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齊死了,接著就是分配他的領地,當初摩爾家族的老男爵威斯特,現在已經發瘋,天天胡言亂語,養在奧蘭領地等死。


    他的長子被次子殺死,次子又死在維京人手裏。


    有宣稱權的親族,早前也都死在他們父子之手。


    算來算去,就剩下加齊那個還沒出世的孩子。


    如果老男爵死去,這孩子再因為意外而“消失”,那領地就會自動迴歸領主手中。


    加齊手中的領地可不少,奧蘭腦中已經想好怎麽分配。


    不過加齊是被維京人所殺,自己強行取奪,可能被人詬病。


    若非必要,領主要愛惜自己名聲,不停積累惡名不是好事,尤其這種侵吞手下領地的舉止。


    奧蘭想好後續手段,他先派一隊人,將加齊男爵英勇戰死的情報帶迴去。


    同時留下人照料男爵妻子,但實為監視,等這次戰事結束,看實際情況,再來審判這位遺霜。


    865年7月30日,金牙跟哈曼鬥爭的情報,先後傳入奧蘭跟沙麗耳中。


    奧蘭打探到的是,金牙生了重病,退迴他的老巢。


    而莎麗則是收到一封她難以迴絕的信,信中要求莎麗先行跟哈曼舉行一場婚禮。


    哈曼語氣不容拒絕,並言明莎麗,自己現在已是諾森布裏亞最強大的維京首領。


    隨時有著攻破城堡的能力!


    哈曼在殺害加齊男爵當天,斬下金牙耳朵,用劍逼迫他的下屬,指責金牙這次行動中的過失,還把以前幾次金牙對其他維京首領幹過的惡行,如無故入侵,全都抖露出來。


    金牙被斬去一耳,雙手手骨被鐵斧敲碎,再也不能拿劍。


    這等於審判他的死刑,無法在戰場上對抗敵人的維京戰士,靈魂與瓦爾哈拉永絕。


    哈曼用了一天時間,說服餘下的維京首領跟自己一起,並言明很快可以攻破耶葦郡主城,建立一股新勢力。


    金牙殘暴吝嗇,哈曼在進入他的聚落後,把他跟幾位重要親信的財產土地,全都充公分配。


    還廢除以前金牙定下的不合理規定。


    一天不到,就得到大多數人擁戴。


    維京人信奉強者,注重自己利益。


    “少年格洛克”用計折辱金牙,先把他打的全身是傷,接著用繩子拖住他,逼他跪在自己曾經的領主長屋外,將聚落的老少都叫過來。


    讓那些曾被金牙欺辱過的維京人站出來怒罵。


    巴爾多如一隻被“拔牙斷尾”的老虎。


    當他張口,領民再也不怕那口可怕如同鯊魚牙齒的金牙,而在心裏嘲笑他為小醜,混蛋。


    他睡過領民的妻子兒女,搶過他們的財物糧食,甚至還有過,為了掃清厄運,舉行人祭,強行指派某戶人家犧牲,隨後讓情人占了這戶人家的土地長屋。


    金牙剩下一耳,周邊的怒罵聲,他聽不清。


    如果是真刀真槍在戰場上,他會鼓起勇氣對抗敵人,直至戰死,不會求饒。


    可是哈曼太過分了,反而激發他求生意誌。


    他一邊對著奧丁神懺悔,一邊求情,希望眾人看在他曾經是首領份上,判處自己“流放”。


    維京律法有他的傳統跟神聖性,上至國王,下至奴隸都要遵從。


    在寒冷的“斯堪的納維亞”半島上,經過數百年的發展,有各種律法傳下。


    即便在英格蘭島上,脫離本土生活的維京人,也基本遵循。


    “被驅逐聚落者,不能耕作土地,要拒絕各種友好幫助,隻能住在森林或者山群,白晝時,其他人的影子出現,便是你躲藏之時,你將永遠避開同伴,不被允許沐浴陽光之下,作為一個首領,你確定嗎?”格洛克明知故問。


    “我確定……放過我吧……咳。”金牙說話時,胸口疼的受不住,格洛克先前的毆打,把他兩排鯊牙給打碎七八顆。


    格洛克看著哈曼,前者那張少年俊秀的臉,卻有著不輸其他維京惡魔的殘忍。


    他比了個手勢,將脖子斜砍一下--這是斬首的手勢。


    對敵人仁慈,便是將命交到對手手中,格洛克脫離史蒙後,他便決定,以後對自己人也不留情。


    哈曼想了會……


    他是個詩人,詩人有個毛病,有時想表達一件事,總是要用似是而非,或者多此一舉的話迴應,去讓人猜。


    “巴爾多!”哈曼走到正跪下懺悔,眼角腫脹,流下血水,已經快張不開眼的金牙旁,居高臨下道,“奧丁神在上,他仁慈,偉大,公正,英明,無所不知,無所不能。


    你曾經也是傑出的戰士,能上英靈殿,服務奧丁神之人。


    我願給你機會,但你觸犯的法律太多,需要還清其他人的指責,才能獲判驅逐。”


