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剖結束已經是午飯時間,尹平安顧不得吃午飯就帶著解剖錄像趕往了裏高野寺。


    此時天涯正被孔雀大師抓著在大殿打坐修心,任何人不得打擾。


    於是尹平安在征求大師的同意後,便進入大殿尋找天涯。


    大殿中,諸位僧人穿著黃色僧服正在閉目誦經念佛,隻有身著白色上衣的天涯混在其中格外明顯,此時的她麵對著菩薩,靜靜的打禪。


    尹平安躡手躡腳的走到天涯身邊,深怕打擾了其他大師的修行。


    卻不想剛想和天涯說話,卻發現她雙目緊閉,氣息均勻,絲毫不像是在打禪,更像是在午睡,而且睡得十分香,口水都掛在了嘴邊。


    尹平安輕輕放下手中的背包,就地而坐,正對著天涯,看了許久,見天涯絲毫沒有醒來的打算,於是索性將臉湊到天涯臉前仔細端望。


    突然,天涯睜開了雙眼,目光呆滯的望著尹平安;而尹平安也被天涯的突然睜眼嚇壞,一時不知所措,隻得保持原來的姿勢。


    漸漸的,隨著睡意的消散,天涯逐漸清醒過來,看見尹平安的臉據自己不過一公分距離大驚,幾乎可以感覺到他的唿吸,大喊道:“你幹什麽?”


    隨著天涯的大喊聲‘啪’的一記耳光聲響徹大殿,所有大師都停止了念經,靜靜的看著這兩個年輕人。


    尹平安捂著印有五個手指印的右臉,委屈的問道:“為什麽?”


    “我還沒問你為什麽湊我這麽近,你還好意思問我為什麽,你這隻賊性不改的色狼!色狼!”天涯劈裏啪啦機關炮似的把尹平安罵了一通。


    被天涯罵的體無完膚的尹平安此時唯唯諾諾說道:“我是問為什麽你打禪時,居然還能睡覺!所以我才會湊近看你是打禪還是睡覺!”


    經尹平安一提醒,天涯完全清醒過來,轉身看向身後,隻見黑壓壓的一群僧人目光一致的看向自己,很明顯自己剛才的吼聲打擾了僧人們念經誦佛。


    天涯咽了咽口水,一手拎起還坐在地上的尹平安,一邊挪動著小碎步向殿外撤離,同時露出春光燦爛的笑容對著眾僧人說道:“各位師兄,不打擾大家念經誦佛,我們出去談。”


    好不容易跑迴了自己房間,天涯長長的籲了一口氣,瞪著尹平安問道:“你來幹嘛?”


    “我是拿解剖的錄像來給你看。”尹平安無視天涯的怒視,就地而坐,自顧自的倒了一杯茶一飲而盡。


    “不早說。”天涯也給自己道了一杯水,喝了一口說道:“錄像呢?”


    尹平安取出了先前拍攝好的錄像播放給天涯同時解說道:“整個解剖過程中,我們發現死者胳膊和腳都是在他活著的時候被硬生生扯下來的;同時他的胳膊、身上都有被啃咬過的痕跡;還有我們判斷死者的死因是被活生生摘下心髒而死。”


    見天涯沒有反應,尹平安繼續說道:“根據我和教授的推測,死者應該是先被兇手咬住喉部,讓其失去唿救和活動能力,然後拖到某處,進行‘肢解’。兇手十分享受死者被硬生生扯斷手臂和腳時的哀號聲,直至最後死者即將流血而死時,他就讓死者親眼看著自己被開膛破肚,捏碎死者肝髒,直至最後摘取他的心髒,死者才終於得到了解脫。”


    “你們怎麽知道兇手十分享受死者的哀號?”天涯問道。


    “因為我們發現死者被注射過鎮定劑和嗎啡,按照體內殘留量和手臂傷口愈合的情況看,應該是在被扯斷手臂和腳後才注射的,所以我才覺得兇手應該是十分享受死者的哀號,所以不打算讓他那麽早死。當然這隻是推測。”尹平安雙手緊緊捧住茶杯,雙目注視著杯中的茶水,並沒有察覺到此時天涯的異樣。


