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邊,秦家人都陸續隨著秦澤楓進了屋裏後,韓家人也不理會還在屋外站外的眾人,率先往家走去,圍觀的人見沒什麽熱鬧可看了,也就漸漸的散了。


    韓老太太和韓翠微母女自然是跟著韓守義迴了韓家,韓守義則是帶著男人們又去了酒坊那邊,剛一進屋坐下,韓翠微就迫不及待的向嚴氏打聽道:“二嫂,剛剛那個來你家送山雞的小夥子多大了啊,定親了沒有啊?”韓翠微也知道自己兩口子的名聲不好,原來在青州時就連累的閨女都十五了還沒有人上門提親,這迴想著自己一家剛剛來這裏,就想趁著別人還不知道自家情況的時候趕緊把春花的婚事定下來,所以看到長得高大英俊的秦澤楓就留了心,剛剛又見到秦家那氣派的大宅子就更是動心了,跟著旁邊的人打聽了一下秦家的情況,知道這秦家不缺錢,秦澤楓又是個有本事的,再加上看到春花的眼睛也一直盯著人家小夥子看,想來自家閨女也是相中了這小夥子,所以才會一進門就向嚴氏打聽了起來。


    聽了這話的嚴氏一臉古怪的看著自己的小姑子,向來不喜歡這個小姑子的嚴氏不想跟她多說就起身道:“澤楓已經定親了,娘你們坐著我先去把飯做上,大嫂那裏說不準要多長時間呢,等吃了晚飯再讓卓然他爹送你們迴去。”


    韓翠微見嚴氏要出門趕忙伸手拉住嚴氏道:“做飯不著急,今天要是太晚了我們就不迴去了,二嫂你好好給我說說那個秦澤楓今年有多大了,定的是哪家姑娘啊?我看那秦家的宅子可是比二嫂家還好啊,二嫂你說我家春花的相貌人品給他做個平妻如何,我看二嫂和他家挺熟的,你去幫著問問唄。”說實話王春花的相貌隨了韓家人,長得確實不錯,要不是韓翠微兩口子的名聲實在不好,也不會等到十五還沒有人上門提親。


    嚴氏就是再好的脾氣聽了這話也不禁沉了臉道:“與澤楓定親的就是我家悠然,這平妻的事小姑子你就不用想了,就是秦家同意我也不同意。”說著嚴氏還特意看了一眼坐在炕裏的韓老太太,當初悠然定親的時候自己兩口子可是明明特意去告訴了老爺子和老太太的,可見婆婆如今這幅樣子顯然是壓根就沒把自家孩子的事放在心上,要不怎麽連秦澤楓的名字都沒記住呢。


    韓翠微聽了這話就是一愣,她是怎麽也不會想到跟秦家小子定親的會是悠然,畢竟悠然今年才十二歲,而那秦家小子最少也有十*了,這兩人的年齡看起來相差就有點大了,等到悠然及笄那秦家小子可就不小了,也不知道那秦家怎麽會給兒子定了個這麽小的未婚妻,不過隨即她的眼睛就亮了起來,這樣不是更好,悠然嫁人怎麽也要等到十五以後,那要是自己閨女先嫁過去,先不說悠然最後能不能嫁過去,就算嫁過去也要幾年以後,那時候春花想來孩子也都該有了,那時候悠然那什麽跟自己閨女爭,想到這裏的韓翠微臉上不自覺的就露出笑容:“哎呀,這不是更好嗎,那畫本上不是都說了嗎,姐妹共侍一夫也算是一段佳話啊,二嫂你還是去秦家給問問唄,這沒準人家秦家願意呢。”此時的韓翠微完全沉浸在自己美好的想象中了,完全沒有注意到嚴氏那鐵青的臉色。當初在家當姑娘時的韓翠微就喜歡看那些才子佳人的畫本,也是因為這樣的故事看的多了才會不管不顧的搶了自己表姐的未婚夫,雖然因為這個弄得她名聲臭了這麽多年,可隻要她跟王桂山過得好就行,她可不在乎那個被她搶了未婚夫的表姐過得好不好。


    韓老太太聽嚴氏說才想起來悠然定的人家好像是姓秦,雖然知道翠微這麽做不對,可見閨女喜歡也就出聲勸道:“是啊,老二媳婦,你就去問問,我看那秦家小子年紀也不小了,悠然才多大,總不能讓人家就這麽等悠然好幾年吧,與其讓他娶了別人家的女孩子還不如讓春花先嫁過去,將來也好照顧著悠然點。”


    嚴氏也不理會韓老太太那不善的眼神看著韓翠微說道:“先不說這事秦家會不會同意,我和你二哥是絕對不會同意的,這事小姑你還是不要想了。”


