生了,還是先想個法子應對吧。”
豬八戒一甩雙手,一臉地不快:“師傅呀,還想什麽法子,三十六計,走為上計。”接著,幾人一合計,覺得也隻有如此了,急忙收拾好行禮,牽了白龍馬連夜趕路。翌日早晨,幾人堪堪走出萬壽山的地界,鎮元子便追了上來,將他們一起吸入寶袖,帶迴了五莊觀。
鎮元子將他們往院子裏一扔,孫悟空正要帶他們逃走,天上陡然降下一個金鋼囚籠,將他們困住了,就連他們腳底下被金鋼阻住。孫悟空雖然力大無窮,卻打不破這囚籠,想要變小從空隙間飛出去,卻又被金色的結界彈了迴來。
鎮元子看著孫悟空,眼裏泛起一陣恨意,冷冷道:“孫悟空,這是本派秘寶天羅地網,任你本領通天,進了這裏麵也休想出來。”
孫悟空頓時氣抓癢撓腮,卻又毫無辦法。鎮元子繼續道:“孫悟空,貧道好心好意款待你們,沒想到你們居然打斷了貧道的人參樹。你們可知道,這人參樹三千年一開花,三千年一結果,再三千年方得成熟,一萬年,隻結得六十個。”
幾人一聽,頓時大驚,他們知道人參果極為寶貴,卻不知竟然珍貴至此。孫悟空眉頭一皺,盯著鎮元子冷冷地道:“那你想要怎樣?”
鎮元子目光一狹,冷笑道:“具體怎麽樣貧道還未想好,不過這幾天日頭正盛,就先讓你們曬一曬,也好替你們醒醒腦!”說著,他命清風明月好好看住他們,大袖一揮便離去了。接下來,五人一馬就一直被困在天羅地網裏。每日裏,鎮元子隻命人送來少量的水和食物,孫悟空幾人自然都留給了唐玄奘。
此時時值盛夏,白日裏烈日炎炎,如同火烤。孫悟空雖然用法力變出一頂遮陽傘,但是總有失效的時候,況且如此高溫,就算有遮陽傘也如同置身火爐。經過三日的暴曬,幾人都有些受不住了。尤其是唐玄奘和玉琉璃,身體嚴重脫水,臉色蒼白,嘴唇幹裂。看著他們虛弱的樣子,孫悟空眉頭越皺越深,攥著拳頭猶豫了許久,最後終於忍耐耐不住,望著鎮元子道:“鎮元大仙,一切都是老孫的錯,與他們無關,求你放了他們吧,老孫一定想法子把人參樹救活。”
鎮元子睨了他一眼,一臉不信:“人參樹乃鴻蒙初生時蘊造的靈物,生長極為不易,一旦死去根本救不活。”
孫悟空神情一怔,眼珠一轉,說道:“那可不一定,觀音菩薩的楊枝甘露可起死迴生,定然可以救活人參樹,你把老孫放出來,老孫這就去求菩薩。”
鎮元子想了一會兒,伸手一揮,將天羅地網開了一條縫隙,孫悟空頓時從裏麵飛了出來。然而,他甫一落地卻突然朝鎮元子攻了過去。
鎮元子頓時大怒,罵道:“好你個孫猴子,居然敢騙我!”
孫悟空一邊打,一邊冷笑道:“別說楊枝甘露不一定能救活人參樹,就算能救活,你將我們暴曬了這麽久,你以為我會替你去求菩薩嗎?”接著,兩人就纏鬥了起來,一時間打的難分難解。
就在他們戰鬥正酣之時,一個小道士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大聲喊道:“師傅,不好了!”
鎮元子一驚,頓時抽身退了出來,眉頭一蹙,板著臉斥道:“怎麽了?”
小道士擦著額頭上汗珠,氣喘籲籲地道:“師傅,人參果魔化了,在附近的村子裏到處咬人吸血,實在是太恐怖!”
鎮元子頓時一驚,不可置信地道:“怎麽會這樣?人參果不是消失了嗎?”
