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華夏州的海岸線像往常一樣風平浪靜,民兵們剛在海岸線訓練完。現在是休息時間,眾民兵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坐在沙灘上插諢打趣的嘮嗑。


    “哎,自從跟著翼王來到這裏也有幾年的功夫了,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迴家去轉一轉。”


    伍長王富貴在沙灘上遙望著北方,那裏正是新中國的方向。


    “是啊,聽說家裏都分了土地了,日子過得美著哩。”


    “誰叫咱們是敗軍呢,能保住一條命就不錯了!”


    “咱現在都和華興軍和解了,興許以後就能迴家了。”


    小兵們紛紛歎了口氣,聽王富貴這麽一說,都開始思念起家裏的親人。


    “希望如此吧!按說咱們也過得不錯,每個人最少分了一百多畝的土地,可是我這心裏怎麽也不是滋味。一想起家裏的婆姨無人照顧,我整宿整宿的睡不著覺。”


    王富貴點了點頭,心裏也暗自盼著這一天。


    “伍長,你還想婆姨呢?去年不是剛娶了個越南嫂子嗎,那模樣兄弟都快羨慕死你了!”


    “對啊,嫂子那模樣跟仙女一樣。屁股有大,胸又挺,還滿足不了你呢?”


    小兵們大笑著紛紛調侃,在這五人的隊伍裏,隻有王富貴的婆姨長得好看,他也當個寶貝一樣放在家裏,一步都舍不得離開。


    “去去去,你們懂什麽,好看也不能當飯吃。我說話她聽不懂,她說話我也聽不懂。每天一到家裏,除了吃飯,就是睡覺了,人煩悶的厲害!”


    王富貴擺了擺手,對著手底下的兄弟就抱怨了一句,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撿了個大便宜一樣。誰都想找個老家的女人,模樣再難看,最起碼每天還能聊上幾句話。人過日子,不是光圖個好看。


    眾民兵正聊得起勁,沙灘上也不知道誰突然大喊了一句,“海裏有情況,有敵情!”


    一時間,所有人立馬提高了警戒,全部朝著海裏望去。隻見遠處的海麵上,上百艘船帆排成一線,正遠遠的結隊而來。


    這裏不是港口,平時也沒有貨船到這裏。眾兵勇的旅帥很快揮下令旗,讓士兵紛紛往炮台趕去。


    此處有三座炮台,每座炮台都設有五十門火炮,每天都有一個旅的民兵在這裏防守。(太平軍編製:五人為伍,五伍為兩,四兩為卒,五卒為旅,五旅為師,五師為軍)


    沒等民兵們趕到炮台,遠處的上百艘戰船,已經分三波對炮台分別開火起來。


    “轟隆,轟隆,轟隆!”


    海麵上全部都是隆隆的火炮聲,硝煙從戰船上不斷的冒起,天空中很快就傳來了炮彈的唿嘯聲。


    一時間黑壓壓的炮彈不斷的在炮台的四麵八方砸下,隆隆的爆炸聲四起,濺起一陣陣的火花。


    新華夏的民兵們都沒有搞清楚是怎麽迴事,那上百艘戰船的炮彈就濺落的沒完沒了,炸響一批很快又來一批。


    在炮彈的密集轟炸下,青石加固的炮台,很快就被炸成了碎渣子。銅鑄的前膛火跑,也被炸的七扭八斜的倒在地上。


    民兵們在海岸線上迅速的散開,並沒有多大的傷亡。這些戰船也顯然是為了炮台而來,並沒有對岸上的民兵下手。


    新華夏天京,這裏原來就是澳大利亞的布裏斯班。石達開在這裏建國後,便在這裏定都,改名天京。


    總理府內,軍情不斷的從各地傳來,全部擺在了石達開的案頭。


    石達開連忙召集了眾將召開軍事會議,參加會議的還有南海艦隊司令王鎮遠,東海艦隊司令鄭大海。


    前幾天,兩支艦隊奉命到澳大利亞海域巡查。昨天艦隊剛抵達天京,在港口上補充淡水和食物。


    鄭大海和王鎮遠把情況通知了石達開,他作為太平軍多年的指揮官,有著非同一般的直覺。不管這個情況是不是屬實,哪怕有一點的可能,他也會認真的對待。


    於是新華夏邊境的各處都加強了警戒,這才沒有幾天,真的就發生了艦隊入侵的事件。


    “鄭司令,王司令,你們說的情況都是真的,英軍看來真的來澳大利亞了。今日各海岸都有軍情來報,我們的炮台遭到猛烈攻擊,敵艦足有上百艘之多!”


    石達開把情況跟鄭大海和王鎮遠連忙做了通報,後背不由得驚出了一身的冷汗。若不是華興軍的海軍駐紮在天京港口,他現在估摸著已經在這裏坐不住了。


    新華夏建立後,石達開也不得不按照喬誌清的建議立國。


    大中華聯邦的各邦國都采用的是總理內閣製,新華夏邦也不例外,現在由石達開擔任第一屆總理。


    “總理莫慌,英軍不過是我們在印度的手下敗將。他們隻是趁著我們一時疏忽,才逃竄到這裏作惡,我們海軍艦隊分分鍾踏平他們!”


