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韓老爺子和韓守仁拉著韓守禮迴來的時候,馬車的車轅上還坐著一個粉麵桃腮的小媳婦,一身粉紅色的綢緞小襖配著藕荷色的棉布羅群,一路上都是輕輕的用帕子替韓守禮擦著臉上的汙漬滿眼心疼,這讓韓守禮雖然身上哪哪都疼,可心裏卻是暖洋洋的。
韓老爺子看著馬車上毫不避諱自己和韓守仁還在場就膩味的兩人也隻能無奈歎氣,他也是沒辦法,人家劉山水拿了韓家三十兩銀子就把這個不守婦道的女人塞給了他們,而韓守禮又是真的喜歡這個小媳婦,所以不顧老爺子和韓守仁的反對連哭帶鬧的非要把人帶迴來,看著滿身是傷的兒子跪在地上苦求老爺子也是沒辦法了,隻能把人給帶了迴來,隻是想著迴家還不知道要怎麽鬧騰呢,就有些頭疼。
果然,王氏看到從馬車上下來的除了他們爺仨還有一個女人扶著自家男人當場就不幹了,撲上去就扯開花氏扶著韓守義的手罵道:“哪裏來的*大白天的就拉扯別人家男人,還要不要點臉了,還不趕緊給我滾出去。”
被王氏這麽一扯身上本就有傷韓守禮一個趔趄差點摔倒,恨恨的推開王氏罵道:“你個瘋婆子鬧騰什麽,小娜以後就是我們家人了,你們兩個還要好好相處著。”說著又迴頭握了握花氏的手說道:“小娜啊,委屈你了,等我這傷好了一定正式擺酒娶你進門做平妻。”
花氏自然是小鳥依人般的輕輕往韓守禮的身邊靠了靠柔聲說道:“隻要能跟著禮哥我一點都不覺得委屈。”
看著這女人一點都不把自己放在眼裏,當著自己的麵就跟她男人這麽膩歪的王氏當然不幹了,迴身抄起掃院子的掃把就往兩人身上打去:“韓守禮你個王八羔子,你在外麵偷人也就算了,如今還把想把這狐狸精帶迴家,你知不知道為了贖你迴來老娘可是把手裏所有銀子都拿了出來你說說你對得起我嗎,我可活不了了啊,我倆一起死了算了。”王氏邊說邊把手裏的掃把往兩人的身上招唿著,韓守禮身上有傷躲閃不及自然是挨了不少下,要不是後來花氏想著以後就要靠著這個男人過活,為了討好韓守禮護在了他身前的話想來韓守禮這頓打可不比在劉家那頓要輕了。
韓守禮昨天本就被打得不輕,腿彎處更是被劉山水給了一棒子,走路都有些一瘸一拐的還真不是王氏的對手,開始也隻是一位的躲著王氏的掃把,可後來見花氏為了護著自己挨了不少打也動了真火,忍著挨了好幾下打上前搶了王氏手裏的掃把又一把的推開了王氏罵道:“你個悍婦,這男人哪個不是三妻四妾的,怎麽就你容不得,還敢拿掃把打自己男人,你這樣的就該休了你看你還敢不敢鬧騰。”
“姐姐,我是真心的喜歡守禮哥的,求姐姐成全我們吧,美娜在這裏給你磕頭了,求姐姐成全。”這時候妾室進門可是要正室夫人點頭同意的,所以花美娜才會如此低聲下氣的跪地求人,要是不能留在韓家,那被劉山水趕出來的她可就真的沒有去處了,她娘家父母沒得早,幾個哥哥要是真的能為她著想也就不會因為那個劉貨郎給的聘禮多就草草的把自己嫁了,當初她跟同村的大牛哥那也是兩情相悅的,可就因為大牛哥家裏拿不出聘禮哥嫂就不顧她的苦求把自己嫁給了那個脾氣不好的劉山水了,初嫁過去她可是沒少的挨那男人的打。
王氏知道打不過韓守禮,又見這勾引了自己男人的狐狸精跪在自己眼前,立馬就把目標轉向了跪在地上的花美娜,一腳就踹了上去罵道:“你個臭不要臉的賤人,我讓你勾搭我男人,看我不打死你。”說著就一腳一腳的往花美娜身上踹去,手上也不閑著,更是在花美娜的臉色扇了好幾巴掌。
花美娜倒是乖巧的跪在地上生生的挨了王氏好幾下,她這樣做也是為了讓自己看著更可憐些,她可是知道韓守禮是那種喜歡嬌嬌柔柔的女人,果然這樣的她惹得韓守禮是心疼不已,也顧不得身上的傷直接上前一把拽了王氏的頭發把人摔了出去,王氏淬不及防,加上韓守禮是真的急了手上的力氣自然是不小,一下就把王氏甩出了好遠,這臉著地的王氏頓時就摔得滿臉是血,嚇得一旁的燦然和瀟然立時慌了手腳,趕忙上前扶了王氏,燦然哭著迴頭衝著韓守禮說道:“爹你怎麽這麽狠的心,你怎麽能為了一個外人動手打娘,就算娘有什麽做的不對的地方,你就不能好好說嘛,當初那麽苦的日子都是娘陪著你的,如今家裏這日子剛剛好過了點你就領著個女人一起迴來欺負娘,你幹脆連我們姐妹都打死算了。”中午的時候姐妹兩都沒去拉韓老太太而讓王氏吃虧挨了打,這讓王氏對姐妹倆個頗有微詞,所以這會的燦然就想著要表現一下來彌補一下自己在王氏心中的形象。
韓守禮也是當時氣急了這下了重手,如今看著滿臉是血的王氏也是慌了,又聽女兒這番話就更是心虛了,有些諾諾的說道:“我又不是故意的,那個,你趕緊扶著你娘進屋洗洗,也就磕破點皮洗洗就沒事了。”
