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北探子招供太子刺殺天子一事,本就是汙蔑,天子派人細查,加之秦宗良在後麵運作,很快就還了太子清白。


    但,楚承燁的死,雖有太子和秦宗良聯手遮掩,卻查出諸多疑點來。


    首先是楚承燁身上的傷,是自後背貫穿到前胸,又在死後從前胸刀口處補刀,分明是偷襲所致,又偽造傷口,裝成是生前失手所致。


    其次是,太子派去追捕的人手,遠超出東宮和國公府加在一處的規格。


    據查來的蛛絲馬跡表明,假冒成楚承燁引走金衛的,也是太子的人手。


    種種線索串連,就差明說,太子為了除掉手足,故意引走奉旨追捕的金衛,派人伏擊手足,將其致死後,又裝出誤殺的模樣,在城門口演了一出手足情深。


    天子眸色黑沉如墨,他心知長子聰慧有餘,卻城府不足,此事必然是秦宗良背後授意。


    不待他做出決斷,楚承曜混淆皇室血脈,被告到了禦前。


    原是幾月前,幾位百姓身懷六甲的妻兒,被人許以高價,采買新鮮的紫河車入藥為由,要將孕婦帶走,承諾生下孩兒平安的將母子送迴。


    尋常百姓見到那般多的銀兩,又聽采買藥引的人承諾,會好吃好喝的伺候著孕婦生產,隻覺天下掉餡餅,歡天喜地收了錢,親自將妻子送上了馬車。


    不曾想,這一去就再無蹤跡。說好的隔段時日便派人報平安,也從未收到。眼見到了孩兒出生的時日,卻怎麽也不見將人送迴,便上門去尋。


    誰知,采買人留下的名諱和住址全是假的,幾個百姓急的如同熱鍋螞蟻,分成兩撥,一半繼續尋人,另一半跑去京兆尹府報官。


    本是喊冤人,京兆尹府卻斷定誣告,將告狀的打了板子下獄。出去找人的百姓,為了妻兒性命,請了訟師寫了狀紙,跑去大理寺敲了登聞鼓。


    大理寺受理後,順著線索秘密追查了多日,通過幾具刨腹的女屍,和剛出生的嬰兒屍體,查到了楚承曜頭上。


    楚承曜就算被褫奪了封號幽禁,也是正經的皇子,大理寺生怕弄出錯漏,又覺虎毒不食子,再三懷疑查錯不敢上報。


    恰逢此時,一雙兄妹來告:


    二皇子妃周玥雪,殺了他們親娘劉氏。隻因周玥雪出嫁前,同林太傅長孫林錦昀廝混失貞,懷著林錦昀的骨肉嫁入了二皇子府。


    周玥雪擔憂事情暴露,便將劉氏這知情人滅口。他們兄妹是劉氏拚死護下,逃出京都才活命。


    “這劉氏,乃前戶部劉侍郎之女劉芸香的陪嫁麽麽,劉氏這對兒女,拿著劉氏留下的書信上告,信上詳盡記錄二皇子妃婚前如何失貞,日期也和懷孕時日對得上。”


    早在多年前,天子便通過隱衛,查出京兆府尹陳慶山同二兒子結黨營私,他之所以一直不辦,就是想放餌看看,這逆子還做了什麽。


    照鄭誠的迴稟看來,這逆子知曉周玥雪腹中胎兒來路不正,還忍下恥辱能找來孕婦待產,以他馬首是瞻的陳慶山,又扣下孕婦的丈夫……


    種種跡象都表明,這逆子為了生下皇長孫得利,混淆皇室血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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