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宏也終於得以清晰地看清這名元嬰期修士的麵容,現在此人臉上幹淨清爽,一丁點血汙都沒有了,恢複了幾分往日的威嚴和風采。可是此人還有些略顯蒼白的麵容訴說著他所經曆的痛苦和折磨,依然能夠清晰地表現出他現在受傷不輕的狀況。由此,劉宏也能推斷出,看來此人在充滿危險和未知的迷宮中所受到的折磨必定不少,一道道尚未完全愈合、仍然泛著淡淡血絲的傷口,還是在默默地告訴他人他所經曆的艱難險阻和生死考驗,讓人心生寒意。


    就在劉宏和元嬰期中期的修士緊閉雙目,全神貫注地運功,試圖調養自身傷勢、恢複元氣的這一至關重要的關鍵時刻,幾乎是在同一刹那,二人就如同心有靈犀一般,極其默契地同時睜開了眼睛。他們的目光不約而同、齊刷刷地看向了同一個方向。隻見在那個方位,陡然間一道刺目的白光閃耀而出,光芒強烈得讓人的眼睛難以承受。就在這炫目的光芒之中,一個人影跌跌撞撞、踉踉蹌蹌,以一種狼狽不堪的姿態摔了出來。


    新來之人的頭發如同一團雜亂無章的麻線,肆意地披散開來,將大半張臉都嚴嚴實實地遮掩住。此人的狀況亦是淒慘到了極點,周身的衣物破損得不成樣子,到處都是參差不齊的裂口,血跡斑斑,那血跡有的已經幹涸,呈現出暗沉的色澤,有的還在緩緩流淌,劉宏看得出來,此人必定剛剛從一場慘絕人寰、血腥至極的惡戰中艱難逃出。隻不過,這人身形較為嬌小一些,從那纖細的輪廓、婀娜的身姿以及獨特的韻味,一眼便能清晰無誤地看出這是一名女子。毫無疑問,新來之人正是四名元嬰期中唯一的那名女性修士。


    女修士剛一來到此處,那雙即便被血汙沾染卻依然明亮如星的眼睛,首先便牢牢地鎖定了散發著璀璨奪目的金色光芒的屍骨。她那沾滿血汙的臉上,由於表情被淩亂的頭發和厚厚的血汙所遮掩,一時間確實難以準確地看出具體的情緒變化。但是,僅僅是從那一雙在瞬間綻放出貪婪光芒,猶如餓狼看到肥美羔羊般的雙眼中,便可以無比清晰地洞悉這名女修士內心深處如烈火般燃燒的渴望。然而這名女修士下一刻便敏銳地察覺到了另一處盤膝坐在地上,正用一種玩味、審視的目光看著自己的那名元嬰期中期的修士。當目光交匯的瞬間,這名女修士眼中那原本熊熊燃燒的貪婪之色,就如同被一盆冰冷刺骨的寒水當頭澆下,瞬間熄滅了不少,多了幾分警惕和謹慎。


    女修士眼珠咕嚕嚕地快速轉動著,靈動的眼眸中如同流星劃過夜空般閃過無數紛繁複雜的思緒。在這短暫得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瞬間,誰也不知道她聰慧過人的頭腦中究竟想到了些什麽。讓人倍感意外的是,她竟然沒有像眾人預想的那樣,如同脫韁的野馬般,第一時間迫不及待地衝上前去,不顧一切地奪取令人垂涎三尺的金黃色屍骨。相反,她反而異常沉穩地站在原地,先是動作利落地從懷中迅速掏出一瓶散發著神秘光澤的療傷丹藥。她的動作沒有絲毫的提停頓,毫不猶豫地拔開瓶塞,將丹藥一股腦兒地倒入了口中。隨後,隻見其周身瞬間被一團濃稠得如同實質的霧氣所彌漫,那霧氣將她整個人都嚴嚴實實地包裹在了其中,讓人無法看清其中的景象。緊接著光芒一閃,如同夜空中綻放的絢麗煙花,待霧氣消散之後,這女修士已然是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她渾身的衣著煥然一新,原本破損、沾滿血汙的衣物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套華美精致、流光溢彩的服飾。身上所有的汙濁全都消失得無影無蹤,隻留下一片潔淨和清新。她的頭發也被精心打理得十分精致,柔順地垂落在肩頭,每一根發絲都閃爍著迷人的光澤,散發著最上等的絲綢般的柔光。甚至就連臉上都畫上了精致入微、恰到好處的妝容,那妝容巧妙地凸顯了她的五官優勢,更增添了幾分溫婉,讓人不禁為之傾倒。


