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靖聽著莫風的聲音,他掏出支煙,打火的時候,打火機內竄出來的火苗跳躍了幾下,火光映襯著男人的一張臉,他抬起眼眸狠狠掃了眼賀家的那名管家。


    對方嚇得瑟瑟發抖,不住擺手說道,“我真不知道。”


    “這件事我們一直在查,賀家對我大哥做過什麽,你作為管家不會不知道吧?”莫風說著,手掌摸向那雙鋥亮的軍靴,管家聽到一陣聲響,他頭皮開始發麻,莫風的手裏把玩著一把尖銳的瑞士軍刀。


    他手法嫻熟,一看就是玩刀的高手,莫風兩根手指捏著刀身,手起刀落之時,力道掌握的剛剛好,那刀尖就落在管家的襠處。


    “不要!”賀家的管家都快嚇懵了,“救命啊!”


    莫風手掌微微往下落,管家一動不敢動,“我說,我說!”


    莫靖在遠處吸著煙,聽到這句話,直起上半身後往前走,管家臉上掛著汗,指了指那把刀,“莫帥,先,先移開好嗎?”


    莫風冷笑聲,“說吧,讓我聽聽你的話是真是假,你也別怕,你要真說了假話,我不會讓你痛苦的,我會很幹脆……”


    男人的麵色慘白如紙,“我說!”


    “那就趕緊說!”


    “小姐死後,賀家都沉浸在悲痛中,大家都想找莫家報仇,可賀家這樣的門戶,哪裏能動的了莫家大少爺?後來老爺讓我四處找人幫忙,可誰也不敢接這樣的事情做。直到有一天老爺的遠房侄子過來,說是可以讓人想辦法……”


    管家高高舉著雙手,目光不住朝自己的襠部瞟,“具體的事情,我是真的不知道,我也沒有參與進去啊。那件事辦得很隱秘,家裏的下人幾乎都不知道。但是就在昨天,我聽老爺和夫人說話,說是警(察)這幾天抓了個人進去,似乎是專門替人做局的。老爺有些擔憂,說這人恐怕和莫大少的事情有關係……”


    莫風揮了揮手裏的刀子,“就是做局要弄死蕭庭禮的那個人?”


    “是是是,就是他!”


    管家擦著冷汗,“莫大少被埋伏的事情,我就知道是有人安排好的,老爺說過隻要按著那人的要求去辦就行,事後還給了對方一大筆錢,但是我沒見過那人長什麽樣。”


    “連蕭庭禮都敢動,這人也是真不怕死。”莫風直起身,收迴了手裏的刀子,“哥,你怎麽看?”


    “八成跟那人有關。”莫靖說到這,眼裏的戾色很重,臉上的表情也讓人捉摸不透——對於一個男人來說,他被賀家埋伏之後受的傷,不止是痛苦折磨這麽簡單,他被斷了男人的尊嚴,盡管事後接上去了,可總歸……


    莫靖抬起手,手裏的煙頭落到那名管家的臉上。


    莫風聽到淒厲的撕喊聲傳到耳朵裏,他眼皮子都未動下,一陣難聞的味道傳來,他用手在鼻翼跟前扇動幾下。


    “據說那人犯了很多案子,可警方一直追查不到他,好幾次都被他從眼皮子底下溜走了。”莫風轉過身,目光盯著一處,“這次要不是蕭庭禮以自身為誘餌,這個人是很難抓住的。賀家沒那個本事來對付莫家,就算硬碰硬,也不會做到滴水不漏,所以背後的這個做局之人肯定存在。”


    莫靖攏起身上的大衣,“這麽說來,我應該讓那人碎屍萬段。”


    “哥,別急,裏頭傳來的消息,那人至今還不肯認罪。”


    莫靖抬起腳步往前走,莫風迴頭朝那名管家看眼,他臉上露出輕笑,“看在你乖乖說話的份上,便宜你了。”


    莫風走出去的時候,看到莫靖在打電話。


    他太清楚他這個大哥了,做事情心狠手辣,不留餘地,況且被人埋伏的事,莫靖是這輩子都不會忘記的。賀家女兒賠了一條命,他也賠上了一隻腳再加上最重要的東西。賀家和莫家事後達成共識,這件事就此作罷。


    但莫靖咽不下這口氣,他要找人算賬,這下好了,這筆賬自然而然就要算在司空嵐身上。


    莫靖打完電話,幾步走到莫風跟前,“老二,替我辦件事。”


    “什麽事?”