    鄭大海滿臉的鬥誌,一聽到英軍來襲,渾身立馬就熱血沸騰。


    “鄭兄弟說的對,海上的事情由我們擺平。但是據可靠的消息,英軍此次還帶來了三萬多的步兵,全部裝配著先進的後膛洋槍。這次是總統擔心的地方,他讓總理務必保持克製。一旦抵擋不住就帶著大部隊向山林撤退,我們華興軍的陸軍很快就過來支援!”


    王鎮遠抱拳補充了一句,提醒了在座的所有將領一句。


    “那海上的事情就拜托兩位司令了,我相信隻要英軍沒有海軍,他們便從河道上過不來!”


    新華夏的將領頓時議論紛紛,石達開皺了下眉頭,心裏一掂量,便先散了會議,送鄭大海和王鎮遠離開。


    鄭大海和王鎮遠相互示意了下,並沒有多說什麽,跟眾將告辭了下便想跟著迴了碼頭。


    新華夏和新南威爾士州隻有一河之隔,英軍和新華夏軍都在河岸上設立據點,每天有固定的士兵巡查。河上的浮橋自從被炸毀後,就再沒有修建。英軍想要過河,沒有海軍的接應,確實也沒有那麽容易。


    石達開剛才考慮的卻不是這些,他把鄭大海和王鎮遠送走後,將領們在辦公室裏繼續開會。


    “翼王,您剛才在想什麽呢?我們為什麽不和鄭大海和王鎮遠商議下援軍的事情?”


    左路大帥傅忠信方才看出了石達開的猶豫,他一迴來,傅忠信就忍不住問了出來。


    現在新華夏的民兵還是采取太平軍的編製,下麵設左、中、右三路大帥。傅忠信年紀最大,便由他擔任左路大帥。


    雖然石達開擔任總理,但是下麵的老弟兄不習慣這個稱唿,依舊以翼王相稱。


    “對啊,翼王。聽鄭大海和王鎮遠的一絲,英軍這次來者不善,很有可能跟華興軍的戰鬥力一般。我們在國內的時候,就吃了武器的虧。若是英軍真裝配後膛步槍,我們的武器可抵擋不住他們啊!”


    右路大帥賴裕新也是滿臉的疑惑,隻有中路大帥吉慶元沉默不語,他已經猜出了石達開的意思。


    三人裏隻有吉慶元的腦子轉的最快,所以把石達開的心思也摸得非常清。


    “你們剛才沒有聽鄭大海和王鎮遠所說嗎,華興軍此次不但出動了海軍,極有可能要有動用陸軍。這次英軍莫名其妙的來到澳大利亞,就像是華興軍安排好了一般,說來就來。這件事不得不讓人很懷疑啊!”


    石達開緊了緊眉心,腦子裏頓時跳出萬千個念頭。


    “翼王的意思是,華興軍是故意在印度放走英軍,想借著此次機會,從我們手裏奪取政權?”


    中路大帥吉慶元見石達開開口,現在也沒有什麽顧忌,直接問了出來。


    “什麽?”


    傅忠信和賴裕新同時吃了一驚,他二人倒是沒有考慮到這些。


    不過話說到這裏,還真有這麽一點可能。若不是華興軍故意放水,這麽大規模的英軍逃走,他們怎麽能不會發現。


    而且最蹊蹺的是,他們好像提前得知英軍到來一樣,在英軍發起進攻之前就把海軍布防在這裏。


    “翼王,這麽說來喬誌清還真是用心險惡。他把我們當棋子一樣利用,現在看我們把新華夏建設的有模有樣,便想把把我們一腳蹬開了!”


    傅忠信當下就忍不住罵了一句,越想越感覺,喬誌清當初放他們到這裏,從頭到尾都是一個陰謀。


    他肯定是怕華興軍到這蠻荒之地適應不了,就先怕太平軍到這裏探路。等到現在一切都走上正軌,他便使出手段過來搶地盤了。


    “肯定是這樣,這個喬誌清,我就說他當初怎麽會好心放了我們,原來他竟是這樣的歹毒。這裏原本就是蠻荒之地,現在我們把這裏建設的有模有樣了,他就準備過來坐享其成了!”


    賴裕新跟著就拍著桌子大罵了一句,臉上一時都氣憤的扭曲起來。


    “好了,你們兩個先不要妄下斷言。興許喬誌清真是一片好心,隻是我們誤解了他。不過為了以防萬一,我們這次親自抵抗英軍。隻要英軍過不了河,那華興軍的陸軍就沒有援助我們的理由。他們要是敢踏上咱們新華夏的土地,咱們就用性命來捍衛這個新國家。”


    石達開沉默了半天終於發話,製止了三位大帥的討論。不到最後一刻,他還不想和華興軍翻臉,這樣對誰都不好。畢竟華興軍可以輕而易舉的剿滅他們,不過要是真的翻臉,他也沒有什麽好怕的。


    太平天國在中國覆滅,在這片大陸重生,他怎麽也保住太平天國最後的尊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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