孫悟空站在一旁,瞅了他一眼,淡淡地道:“看一眼不就知道了。”說著身子一縱,朝雲端飛去。鎮元子微微一怔,繼而也飛了上去。兩人站在半空中,四下一看,頓時大吃一驚。因為他們確實看到了人參果,隻是他們已經長得和人一般大小,而且變成了活物,在附近的集鎮村落裏到處行兇作亂,搞得下界慘絕人寰。
二人相視一眼,同時飛了下去。隻見那些人參果妖長著紅色的眼睛和尖利的獠牙,正在到處咬人,那些被咬死的人沒過多久,也變得和他們一樣,隻是眼睛卻是綠色的。二人不假思索,連忙和他們打了起來,然而人參果妖十分厲害,在加之他們群起而攻之,孫悟空和鎮元子頓時都覺得有些吃力。費了一番力氣,好不容易殺死幾隻,沒想到他們居然立刻就複活了。
二人頓時大驚,心想這樣打下去也不是辦法,便抽身飛迴了五莊觀。鎮元子在原地跺了一會兒步子,神情很是焦慮。過了片刻,他猛地頓住,將所有弟子著急起來,命他們下山將那些凡人救迴來,安置在五莊觀裏,然後在觀外設下結界,以防人參果妖攻擊。
待他部署完畢,孫悟空忽然走至他跟前,鄭重道:“大仙,人參果之亂,皆是因我而起,就讓我隨你一起去救那些凡人吧。”
鎮元子瞥了他一眼,板著臉道:“禍是你闖的,你自然要負責。”說著,他身子一轉,就要離開,頓了頓,卻又迴身往唐玄奘等人的方向一揮,將天羅地網撤去,繼而縱身往山下飛去。接著,孫悟空便帶著玉琉璃等人下山救人。
眾人齊心協力,將村民從山下一個一個地送到五莊觀,來來迴迴,也不知跑了多少路。玉琉璃混在人群中間,竭盡心力地救人。忽然間,她瞥見半山腰處有幾戶村名正在被人生果妖追殺,急忙飛身上前救人,不料一招不慎,居然被它打落懸崖。
玉琉璃還未反應過來,就已經墜落崖底,幸好山崖並不是很高,所以她並未受太大的傷。就在玉琉璃準備飛上懸崖的時候,卻瞥見一旁的灌木叢裏有一個白色人影。她心下一驚,下意識地走了過去,卻見一個白衣人靜靜地躺在那裏。
玉琉璃神情微怔,走至白衣人身旁蹲下,推了推他的肩膀,喊道:“喂,醒一醒!”推了幾下,隻見他發出一聲□□,緩緩地醒了過來。
玉琉璃麵上一喜:“你終於醒了。”
那人微微一怔,把頭轉向玉琉璃,當他的目光落在她臉上時,神情頓時一震,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激動道:“師妹!”
待石門落下,玉琉璃立時恢複人形,慶幸道:“還好這幾天把變身術練會了。”接著,便在昏暗的洞府裏四處尋找著,不一會兒,便在石床旁找到了唐玄奘。隻見他手腳都被繩索綁住,嘴巴裏也塞著亂布團。
玉琉璃眉頭一皺,急忙過去想替唐玄奘鬆綁,卻一眼瞥見床頭的案子上,整整齊齊地疊放著一件藍黑色的衣服。那衣服雖然有些陳舊,卻十分幹淨,與周圍雜亂的環境相比,顯得異常整潔。
玉琉璃目光一滯,伸出手將衣服打開,那衣服樣式簡單,針角頗不整齊,可見件製作之人的水平實在是不怎麽樣。摩挲著手裏的衣服,玉琉璃神情大震,腦海裏飛快地閃過一個念頭。就在此時,一聲怒吼從她身後傳了過來:“把衣服放下!”
玉琉璃一怔,下意識地轉身望了過去,但見那妖怪手持一杆粗黑的寶杖,朝他猛地攻了過來。看著近在咫尺的杖頂,玉琉璃卻沒有躲避,望著那妖精輕輕地喚了一聲:“卷簾大哥!”
那妖精神情一滯,陡然停住,震驚地問:“你叫我什麽?”
玉琉璃眼眶一濕,聲音微微有些顫抖:“卷簾大哥,我是琉璃,你忘了嗎?”
卷簾眉頭一皺,手一鬆,寶杖頓時“叮鈴”一聲掉在地上。隻見他雙手捂著腦袋,神情猙獰而痛苦:“琉璃,琉璃是誰?”說著,他慘叫一聲,抱著腦袋又是撞牆,又是打滾,不一會兒就暈了過去。
玉琉璃心下大驚,急忙跑到他身旁蹲下,又是掐他的人中,又是拍他的臉,過了片刻他身子一抖,猛地把眼睛睜開了。他的眼睛充滿血絲,目光狠厲,頓時把玉琉璃嚇了一跳。
卷簾靠牆壁坐了起來,目光一轉,落在玉琉璃麵上,神情有些茫然:“琉璃,我好像記得這個名字,可是我什麽也想不起來,甚至記不起我自己是誰。”
“怎麽會這樣?”玉琉璃眉頭一皺,臉上泛起深深地擔憂,忽然間,她靈機一動,起身將案上的衣服拿了過來,試探地問道:“那這件衣服你總記得吧,你把它保存的這麽好,你一定記得,對嗎?”