    “我娘說的沒錯,這事就是秦家同意我也不會答應的。”剛買了肉迴來的悠然一進屋就聽到這話,心裏這個氣啊,她就想不明白了,這時候的人怎麽都是怎麽想的,怎麽還會有這種讓閨女上趕著給別人當小老婆的娘。


    本就因為嚴氏的話心裏不爽的韓翠微聽了悠然這話更是被踩了尾巴一般的跳起來指著悠然訓斥道:“這大人商量事呢你一個小孩子插什麽嘴,再說,這男人娶妻納妾的哪裏是你一個還沒過門的姑娘家能管的,你不同意有什麽用,二嫂你原也是讀過書的,這婦言婦德什麽的怎麽就沒好好教教閨女,悠然這話在家說說也就罷了,這要是傳出去別人可是會笑話我們韓家姑娘不懂規矩的。”


    “我說話有沒有用小姑你自己去秦家問問不就知道了,娘,我看既然小姑和奶奶要去秦家替春花提親這晚飯我們也不用準備了,對了小姑,村口第一家的魏奶奶就是村裏的媒婆,小姑可以直接找了媒婆去秦家,畢竟提親這種事要是姑娘家人自己出麵也是不合規矩的。”本就對韓老太太和韓翠微母女沒什麽好感的悠然可是不會在意他們會不會生氣,她算是看出來了,不管自家付出多少都換不迴這幾人一點點的好來,那自己也就不必浪費時間和銀子在這沒有良心的人身上。


    從來在家都是說的算的韓老太太哪受得了一個小輩這連消帶打的擠兌,當場就坐在炕上拍著大腿幹嚎了起來:“你、你個忤逆不孝的死丫崽子,這還不是你家呢,可憐我活了一大把年紀了來兒子家串個門還要被個小輩的擠兌,我可活不了了我,老天爺你張開眼睛看看吧,把這些個不孝的東西都用雷劈死得了。”


    嚴氏見老太太這樣就有些慌了,這不孝的名聲要是傳出去還哪有名聲啊,這也是她和韓守義即便知道自己做的再好也換不迴老太太的好還是常常給老人送東西的原因,所以趕忙就拉了拉悠然說道:“你這孩子怎麽說話呢,趕緊給你奶奶賠禮。”


    來了脾氣的悠然也不管嚴氏的為難不管不顧的衝著炕上的韓老太太道“賠什麽禮,我有那句話說錯了嗎,不是奶奶和小姑說要去秦家給春花姐提親的嗎,我好心告訴他們媒婆家的位置哪裏錯了,再說這提親不是要趁早的嗎,春花姐過了年可就十六了,這年紀可是不小了,耽誤不得的,奶奶你跟我說說我那句話說錯了,我真的不知道啊,要不我這就去請了鄉親們來給評評理,反正我是定了親的,想來澤楓哥也不會因為這點事就跟我退婚的,不過春花姐這隻見了自己妹妹未婚夫一麵就要給人家做平妻的事傳出去了,將來能不能找到婆家我可就不知道了,哦對了,小姑一家剛剛過來,想必大家還不知道小姑和小姑父當年的事吧,要不要我出去跟鄉親們好好說道說道啊。”悠然可是不怕韓老太太這一套,以前不愛跟她一般見識也是看在爹的份上,畢竟真老太太生養了韓守義一場,可沒想到這老太太越來越過分,再說今天這事情要是傳出去自己雖然也會丟人卻不會傷及名聲,韓翠微當年搶了自己表姐未婚夫的事可是鬧得沸沸揚揚的,以至於很多年以後大家還都拿這事說笑呢,所以悠然也是知道的,這會說出來多少也是有著威脅的意思。


    “你、你個惡毒的丫頭,你要是敢把這事說出去我饒不了你。”聽了悠然這話的韓翠微瘋了一樣的衝到悠然麵前,揚手就是一巴掌打在悠然的臉上,對於當年的事韓翠微雖然沒有什麽悔改的意思,可卻知道自己閨女到了十五還沒有人上門提親就是因為這事,在一個她之所以讓嚴氏去秦家問就是想著要是秦家同意那就讓秦家先提親,這樣自家閨女將來嫁過去臉麵上也好看,萬一秦家要是不同意想來也會顧及親家的麵子不會將這事聲張出去的,這樣一來無論事情成與不成都對春花的名聲沒什麽影響,可這悠然要是真的把事情鬧大了那春花的名聲可就要壞了,她可是還指望著在大家都不知道自家情況的時候趕緊把春花嫁出去呢,所以聽了悠然的話反應才會這麽大。