    “司空嵐那個東西,還有個哥哥,你替我抓過來。”


    “他隻有個哥哥?”


    “不,還有妻子和女兒,但我對這些不感興趣,你把他哥哥帶給我就行。”


    莫風聽著,聽出了幾絲變態的味道,他擺了下手,“接下來的事情我不管,我也不屑去動一條手無縛雞之力的喪家犬,你要抓人的話,自己去吧。”


    莫靖笑了笑,“隻是抓個人而已,接下來的事,不用你做。”


    “哥,當初你被埋伏,帶出去的那些保鏢全是我訓練出來的,這件事不止是針對你的,也是我的恥辱,所以今天我幫你把那個人逮出來,至於後麵的事……”莫風踢了下腳邊的石子。“那種小東西,你隨隨便便安排幾個人就是。”


    莫靖扭動下脖子,視線落向遠處,“好,我不為難你。”


    莫風走到自己的車前,一下拉開車門,“不過你現在都結婚了,下手還是不要過重為好。”


    男人站在門口,沒再說話,眼睛裏的冷意卻是越來越深。


    莫風的車子很快開出去,司機專注地盯著前麵的路,“莫帥,我們去哪?”


    “訓練基地。”


    “您今天又不迴家嗎?”


    “不迴去。”


    來到訓練基地,有探照燈打過來,司機按了喇叭,沉重的鐵門緩緩打開,門口有人站著崗,車子進去之後,在地麵上加速,莫風放眼望去,這兒是他的訓練王國。


    禦景苑。


    昊昊恢複得不錯,小腦袋上的頭發也在冒出來了,蕭庭禮盤膝坐在地板上,屋內很暖和,所以壓根不會覺得冷。


    黎一推開門走進去,蕭庭禮手裏拿著本故事書,聲音輕緩的正在念著故事。


    昊昊呢,哪裏聽得進去啊,其實正在自顧自的玩,可即便這樣,蕭庭禮還是念得很專注。


    黎一在他身側坐了下來,“蕭先生。”


    蕭庭禮摸了摸鼻尖,繼續往下念,直到將一整個故事念完,他這才看向黎一,“這些故事書啊,邏輯完全不通,不知道我小時候是不是也這樣被荼毒過。”


    黎一忍俊不禁,“大人和小孩的思維本來就不一樣。”


    蕭庭禮坐得久了,扭動下脖子,卻不想竟碰到了脖子裏的傷,他嘶了一聲。


    “蕭先生,您沒事吧?”


    “沒事,那邊怎麽樣了?”


    “還是那樣,按理說過了這個時間段應該放人,但是警方強行扣著了,追蹤到天水苑,這畢竟也是事實,即便司空嵐拒不認罪,但這件事終歸是跟他有關係的。”


    蕭庭禮單手撐在身後,語氣裝作漫不經心地提起一個人,“甄心呢?那邊怎麽樣?”


    “老樣子,跟司空嵐的哥哥去過警局想要見司空嵐一麵,但是被警方拒絕了。”


    昊昊爬到了蕭庭禮的跟前,他伸手將他抱到懷裏,“天水苑那邊還好吧?”


    “目前來說,還好。”


    蕭庭禮的指腹在昊昊的臉上輕輕摩挲著,“老這樣拖下去肯定不是辦法,時間拖得越久,對司空嵐來說越是有好處。他手裏肯定是有資料的,要讓他主動交出來,很難,但如果他不肯說,按照他的小心和謹慎,警方應該很難搜查得到。”


    “這樣就陷入了一個死局,司空嵐交出來是個死,他又憑什麽交呢?”