王氏開始也是被韓守禮那兇狠的模樣嚇住了,這迴見女兒站在自己這邊又見韓守禮有些心虛便底氣十足在韓守禮身上又掐又擰的:“好你個韓老三,為了這麽個背著男人偷漢子的破爛貨你還敢動手打我,我跟你拚了。”
“好了,都不嫌丟人啊,有話進屋說去。”這一切發生的太快,加上韓老頭一路顛簸有些累著了,一迴來就進屋歇著了,韓老太太又對王氏上午不主動拿錢有些不高興,所以也樂得在一邊看熱鬧,隻是這迴動靜鬧得有些大了,韓老太太這才不得不出聲喊道。
王氏被摔得一臉的血看起來還真是有些嚇人,身上也是摔得又是泥又是土的看起來很是狼狽,跟跪在地上的拿著帕子哭得委委屈屈的花美娜一比那可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的,王氏也是個潑的,抹了抹擋住了眼睛的血指著跪在地上的花美娜扯著脖子喊道:“她一個偷漢子的婊子都不怕丟人我怕什麽。”轉頭看了一眼那些個聽到聲音過來看熱鬧的人就坐在地上哭鬧了起來:“哎呀這可是要逼死人了啊,我累死累活的在家伺候公婆看顧孩子,可他韓守禮不僅在外麵偷人,今天更是明目張膽的把人帶迴家來了,還為著這個女人把我打成這樣,鄉親們你們看看這韓守禮把我給打的,我可是活不了了啊。”
聽了王氏的話周圍看熱鬧的人都是紛紛竊竊私語的對著韓家人指指點點的,弄得韓老太太的臉色就不好了,陰沉著一張臉指著王氏道:“夠了,你趕緊的給我滾迴屋去,也不嫌磕磣。”韓老太太實在是受不了村裏人的指指點點,說完這話就轉身迴了屋子。
王氏見婆婆都迴了屋就更是放得開了,指著韓守禮的鼻子哭訴道:“韓守禮你個沒良心的,不說我給你生了兩個兒子兩個閨女,盡心盡力的伺候公婆,就說家裏最苦最難的時候可是我從娘家搬了糧食一家人才沒有挨餓,如今這日子剛剛好過了兩天你就帶了這麽個女人迴來惡心我,還要擺了酒席娶她做平妻,我告訴你少做夢了,我就是死也不會答應的。”這會的王氏滿臉的血跡,加上又是真的傷心,說話的語氣也是沒了剛剛的戾氣而是滿臉的哀怨,也是讓周圍的人都有些同情了,紛紛指責著韓守禮的不是,畢竟這喜歡看熱鬧的大多數都是女人,這女人可是沒有幾個會喜歡小三的,所以即便平時有些看不上王氏的女人這迴也是站在了王氏這邊。
韓守禮也是真的急了,看著周圍人對自己的指指點點,又看了看跪在地上被王氏打的臉上紅腫的花美娜,當下就火冒三丈的指著王氏喝道:“這男人三妻四妾的有的是,怎麽就你容不得,王桂花我還告訴你了,這小娜我是留定了,你要是在敢鬧騰我就休了你。”這時候的韓守禮跟花美娜正是黏糊的時候,看著嬌弱無力的跪在地上嚶嚶哭著的花美娜,再看看人老珠黃又滿臉血汙的王氏,想著剛剛拿著掃把抽打自己的王氏,再想想用自己那瘦小的身子護著自己的花美娜,怎麽選擇對韓守禮來說那是一點都不難的。
“這日子可真是沒法過了,我這剛剛花光了家裏所有積蓄把你從人家手裏贖迴來你就要休了我,韓守禮你沒良心啊,老天爺你張開眼睛看看吧,趕緊把那些喪了良心的人都劈死得了,鄉親們啊,你們大夥都看看,他韓守禮要為了這個背著自己男人偷漢子的婊子休了我,這是要逼死我啊。”王氏說著也顧不得地上涼了,當下就坐在地上拍著大腿哭嚎了起來。
這時終於坐不住的韓老太太還是陰沉著個臉從屋裏出來,對著還想要幫著她娘說點什麽的燦然吼道:“還愣著幹什麽呢,還不把你娘拉起來,有什麽事進屋說去。”說完瞪了一眼韓守禮喝道:“你也給我滾進來。”
被韓老太太這一嗓子喊迴神的燦然和瀟然姐妹倆這才反應過來,七手八腳的把地上的王氏拽進了屋裏。
韓守禮被老太太那一眼瞪得也是有些心虛,急忙扶著跪麻了腿的花美娜跟著進了屋,看熱鬧的眾人也不好跟進人家屋裏去看也就散了。
韓老太太環視了一圈屋裏眾人便對燦然姐妹說道:“默然呢,怎麽半天都沒見到人了,燦然,你領著瀟然出去找找,這都出去一上午了也不知道迴來吃飯。”默然經常是一跑出去就是一天,在別人家玩的時候趕上誰家吃飯,這小子也不見外,不用人讓自己上了桌就跟著吃,他一個小孩子別人也不好說什麽,所以韓家人對與這個孩子不在家也是不在意的,今天韓老太太這麽說也隻是找個借口把燦然姐妹打發出去而已,畢竟這接下來要討論的可是他們爹納妾的事情,是不適合他們兩個聽的。
姐妹兩個顯然也知道這種場合不適合留下,於是趕忙齊聲應道:“知道了。”說著姐妹兩個就出了韓老太太所在的正屋,當然也並沒有真的去找弟弟,而是直接迴了自己屋,這天寒地凍的誰知道那小子跑哪去了,她們才懶得出去找。