    伴隨著清脆的巴掌聲,悠然本來白皙的小臉頓時出現了通紅的五個指印,悠然也是沒想到這個小姑敢在自己家動手,猝不及防的她被打了個正著,看著麵容猙獰的韓翠微,悠然微微冷笑道:“看來小姑是想試試我到底敢不敢啊。”雖然生氣可悠然還是冷靜的克製著自己,她到底是個小輩,也不能真的動手打韓翠微,不過現在的悠然心裏卻是下定了決心,這一把巴掌早晚會連本帶利的還給她的。


    嚴氏卻是沒什麽顧忌,見悠然挨打當即就瘋魔了一般的撲向了韓翠微廝打了起來:“我和你二哥都沒舍得董悠然一個手指頭,你憑什麽麽打我閨女,你馬上給我滾出我家,我沒有你這樣的親戚,你趕緊給我滾出去。”嚴氏平時是做慣了活的,再加上平時喝的都是悠然拿出來帶有靈氣的東西,所以手勁自然是不小,等到韓翠蘭反應過來拉住嚴氏的時候已經連著扇了翠微好幾個嘴巴了,韓翠微的頭發更是被扯下來了好幾綹。


    韓翠微平時也是跋扈慣了,這才一言不合就動了手,可打完她就後悔了,特別是看到嚴氏那瘋魔了一般的樣子,更是在連著挨了好幾巴掌以後才反應了過來瑟瑟發抖的躲到了韓老太太的身後。


    悠然見嚴氏的樣子顧不得臉上的疼趕忙過來安撫嚴氏道:“娘你別這樣,我沒事。”又湊近嚴氏耳邊低聲說道:“娘你放心,我會讓她因為這一巴掌後悔的。”


    嚴氏看著悠然那明顯紅腫起來的臉心疼的眼淚劈裏啪啦的就往下掉,可還是聽了悠然的話不再掙著要去打韓翠微。


    韓老太太顯然也沒想到嚴氏會動手,被嚇得愣在當場好半天都沒反應過來,這會見嚴氏安靜下來點才拍了拍胸口說道:“我說老二媳婦你這是要幹什麽,翠微怎麽說也是悠然的姑姑,做長輩的出手教訓一下也不是什麽大事,你就這麽當著我的麵打人還把我這個婆婆放在眼裏嗎?”看著閨女那紅腫的雙頰和淩亂的頭發韓老太太可是心疼的不行,當下就沉了臉說道。


    “娘,就是再怎麽小妹也不該打人啊,你看看悠然這臉腫的,別說弟妹不依,就是我看了都覺得心疼。”韓翠蘭也是看不慣自家老娘和妹妹的做法,於是開口就說起了韓翠微。


    韓翠微剛剛被嚴氏打的有些發蒙,剛緩過點神就聽到姐姐這麽說的她哪裏肯依,指著韓翠蘭的鼻子喝道:“你到底是不是我親姐姐,看我被人打成這樣你還向著她說話,這嚴氏到底給了你什麽好處了,讓你為了拍他馬屁說娘的不是?”


    “你、、、、、、”本就嘴笨的韓大姑被妹妹這話氣的半天說不出話來。


    聽到聲音趕過來的明月見娘被氣得臉色發白就拉了拉韓大姑說道:“娘你先給悠然弄個帕子把臉敷上,我這就去找二舅迴來給悠然好好看看。”


    王春花也是聽到聲音才跟明月一起從悠然那屋過來的,她是知道娘要跟二舅母打聽那秦家公子的事才故意躲開的,可看到現在這副場景就知道事情定是出了什麽差錯了,於是忙拉起悠然的手一臉心疼的說道:“悠然妹妹,我娘就是脾氣急了點並沒有壞心的,你可別怪她啊,來讓姐姐看看打疼了沒有?”


    看著王春花那假惺惺的笑容悠然是連敷衍的心情都沒有了,不客氣的甩開了王春花的手道:“春花姐還不知道呢吧,小姑可是想把你許給我的未婚夫做平妻,這才見了一麵還不了解人家情況就上趕著要把你給他做平妻,看來小姑可是比春花姐還著急你的婚事呢。”


    王春花聽了這話卻是一愣,她也沒想道事情會這麽巧,那秦家公子竟然就是悠然的未婚夫,雖然心裏有那麽一絲的猶豫,可一想到秦澤楓那英俊的臉,心裏那一點點的不適就被她拋到腦後去了,一臉嬌羞的說道:“這婚姻大事我自然是聽娘的,悠然妹妹,你可千萬不要因為這事生我娘的氣啊,這男人三妻四妾是在平常不過的事情了,更何況是像秦公子這樣優秀的男子,你我本就是親姐妹,這以後相互扶持著總比將來那些個不知根底的進門要好不是嗎。”雖然嘴上是這麽說的,可王春花心裏卻是想著自己要是先進門一定要想辦法讓秦家退了跟悠然的親事。


