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煜與靳風蕭的爭吵更像是場小小的波瀾,在接下來的幾天裏並未有什麽後續,生活顯得雲淡風輕。


    由於畢竟有商務在身,也無法總是守在溫淺予身邊。


    實在不得不坐上火車去參觀葡萄莊園的之前,左煜才在飯時囑咐:“我走了你就少在外麵玩,萬一碰上那老男人,先躲著點,不吃眼前虧最重要。”


    “也該剛上班了,玩什麽?再說我又不像你動不動就打人。”溫淺予細嚼慢咽地喝著銀耳湯,咽了口才抱怨道:“靳風蕭真是厚顏無恥到極點,抄了我的作品,還有勇氣對咱倆百般刁難。”


    左煜淡笑:“大概是希望你消失在他的圈子裏吧,但那是不可能的,而且他的所作所為大家早已心知肚明。”


    溫淺予放下湯匙,歎息:“所以我就很奇怪,靳風蕭屢次因為抄襲而被告上法庭,為什麽還是有那麽多人買他品牌的衣服?”


    “任何行業都有這種狀況的存在,因為大部分顧客根本就不在乎衣服到底是誰設計的,加之他也有能力讓□□得到控製。”左煜迴答:說起來,從前你不也很崇拜他嗎?”


    “靳風蕭倒也不是不學無術,大概隻是他的才華跟不少他的野心了吧。”溫淺予從來不去糾結旁人好壞,轉而笑了下:“不過跟我沒關係,以後你也不準再因為我的緣故搭理他。”


    左煜沒有可能把心裏惡劣的猜想講出來,故而點頭。


    溫淺予問道:“你參觀完葡萄園和酒莊,還會迴來看我嗎?”


    “嗯,我打算從巴黎迴北京,不過不能一直待著。”左煜已經吃飽,喝了口飲料說:“總讓我姐替我在北京操心也不好。”


    溫淺予點點頭,依然很樂觀:“我們一起加油,賀叔介紹給你生意,肯定很靠譜。”


    左煜依然微笑著迴視,他在小美人常常不懼富貴也不怕貧窮的態度裏,找到了能夠支持自己走下去的坦然與平靜。


    ——


    沿著地中海沿岸一帶的法國南部有著諸多普通酒產區,這裏的葡萄酒聞名世界,但風格各異,品質不一,如若不是有內行人指點,想要找家靠譜的合作夥伴並非易事。


    獨自奔波至此的左煜終於見到賀雲介紹的酒莊主人,一路參觀品嚐過後,感覺果然不同凡響。


    幸而過去花天酒地的歲月裏,為了能夠出門裝模作樣,惡補過不少的相關知識。


    左煜表現從容,和主人相談甚歡。


    由於酒莊距離都市較遠,當晚他就被熱情地招待住下,幹淨溫暖的鄉村房間,襯著外麵的燈火和酒香而十分美好,真想跟小美人共同分享。


    左煜倒了一點紅酒,望著窗邊夜色,真有種忽過半生的錯覺。


    他拍了張光影溫柔的照片,發在自家裏出事後就沒再更新的朋友圈,留言“若你在就更好”。


    或許是定位在法國的關係,許些半生不熟的“朋友”又開始留言噓寒問暖。


    左煜沒理睬,隻是飲完了酒,而後便塌下心來洗漱睡覺去了。


    ——


    原本隻抱著百分之五十的希望而來,但酒莊合作的熱情很高,產品當然也不錯,似乎值得繼續觀望與考量。


    較為熟悉國內市場的左煜唯獨對他們的包裝不滿意,打算迴北京找些新銳設計師弄些讓年輕人“美哭了的”酒瓶概念,再考慮渠道的鋪墊問題。


    在南部待過的第三日,他忍不住買好小禮物,打算迴巴黎去找淺淺。


    誰知道並未預料過的電話忽然撥過來,溫淺予少見得氣急敗壞:“靳風蕭太過分了!上次我已經忍辱負重沒搭理他,這迴他又抄我設計,真的想不出屬於自己的東西了嗎?我不會再饒恕他的!”


    正在酒窖裏的左煜有點蒙:“你在說什麽?他又抄襲你了?在哪兒拿到你的稿子的?”


    “對啊,我不是告訴你團隊又看中我兩套衣服嗎,結果還沒開始製作,他的廠裏就出類似的貨了!我同事在網上看到的。”溫淺予又氣又急,衣服要哭了的樣子:“我怎麽知道,剛剛好是那兩套,這迴我們公司也要受損失了!”