卷簾的目光落在衣服上,眉頭一皺,神情依舊有些茫然:“我也不知道,我隻是隱隱記得,這件衣服對我很重要,好像是某個重要的朋友送給我的。”
玉琉璃麵上一喜,激動道:“你沒記錯,這件衣服確實是你的朋友送給你的,那個朋友就是我呀。”
“你!”卷簾頓時一驚。
“是的,卷簾大哥。”玉琉璃微微頷首,繼而解釋道:“當初我還是琉璃盞,被道德天尊送給玉帝,玉帝將我放在他的寢宮盛放瓊漿玉露。而你剛剛被玉帝封為卷簾大將,那時候我還不能化形,每日裏都是你偷偷地陪我說話解悶。過了兩百年,我終於能化形了,玉帝恩準我成為寢宮裏打掃的仙婢。你說很快就是你的生辰,讓我送你一件禮物,於是我就向百花姐姐請教,花了好久這才做了這件衣服,在你生辰那天送給你。”
聽了玉琉璃的話,卷簾腦子猛地一痛,抱著腦袋又開始撞牆,嚇得玉琉璃又驚慌失措起來。與此同時,卷簾的腦海裏頓時浮現出一個個破碎的畫麵,漸漸地那些畫麵開始組合在一起,形成一連串的景象。他的目光瞬息萬變,起起伏伏,過了半響他目光一抬,一把按住玉琉璃的肩膀,驚喜道:“我想起來了,你說的一切我都想起來了。”
玉琉璃眼睛一亮,驚喜道:“你想來了,那真是太好了!”然而,她話音未落,卷簾神色一變,猛地一下將玉琉璃推開。玉琉璃一驚,急忙穩住身子朝他望了過去。但見數道利斧尖刀朝他坎去,霎那間便將他的身體剁成數塊,跌在地上。
望著地上的屍|塊,玉琉璃頓時嚇的身子一抖,臉色煞白,連唿吸都停止了。然而過了一會兒,奇妙的事發生了,那些碎塊如同被某種力量驅使一般,漸漸聚攏融合,再次拚湊成一具完成的身體。
玉琉璃不可置信的望著這一切,半響才反應過來,急忙跑過去焦急道:“卷簾大哥,你、你還活著嗎?”
卷簾微微睜開眼睛,扯了扯嘴角,勉強地笑了笑:“我沒事,我的身體已經拚接完成,我不會死的。”
玉琉璃下意識地看了看他的身體,但見上麵傷痕交錯,但是所有傷口都已愈合。她眼裏閃過深深地疑惑,不解地問:“這是怎麽迴事?”
卷簾深深一歎,苦笑道:“原本我也不記得了,可是剛才我突然想了起來。你還記得孫悟空大鬧蟠桃會嗎?”
玉琉璃微微一怔,點點頭:“嗯,我記得。”
卷簾目光微微一遠,神情頗為複雜:“蟠桃會之前,玉帝命你變迴琉璃盞,盛放瓊漿玉露。後來孫悟空大鬧蟠桃會,將你從桌案上打落,雖然我將你接住了,誰知道他將我推倒,我失手將你打碎,害得你跌落凡間。事後玉帝大怒,就將我貶到這流沙河裏,讓我每日受七七四十九次萬刃碎體之苦,每次受傷之後很快就會痊愈,所以我一直死不了,卻要日日受這非人的折磨。後來我漸漸發瘋,忘了所有事情,可是有一件事,我一直沒忘,那就是我心裏的仇恨!”
聽了卷簾的解釋,玉琉璃心下很是難過,眼裏頓時一酸,差點流下淚來:“卷簾大哥……”
卷簾的眼裏則躥起了仇恨的火苗,咬著牙齒恨恨地說:“我一直告訴自己,如果有一天我想起是誰害我至此,我一定要找他報仇!現在我終於想起我的仇人是誰,那麽,我絕對不會放過他!”說著,他目光一轉,朝唐玄奘剜去。
看著他狠厲的目光,玉琉璃心下一緊,急忙攔在唐玄奘麵前,警惕道:“卷簾大哥,你想幹什麽!”
