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笑什麽?”我伸手輕輕碰了碰那青色的印記,摸起來還是很有質感的,凸起於皮膚表麵,隱隱約約帶著些涼意。


    蘇寒摸了摸我的腦袋,低頭不語,片刻之後鬆開了環在我的腰上的手臂,揮手點亮了台燈。


    我這才看到,比之從前,那絕美的臉上有了紅潤的顏色,不再是隻有那些蒼白。


    “安之,謝謝你。”他開口道,很是認真。


    “不...不用,沒有你的幫忙,可能我今天已經不會醒過來了。”我小聲說道,不知為何,明明什麽也沒幹,可麵對男人時,卻總有種做了虧心事的感覺。


    就連腦袋都不敢抬起太多,更別說對視了。


    “傻瓜。”


    他縱身下床,身上那沾滿血跡的衣服被丟進了業火中燒烤,我斜著眼睛看上牆上的鬧鍾,一直以為早已過去了許久,然而此刻一看,不過僅僅隻有一天而已。


    我摸出手機,收件箱幹淨的要長毛了。


    蘇寒見我出神,有些不悅道:“安之,你這樣拿著手機,不如直接給他打一個。”


    “可是...”我抬起頭,看著男人,腦海裏都是爺爺離去前說的那些話,我知道爺爺不會害我,可是...


    “沒有什麽可是,安之,我想問你個問題。”他看著我,目光炯炯。


    “你說...”


    “跟我走好不好?我帶你離開這裏,至於其他的事情你都不需要去想,我會幫你報仇,忘了秦洛好麽?”


    “走?”我的心中燃起一束火苗,又在瞬間熄滅。“去那裏。”


    蘇寒緊緊的握著我的雙手,忽然跪在地上,從懷裏摸出了一個戒指。


    銀色的界麵上雕刻著栩栩如生的龍,但是卻比我手上的冥王戒要小了一分,雖然沒有碰到,但都能感受到那裏麵靈力波動的跡象,看起來應該是和冥王戒同宗同源的材質,隻是我...


    “對不起,我不能接受。”


    “你是因為孩子麽?我不介意,我可以幫養著他們的,我要的是你,自然你的一切就是我的一切,我怎麽對你,便會怎麽對他們。”他說著話,輕輕的拉起的我的手指,似乎是知道冥王戒是取不下來,他特意選擇了我的左手。


    那冰涼的指環已然挨著了我的指尖,隻要我的一句話,它便從此有了主人。


    “不,不是因為孩子,孩子不管和誰在一起,我都會好好養他們成人的。”在感受到那冰涼的瞬間,我激動的抽迴了手指,看著那人那停在半空的手,可帶著失望的笑容。


    隻覺得自己是無比的殘忍。


    “因為秦洛麽?”半晌之後,他忽然開口,眼底閃過了濃濃的火焰,不過很快,就又消失不見,語氣變得十分平靜。


    我怔怔的沒有言語,眼神變得閃躲了。


    我可能真的是有病吧,或者不僅是身體中毒,腦袋也中毒了。


    竟然到了這個時候,還想著聽男人一個解釋。


    蘇寒輕笑一聲,沒有再言語,一把將那戒指丟進我的手心。起身打開了所有的門窗,陽光帶著濃濃的暑氣鑽進了屋子裏,烤在我的身上,讓我這想要縮在黑暗裏的人,頗為不適應。


    奈何他就那樣站在門口,眼瞼低垂,濃密的紫色的長發隨意的搭在肩膀上,看似溫柔,那目光中卻又帶著一絲冷意。


    我握著手機,手心裏滿是汗水。


    踟躕了片刻,咬牙撥通了那個爛熟於心的號碼。


    我多希望依舊是關機的聲音,讓我起碼可以再有幾天的接受時間,然而現實總是這樣的調皮。


    隻是響了一聲,那邊便傳來了一個慵懶的女聲。


    “喂?”


    我的手一抖,水果手機順勢掉在地上,有幸的是,隻是屏幕裂開,那邊還沒碎。


    “那個,我找秦洛。”


    我想彎腰,蘇寒已經貼心的用法力將那手機從地上撿起托到了我的麵前。


    “哦...”電話那頭的女人意外深長的笑了,片刻之後,才慢條斯理的答道:“秦洛啊,他這會不是很方麵,不如你留下名字,我讓他給你迴過去。”


    “來電人應該有我的名字吧?”我狐疑道,總不能我的號在秦洛的手機上都沒備注吧?


    “並沒有,所以你需要迴電嗎?”