見姐妹兩個出去的韓老太太這才看向了坐在炕邊的王氏說道:“我看你也別鬧了,這人既然都領迴來了就留下吧,這男人三妻四妾也不是什麽大事,我看這個小娘子也算是個懂禮的,以後你們兩個就好好相處,這樣也能好好伺候老三。”
“娘,你怎麽也這樣說,我、、、、、、”
韓老太太見王氏還要說什麽有些惱怒的喝道:“好了,你要是再敢多說一個字就給我滾出去,今天早上你跟我廝巴的事我還沒說你呢,要不是看在家裏困難那會你迴娘家要了糧食貼補家裏,就這一個不敬公婆我就能讓老三休了你你信不信。”韓老太太對早上的事情還是有些怨懟的,之所以答應留下這個花氏也是有著些警告王氏的意思,不過她卻是沒有讓兒子去平妻的意思,於是就衝著坐條凳上的韓守禮說道:“至於這平妻也就算了吧,這花氏要是想留下就做個妾室,要是不同意你就把人給我領出去。”
“娘,這樣是不是太委屈小娜了。”韓守禮有些不滿的衝著韓老太太喊道。
“你給我閉嘴,要是不願意就讓她給我滾出去,我韓家可是沒有娶平妻的規矩。”這王氏可是韓老太太自己挑的兒媳婦,留下花氏也隻是因為不滿王氏今天早上的表現,至於還要花錢辦酒席來娶這個女人進門做平妻,那韓老太太自然是不願意的。
見韓老太太生氣,韓守禮也是不敢在說什麽,而花美娜見狀也知道這個家裏說的算的是韓老太太,趕忙起身跪在韓老太太的身前恭恭敬敬的磕了三個頭:“謝謝娘收留,我一定會好好伺候爹娘跟守禮哥。”說完又轉頭對著王氏磕了三個頭恭恭敬敬的交了聲姐姐,卻是什麽多餘的話也沒說。花氏這樣的恭敬有禮讓王氏即便是生氣也說不出什麽,今天早上的事也確實是她有些急了。
這兒子納妾本就是女人家該管的事,韓老頭也不好說什麽,隻得任由韓老太太他們商量,這會件事情已經定了下來才看著被人打的鼻青臉腫的韓守禮冷喝道:“既然你娘都這麽說了這人你就留下吧,不過我可警告你,這是最後一次,因為你這破事家裏可是把銀子都花了,這以後要是再有個什麽事你可別指望我和你娘再管你。”
“我知道了爹,我再也不敢了,爹你說這劉山水的膽子也太大了,明知道我是寧遠候的叔叔還敢要三十兩銀子,等我這傷養好了非得找他好好的算算這筆賬,不過爹啊,這馬上就要過年了,家裏沒銀子可是不行的,這過年也不能什麽都不準備不是,你看是不是讓娘去二哥家要點銀子啊,正好順便把今天的事情也跟二哥說說,好讓澤楓找人把那劉山水也給抓起來。”此時的韓守禮還不知道悠然和秦澤楓的態度,想來要是知道了劉山水是得知了秦澤楓的態度了以後迴去才又狠狠的打了他一頓的,不知道會不會被氣的吐血。
韓老太太一聽也是很讚成的,可因為上迴翠微的事情,被韓守義當著那麽多人的麵說以後沒事最好不要登門的她也是不好意思隻隔了這麽幾天就去找兒子要銀子的。可想著這過年手裏沒銀子也確實不行,於是就攛掇著韓老頭:“守禮說的有道理,老頭子要不你就抽空去趟守義那裏,你看守禮這一身的傷,就是不找大夫抓藥的也該好好補補,還有這家裏的糧食也不多了,你就去找老二要十兩銀子,這他爹娘和弟弟都快餓死了,他可不能不管。”
韓老爺子瞪了老伴一眼沒好氣的說道:“你就給我消停點吧,這老二隔三差五的就給你我送東西不說,就說守仁他們兄弟姐妹哪個不是受了老二的照顧,你這有事沒事的還老是去要銀子,翠微家如今住的房子還是老二出錢給蓋得呢,可你看看你們娘倆做的那叫什麽事,我都替你們磕磣,如今你怎麽好意思再張嘴跟老二要銀子,你不要臉我還要呢,今年你過壽的時候老二不是給你買了鐲子嗎,一會拿出來我讓老大去鎮上的當鋪賣了就夠買糧食了,別的有就買,沒有就算了。”
韓老太太聽了這話可是不幹了,梗著脖子就衝著韓老爺子喊道:“我和翠微做了什麽了,那秦家那麽好的親事說給她表姐怎麽了,說什麽答應悠然不納妾,人家堂堂寧遠候還真能為了悠然那個小丫頭片子等上好幾年,還真的能不納妾怎麽的,說來說去都是悠然那死丫頭獨性見不得自家親戚好,我可是聽說她那鋪子一個月可是能賺上好幾十兩銀子呢也沒見她孝敬孝敬我這個奶奶,還有老二,我是他娘,他給我花點銀子那還不是應該的,我生養了他一場就花了他那麽點銀子怎麽就不要臉了,他就是個不孝的東西,知道老娘手裏緊吧不主動的把銀子給老娘送過來還要老娘張嘴要,賺那麽多銀子也不知道多給老娘點他就是不孝。”韓老太太翻來覆去的罵著韓守義,在她的心裏兒子的東西就該是她的,給她花銀子那也是應該應分的,不給就是大大的不孝。