    看到這一幕,躲在複合陣法中藏匿著的劉宏心中頓感無比的驚奇和震撼!劉宏自認為自己在修真之路上曆經風雨,也算是積累了一些實力和經驗,有了一定的見識和底蘊。但是,想要在如此短暫的一瞬間做到這麽多令人瞠目結舌的事情,恐怕自己還是心有餘而力不足,遠遠沒有這樣令人驚歎的速度和出神入化的手段。


    女修士蓮步輕移,一雙玉足輕盈得如同微風拂過湖麵,帶起層層漣漪。她的每一步都似踩在雲端之上,優雅從容,不是行走在這充滿危機四伏、神秘莫測的未知之地,而是悠然漫步在自家寧靜祥和、風景如畫的後花園。她朝著那坐在地上的元嬰期中期修士緩緩走去,步伐不急不緩,透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沉穩和自信。在距離對方十數步時,她恰到好處地停了下來。隨後,她微微躬身,行了一禮,聲音輕柔得如同山間清澈的溪流,卻又清晰地傳入對方耳中:“謝兄有禮了。”


    “陶二娘不必多禮,不知陶二娘為何不上前獲取機緣呢?”姓謝的元嬰期中期修士依舊穩穩地盤膝坐在地上,神色平靜如水,波瀾不驚。他並沒有因為對方的行禮而起身迴禮,隻是用一種意有所指、不鹹不淡的語氣迴了一句。他的目光深邃得難以捉摸,讓人如同置身於迷霧之中,無法看清他心中真正的想法和意圖。


    陶二娘臉上依舊掛著那溫婉動人的笑容,眼中卻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狡黠和思索,緩緩說道:“謝兄說笑了,謝兄修為高深莫測,神通廣大,二娘我自是有自知之明,怎敢在謝兄麵前不知天高地厚,貿然行事,與謝兄爭奪這機緣。不知謝兄為何在此靜坐,不去獲取機緣呢?”


    謝姓修士的麵容沒有絲毫的變化,依舊是那副雲淡風輕、不為所動的模樣,淡淡地說道:“二娘哪裏的話,機緣就在眼前,哪有什麽敢不敢的。二娘若是有心,上前一試便知我為何在此等待了。”


    聽到這些話,陶二娘的心中瞬間湧起一陣惱怒和不滿,暗自狠狠地罵了一聲。她在心中暗罵這謝姓修士狡猾如狐,奸詐似鬼,明明自己也對這機緣無可奈何,無法獲取,卻還在這裏故意設下陷阱,試探自己。但是,她的臉上卻始終保持著那溫婉得體、無可挑剔的笑容,沒有露出半分異樣的神色,讓人難以察覺她內心深處那如波濤般洶湧的真實情緒。陶二娘輕笑一聲,那笑聲清脆悅耳,如同銀鈴般動聽,在這寂靜的空間中迴蕩,說道:“既然謝兄都如此說了,那二娘恭敬不如從命,便鬥膽上前一試了!”


    謝姓修士的臉上依舊沒有任何表情,隻是淡淡地說了一個“請”字,便不再有任何言語,話裏話外都透露出一切都與他無關,隻是一個置身事外、冷眼旁觀的局外人的意味。陶二娘聞言,毫不猶豫地轉身,徑直朝著散發著誘人光芒的金黃色屍骨走去。她的每一步都充滿了決心和勇氣,卻又不失優雅從容。在靠近屍骨時,她抬起如玉般的手臂,也是輕輕一抖手,動作輕柔,試圖憑借自身深厚的法力將這珍貴無比的屍骨收入囊中。結果如何,自是不言而喻。陶二娘隻見金黃色屍骨如同巍峨的高山,紋絲未動,自己的法力對其沒有產生絲毫的影響。陶二娘瞬間便也猜到了其中的關節。


