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誌清輕撫了下魏子悠的頭發,年過六十之後,好長時間兩人都沒有親熱。


    現在看著魏子悠驚訝的笑容,喬誌清的心裏還是有點小激動。


    “你迴去後盡快落實此事,聯合最高法、廉政部製定出一個統一的政策。”


    喬誌清輕笑著交代了句,老胳膊老腿了,還是耐住了躁動。


    “行吧,喬大哥放心吧。我這個總理就跟他們起個帶頭作用,要是政策一旦落實,我第一個把財產公開!”


    魏子悠起身在喬誌清的臉上親了口,嬉笑著很快就出了門去。


    也就是在喬誌清的麵前,魏子悠才總像個小女孩一樣。但是在全國百姓的麵前,她可是有鐵娘子之稱的總理。


    杭州餘杭縣,劉錫彤看著當日的報紙,氣的牙縫都快咬出血來。


    他把報紙狠狠的摔在桌上,堂前還擺放著他小兒子劉子和的遺像。


    “這個小白菜,我看她就是個賤白菜,當初真應該把她做了!”


    劉錫彤咬著牙暗罵了一句,臉上滿是無盡的恨意。


    “父親息怒,眼下此事還不是最主要的,我最近聽到了一些不好的風聲。小白菜把事情捅到了皇上那裏,據說廉政局已經開始調查我們。”


    劉錫彤的大兒子劉子仁悶聲道了句,現在倒是比劉錫彤要冷靜許多。


    “讓他們查去,自古以來就是殺人償命。我兒子不過是玩弄了個寡婦,至於活活的被人打死嗎?他娘的,老子就跟他們拚個魚死網破。什麽狗屁的見義勇為,老子現在就找人辦了楊乃武!你馬上讓張四海來見我,法律不給老子做主,老子就自己做主!”


    劉錫彤不管不顧的擺了擺手,滿肚子的憋屈無處發泄,眼珠子都憋成了紅色。


    白發人送黑發人,他恨不得現在就把楊乃武給砍了,現在也顧不得什麽自身的問題了。


    “好吧,我這就去辦!”


    劉子仁無奈的歎了口氣,眼下說什麽老爺子也聽不進去,還是走一步看一步。


    這些年他在外麵辦了個空殼公司,經過老爺子不知道撈了多少好處。


    好在,這些好處都是有賬目可以查。如果不是深入調查,也許能蒙混過關。


    劉子仁出了自己的府宅後,很快派人通知了張四海,把他叫進了府議事。


    張四海原來就是餘杭縣的一個地痞流氓,劉錫彤當初見他辦事狠辣,能力出眾,就把他安排進了警察局。最後一步步提拔成了警察局長,成了他的左膀右臂。


    楊乃武的案子就是張四海親自經手,因為司法部門和警察部門並不是一個係統。


    在媒體的監督下,張四海開始還不敢把楊乃武怎麽辦。


    最後劉錫彤授意後,張四海才決定把此案辦成鐵案,然後交由檢察院起訴。


    誰知道在法庭審判的時候,辯護律師激烈交鋒,此案竟然辦成了死緩。


    劉錫彤鬱悶的要死,他無法插手司法,隻能期望著在監獄裏怎麽能辦了楊乃武。


    這一切還沒有來得及實施,誰知道要媒體給捅到天上去了。


    眼下隻能兵行險招,在看守所裏辦了楊乃武,這樣快刀斬亂麻,上麵查下來隻需要謊稱個借口就好了。


    張四海與劉錫彤見麵後,兩人通過密謀,很快找了個辦法。


    現在不能刑訊逼供了,要是犯人在法院提起刑訊逼供的事情,警察是要受連帶責任的。


    所以二人想用犯人對付犯人,收買幾個犯人,在看守所把楊乃武給辦了,設計成他自殺的假象。這樣即便出事,也能把責任推到犯人的身上。


    張四海出門後,便把自己的心腹劉成叫了過來。張四海雖然沒什麽文化,但是畢竟在警察局長的位子上幹了多年,多少還是有點政治頭腦。


    他雖然跟劉錫彤商定了此事,但是最近也感覺風聲有點緊張。


    他的狐朋狗友裏,隻有劉成還有點頭腦。他大小也是個縣議員,對政治局勢還算有點研究。


    劉成一進門就對著張四海點頭哈腰的笑了笑,“海哥,你什麽時候想起兄弟來了!”


    張四海擺了桌酒菜,招唿著劉成坐下,給他斟了杯酒,感歎道,“哥哥最近的頭發都要白了,還不是為了楊乃武的破案子。”


    “其實你不說,我也能猜出了。”


    劉成轉著眼珠子鬼笑了下,端起酒壺便和張四海走了一個。


    “你給哥哥支個招,現在上麵要他死,這個人咱能不能動?”


    張四海把房門合住,小聲在劉成的耳邊嘀咕了句,頓時把劉成手裏的酒杯都嚇得掉在了地上。


    “好哥哥,你是我親哥哥。在這個節骨眼,你做這事情,就是明擺著往火坑裏跳啊!這案子已經捅到天上去了,最高法重新讓法院審理,意思再明白不過,那就是上麵要楊乃武活。你要是弄死了他,別說弟弟危言聳聽,上麵一定讓你活不了!”


    劉成滿臉緊張的在張四海的耳邊提醒了句,生怕張四海做了此事,把自己也搭進去了。


    “有這麽嚴重?”


    張四海心裏咯噔一下,不相信的挑了下眉心。


    “哥哥啊,實話跟你說吧。老頭子這次擺明拿你當槍使,你也不想想,他兒子劉子仁在杭州的勢力多大。要想弄死楊乃武,用的了你親自出馬嗎?”


    劉成再次提醒了句,直接把事情給挑明了。


    正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張四海也不是沒腦子的人,隻是因為惦記著劉錫彤當初的恩惠,所以總不會這樣惡毒的想問題。


    “他娘的,你不說我還反應不過來。這個老不死的,確實歹毒。這件事他完全可以自己操作,隻要老子協助一下就行,差點就被這老不死的給坑了!”


    張四海拍著酒桌低罵了一句,腦子裏的種種線索都連接了起來。


    劉成一提醒,他立馬就想通了這個問題。劉錫彤這是要拉他下水,替他當最後一道擋箭牌啊。


    要是以後事發,上麵查下來,劉錫彤完全可以把事情撇的幹幹淨淨。張四海就是要辯解,也沒有證據給自己脫罪,把矛頭指向劉錫彤。


    “哥哥,現在你想通了也不遲。弟弟最近收到風聲,廉政局的人可正調查老頭子呢。看樣子,他過不了多久就要完了。現在你還是另立山頭,跟老頭子綁在一條船上,隻有死路一條。”


    二人說話間就把一瓶子酒喝完,劉成最後向張四海透露了一句,拍了拍他的肩膀就趕緊腳底抹油溜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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