“說這話你也不怕遭雷劈,你摸著自己的良心好好想想老二是怎麽對你的,老二怎麽就不孝了,我們一家人一路從青州逃難過來,這一年多來要不是老二你能過上今天這吃喝不愁的日子,做人要有良心,當初分家時你一文錢都不分給老二時你怎麽不想想他是你兒子,是你生養的一場的親兒子啊,那可是在沒吃沒喝的逃難路上,你這是想往死了逼你兒子啊,那分家文書上可是白紙黑字寫的清清楚楚的,老二兩口子可是不用給我們養老銀子的,可這些兒子都沒跟你計較,不但養老銀子比著老大家的給了,常常給我們買東西,還要時不時的就要因為你的各種理由給你銀子,這些不是因為老二兩口子傻,是因為人家孩子孝順,也真難為你能說出老二不孝這樣的話來,你的那些所作所為就是我都覺得寒心更何況老二一家子了,你說悠然鋪子賺錢沒孝敬你,可你也不想想當初你是怎麽對人家孩子的,卓然和悠然幾個孩子自從分家以來除了家裏有事平時一迴都不過來你還不知道怎麽迴事嗎,那是孩子寒了心了,老大家住的這麽近可你什麽時候見老大家的孩子沒事就來看看你,好不都是你自己作的,你就作吧,早晚作得誰都不待見你你就老實了。”韓老爺子滿眼失望的看著這個跟他生活了好幾十年的老伴,今天一口氣說了這麽多也是他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以往的他老是想著當初韓老太太能作為富裕人家的姑娘不顧家裏反對嫁給自己這個窮小子委屈了她,所以就是知道老太太有些事情做得不對他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不說什麽,今天也是不想看這個自己疼了一輩子,寵了一輩子的老伴一錯再錯才說出了這番話。
韓老太太見老爺子生氣也是有些心虛的低著頭不再說話了,韓老爺子見她這樣也就不忍在說什麽,而是轉頭看向了韓守禮怒道:“我警告你,要是再讓我知道你去找你二哥要銀子看我不打斷你的腿,你也是三十幾歲的人了,自己好手好腳的不好好幹活,沒事就張嘴跟人家要錢你怎麽就那麽好意思呢,都是娶了兒媳婦的人了就不能要點臉嗎?”
韓守禮長這麽大也是第一次見老爺子生這麽大的氣嚇得縮了縮脖子躲在了老太太的身後,看的韓老爺子失望的連連搖頭,這個兒子算是被老伴給寵廢了。
韓老爺子平時的脾氣是再好不過了,家裏人好了壞了都不說什麽的他,像今天發了這麽大脾氣還真是頭一迴,所以不管是韓老太太還是韓守禮都不敢再說什麽,而一旁的王氏和新來的花姨娘更是縮著身子努力的降低著自己的存在感。
靠山村的秦家,並沒有因為劉山水的到來而受到多大的影響,雪英、顧子晴和悠然三個女孩子一起簡單的炒了幾個菜,幾人就著悠然帶來的鹵肉醬菜吃喝了起來,已經吃過早飯的秦澤楓也是陪著哥幾個喝著酒,聊著分開後的瑣事,一時間屋裏的氣氛倒是熱鬧。
在幾人都吃喝的差不多了後,秦澤楓就安排了連夜趕路的幾人去休息補覺了,而悠然在臨出秦家大門的時候拉了拉秦澤楓的袖子問道:“澤楓哥,你說那劉山水不會真的把我三叔沉塘了吧?”雖然當時說的堅決,可悠然卻在劉山水走後就一直有些心神不寧的,就怕韓守禮真的丟了性命,那樣爹肯定會怪自己的,還有秦澤楓會不會也覺得自己六親不認啊。想到這悠然又小聲的說道:“澤楓哥,不是我不顧親情不管我三叔,隻是以我三叔的性子若是你這迴幫了他下迴他就能惹出點更大的事情,我也隻是想給他個教訓而已,這要是以後他真的打著你的名義做出什麽殺人放火的事來對誰都不好,澤楓哥,要是我爹知道這事會不會怪我啊,你說那人不會真的把三叔怎麽樣吧。”想了想又自言自語的嘟囔道:“應該不會,爺爺奶奶應該不會看著三叔有事的,這三叔要是真的有什麽事這會早就該有人來找我爹了。”這才是悠然一直糾結的事,他知道韓守義是最重親情的,要不是這樣也不會明知道韓守禮和韓翠微兩家人都是養不熟的白眼狼,還是隻要弟妹張嘴就不會拒絕的幫忙的。
秦澤楓一早就知道悠然的心思了,可還是聽著她嘮叨完才安慰道:“放心吧,不會有事的,那人既能想著先來我這裏求個主意的,想來是個明白人,不會真的把你三叔怎麽樣的,頂多是要幾個錢了事而已。”剛剛吃飯的時候他見這丫頭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就知道這丫頭是個刀子嘴豆腐心的,這丫頭雖然嘴上說的絕情,可到底還是個心軟的丫頭,這樣一個既懂事又善良的丫頭讓他怎麽能不愛。
見秦澤楓這麽說,悠然也就放心了,想著自己出來的時間也不短了,就對秦澤楓說道:“真的嗎?花些銀子讓他吃個教訓也好,澤楓哥,那我就先迴去了。”