卷簾眼睛一狹,嘴唇一勾,挑起一絲冷笑:“這和尚是孫悟空的師傅,我自然不能讓他好過。而且有了他在手,不愁沒辦法對付孫悟空。”
玉琉璃眉頭一皺,急忙道:“其實孫悟空和他師傅的感情並不深,若不是因為他給孫悟空的頭上戴了一個金箍,念動緊箍咒的時候,孫悟空就會頭疼欲裂,像他那樣的人怎會服這凡夫俗子的管教。”
聽了玉琉璃的話,卷簾目光寒光一閃,冷著臉道:“琉璃,難道你想幫他們說話?”
玉琉璃喉頭一噎,頓時說不出話來,不知為何她忽然覺得眼前的卷簾有些陌生。卷簾嘴角一挑,泛起一絲淒涼:“罷了,五百年了,人總是會變的,我不再是以前的我,而你也不再是以前的你。”說著,他睨著玉琉璃,微微一歎:“你走吧,我不想傷害你。”
玉琉璃卻攔在唐玄奘身前,決然地搖搖頭:“不,我不走,我不能看著你犯錯。害你的人是孫悟空,不是他師傅,你不能傷害聖僧。你看看你身上的骷髏頭,你已經殺了那麽多人了,我不能讓你再添罪孽!”
卷簾叫她如此固執,眉頭一攢,眼裏泛起一絲怒氣,一把將她推開,抓住唐玄奘就要揍他一頓解解氣。就在此時,外麵傳來一陣慈悲而響亮的聲音:“卷簾,你手裏的和尚就是取經僧,還不快快放了他。”
玉琉璃聽著那熟悉的聲音,頓時一喜:“觀音菩薩!”
卷簾唿吸一滯,望著唐玄奘怔怔地問:“他竟然就是取經僧?”
玉琉璃點點頭:“是呀,他就是大唐黃帝派往西天取經的使者。”
卷簾身子晃,臉上泛起一絲苦笑:“沒想到,他就是我苦苦等候的取經僧。”
“什麽?”玉琉璃一驚,有些反應不過來。
卷簾深深地看了唐玄奘一眼,便抓著他往外麵走去,玉琉璃見此,急忙跟了出去。到了外界,卷簾帶著唐玄奘朝觀音跪下
一旁,孫悟空眉頭一凜,金箍棒一指,板著臉斥道:“大膽河妖,你既是師傅的弟子,還不快快將他放了!”
卷簾卻一把扼住唐玄奘的喉嚨,冷笑道:“你若是敢上前一步,我立刻要了他的命!”
“你!”孫悟空目光一淩,泛起一絲戾氣。
觀音立在雲端的蓮台上,俯視著卷簾,神情悲憫:“卷簾,本座已替指你一條生路,為何你還要如此執迷不悟?”
卷簾望著觀音,神情悲苦:“菩薩,弟子受您的法旨在此等候取經僧,原本不敢違抗,可是如今我才知道孫悟空,竟然是害我至此的仇人。所以菩薩,請弟子恕不能從命。”
孫悟空神情一怔,眼裏泛起一絲疑惑:“你口口聲聲說我是你的仇人,可是老孫並不認得你。”
卷簾轉頭望向孫悟空,一臉的恨意:“五百年前,你大鬧蟠桃聖會,將我推倒,使我失手打落琉璃盞,害得我被貶到此處,每日都要受四十九次萬刃碎體之苦。五百年來,我每一天都生不如死,就連自殺也不行,你說經曆了這樣的事,我怎麽能和你成為同門?”
孫悟空微微一怔,眉頭蹙了蹙,眼裏泛起一陣複雜之色:“好,是我害你如此,你想怎樣才肯放了我師傅?”
卷簾死死盯著孫悟空,眼裏泛起深深地狠厲,咬牙切齒道:“我要你和我受同樣的苦,我要你也嚐一嚐萬刃碎體的滋味!”
玉琉璃心上一緊,下意識地望向孫悟空。孫悟空微微一怔,沉吟片刻,點頭道:“好,老孫答應你。”說著,他轉身望向觀音,正色:“菩薩,請你施法吧。”
看著孫悟空堅定的神色,觀音微微頷首,目中泛起一絲讚賞之色:“好。”說著她默默地念了幾句咒語,隨手一揮,頓時便有數不清的刀刃往孫悟空砍去。孫悟空有金光不壞之身,觀音的刀刃或許能傷到他,但是絕對不會剁碎他的身體。隻見他嘴唇微動,施法去了金剛護體之術,一瞬間,他的身體便被剁成了碎塊。
看著此情此景,玉琉璃的的心還是一抽,下意識地撇開臉。可是看著一旁的卷簾,想起他這麽多年所受的折磨,她又覺得自己這樣實在是有愧於他。
一旁,卷簾望著自己日日憎恨的仇人,終於受到和他一樣的刑法,心裏泛起一陣報複的喜悅。可是待喜悅過後,心裏忽然有些空蕩蕩的,就連剛才的喜悅也漸漸望了是什麽滋味,就連抓著唐玄奘的手也鬆開了。
待孫悟空的身體複原,觀音望著卷簾,眼裏含著一絲深意:“卷簾,你大仇得報,你覺得如何?”
