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府路上,聽得林宴清強邀姚太師過府品茗,一向避開朝臣的顧弘章,罕見的提出要跟著同去。


    林宴清帶二人迴了林府,顧不上帶人同老太太敘舊,直奔書房落座,打發走奉茶的下人,讓林鬆和硯書守在院門,又讓顧弘章的護衛守在門外,林宴清才放心問話:


    “宮內,你問鄭誠的話是何意?”


    姚太師慢條斯理的端杯,吹了半晌也不見喝一口,急的林宴清眉頭打結,搶過茶杯放到身側:


    “說完再喝。”


    姚太師打量著麵色鄭重焦急的二人,淡然失笑:


    “你怎麽變得和秦賢一般急躁?我隻是和鄭誠玩笑罷了。”


    林宴清:“先不說你本就不是個多事的性子,拿先帝說笑,於你姚雲庭而言,就更是無稽之談。”


    姚太師笑意淡去,半垂的眼皮,擋住複雜的眸光:


    “同樣的問題,你們二人會選誰?”


    顧弘章同林宴清對視一眼,心中疑惑更甚:


    “我是個武夫,先帝在時我常在外征戰,雖同先帝相處甚少,卻一直滿心敬仰。陛下……隻是天子。太師何有此問?”


    林宴清也道:“我與顧兄一樣,追隨先帝是從心之舉,效忠陛下乃臣子本分。”


    林宴清會如此說,姚太師毫無意外,倒是以往愚忠的顧弘章如此分明,倒讓姚太師有絲驚訝:


    “當年得先帝賞識,令我擔任太傅一職教導皇嗣,後才升為太師輔佐國政。若不是先帝為天楚殫精竭慮,以至於熬垮了身子,哪會因尋常急症,虧空了性命。


    先帝當年屬意的立儲人選,本是淩王。因為那場急診,遠在漳州的淩王,沒能趕迴來見先帝最後一麵,這才讓那位坐上龍椅。”


    顧弘章:“先帝在時,確實更看重淩王沒錯。病危時傳位陛下,許是感念太後,衣不解帶照顧的情份。”


    姚太師冷嘲:


    “衣不解帶照顧?我看是時時刻刻盯著,防止大位旁落。因為先帝當年傳位的,是淩王。”


    林宴清兩人聞言,雖有震驚,隻當是姚太師更看重淩王的緣故,並未多想。


    林宴清歎道:


    “都是天意,陛下臨終口諭,不光是太後,還有趙閣老作證,怎會有假?”


    “我有先帝聖旨為證,口諭如何不能作假?”


    姚太師冷沉的話語,宛如平地驚雷,震的顧弘章和林宴清心神激蕩,連忙追問原委。


    姚太師深深吸了口氣,將藏在心裏二十多年的秘密道出:


    當年,先帝身子不適,禦醫診斷乃勞累所致,需好生靜養,當時正值入冬,受災的百姓食不果腹,常有人凍死。漠北也是虎視眈眈,國事異常繁忙。


    體虛的先帝,沒將小病當迴事,一如既往帶著姚太師等人,夜以繼日處理國政,染上了風寒。


    當時,都未將風寒當成大病,還是姚太師,見先帝精神萎靡,強行攬過國政,聯合鄭家和程家的家族,態度強硬的讓先帝安心養病。


    本以為養幾日便能好,姚太師帶著先帝幾位心腹,日夜留宿禦書房,準備趁此機會,將國政全都處置妥當,好讓先帝歇息一段時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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