    悠然被王春花這話氣的樂了出來,聽這話的意思她肯去秦家做平妻那還都是為了自己好了,臉上的火辣辣的疼痛加上王春花這不要臉的說辭讓悠然對這對母女是厭惡到了極點,鄙夷的看向了王春花說道:“是啊,像澤楓哥這樣的別說三妻四妾,就是養個十個二十個的都不多,表姐你還不知道呢吧,澤楓哥以前可是做大官的,他辭官時皇上可是親自賞賜了不少的金銀呢,還有啊,澤楓哥的武功也好,上迴可是一個人就殺了好幾頭餓狼呢,對了,澤楓哥還寫得一手的好字呢,就是南山書院的洛山長都誇澤楓哥的字遒勁自然頗有大家之分呢,這樣的男人別說三妻四妾,就是再多那也是應該的你說是不是啊表姐?”看著王春花一臉呆愣的表情悠然又接著說道:“你看我,都忘了表姐你隻認字不會寫字了,跟你說澤楓哥的字你也是聽不懂的。”悠然就是想讓王春花知道秦澤楓更多的優點,求而不得才是最折磨人的不是嗎?


    果然王春花聽了悠然的話也顧不得她笑話自己認字少的事了,而是雙眼放光的在心裏盤算起來,她本來聽到她娘打聽到的隻是這秦澤楓是當兵迴來的,不知道立了什麽功得了不少的銀子,不但給家裏蓋了大房子,還給了每個兄弟一百兩銀子,是個有錢的主,這些還都是次要的,最讓她心動的還是秦澤楓那高大英俊的長相和冷峻的氣質,這些都讓王春花這個看了不少講述男女情愛畫本的少女動了春心,這會又聽悠然說了秦澤楓這麽多的優點哪裏還顧得上矜持了,更加熱情的挽起了悠然的手臂說道:“哎呀,妹妹能這麽想就最好了,你看澤楓哥這麽優秀,你我姐妹就更應該合力牢牢的把他的心拴住才行啊,可不能便宜了別的女人。”


    “是啊悠然,你春花姐說的對,這麽好的小夥子可是不能便宜了別人,你趕緊去跟他說一聲,讓他先去你小姑家提親,你春花姐今年十五,正好是嫁人的好時候,至於你還要再等上兩年,你放心,等你過門是讓你春花姐多照顧著你點也就是了。”韓老太太聽了秦澤楓這麽優秀,也顧不得嚴氏剛剛打了翠微的事情了,趕忙也出言跟著勸道。


    看著幾人那一臉急切的表情,悠然臉上的笑意就跟深了幾分,配上那有些紅腫的臉怎麽看都很怪異,盯著一臉期待的看著她的王春花,悠然不緊不慢的開口說道:“可是怎麽辦呢春花姐,澤楓哥不僅答應要等到我及笄以後再成親,還親口承諾這輩子隻娶我一人,絕不納妾的,所以我也隻能謝謝表姐的好意了。”絕不納妾四個字被悠然咬得極重,看著笑容一點一點的僵在王春花臉上,悠然心裏才覺得痛快了一點,可還是想著這韓翠微不是喜歡給人找平妻嗎,等有機會她一定要給她的好姑姑早上十個八個好姐妹一起過日子,看看到時候她還能不能笑得出來。


    當王春花好一會才反應過來悠然是在耍她,惱羞成怒的她抬手就朝悠然的臉打了過來,可已經吃了一次虧的悠然哪裏還會讓她打到,靈巧的朝旁邊一閃就躲過了王春花的巴掌,在她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迴手就是一巴掌扇在王春花的臉上,看著王春花當時就紅腫起來的臉悠然並沒有停手,而是趁著她還沒反應過來時又接連好幾巴掌扇了過去,頓時王春花的整張臉都腫的大了一圈,作為小輩的她不能打韓翠微,那就隻好打她女兒出氣了。


    韓翠微見春花挨打自然不幹了,也不在老太太身後躲著了,而是上前就要動手,轉眼間韓翠微、嚴氏、悠然和王春花就打作一團,一路逃難過來的韓家母女自然不是成天用不老泉水滋養的嚴氏母女的對手,沒幾下就被打的鼻青臉腫的,韓老太太見女兒吃虧倒是想去幫忙,無奈韓大姑怕她被誤傷一直抱著不讓老太太上前,急得老太太隻能在一旁扯著嗓子怒罵著嚴氏和悠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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