卷簾目中泛起一陣茫然:“我,我不知道,我本該覺得開心,可是我現在什麽感覺都沒有了,我不知道這是為什麽。”
觀音吸了一口氣,喟然一歎:“仇恨如霧,蔽人雙目,真的走進去,就會發現一切都是虛無。卷簾,如今你願意放下一切,誠心皈依我佛嗎?”
卷簾微微一怔,隨即跪拜道:“弟子願意。”
觀音點點頭,嘴唇含著一絲慈和的微笑:“好,既然如此,本座就去了你的玉帝給你刑法,賜你法名,沙悟淨,你且保護唐玄奘西天取經去吧。”說著,她伸手一揮,沙悟淨妖相盡去,絡腮胡子和全身疤痕都消失了,露出他原本清俊的容貌,身上的衣服則換成了一件僧衣,九個骷髏頭變成了就和佛珠。
接著,沙悟淨拜了唐僧為師,待觀音離去之後,便用葫蘆帶著幾人度過流沙河。暮□□臨之時,幾人隨便找了一小樹林,準備在此棲息一晚。吃幹糧的時候,玉琉璃不甚□□糧噎到,頓時漲得臉紅脖子粗。就在玉琉璃難受萬分的時候,孫悟空默默地將水遞到她麵前:“喝吧。”
玉琉璃慌忙接過,咕嚕咕嚕灌了極大口,這才漸漸緩過勁來,氣喘籲籲道:“媽呀,噎死我了。”卻瞥見孫悟空正似笑非笑地望著她,玉琉璃微微一凝,眼裏泛起一絲複雜,將小碗遞給他,淡淡地道:“謝謝。”
看著她頗為冷淡的態度,孫悟空神情微怔,默然地接過。玉琉璃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隨口道:“我去那邊走走。”說著,起身就往不遠處走去。走了一陣,她隨便找了一塊石頭坐了下來。
蕭瑟的暮風中,玉琉璃望那一片寒林默然發呆。忽然,腳步聲起,一個熟悉的聲音從她身後傳了過來。
“其實,你不必如此的。”
“啊?”玉琉璃下意識地迴過頭,卻見沙悟淨瀟然地立在那裏,目光頗為幽深。
沙悟淨望著她,喟然一條:“我已經放下仇恨,如今更是他的師弟,你不必因為我和他生了嫌隙。”
玉琉璃神情一怔,訕訕地笑了笑:“什麽嫌隙不嫌隙的,我和孫悟空素來就是如此。”
沙悟淨目光微深,眼裏泛過一抹深意:“是嗎,雖然我和孫悟空相處不久,但是我看得出來,他對你很好。”
玉琉璃心下一突,心虛地笑了笑:“哪有,就算他有時候看顧我一下,也是因為他覺得有愧於我。當年他害得我散落凡間,差點死去,所以他隻是想彌補我罷了。”
沙悟淨看了她一會,不置可否地道:“或許吧。”二人又說了一會兒話,這才往迴走去,順帶拾了一些柴火。玉琉璃見豬八戒正在生火,就把柴火放在一旁,繼而幫他將枯木一根根折斷。忽然間,玉琉璃手心一痛,不禁倒抽了一口涼氣,細看之下卻見掌心被尖刺劃破了。
就在此時,孫悟空突然出現在她身旁,一把將她的手扯到麵前,眉頭一蹙:“怎麽這麽不小心?”說著,就要施法替她治傷。
玉琉璃一怔,下意識地把手抽了迴來,神情有些不自然:“不用了,我帶了傷藥,塗一塗就好了。”說著,就起身坐到一旁,從腰畔的錦囊裏取出一個小錦盒,將傷藥塗在手上。
一旁,孫悟空透過跳躍的火焰,望著她的側影,目中泛起一絲複雜之色。過了一陣,玉琉璃下意識地朝孫悟空望去,隻見他靠在一棵大樹旁,雙眼輕闔,也不知睡著了沒有。
玉琉璃望著火光中的臉龐,心意如同打翻了五味瓶。雖然沙悟淨已經放下仇恨,她也沒有理由再計較那些,可是隻要一想起他碎|屍|萬段的情形,她心裏就堵的慌,實在是不知道該如何麵對孫悟空。
過了一段時間,一行人路過一家宅院,幾位菩薩化為美女婦人考驗他們,唯有豬八戒六根未淨著了道。春去夏來,他們跋涉千山涉萬水,路遇了不少險阻。這一日,他們來到了萬壽山五莊觀前,就被鎮元子的兩個小徒―――清風和明月請了進去,說是師傅鎮元子外出了,特命二人招待他們。
玉琉璃等人堪堪走進正廳,卻見一個藍衣男子瀟然迎來,容貌俊美,卻是馬長離。
馬長離雙手一拱,瀟灑一笑:“玉姑娘,大聖,好久不見。”
玉琉璃麵上一喜,頗為驚訝:“咦,馬大哥,你怎麽會在這裏?”
