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天閣。


    “豈有此理,這事是真的?”空曠的大廳中傳來武揚憤怒的聲音。


    “真的!就是給小的一百個膽子,我也不敢騙門主您呀。我的酒吧的確是林立那夥人給害慘了,這不,現在還沒開業呢!”金辛一臉委屈道,他自己先去陰別人的一節自是隱去不說。


    武揚大怒:“連我五色旗下的人都敢弄,是太不把我放在眼裏了!”


    “就是。”金辛附和道:“他們仗著有青龍社撐腰,竟然敢欺負到我們頭上來了。小的不敢擅作主張,因此先把這件事報告給門主。”


    武揚恨恨道:“這個姓林的欺人太甚了,前不久我們才幫他擊退了倭人,現在反倒欺負到我們頭上來了。看來不還以顏色,恐怕日後還得騎到我頭上拉屎了!”


    “別。”諸葛清阻止道,“林立和那青龍社乃是一丘之貉,你動了林立,青龍社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現在華海的場子就青龍社和我們平分,這要是打起來的話那是牽一發而動全身的事啊!”


    武揚一頓,想了想,的確如此,但也有點不甘心:“難道就這樣算了嗎?”


    諸葛清冷笑道:“當然不能就這麽算了,這個姓林的小子必須給弄倒,權當是給青龍社一個敲山震虎的作用。門主,你上次不是找過一次林立切磋嗎,可惜那小子沒有應約,還把金辛打了一頓。這次我們可以假意請林立過來切磋,給他搞一場鴻門宴!教他來了就迴不去!”


    “好主意!”武揚擊掌站起大讚道,“就按你說的這麽做。”


    地下的金辛露出陰陰一笑,心想我動不了你,無敵門還收拾不了你嗎,林立你們給我等著!


    月色正明。


    黑漆漆的深山中亮起了一束篝火,帳篷中有人影,而且還不止一個人。


    “別分心,我現在正給你打通氣勁的大穴,完了你就能出山,熟練地使用氣勁了!”元宗雙掌抵在林立的後背,騰騰有白煙升起。


    林立嗯了一聲,心中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無法靜下心來。但知道此刻是關鍵時刻,不可分心,否則這些時日的用功就白費了。


    約莫過了十幾分鍾,突見帳篷外一道黑影閃過,然後聽到一聲女生的慘叫。


    林立心中暗唿,糟了,那是孫菲菲的聲音。


    元宗額上冒出了冷汗,他也急啊!但是正在用功的關鍵時刻,不可分心,否則隨時有走火入魔的危險,他自忖自己的行蹤一直很隱秘怎麽會被人發現呢?突然想起孫菲菲之前提過的感覺有人跟蹤他,可元宗自問一向與人無尤,怎麽會有人想害自己呢?


    念頭剛轉過,突然聽得有銳物破空的聲音。


    元宗忙將身體一側,那東西如同流星趕月地叮叮打在地上,竟是四個黑色五角中空的飛鏢。


    倭人的手裏劍?


    突見一個忍者裝束的倭人,手握忍刀刺向林立。


    元宗大駭,當下也不多想,忙將自己的身體擋向林立。


    下一秒,忍刀的一頭從元宗的胸口傳出,一口鮮血噴在林立的肩上。雖是如此,元宗傳功的一雙手掌仍然沒有離開的林立肩膀上的穴位。


    元宗咬牙,一掌拍在倭人忍者身上,吸一口氣灌注全身氣勁貫通林立身上最後一道關口。


    完了,元宗才如獲重釋地垂下手,此時人也奄奄一息了。


    林立大驚,此時才看清倭人忍者是堂本靜!心中無限悔恨,他終究還是太善良了。如果當日不婦人之仁,一刀將他殺了的話,就不會有今日的慘劇!


    猥瑣卑鄙的倭人已經是跟蹤了自己多時,忌憚於元宗的實力不敢動手,一直等到元宗傳功的時候才暗施偷襲!要不是元宗舍身相救的話,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林立隻恨得差點沒咬碎牙齒,眼睛血紅,雙拳緊握。


    堂本靜一擊偷襲擊殺元宗,忍刀不及拔出,從靴子處拔出一把鋒利的匕首往林立刺去。


    他抓緊了林立剛剛練完功,氣道未匯聚,一刀刺出。


    這一刀很快,但林立更快,堂本靜隻覺眼睛一花,握刀的手就被林立抓住了。


    林立露出殘忍的一笑,全無半點憐憫善意,手腕抖處一股強大的氣勁溢出,這是林立第一次運用氣勁,隻隨意的一拉,竟扯下了堂本靜一隻手臂!