    下一刻,陶二娘身上的氣息陡然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原本那溫婉柔和、如春風拂麵般的氣質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淩厲至極、令人膽寒的強大氣息。“鈧啷”一聲清脆響亮的劍鳴響徹雲霄,劍芒四下激射要將這片天地都撕裂開來。陶二娘身後便瞬間出現了一柄高五丈寬一丈、散發著土黃色光芒的巨劍。這柄巨劍看起來厚重無比,給人一種沉穩如山、堅不可摧的感覺,但同時又散發著一種鋒銳無比、能夠斬斷世間一切的淩厲氣息,讓人不寒而栗,隻要靠近它,就會給人一種被瞬間切成碎片的危機感。劉宏心中不禁大為驚訝,他的雙眼瞪得如同銅鈴一般,充滿了難以置信和震撼。他萬萬沒有想到,這陶二娘外表看起來如此溫婉柔弱、楚楚動人,竟然是一名深藏不露、實力驚人的劍修。果然,修真界廣袤無垠,神秘莫測,天大地大,可謂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


    陶二娘立於原地,身形穩如泰山,一動不動,真好似已經與這片大地融為一體,成為了不可撼動的一部分。而那巨劍卻像有了自己獨立的意誌和生命一般,帶著一股一往無前、無可阻擋、泰山壓頂之勢,猛然朝著金黃色屍骨狠狠劈下。巨劍飛行的速度快如閃電,甚至超越了人們肉眼所能捕捉的極限,眨眼之間便已臨近屍骨。隻聽得“砰”的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如同驚天動地的雷霆在耳邊炸響。巨劍重重地打在了那透明的護罩上,瞬間爆發出一陣耀眼奪目的光芒。


    然而這看似威猛無匹、足以毀天滅地的一擊,卻如同撞上了銅牆鐵壁,堅不可摧。巨劍飛來斬下時速度有多快,被透明護罩崩飛時就有多快。巨劍瞬間便被強大的反作用力彈開,以更快的速度飛迴到了陶二娘的身後。陶二娘反應迅速如閃電,在巨劍被彈開的瞬間,便已經動作流暢自然地打出漫天法訣將其穩住收至身後,沒有絲毫的拖泥帶水。這一刻,陶二娘便心知肚明,為什麽謝姓修士比自己修為更高,來得還更早,卻沒有將這金黃色屍骨收起。原來是這金黃色屍骨有著如此強大神秘、堅不可破的防護,並且這防護堅固異常,根本無法被輕易攻破。陶二娘深知自己的攻擊力在修真界堪稱一絕,作為一名劍修,她在劍道上的造詣和天賦極高,自己的攻擊力在整個同輩之中可以說是堪稱強大無匹。雖然自己目前僅是元嬰期前期的修為,但攻擊力比起普通的元嬰期中期的修士也絲毫不遜色,甚至在某些方麵還有過之而無不及。


    隨後,陶二娘便也像謝姓修士一樣,看似隨意地選了一處位置,緩緩地盤膝坐了下來。然而這看似隨意的選擇,實際上卻經過了她內心的深思熟慮和精心盤算。她開始運功療傷,試圖盡快恢複自己在之前的戰鬥和嚐試中所消耗的大量法力和精力。陶二娘所坐之處,看似是隨心而為、沒有任何規律和意圖的隨意選擇,但仔細觀察便可以發現,其中暗藏玄機和巧妙的心思。她所坐的位置距離那金黃色屍骨並不算遠,處於一個既不會引起他人過度警惕和防備,又能夠在關鍵時刻迅速做出反應的絕佳位置。倘若後麵有人能夠成功收取金黃色屍骨,陶二娘自覺自己可以憑借出色的反應速度和搏殺經驗,在第一時間出手進行搶奪,絕不放過任何一絲可能的機會。


    劉宏躲在複合陣法之中,目光緊緊地盯著麵前已然到場的兩名元嬰期修士所坐的位置,心中思緒萬千,如同洶湧澎湃的海浪不斷衝擊著海岸。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思索和謹慎,大腦在飛速地運轉著,分析著當前的局勢和可能的發展方向。他清楚地知道,這二人恐怕跟自己一樣,都是存了混水摸魚、伺機而動的心思。在這充滿了無數未知和巨大危險的複雜局麵下,誰都不敢輕易地輕舉妄動,貿然行事。隻能耐心地等待一個恰到好處、萬無一失的合適時機,希望能夠在這場激烈殘酷、驚心動魄的爭奪中,憑借著自己的智慧和運氣,分得一杯羹,獲取到對自己修行之路有益的寶貴機緣和財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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