馬長離嘴唇微揚,答道:“我和鎮元大仙有些交情,這次路過這裏順道來拜訪他,誰知他卻帶著弟子出去了。”
“原來是這樣。”玉琉璃微微頷首,馬長離原本是要離開的,見他們來了就暫且留了下來。接著,清風兩兄弟便按照鎮元子的吩咐,去後院打了兩枚人參果款待唐玄奘和馬長離。馬長離倒是拿起便吃,但是唐玄奘見人生果長的如同嬰兒,無論如何也不肯吃。
傍晚的時候,玉琉璃吃完飯就四處溜達,忽然間她看到不遠處長著一顆參天大樹,鬱鬱蔥蔥的樹葉裏懸著數枚翠綠的果子正是人生果。她眼前一亮,下意識地走了過去。就在此時,隻見黑影一閃,一個黑衣妖怪縱身跳到樹上,用一柄金器敲下一枚人生果,用絲帛包住了。玉琉璃心下一驚,急忙縱身而起,朝那小妖攻了過去。
小妖摘一驚,便和玉琉璃纏鬥了起來。這些日子,玉琉璃已然吃了五顆仙丹,又苦練法術,比之以前她已經厲害了許多。打了一會兒,玉琉璃頓時便占了上風,那小妖見自己不是她的對手,手一揮甩出一股黑煙,頓時迷住了她的眼睛,更嗆得她連連咳嗽。小妖乘機一掌將她打飛,慌忙逃走了。
這邊,玉琉璃心下一驚,就在她即將跌到地上的時候,卻落入了一個溫暖而堅實的懷抱。玉琉璃抬頭望去,但見融融暮色中,孫悟空眉眼微低,默然地看著她。穩住身形後,孫悟空將玉琉璃輕輕地放下了。
玉琉璃神情一怔,急忙道:“孫悟空,那妖怪偷了人參果。”
孫悟空神情微凝,縱身飛至雲端,四下一看,卻沒發現那妖怪的蹤跡。他隻好飛了迴來,淡淡道:“那妖怪不見了,想是躲了起來。”
“那怎麽辦呀?”
孫悟空睨了她一眼,歎道:“還能怎麽辦,人生果雖然珍貴,但是這樹上還有這麽多,摘了就摘了吧。”
玉琉璃無奈地點點頭,心裏卻泛起一絲不安。孫悟空瞥了她一眼,就欲離去。
玉琉璃目光一滯,急忙跟了上去,走了一會兒,她終於開口,一聲微低:“謝謝你。”孫悟空微微頓住,側頭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沒有言語。接著,兩人便一直沉默著,緩緩地走了迴去。
晚上,豬八戒因為嘴饞,就挑唆孫悟空去摘人參果。孫悟空本不想去,豬八戒卻說清風二人在背後如何詆毀他們,更瞧不起他齊天大聖。孫悟空被他這樣一激,頓時火冒三丈,偷了金擊子打了五枚人參果,叫來玉琉璃,和豬八戒他們一起吃了。玉琉璃覺得此舉不太好,可是孫悟空已經打了,她也隻好接了過來。吃著手裏的人參果,玉琉璃心裏的不安越發的濃烈了。
翌日,清風發現人參果少了六個,頓時就來質問孫悟空。唐玄奘見了,急忙向孫悟空追問,孫悟空隻好承認了,說自己打了五枚果子。清風二人說他明明偷了六個,玉琉璃急忙出麵辯解,說另一枚果子被妖怪偷走了。他們不信,還出言辱罵孫悟空,氣的孫悟空頓時怒火叢生,差點沒動手打他們。清風二人還強行將他們留在這裏,直言要等鎮元子迴來處置。