    頓時,帳篷內,伴隨著堂本靜一聲慘叫,血水淋漓。


    這一聲慘叫發出不到一秒的時間,林立雙指成爪扣住堂本靜的喉嚨,舉起按在地上。


    嘭的一聲,砂石飛濺,堂本靜的頭被按在了地上的一個坑,死前眼中竟是驚懼和不信。


    林立忙迴頭扶起元宗,元宗此時已然奄奄一息,唿吸漸漸微弱。


    “太師傅,都是我不好!一時婦人之仁放了這倭人,結果被他找上門來害了你的性命!”林立激動道,不禁虎目含淚,他和元宗相處雖然時間不長。他的訓練方式是變態了點,而且沒少作弄自己,但他對自己的教導和關心卻是發自內心的!


    元宗咳嗽著,勉強擠出一絲笑意:“孩子,你雖然裝出一副冷漠的樣子,但是太師傅知道你為人外冷內熱,內心還是很善良的。但對倭人,卻是不必手下留情……咳咳。哎,都是命啊,幸好我在臨終之前已經北冥神功傳授於你,逍遙一脈總算沒有斷絕。”


    林立隻是撕心裂肺地叫著:“太師傅!”


    元宗看著他,虛弱道:“人都會死的,有什麽好傷心的。你若念我一場師徒之情,有三件事……”


    林立截口道:“別說三件事,隻要是太師傅吩咐的,一千件一萬件都可以!”


    元宗:“乖,第一件就是替我好好照顧菲菲,不能讓她受一點委屈。第二……咳咳,就是我那小徒弟,因學了我的本領在外頭為非作歹,現在是七十二路烽煙的龍頭大哥。你若有能力,可替我將之除掉清理門戶。若不能便好好生活,不必強出頭。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切不可輕易顯露本門功夫和氣勁,以免招來禍害……咳咳。”


    林立急道:“行行,我都答應你。你快別說話了,我馬上叫人來救你。話雖如此,但他有何嚐不知道此處是荒郊野外,哪有什麽人來救。


    元宗蒼白的臉上露出一絲欣慰的笑意:“你這徒孫……好,很……”說到此處竟是氣絕了。


    想起他生前的種種好處,林立抱著元宗的屍首掉下了難過的眼淚。


    隨後用匕首挖了一個大坑,就地將元宗的屍首埋好。這時才想起孫菲菲,在帳篷三十米處的地方找到了昏迷的她,幸好無大礙,隻是被堂本靜打暈了過去。


    林立實在不知道如何將元宗的死訊告知,孫菲菲聰慧機巧,早聞見空氣中的血腥味,又見林立雙手沾滿泥土,找到元宗墓地之時也是忍不住痛哭一場。


    林立不忍地抱住孫菲菲,柔聲道:“菲菲,乖,爺爺不在了,以後我就是你的哥哥了,我發誓不會讓你受到半點委屈。”


    菲菲邊擦眼淚邊問道:“真的嗎?”


    林立加重了語氣:“真的。”


    兩人又在元宗的簡易的墳前站了一會兒,想起處理堂本靜的屍首。兩人都是對他恨之入骨,於是用刀子將臉容劃得血肉模糊,搜出身上能辨認身份的東西銷毀,任之暴屍荒野。


    他身上的證件錢包什麽的扔進篝火裏,燒個一清二楚。


    “哥,這是什麽?”孫菲菲臉上的淚痕兀自未幹,拿著一個堂本靜留下的東西問道。


    篝火映照中,閃著光。


    林立拿過手中一看,是一個銀質的徽章,上頭五星芒的圖騰,道:“這是個中忍的徽章。倭人的忍者分為上中下三種級別,堂本靜這廝是個中忍。”


    孫菲菲一聽,心中也厭惡,想扔進火裏。被林立擋住了,“先留著,或許日後也什麽用也說不定。我看倭人不會就這麽善罷甘休的。”


    孫菲菲點點頭,“嗯,哥,我聽你的。”


    火光映照下的菲菲顯得那樣可愛,又是那樣叫人心疼,林立在心裏發誓一定會好好照顧她,畢竟這是元宗生前的一個願望。至於他那小徒弟,七十二路烽煙的龍頭大哥,全國地下勢力的老大,林立也會盡力將之除掉。


    帳篷內血跡未幹一片狼藉,今夜是不能進去睡了。孫菲菲驚慌不安,林立隻得坐在篝火前,讓她倚著睡了。


    第二天,林立便帶著孫菲菲迴到城裏waitting吧。


    正愁著不知道如何跟兄弟們說起此事,突然見一百多人圍在酒吧門口,劍拔弩張的,帶頭的那人正是金辛!但見鍾青他們正和他交涉。


    林立分開人群,進到裏頭,不解地問道:“金辛,你帶這麽多人過來圍住我的門口是幾個意思?”


    金辛見是林立,從下到上打量了他一眼,感覺他有哪裏不同,但是又說不上來。罵了一句鍾青:“他媽的,又說他人不在,這不是好好地在這兒嗎?是這樣的,我們門主欣賞你是條好漢,想請你出頓飯,隨便切磋一下武術,希望你賞個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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