秦澤楓伸手幫著悠然整理好披風叮囑道:“放心不會有事的,別想太多了,一切有我呢。”
韓老爺子看著馬車上毫不避諱自己和韓守仁還在場就膩味的兩人也隻能無奈歎氣,他也是沒辦法,人家劉山水拿了韓家三十兩銀子就把這個不守婦道的女人塞給了他們,而韓守禮又是真的喜歡這個小媳婦,所以不顧老爺子和韓守仁的反對連哭帶鬧的非要把人帶迴來,看著滿身是傷的兒子跪在地上苦求老爺子也是沒辦法了,隻能把人給帶了迴來,隻是想著迴家還不知道要怎麽鬧騰呢,就有些頭疼。
果然,王氏看到從馬車上下來的除了他們爺仨還有一個女人扶著自家男人當場就不幹了,撲上去就扯開花氏扶著韓守義的手罵道:“哪裏來的*大白天的就拉扯別人家男人,還要不要點臉了,還不趕緊給我滾出去。”
被王氏這麽一扯身上本就有傷韓守禮一個趔趄差點摔倒,恨恨的推開王氏罵道:“你個瘋婆子鬧騰什麽,小娜以後就是我們家人了,你們兩個還要好好相處著。”說著又迴頭握了握花氏的手說道:“小娜啊,委屈你了,等我這傷好了一定正式擺酒娶你進門做平妻。”
花氏自然是小鳥依人般的輕輕往韓守禮的身邊靠了靠柔聲說道:“隻要能跟著禮哥我一點都不覺得委屈。”
看著這女人一點都不把自己放在眼裏,當著自己的麵就跟她男人這麽膩歪的王氏當然不幹了,迴身抄起掃院子的掃把就往兩人身上打去:“韓守禮你個王八羔子,你在外麵偷人也就算了,如今還把想把這狐狸精帶迴家,你知不知道為了贖你迴來老娘可是把手裏所有銀子都拿了出來你說說你對得起我嗎,我可活不了了啊,我倆一起死了算了。”王氏邊說邊把手裏的掃把往兩人的身上招唿著,韓守禮身上有傷躲閃不及自然是挨了不少下,要不是後來花氏想著以後就要靠著這個男人過活,為了討好韓守禮護在了他身前的話想來韓守禮這頓打可不比在劉家那頓要輕了。
韓守禮昨天本就被打得不輕,腿彎處更是被劉山水給了一棒子,走路都有些一瘸一拐的還真不是王氏的對手,開始也隻是一位的躲著王氏的掃把,可後來見花氏為了護著自己挨了不少打也動了真火,忍著挨了好幾下打上前搶了王氏手裏的掃把又一把的推開了王氏罵道:“你個悍婦,這男人哪個不是三妻四妾的,怎麽就你容不得,還敢拿掃把打自己男人,你這樣的就該休了你看你還敢不敢鬧騰。”
“姐姐,我是真心的喜歡守禮哥的,求姐姐成全我們吧,美娜在這裏給你磕頭了,求姐姐成全。”這時候妾室進門可是要正室夫人點頭同意的,所以花美娜才會如此低聲下氣的跪地求人,要是不能留在韓家,那被劉山水趕出來的她可就真的沒有去處了,她娘家父母沒得早,幾個哥哥要是真的能為她著想也就不會因為那個劉貨郎給的聘禮多就草草的把自己嫁了,當初她跟同村的大牛哥那也是兩情相悅的,可就因為大牛哥家裏拿不出聘禮哥嫂就不顧她的苦求把自己嫁給了那個脾氣不好的劉山水了,初嫁過去她可是沒少的挨那男人的打。
王氏知道打不過韓守禮,又見這勾引了自己男人的狐狸精跪在自己眼前,立馬就把目標轉向了跪在地上的花美娜,一腳就踹了上去罵道:“你個臭不要臉的賤人,我讓你勾搭我男人,看我不打死你。”說著就一腳一腳的往花美娜身上踹去,手上也不閑著,更是在花美娜的臉色扇了好幾巴掌。
花美娜倒是乖巧的跪在地上生生的挨了王氏好幾下,她這樣做也是為了讓自己看著更可憐些,她可是知道韓守禮是那種喜歡嬌嬌柔柔的女人,果然這樣的她惹得韓守禮是心疼不已,也顧不得身上的傷直接上前一把拽了王氏的頭發把人摔了出去,王氏淬不及防,加上韓守禮是真的急了手上的力氣自然是不小,一下就把王氏甩出了好遠,這臉著地的王氏頓時就摔得滿臉是血,嚇得一旁的燦然和瀟然立時慌了手腳,趕忙上前扶了王氏,燦然哭著迴頭衝著韓守禮說道:“爹你怎麽這麽狠的心,你怎麽能為了一個外人動手打娘,就算娘有什麽做的不對的地方,你就不能好好說嘛,當初那麽苦的日子都是娘陪著你的,如今家裏這日子剛剛好過了點你就領著個女人一起迴來欺負娘,你幹脆連我們姐妹都打死算了。”中午的時候姐妹兩都沒去拉韓老太太而讓王氏吃虧挨了打,這讓王氏對姐妹倆個頗有微詞,所以這會的燦然就想著要表現一下來彌補一下自己在王氏心中的形象。
韓守禮也是當時氣急了這下了重手,如今看著滿臉是血的王氏也是慌了,又聽女兒這番話就更是心虛了,有些諾諾的說道:“我又不是故意的,那個,你趕緊扶著你娘進屋洗洗,也就磕破點皮洗洗就沒事了。”
王氏開始也是被韓守禮那兇狠的模樣嚇住了,這迴見女兒站在自己這邊又見韓守禮有些心虛便底氣十足在韓守禮身上又掐又擰的:“好你個韓老三,為了這麽個背著男人偷漢子的破爛貨你還敢動手打我,我跟你拚了。”