夜間,玉琉璃因白日的事,一直在床上輾轉反側,睡了許久也睡不著,就隻好起床到外麵透透氣。走至孫悟空屋外時,卻見房門虛掩著,玉琉璃下意識朝裏麵看了看,隻見屋內有些昏暗,卻不見孫悟空的身影。玉琉璃心上突地一跳,不安的感覺乍然生起,她來不及思索,連忙朝人參樹的方向飛去。然而,當她趕到那裏的時候,孫悟空正掄起棍子朝人參果樹打去。
“不要!”玉琉璃心下大驚,急忙喊道。可是她話音未落,金箍棒已然猛地砸到了樹幹上,隻見那粗壯的果樹咯吱一聲斷成兩截,轟然地倒在地上,那幾十枚人參果掉落在地,瞬間便失去了蹤影。看著眼前這一幕,玉琉璃心上一緊,眼睛瞪的老大,掩著嘴一臉震驚之色。
孫悟空迴身瞥了她一眼,沒有言語,兀自往迴走去,玉琉璃迴頭看了看地上的人參果樹,眼裏泛起深深的擔憂,繼而轉身跟了上去。二人堪堪走至屋前,豬八戒正開門起夜,見他們神情有些古怪,狐疑地問:“大師兄,琉璃姑娘,你們去哪兒了,怎麽看起來怪怪的。”
玉琉璃眉頭一皺,瞥了瞥孫悟空,眼裏含著深深地擔憂道:“孫悟空把人參樹打倒了。”
豬八戒渾身一個激靈,震驚道:“你說什麽?猴哥居然打倒了人參樹!”
孫悟空斜睨了他一眼,冷冷一笑:“沒錯。”
豬八戒頓時捂著額頭,抱怨道:“我的哥呀,鎮元大仙可不是普通人,你砸了他的人參樹他豈會饒了我們?你怎麽這麽莽撞呢?”
玉琉璃眉頭一蹙,俏臉一板,沒好氣地道:“那還不都是因為你,若不是你死纏著他非要打什麽人參果,也不會惹出這檔子事。”
一旁,唐玄奘兩人也被他們吵醒了,問明情況後,頓時憂心忡忡地道:“徒弟們,玉施主,你們就別吵了,如今事情已經發生了,還是先想個法子應對吧。”
豬八戒一甩雙手,一臉地不快:“師傅呀,還想什麽法子,三十六計,走為上計。”接著,幾人一合計,覺得也隻有如此了,急忙收拾好行禮,牽了白龍馬連夜趕路。翌日早晨,幾人堪堪走出萬壽山的地界,鎮元子便追了上來,將他們一起吸入寶袖,帶迴了五莊觀。
鎮元子將他們往院子裏一扔,孫悟空正要帶他們逃走,天上陡然降下一個金鋼囚籠,將他們困住了,就連他們腳底下被金鋼阻住。孫悟空雖然力大無窮,卻打不破這囚籠,想要變小從空隙間飛出去,卻又被金色的結界彈了迴來。
鎮元子看著孫悟空,眼裏泛起一陣恨意,冷冷道:“孫悟空,這是本派秘寶天羅地網,任你本領通天,進了這裏麵也休想出來。”
孫悟空頓時氣抓癢撓腮,卻又毫無辦法。鎮元子繼續道:“孫悟空,貧道好心好意款待你們,沒想到你們居然打斷了貧道的人參樹。你們可知道,這人參樹三千年一開花,三千年一結果,再三千年方得成熟,一萬年,隻結得六十個。”
幾人一聽,頓時大驚,他們知道人參果極為寶貴,卻不知竟然珍貴至此。孫悟空眉頭一皺,盯著鎮元子冷冷地道:“那你想要怎樣?”