    “不用了,謝謝。”


    我迅速切斷了電話,生怕自己忍不住爆發。


    仔細的又瞅著那電話看了好幾遍,生怕自己是撥錯了號碼。


    不遠處的蘇寒輕笑著,轉身消失在了我的視線中。


    “安之...那個女人是誰哇,這麽囂張,我給你說,這冥王看著是挺好的,但是男人嘛,都是花心的動物,你要習慣就好。”


    某龍作死的在我耳邊說道,下一刻就被白虎給拽了迴去。


    我呆呆的看著自己的手機,一時間失了方向。


    走出門外,就連蘇寒的身影都找不到了,戒指裏,四隻神獸邪門的都在睡覺。


    我這是被孤立了麽?我坐在院子的石頭上,地上那些花花草草都已枯萎,就連那池塘裏的花,也是衰敗的衰敗,枯萎的枯萎,我仍記得昨日那蓮子的苦澀,然而今日卻隻尋得那片犯了黃的葉。


    偌大的燕京城,我竟不知道自己能去哪。


    忽的,天空中飛過一群烏鴉,吱吱嗚嗚的叫著。


    關於這種生物,說法太多。


    在r國,這東西唄當做是吉祥的象征,是那傳說中的神鳥,而在華夏某些老人的眼裏,這是不祥的象征,往往看到烏鴉,便意味著要倒黴的意思。


    我從中午坐到天黑,都沒有等到那熟悉的身影。


    本以為蘇寒隻是生氣,或者是去換衣服,可是直到華燈初上,屋子裏一片漆黑時,他都沒有迴來。那枚銀色的戒指依舊安靜的躺在我的手心,散發著寒冷的意味,似乎是在代替他主人,無時無刻不在提醒我,是我自己作死把人氣走的。


    到底是沒經得起欲望的考驗,我的肚子不爭氣的響了起來。


    起身推開廚房門,點了燈,才發現那冰箱裏空無一物。


    地上的米袋和麵袋也是扁扁的,什麽都不蹭剩下。


    我推開門,映入眼簾的便是那朱紅色的宮牆,在那寂靜的紫荊城裏,黑煙縹緲。


    我捏著錢包,慢悠悠的朝著外麵走去,一直不懂為何秦洛要住在這老宮城邊上,隻有那幾棟人家不說,還都是黑燈瞎火的,連那路燈都是上個年代遺留下的產品,昏暗的,隻能看清十米的距離。


    忽的,那遠方亮起了星光,鼻尖縈繞著濃濃的香氣。


    我下意識的走近了才發現,那是已經荒廢的紫禁城冷宮之一,因為一來沒有住過什麽有名的貴人,二來沒有存儲什麽東西位置又偏,這邊讓給了外麵的人購買,從而獲取一些銀錢,用來繼續進行文物修複工作。


    我知道這家是有主人的,隻是這什麽時候變成了飯館了。


    秦洛的房子選的是這方圓幾百米最好最大的,但同時也是最偏僻的,按照我這孕婦的腳步,想要走到臨街,起碼得半個小時。


    這會聞著這濃鬱的香味,我更是不想動腿了,我可以不吃,但是肚子裏的孩子卻是補充營養的。


    隻是那飯店的招牌太過詭異,竟然是黑底白字,突兀的掛在那裏,不仔細看,便隻覺得那是幾個字飄在空中了,根本看不到木板的存在。


    “姑娘,我們店不能招待你,你還是再走幾步,去外麵吃吧。”


    我正要進去,一個小二打扮的人忽然走到了我的麵前,很是客氣道。


    我側過腦袋,側目朝著那裏麵看去,位置如此的偏僻的小店,竟然已經坐滿了人,看那熱鬧的樣子,似乎還有著人在表演節目,更是讓我好奇不已。


    “為什麽?”我呆呆道。


    麵無表情的小二手都沒有抬一下,如同樁子一般站在那裏,冷言道:“因為我們這是黑店,所以你不能進,還是去別處吧。”


    “黑店?”我越發的好奇了,還是頭一次見自家員工說自己的店鋪是黑店的,就不怕沒客人麽?


    然而仔細一瞧,我看到了那小二脖子後麵,有著一個很奇怪的傷口。


    似乎是縫了針,可是那傷疤卻是歪歪扭扭的,一邊細密一邊粗狂,最後還打了個一個很奇怪的節,就算是個新手護士或者大夫,也不能把人的傷口搞成這樣吧。


    不對。


    我後退了幾步,集中的意念,果然,這小二身上升騰著黑氣,在那昏暗的燈光下也沒有影子,不僅如此,他那眼皮半天了都不帶動一下的。


    我不說話,他也不動。


    然而我一抬腳,他就瞬間擋在了我的麵前。


    我勾著腦袋,正欲再看一次那裏麵的客人,忽的,一個很是滄桑的聲音從那裏麵傳了進來,似乎是個女人,卻又十分的有磁性。


    “小六,別擋在那裏了,你把我們的貴客擋在那裏,是想讓本公子今晚喝西北風麽?”


    麵前的小二臉上出現了一抹古怪,那嘴角忽然就裂開了,露著兩排潔白的牙齒,似乎是在笑,可卻是比哭都難看。


    那冷冰冰的話語,從那一張一合的口中被擠了出來。


    “歡迎光臨!貴客裏麵請。”


    我捏緊了符咒,迴首看了一眼自己的身後,不遠處還能看到自家的宅子,將手心的銀戒指丟進了儲物空間,這才走了進去。


    總歸我現在也是有了萬年功力的人,總不至於吃個飯還能再被坑吧。


    我輕輕的踏上了那台階,似乎是怕我摔倒一般,那小二就跟在我的後麵,十分僵硬的舉著兩個手臂,作出一個大字狀,似乎是在預備著,等我向後仰時就直接接住我。


    隻是這哥們就不能想點好的麽?


    我為何一定要摔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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