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錦顏溫順的環著老太太腰身,眉眼發柔:


    “哪裏就瘦了?最近還吃胖了,您啊就是太心疼顏兒,才覺得瘦了。祖母莫要擔心,都交給顏兒就好。”


    林宴清看著窩在發妻懷裏的孫女,也止不住泛起慈愛笑意,這個孫女是越看越滿意。


    正高興間,林鬆進來稟報,說是劉家派了人,替被休的劉芸香討個說法。


    林宴清笑意淡去,昨日他便已知曉了此事,卻並未派人阻止,就已然表明了態度,依他的秉性,憑劉芸香做出的混賬事,多年前就該被休了,是林思然當時不從,才拖到了如今:


    “去給劉家說,林思然早已分家單過,我管不了他內宅之事,要說法去二房要,實在不行就去京兆尹報官。”


    瞧著林宴清冷淡的態度,林錦顏輕哄著唉聲歎氣的老太太,心底毫無波動。


    這麽多年,她那好二叔和大哥,在她的幫助下,一步步將祖父的期盼和情份,消磨的所剩無幾,祖父現在又怎會管被休的劉芸香。


    劉家派人來要說法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借此事讓林宴清為劉家說話。


    畢竟劉家現在官職最高的便是劉侍郎,劉氏多少子侄後輩,全仰仗著劉侍郎蒙蔭,得以在官場混過微末的一官半職。


    如今劉侍郎削職為民,劉氏一族天都塌了,全擠到了劉家打探,得了確切消息,也沒了往日的尊敬,瞧見被休的劉芸香,言語間甚至懷疑,是不是劉芸香得罪了齊王的嶽父,才會牽連到劉家。


    劉芸香本就又悲又怒又心慌,聽了這話,當即就和說話的族人鬧了起來:


    “目光短淺的老貨,你當皇室和朝堂,如你村中家長裏短一般不成?處處盤根錯節,憑他一個無權的皇子,能免得了我父親的官職?


    定是劉家做了什麽,被人抓住了把柄,休想把這口黑鍋落在我頭上……”


    劉芸香話未說完,碎裂的茶杯將她的話打斷,掀桌的劉侍郎黑臉怒罵:


    “都給我住口!我自問不曾薄待族人,哪個求上門能幫的我都幫了,如今我落難,你們不去想法子,倒一味怪罪,當我欠你們的不成!


    要吵要鬧滾迴自己家,莫要在我府中撒潑!”


    說完指著劉芸香恨鐵不成鋼道:


    “看看你市井潑婦的模樣,枉費我對你的教導!那般懦弱無能的夫君,你都把控不住,竟還被其休棄,我劉家丟不起這人,收拾東西拿些銀兩,你愛去哪去哪,莫要再迴來!”


    劉侍郎發完脾氣拂袖離開,廳內被震住的族人互相看看,也隻能先行告辭。


    唯獨劉芸香,呆呆的看著劉侍郎離去的方向,直到再也瞧不見人,才痛哭出聲,為自己坎坷淒涼的前景,哭的肝腸寸斷,哭林思然絕情,哭父母狠心,哭自己命苦……


    為兒女急病了兩日的劉麽麽,手腳都是軟的,費了好大的氣力,才將癱坐在地上的劉芸香抱起來,對劉芸香境遇她雖有心疼,可想起自己的兒女,也止不住硬下了心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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