    “你竊取他人財物,將被石子洗禮。”


    “你背叛眾人,半小時後,要被野馬或公牛拖行分體。”


    “你假借獻祭,謀害他人,這是謀殺罪,由該戶家屬對你進行約鬥。”


    “凡此三條,若能承受,便可以離去。”


    這三條無論哪一條,按照現在金牙的身體狀況,都承擔不了。


    說完,哈曼讓人解開金牙的繩子,宣布先從第三條開始審判。


    他退到一旁,饒有興趣看著約鬥,手下圈出一個比武場給金牙還有約鬥者家屬。


    “巴爾多,若你身體不適,你可以根據慣例,選擇退出。”格洛克一旁微笑。


    而再根據慣例,選擇退出者表示承認自己有罪,是一樣結局。


    約鬥者家屬走出一個半大孩子,他跑迴長屋,拚命地挖,挖出埋在地板下的半把鐵劍,隨後戴上臂環,衝了迴來。


    “我要為我的父親跟叔叔報仇!”少年高舉臂環。


    金牙慢慢看清這孩子的臉,心中惱怒,這個臂環還是自己賞給這少年的。


    金牙喊道,“我要武器跟圓盾。”


    這是被準許的,而格洛克也把自己的配劍丟給少年。


    兩人拿穩裝備後,少年率先攻擊。


    為親人報仇的勇氣值得加許,加上金牙醜態畢露,所有人都喊著,“殺了他(巴爾多)!”


    碰!


    兩人纏鬥幾迴,劍互相脫手,接著用圓盾扭打一起。


    少年經驗不足,見盾擊之法無法得勝,便想要去把劍撿起來,用背對著金牙,他撿到了劍,但還沒轉過身,背部就受到劇烈疼痛!


    金牙狠狠地用圓盾砸在少年脊椎上,隨後發狂一樣,死命用圓盾硬角處落下。


    少年恐懼布滿全身,連求饒都來不及喊。


    最終金牙贏下這場,格洛克宣布結果,並道,“這位英勇少年,為了親人戰鬥,他的靈魂也將得到安息。”


    “繼續進行石刑。”克洛克表情看不清高興或者惱怒。


    隨後來到一條三十米左右的泥路。


    金牙右手邊站滿了人,人均手中拿著各種垃圾,或者石子。


    當格洛克宣布開始時,金牙死命縮著身子,保護頭部,一邊快走。


    而一旁飛過來的硬石,土塊,敲中他身子各處關節。


    快走到一半,他就被砸倒在地。


    即便他落地,依然有憤怒旁觀者,用石子砸向他的手指。


    他隻能死命護住後腦勺,如蟲子一樣地上蠕動。


    一排人站著,被金牙超過者,便不能再丟,就靠這種方式,金牙爬到終點。


    這一關爬行下來,左手手臂已經抬起不能,就剩下右手手臂還有點感覺,將來治療好了,可以拿拿碗叉什麽的。


    第二關,金牙又過了。


    於是,幾無生還可能的“裂刑”來了。


    格洛克讓人拉來金牙曾經的愛馬,撫摸著馬身,接著用繩子綁住馬跟金牙。


    並走到金牙身邊,低語道,“你想過你會這樣死去嗎?”


    “為什麽?”金牙不懂格洛克為什麽這麽恨自己。


    “你忘了,老首領死時,史蒙接替他的位子,你派人來羞辱我們,還羞辱老首領的女兒,我親愛的表妹芙莉亞。”


    格洛克說完,起身走到馬匹旁,拍了拍,說道,“去死!”


    兩匹馬左右拉扯金牙。


    可其中一匹綁住的繩子卻突然斷開,剩下另一匹馬拖行。


    這馬猛衝了會,把金牙震的不省人事。


    當馬停下之後,格洛克跟哈曼趕過去,看著沒有氣息的金牙,喊道,“埋了他。”


    可手下剛剛動手,金牙還有一點感覺的右臂,艱難握住其中一人的腿,不停抖動。


    “這都不死?”格洛克準備殺了他。


    一旁的阿布,肩上的黑鴉卻叫了起來,他便道,“既然這是奧丁神的指示,將他丟入森林,任他自生自滅吧,若你動手,這是違逆神旨。”