“好了,都不嫌丟人啊,有話進屋說去。”這一切發生的太快,加上韓老頭一路顛簸有些累著了,一迴來就進屋歇著了,韓老太太又對王氏上午不主動拿錢有些不高興,所以也樂得在一邊看熱鬧,隻是這迴動靜鬧得有些大了,韓老太太這才不得不出聲喊道。
王氏被摔得一臉的血看起來還真是有些嚇人,身上也是摔得又是泥又是土的看起來很是狼狽,跟跪在地上的拿著帕子哭得委委屈屈的花美娜一比那可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的,王氏也是個潑的,抹了抹擋住了眼睛的血指著跪在地上的花美娜扯著脖子喊道:“她一個偷漢子的婊子都不怕丟人我怕什麽。”轉頭看了一眼那些個聽到聲音過來看熱鬧的人就坐在地上哭鬧了起來:“哎呀這可是要逼死人了啊,我累死累活的在家伺候公婆看顧孩子,可他韓守禮不僅在外麵偷人,今天更是明目張膽的把人帶迴家來了,還為著這個女人把我打成這樣,鄉親們你們看看這韓守禮把我給打的,我可是活不了了啊。”
聽了王氏的話周圍看熱鬧的人都是紛紛竊竊私語的對著韓家人指指點點的,弄得韓老太太的臉色就不好了,陰沉著一張臉指著王氏道:“夠了,你趕緊的給我滾迴屋去,也不嫌磕磣。”韓老太太實在是受不了村裏人的指指點點,說完這話就轉身迴了屋子。
王氏見婆婆都迴了屋就更是放得開了,指著韓守禮的鼻子哭訴道:“韓守禮你個沒良心的,不說我給你生了兩個兒子兩個閨女,盡心盡力的伺候公婆,就說家裏最苦最難的時候可是我從娘家搬了糧食一家人才沒有挨餓,如今這日子剛剛好過了兩天你就帶了這麽個女人迴來惡心我,還要擺了酒席娶她做平妻,我告訴你少做夢了,我就是死也不會答應的。”這會的王氏滿臉的血跡,加上又是真的傷心,說話的語氣也是沒了剛剛的戾氣而是滿臉的哀怨,也是讓周圍的人都有些同情了,紛紛指責著韓守禮的不是,畢竟這喜歡看熱鬧的大多數都是女人,這女人可是沒有幾個會喜歡小三的,所以即便平時有些看不上王氏的女人這迴也是站在了王氏這邊。
韓守禮也是真的急了,看著周圍人對自己的指指點點,又看了看跪在地上被王氏打的臉上紅腫的花美娜,當下就火冒三丈的指著王氏喝道:“這男人三妻四妾的有的是,怎麽就你容不得,王桂花我還告訴你了,這小娜我是留定了,你要是在敢鬧騰我就休了你。”這時候的韓守禮跟花美娜正是黏糊的時候,看著嬌弱無力的跪在地上嚶嚶哭著的花美娜,再看看人老珠黃又滿臉血汙的王氏,想著剛剛拿著掃把抽打自己的王氏,再想想用自己那瘦小的身子護著自己的花美娜,怎麽選擇對韓守禮來說那是一點都不難的。
“這日子可真是沒法過了,我這剛剛花光了家裏所有積蓄把你從人家手裏贖迴來你就要休了我,韓守禮你沒良心啊,老天爺你張開眼睛看看吧,趕緊把那些喪了良心的人都劈死得了,鄉親們啊,你們大夥都看看,他韓守禮要為了這個背著自己男人偷漢子的婊子休了我,這是要逼死我啊。”王氏說著也顧不得地上涼了,當下就坐在地上拍著大腿哭嚎了起來。
這時終於坐不住的韓老太太還是陰沉著個臉從屋裏出來,對著還想要幫著她娘說點什麽的燦然吼道:“還愣著幹什麽呢,還不把你娘拉起來,有什麽事進屋說去。”說完瞪了一眼韓守禮喝道:“你也給我滾進來。”
被韓老太太這一嗓子喊迴神的燦然和瀟然姐妹倆這才反應過來,七手八腳的把地上的王氏拽進了屋裏。
韓守禮被老太太那一眼瞪得也是有些心虛,急忙扶著跪麻了腿的花美娜跟著進了屋,看熱鬧的眾人也不好跟進人家屋裏去看也就散了。
韓老太太環視了一圈屋裏眾人便對燦然姐妹說道:“默然呢,怎麽半天都沒見到人了,燦然,你領著瀟然出去找找,這都出去一上午了也不知道迴來吃飯。”默然經常是一跑出去就是一天,在別人家玩的時候趕上誰家吃飯,這小子也不見外,不用人讓自己上了桌就跟著吃,他一個小孩子別人也不好說什麽,所以韓家人對與這個孩子不在家也是不在意的,今天韓老太太這麽說也隻是找個借口把燦然姐妹打發出去而已,畢竟這接下來要討論的可是他們爹納妾的事情,是不適合他們兩個聽的。
姐妹兩個顯然也知道這種場合不適合留下,於是趕忙齊聲應道:“知道了。”說著姐妹兩個就出了韓老太太所在的正屋,當然也並沒有真的去找弟弟,而是直接迴了自己屋,這天寒地凍的誰知道那小子跑哪去了,她們才懶得出去找。
見姐妹兩個出去的韓老太太這才看向了坐在炕邊的王氏說道:“我看你也別鬧了,這人既然都領迴來了就留下吧,這男人三妻四妾也不是什麽大事,我看這個小娘子也算是個懂禮的,以後你們兩個就好好相處,這樣也能好好伺候老三。”