鎮元子目光一狹,冷笑道:“具體怎麽樣貧道還未想好,不過這幾天日頭正盛,就先讓你們曬一曬,也好替你們醒醒腦!”說著,他命清風明月好好看住他們,大袖一揮便離去了。接下來,五人一馬就一直被困在天羅地網裏。每日裏,鎮元子隻命人送來少量的水和食物,孫悟空幾人自然都留給了唐玄奘。
此時時值盛夏,白日裏烈日炎炎,如同火烤。孫悟空雖然用法力變出一頂遮陽傘,但是總有失效的時候,況且如此高溫,就算有遮陽傘也如同置身火爐。經過三日的暴曬,幾人都有些受不住了。尤其是唐玄奘和玉琉璃,身體嚴重脫水,臉色蒼白,嘴唇幹裂。看著他們虛弱的樣子,孫悟空眉頭越皺越深,攥著拳頭猶豫了許久,最後終於忍耐耐不住,望著鎮元子道:“鎮元大仙,一切都是老孫的錯,與他們無關,求你放了他們吧,老孫一定想法子把人參樹救活。”
鎮元子睨了他一眼,一臉不信:“人參樹乃鴻蒙初生時蘊造的靈物,生長極為不易,一旦死去根本救不活。”
孫悟空神情一怔,眼珠一轉,說道:“那可不一定,觀音菩薩的楊枝甘露可起死迴生,定然可以救活人參樹,你把老孫放出來,老孫這就去求菩薩。”
鎮元子想了一會兒,伸手一揮,將天羅地網開了一條縫隙,孫悟空頓時從裏麵飛了出來。然而,他甫一落地卻突然朝鎮元子攻了過去。
鎮元子頓時大怒,罵道:“好你個孫猴子,居然敢騙我!”
孫悟空一邊打,一邊冷笑道:“別說楊枝甘露不一定能救活人參樹,就算能救活,你將我們暴曬了這麽久,你以為我會替你去求菩薩嗎?”接著,兩人就纏鬥了起來,一時間打的難分難解。
就在他們戰鬥正酣之時,一個小道士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大聲喊道:“師傅,不好了!”
鎮元子一驚,頓時抽身退了出來,眉頭一蹙,板著臉斥道:“怎麽了?”
小道士擦著額頭上汗珠,氣喘籲籲地道:“師傅,人參果魔化了,在附近的村子裏到處咬人吸血,實在是太恐怖!”
鎮元子頓時一驚,不可置信地道:“怎麽會這樣?人參果不是消失了嗎?”
孫悟空站在一旁,瞅了他一眼,淡淡地道:“看一眼不就知道了。”說著身子一縱,朝雲端飛去。鎮元子微微一怔,繼而也飛了上去。兩人站在半空中,四下一看,頓時大吃一驚。因為他們確實看到了人參果,隻是他們已經長得和人一般大小,而且變成了活物,在附近的集鎮村落裏到處行兇作亂,搞得下界慘絕人寰。
二人相視一眼,同時飛了下去。隻見那些人參果妖長著紅色的眼睛和尖利的獠牙,正在到處咬人,那些被咬死的人沒過多久,也變得和他們一樣,隻是眼睛卻是綠色的。二人不假思索,連忙和他們打了起來,然而人參果妖十分厲害,在加之他們群起而攻之,孫悟空和鎮元子頓時都覺得有些吃力。費了一番力氣,好不容易殺死幾隻,沒想到他們居然立刻就複活了。
二人頓時大驚,心想這樣打下去也不是辦法,便抽身飛迴了五莊觀。鎮元子在原地跺了一會兒步子,神情很是焦慮。過了片刻,他猛地頓住,將所有弟子著急起來,命他們下山將那些凡人救迴來,安置在五莊觀裏,然後在觀外設下結界,以防人參果妖攻擊。
待他部署完畢,孫悟空忽然走至他跟前,鄭重道:“大仙,人參果之亂,皆是因我而起,就讓我隨你一起去救那些凡人吧。”
鎮元子瞥了他一眼,板著臉道:“禍是你闖的,你自然要負責。”說著,他身子一轉,就要離開,頓了頓,卻又迴身往唐玄奘等人的方向一揮,將天羅地網撤去,繼而縱身往山下飛去。接著,孫悟空便帶著玉琉璃等人下山救人。
眾人齊心協力,將村民從山下一個一個地送到五莊觀,來來迴迴,也不知跑了多少路。玉琉璃混在人群中間,竭盡心力地救人。忽然間,她瞥見半山腰處有幾戶村名正在被人生果妖追殺,急忙飛身上前救人,不料一招不慎,居然被它打落懸崖。
玉琉璃還未反應過來,就已經墜落崖底,幸好山崖並不是很高,所以她並未受太大的傷。就在玉琉璃準備飛上懸崖的時候,卻瞥見一旁的灌木叢裏有一個白色人影。她心下一驚,下意識地走了過去,卻見一個白衣人靜靜地躺在那裏。
玉琉璃神情微怔,走至白衣人身旁蹲下,推了推他的肩膀,喊道:“喂,醒一醒!”推了幾下,隻見他發出一聲□□,緩緩地醒了過來。
玉琉璃麵上一喜:“你終於醒了。”
那人微微一怔,把頭轉向玉琉璃,當他的目光落在她臉上時,神情頓時一震,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激動道:“師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