    但凡牽扯到奧丁神,對他們這些好戰的維京人來說,都不敢輕視。


    格洛克遲疑了下,金牙跟死沒兩樣,說不定是死前的迴光返照……


    最後金牙被丟入森林中,施以驅逐之刑。


    完成這一切的哈曼,也派人去跟東邊的阿爾傑跟英格談,要借用兩人在丹麥的名聲,提高自己的聲望。


    阿爾傑在諾森布裏亞沒有根基,這次靠著依附金牙,聚攏一點人手,金牙既然被驅逐等死,他想,沒必要跟哈曼翻臉


    而哈曼這一手毒計,使阿爾傑不願意再迴去跟他會合,獨自留在東邊海岸,等著派出到肯特之人的迴音。


    主曆865年8月1日。


    莎麗在克來登的保護下,帶了幾人,前往北麵,一處先前被金牙入侵,領民已經散光的小鎮。


    在這裏,莎麗見到哈曼還有他最信賴的親兵。


    莎麗帶了五人來,哈曼帶了十人,人數不多,但這一片到處是維京人,所以他一點不怕意外。


    哈曼穿著常服,十指戴上四枚戒指,頭上是一頂價格匪淺的寶冠。


    十足的爆發戶領主形象。


    這是他從金牙的財庫中找到的,聽聞曾是一位愛爾蘭國王的寶冠,後因動亂,輾轉落到金牙手中。


    “為了今天,我特意把這個教堂布置過。”


    哈曼強行牽著莎麗進入,克來登跟在後麵,眼童都快噴出火焰,還有什麽,比心愛之人跟一個外族敵人進入神聖會場,自己卻要充當保鏢更無能屈辱的嗎?


    “你們的神,你們的僧侶,甚至聖經,聖水,我都準備好了。”


    哈曼讓一位他抓來的僧侶給自己跟莎麗舉行婚禮。


    “你信奉天主,那就先用天主的禮儀,等我進入城堡,成為伯爵,再舉行一次盛大的婚典。”哈曼的笑聲迴蕩這個木造小教堂。


    莎麗忍著惡心,教士說一句,她就違逆心意迴一句。


    立誓,交換戒指,哈曼說,“現在,你是我的妻子了,我將成為國王,你則會變成王妃。”


    “在殺了奧蘭之前,這隻是個夢,白鷹之主還控製過半耶葦郡領地,牛頸史蒙也在幫助他,他的兇狠不下巴爾多。”


    “不用擔心,格洛克很快就會取代史蒙。”哈曼學習天主貴族,對莎麗的手掌親吻,隨後拔出一把匕首。


    “你幹什麽!”克來登猛地起身,他跟哈曼手下持劍相對。


    哈曼卻沒理會他,他把匕首劃過手腕,用剛才裝上聖水的銀杯來盛,血水混著聖水。


    “喝下去,以後在你的體內流淌我的血,你的命運已經決定,將來你會與我同上瓦爾哈拉!”


    莎麗顫抖接過。


    “不要!”克來登搖頭。


    可父親,弟弟,被殺害的屬下,被趕出家園的領民,維京人,奧蘭,國王……


    莎麗想起這些人,於是喝下這杯血酒……


    當她迴到城堡,把手臂割開,自己給自己放血。


    她無法忍受肮髒之物流淌體內。


    甚至催吐一次又一次,直到胃部再無可吐之物。


    當她爬起,望著鏡中那萎靡的臉,死氣沉沉。


    隨之用手砸往鏡麵,五指皆紅。


    婚禮是汙穢的,


    聖水是黑紅的,


    誓言是惡心的,


    我會扭轉命運!


    ……


    ……


    八月二日,海鎮。


    醫院騎士團,達勒姆各邑,阿黛莎手下耶葦郡士兵,共近九百人,列隊整裝。


    奧蘭將他們分成四部,每部各二百人。


    昆桑一部,南丁一部,阿黛莎跟德利姆一部,圖曼跟阿芒德一部。


    還餘下一百人自己率領。


    九百人,三分之一有著武器裝備。


    糧食可以支持六日。


    這是奧蘭用來消滅哈曼的本錢。


    根據他派出去的斥候,還有克來登跟莎麗各自給自己的情報,對於哈曼的兵力,他已掌握大概,約七百至兩千。


    七百是如同自己這九百人,隨時可以拉出去作戰的精銳士兵,


    如果戰場真刀真槍對抗,奧蘭覺著勝率不算太大。


    他的長弓手還沒成型,想要使用的騎士衝陣,裝備還缺少八成以上。


    如果打持久戰,這些維京聚落,用著毒磨孤,酒,加上那難聽要死,請“奧丁下凡”的歌聲祝詞,可以讓更多老弱維京人上陣賣命。


    所以莎麗這封,如同上次,告知敵人動態的情報信件,奧蘭並不打算采取,並突襲。


    而想打莎麗一個措手不及。


    他找來薩爾斯,跟其布置地形圖。


    兩人密談,屋外昆桑守著。


    薩爾斯看完信件後道,“這女人真有一套,引發維京人自相殘殺,讓不起眼的哈曼成為首領,所以說,女人是禍害,越好看的女人,越是如此。”


    薩爾斯提醒奧蘭,可不要犯下跟金牙一樣的錯,最終下落不明。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不列顛之主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巧合巧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巧合巧並收藏不列顛之主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