“娘,你怎麽也這樣說,我、、、、、、”
韓老太太見王氏還要說什麽有些惱怒的喝道:“好了,你要是再敢多說一個字就給我滾出去,今天早上你跟我廝巴的事我還沒說你呢,要不是看在家裏困難那會你迴娘家要了糧食貼補家裏,就這一個不敬公婆我就能讓老三休了你你信不信。”韓老太太對早上的事情還是有些怨懟的,之所以答應留下這個花氏也是有著些警告王氏的意思,不過她卻是沒有讓兒子去平妻的意思,於是就衝著坐條凳上的韓守禮說道:“至於這平妻也就算了吧,這花氏要是想留下就做個妾室,要是不同意你就把人給我領出去。”
“娘,這樣是不是太委屈小娜了。”韓守禮有些不滿的衝著韓老太太喊道。
“你給我閉嘴,要是不願意就讓她給我滾出去,我韓家可是沒有娶平妻的規矩。”這王氏可是韓老太太自己挑的兒媳婦,留下花氏也隻是因為不滿王氏今天早上的表現,至於還要花錢辦酒席來娶這個女人進門做平妻,那韓老太太自然是不願意的。
見韓老太太生氣,韓守禮也是不敢在說什麽,而花美娜見狀也知道這個家裏說的算的是韓老太太,趕忙起身跪在韓老太太的身前恭恭敬敬的磕了三個頭:“謝謝娘收留,我一定會好好伺候爹娘跟守禮哥。”說完又轉頭對著王氏磕了三個頭恭恭敬敬的交了聲姐姐,卻是什麽多餘的話也沒說。花氏這樣的恭敬有禮讓王氏即便是生氣也說不出什麽,今天早上的事也確實是她有些急了。
這兒子納妾本就是女人家該管的事,韓老頭也不好說什麽,隻得任由韓老太太他們商量,這會件事情已經定了下來才看著被人打的鼻青臉腫的韓守禮冷喝道:“既然你娘都這麽說了這人你就留下吧,不過我可警告你,這是最後一次,因為你這破事家裏可是把銀子都花了,這以後要是再有個什麽事你可別指望我和你娘再管你。”
“我知道了爹,我再也不敢了,爹你說這劉山水的膽子也太大了,明知道我是寧遠候的叔叔還敢要三十兩銀子,等我這傷養好了非得找他好好的算算這筆賬,不過爹啊,這馬上就要過年了,家裏沒銀子可是不行的,這過年也不能什麽都不準備不是,你看是不是讓娘去二哥家要點銀子啊,正好順便把今天的事情也跟二哥說說,好讓澤楓找人把那劉山水也給抓起來。”此時的韓守禮還不知道悠然和秦澤楓的態度,想來要是知道了劉山水是得知了秦澤楓的態度了以後迴去才又狠狠的打了他一頓的,不知道會不會被氣的吐血。
韓老太太一聽也是很讚成的,可因為上迴翠微的事情,被韓守義當著那麽多人的麵說以後沒事最好不要登門的她也是不好意思隻隔了這麽幾天就去找兒子要銀子的。可想著這過年手裏沒銀子也確實不行,於是就攛掇著韓老頭:“守禮說的有道理,老頭子要不你就抽空去趟守義那裏,你看守禮這一身的傷,就是不找大夫抓藥的也該好好補補,還有這家裏的糧食也不多了,你就去找老二要十兩銀子,這他爹娘和弟弟都快餓死了,他可不能不管。”
韓老爺子瞪了老伴一眼沒好氣的說道:“你就給我消停點吧,這老二隔三差五的就給你我送東西不說,就說守仁他們兄弟姐妹哪個不是受了老二的照顧,你這有事沒事的還老是去要銀子,翠微家如今住的房子還是老二出錢給蓋得呢,可你看看你們娘倆做的那叫什麽事,我都替你們磕磣,如今你怎麽好意思再張嘴跟老二要銀子,你不要臉我還要呢,今年你過壽的時候老二不是給你買了鐲子嗎,一會拿出來我讓老大去鎮上的當鋪賣了就夠買糧食了,別的有就買,沒有就算了。”
韓老太太聽了這話可是不幹了,梗著脖子就衝著韓老爺子喊道:“我和翠微做了什麽了,那秦家那麽好的親事說給她表姐怎麽了,說什麽答應悠然不納妾,人家堂堂寧遠候還真能為了悠然那個小丫頭片子等上好幾年,還真的能不納妾怎麽的,說來說去都是悠然那死丫頭獨性見不得自家親戚好,我可是聽說她那鋪子一個月可是能賺上好幾十兩銀子呢也沒見她孝敬孝敬我這個奶奶,還有老二,我是他娘,他給我花點銀子那還不是應該的,我生養了他一場就花了他那麽點銀子怎麽就不要臉了,他就是個不孝的東西,知道老娘手裏緊吧不主動的把銀子給老娘送過來還要老娘張嘴要,賺那麽多銀子也不知道多給老娘點他就是不孝。”韓老太太翻來覆去的罵著韓守義,在她的心裏兒子的東西就該是她的,給她花銀子那也是應該應分的,不給就是大大的不孝。