    “我晚上就飛迴去,你先別急,等我。”左煜也不禁火冒三丈,但他生怕溫淺予衝動之餘做什麽蠢事。


    “好的,現在已經鬧大了,上午公司法務跟我聊了很久,準備起訴。”溫淺予鬱悶道:“現在還不清楚設計圖是怎麽泄露的,還有人懷疑我抄襲靳風蕭,我真是……”


    “你的感受我都了解,但聽我的,等我迴去。”左煜安慰。


    “嗯,好吧。”溫淺予答應。


    左煜放下電話,強打精神跟酒莊的經理繼續溝通,心卻已經飛去了已然不再那麽美好的巴黎。


    ——


    波瀾在身,當然歸心似箭。


    匆匆告別葡萄酒莊園的眾人後,左煜立刻搭乘上最早的一班飛機。


    可是心急火燎地落了地,打小美人的電話卻沒再被接聽。


    考慮到此刻將近半夜的時間,他早就該下班了,左煜毫不猶豫地打車往公寓趕,還在路上諮詢律師,、係熟人,想找到最優的解決辦法。


    結果慌張下車進屋後,卻隻有一片黑暗。


    “淺淺,我迴來了,你還好吧?”左煜喊了聲,抬步走向臥室。


    結果溫馨的房間被褥整齊,溫淺予並不在。


    他再度嚐試撥打電話,發現已經關機,不由心下慌張,將浴室、廚房、書房等挨個察看了遍,最後調出監控確認本日溫淺予並沒有迴家,臉色頓時變得煞白,琢磨著是不是出了這麽大的紕漏,要在公司通宵熬夜處理,所以隨手留了字條便再度出門叫出租車,非要親眼看到小美人好好的才能放心。


    ——


    結果出乎意料。


    白日裏氣勢輝煌的公司大樓隻剩下孤單的燈光。


    左煜跟嚴格的保安糾纏許久,才獲得與小美人部門通電話的資格。


    但據說那間辦公室已然空空蕩蕩,自然沒有誰來接聽。


    “那好好的人怎麽會沒了呢!”左煜氣道:“我是他丈夫,我要跟他同事聯係,不然我就要報警!”


    保安被吵的沒辦法,皺眉打了圈電話,然後才將話筒遞給左煜。


    左煜忙接起,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立刻用不怎麽靈光的法語說:“我是淺淺的愛人,他到現在還沒迴家,電話也打不通,你知道他今天去哪了嗎?”


    對方似乎並不是法國人,法語也不地道:“啊?怎麽會這樣,他五點準時離開了,因為心情不好的緣故,也沒有跟我們去酒吧,說想要睡覺。”


    “能不能麻煩你,跟他平時關係好的同事打電話問問?”左煜的心頓時空了,有種沒著沒落的感覺。


    “好的,我先把手機號留給你吧,別著急。”陌生的女孩主動道。


    “謝謝。”左煜拿出手機記下,手指開始不聽使喚。


    他掛掉電話後,先是在原地愣了半分鍾,最後看到保安在走廊吸煙,竟然走過去不客氣地要了一根,在那種久違的嗆人味道中才稍微淡定,猶豫再三還是決定告知溫慕,畢竟怎麽丟人不重要,重要的是確認小美人的安全。


    溫慕的繁忙程度不用想象,但他總是能第一時間迴應左煜,為了他們兩個都關心的對象。


    “喂,怎麽,你們又吵架了?”影帝的聲音很淡定。


    “沒有,淺淺有跟您聯係嗎?”左煜沮喪地扶住額頭。


    “我在美國呢,沒聯係。”溫慕迴答。


    “本來最近來巴黎看他,這兩天我到南部參觀個酒莊,並沒跟他在一起。”左煜耐下心來解釋道:“下午他跟我打電話,說靳風蕭又抄襲他作品,害他沒辦法發布,明明答應等我迴來再說的,可是我趕迴家時淺淺卻不見了人影,我現在在他公司,打算先報警再說。”


    溫慕沉默片刻,情緒瞬間低沉了:“好,有消息聯係我,我先叫助理安排到巴黎的機票。”


    左煜小聲說:“對不起,我沒保護好他,我害怕他出事。”


    “淺淺早就長大到能保護自己。”溫慕堅定地說:“他不會有任何事,我保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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