    蕭庭禮目光冷冽盯著前麵,“我倒真想看看,他究竟做過多少局,而這些局裏麵,又有多少跟我有關。”


    “蕭先生,我有種預感,一旦司空嵐手裏的東西曝光出來,我怕……”


    “怕什麽?”


    黎一也說不上來,他搖了搖頭,“牽扯的一些事,應該遠遠比我們想象中的還要嚴重。”


    昊昊站了起來,一下沒站穩,重重坐在蕭庭禮腿上,他將孩子扶了起來,“黎一,你去安排件事。”


    “什麽事?”


    “安排一些記者過來。”


    “好。”


    蕭庭禮下午出門的時候,天色放晴,他穿的不多,黎一跟在後麵,將那件純黑的大衣披在男人的肩頭。


    他沒有伸手穿,蕭庭禮天生的衣服架子,修長的雙腿邁向前,大衣的衣擺揚動著,一條小路被他走出了t台的範。


    坐進車內後,車子緩緩開向前,隻是剛開出禦景苑,司機還來不及提速,蕭庭禮的車就被一幫湧過來的記者給包圍了。


    “蕭先生,蕭先生,請您說幾句吧。”


    黎一讓司機注意著前麵的人,“這些人為了一條新聞,命都不要了。”


    蕭庭禮說了句停車,然後落下車窗,茶色的玻璃落下一半,記者站在外麵,正好能看到男人冷峻的五官。


    “蕭先生,請您說幾句吧,您和甄心分明已經領了證,為什麽她會住在天水苑?她跟被警方逮捕的司空嵐又是什麽關係?既然你們才是夫妻,為什麽她會跟別的男人同進同出?”


    蕭庭禮目光輕閃,上半身坐的很直,臉轉向窗外,一雙眸子黑亮的猶如夜空中璀璨的星星。


    “她在天水苑,是因為司空嵐的哥哥是她的朋友,司空嘉之前失蹤了兩年,多虧了甄心幫忙才能找迴來。”


    這話說出來,應該沒幾個人信吧?


    可這話是蕭先生說的,又有幾個人敢當麵質疑?


    “既然這樣,蕭先生蕭太太感情一直很好吧?”


    蕭庭禮一臉的氣定神閑,“那是當然。”


    黎一縮了縮脖子,看到一個個記者舉高了相機正在拍照,他猛然意識到自己臉上的傷疤,趕緊別過頭去,千萬別拍到他才好。


    “最近司空嵐的事,蕭先生一定也聽說了吧?”


    “是。”


    “但您怎麽還能讓蕭太太住在天水苑?您就不怕有人會對她不利嗎?”


    新聞是直播出去的,此時的天水苑內,司空嘉和甄心坐在一起,客廳內的電視機開著,她們沒有司空嵐的消息,隻能寄托於新聞。


    甄心調台的時候,一下就看到了蕭庭禮的畫麵。


    記者正好問完這個問題,蕭庭禮看向窗外,冷笑了聲,“我有什麽好擔心的?青城的蕭太太,誰敢碰?我不管司空嵐做了多少傷天害理的事,又有多少人想著怎麽去對付他、對付他的家人,但是甄心是我蕭家的人,碰了她就是碰了我!我不管你們平日裏怎麽揣測我和甄心的關係,但她身上冠著蕭太太的稱唿,她的命就是我的命,誰敢碰她,我要誰死!”


    蕭庭禮那一雙透著陰狠的眸子射向屏幕之外,他向來是深藏不露的,一直以來都將分寸把握的恰到好處。他能當著媒體說出這樣的話,實在令人意外,握著話筒的記者往後退了步。


    旁邊還有別的記者,眼見蕭庭禮的車子要開出去,趕緊問了聲,“那司空嵐還有個哥哥,蕭先生您管嗎?”


    蕭庭禮緩緩將車窗合起,玻璃即將落上的瞬間,蕭庭禮的聲音傳出窗外,“我沒有哥哥。”


    這句話裏麵的意思再清楚不過了,他隻保蕭太太,至於司空嘉,與他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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