“說這話你也不怕遭雷劈,你摸著自己的良心好好想想老二是怎麽對你的,老二怎麽就不孝了,我們一家人一路從青州逃難過來,這一年多來要不是老二你能過上今天這吃喝不愁的日子,做人要有良心,當初分家時你一文錢都不分給老二時你怎麽不想想他是你兒子,是你生養的一場的親兒子啊,那可是在沒吃沒喝的逃難路上,你這是想往死了逼你兒子啊,那分家文書上可是白紙黑字寫的清清楚楚的,老二兩口子可是不用給我們養老銀子的,可這些兒子都沒跟你計較,不但養老銀子比著老大家的給了,常常給我們買東西,還要時不時的就要因為你的各種理由給你銀子,這些不是因為老二兩口子傻,是因為人家孩子孝順,也真難為你能說出老二不孝這樣的話來,你的那些所作所為就是我都覺得寒心更何況老二一家子了,你說悠然鋪子賺錢沒孝敬你,可你也不想想當初你是怎麽對人家孩子的,卓然和悠然幾個孩子自從分家以來除了家裏有事平時一迴都不過來你還不知道怎麽迴事嗎,那是孩子寒了心了,老大家住的這麽近可你什麽時候見老大家的孩子沒事就來看看你,好不都是你自己作的,你就作吧,早晚作得誰都不待見你你就老實了。”韓老爺子滿眼失望的看著這個跟他生活了好幾十年的老伴,今天一口氣說了這麽多也是他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以往的他老是想著當初韓老太太能作為富裕人家的姑娘不顧家裏反對嫁給自己這個窮小子委屈了她,所以就是知道老太太有些事情做得不對他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不說什麽,今天也是不想看這個自己疼了一輩子,寵了一輩子的老伴一錯再錯才說出了這番話。
韓老太太見老爺子生氣也是有些心虛的低著頭不再說話了,韓老爺子見她這樣也就不忍在說什麽,而是轉頭看向了韓守禮怒道:“我警告你,要是再讓我知道你去找你二哥要銀子看我不打斷你的腿,你也是三十幾歲的人了,自己好手好腳的不好好幹活,沒事就張嘴跟人家要錢你怎麽就那麽好意思呢,都是娶了兒媳婦的人了就不能要點臉嗎?”
韓守禮長這麽大也是第一次見老爺子生這麽大的氣嚇得縮了縮脖子躲在了老太太的身後,看的韓老爺子失望的連連搖頭,這個兒子算是被老伴給寵廢了。
韓老爺子平時的脾氣是再好不過了,家裏人好了壞了都不說什麽的他,像今天發了這麽大脾氣還真是頭一迴,所以不管是韓老太太還是韓守禮都不敢再說什麽,而一旁的王氏和新來的花姨娘更是縮著身子努力的降低著自己的存在感。
靠山村的秦家,並沒有因為劉山水的到來而受到多大的影響,雪英、顧子晴和悠然三個女孩子一起簡單的炒了幾個菜,幾人就著悠然帶來的鹵肉醬菜吃喝了起來,已經吃過早飯的秦澤楓也是陪著哥幾個喝著酒,聊著分開後的瑣事,一時間屋裏的氣氛倒是熱鬧。
在幾人都吃喝的差不多了後,秦澤楓就安排了連夜趕路的幾人去休息補覺了,而悠然在臨出秦家大門的時候拉了拉秦澤楓的袖子問道:“澤楓哥,你說那劉山水不會真的把我三叔沉塘了吧?”雖然當時說的堅決,可悠然卻在劉山水走後就一直有些心神不寧的,就怕韓守禮真的丟了性命,那樣爹肯定會怪自己的,還有秦澤楓會不會也覺得自己六親不認啊。想到這悠然又小聲的說道:“澤楓哥,不是我不顧親情不管我三叔,隻是以我三叔的性子若是你這迴幫了他下迴他就能惹出點更大的事情,我也隻是想給他個教訓而已,這要是以後他真的打著你的名義做出什麽殺人放火的事來對誰都不好,澤楓哥,要是我爹知道這事會不會怪我啊,你說那人不會真的把三叔怎麽樣吧。”想了想又自言自語的嘟囔道:“應該不會,爺爺奶奶應該不會看著三叔有事的,這三叔要是真的有什麽事這會早就該有人來找我爹了。”這才是悠然一直糾結的事,他知道韓守義是最重親情的,要不是這樣也不會明知道韓守禮和韓翠微兩家人都是養不熟的白眼狼,還是隻要弟妹張嘴就不會拒絕的幫忙的。
秦澤楓一早就知道悠然的心思了,可還是聽著她嘮叨完才安慰道:“放心吧,不會有事的,那人既能想著先來我這裏求個主意的,想來是個明白人,不會真的把你三叔怎麽樣的,頂多是要幾個錢了事而已。”剛剛吃飯的時候他見這丫頭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就知道這丫頭是個刀子嘴豆腐心的,這丫頭雖然嘴上說的絕情,可到底還是個心軟的丫頭,這樣一個既懂事又善良的丫頭讓他怎麽能不愛。
見秦澤楓這麽說,悠然也就放心了,想著自己出來的時間也不短了,就對秦澤楓說道:“真的嗎?花些銀子讓他吃個教訓也好,澤楓哥,那我就先迴去了。”
秦澤楓伸手幫著悠然整理好披風叮囑道:“放心不會有事的,別想太多了,一切有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