    “對了,那根毛和肌肉組織的化驗結果出來了嗎?”天涯問道。


    這時優子的聲音出現在了天涯的房門外,隻見她風風火火的一把拉開天涯的房門說道:“剛剛出來。”


    “優子,你速度的。”天涯見優子來了,趕忙給她倒了一杯水。


    “結果怎樣?”尹平安問道,臉上閃過一絲焦急。


    “給報告。”優子將報告丟給尹平安和天涯後,也就地而坐說道:“化驗結果顯示那根毛發裏麵含有的dna和人類十分相似;而那脖子那邊的皮膚纖維組織提取到的樣本和那個毛發的主人dna是相同的,也就可以證實是同一人所為。”


    “十分相似是什麽意思?”尹平安問道。


    “我給它做了個染色體比對,它比人類多了一對染色體。”優子喝了一口茶,慢慢說道:“比對現有的所有數據庫,沒有發現有相似的dna資料,所以我也不能確定兇手到底是社麽。”


    “可惡。”憤怒的尹平安緊握雙拳狠狠的砸向桌子,低吼道:“難道線索就那麽斷了?”


    “未必。”天涯反複倒帶看著整個解剖過程說道:“我想我可能知道兇手是誰。”


    “是誰?”尹平安和優子異口同聲道。


    天涯麵無表情的看著兩人,輕聲說道:“狼人。”


    是的,她想起來了,四年前發生的一切,當看到錄像中熟悉的場麵後,她徹底想起了四年前的那場車禍,那場悲劇,那個讓人毛骨悚然,終身難忘的狼人古堡。


    “狼人?”尹平安疑惑的看著天涯問道:“你怎麽知道是狼人?


    天涯仔細的看著錄像中的達野教授,並迴答尹平安的問題,臉色越拉越難看,她想起了管家老頭臨死前指著鬱唯說他是狼人時的樣子,不過鬱唯當時明顯是遭到刻意肢解的,而且管家老頭當時雙目已經失明,所以他指的未必就是鬱唯。


    如果說鬱唯不是狼人,那很有可能就是失蹤的林平才是真正的狼人,狼人的遺傳基因是來自父母,她的母親早已過世,但是現在狼人再現,唯一的可能就是遺傳給他的父親林木達野,也就是說教授十分有可能就是兇手,但是這會是真的嗎?天涯不敢再往下想,一下合上了電腦,深深地吸了口氣。


    見天涯臉色越來越難看,優子擔憂的問道:“天涯你沒事吧?”


    “我沒事,隻是想起了一些往事。”天涯苦笑了一下,掩飾心中的哀傷和憂慮。


    “為什麽說是狼人?狼人不是在上個世紀就滅絕了,而且這一族是否存在還是一個迷!”尹平安再次問道。


    “就是,天涯你會不會搞錯了,狼人隻是神話故事裏才有的,怎麽會存在在現在?”優子見天涯不想多說,也就沒繼續追問,而是對於天涯說的狼人十分好奇。


    “那你信不信鬼怪呢?”天涯不答反問道。


    “這世界當然沒有鬼怪或者神嗎?如果有的話我怎麽做法醫!”優子肯定的迴答道。


    確實在某些異教徒眼裏,法醫是褻瀆神靈的職業,十分憎恨法醫;而大多法醫又都是無神論者,無法相信世間存在鬼怪和神,當然天涯和尹平安算是個別的法醫。


    “恩!”天涯微眯著眼睛看著優子,心中盤算著怎樣讓她相信。


    見天涯一臉不懷好意樣,尹平安十分緊張,一下擋在天涯和優子之間,麵向天涯說道:“你想都別想?”


    天涯伸手將尹平安腦袋推出自己的視線範圍,繼續盯著優子說道:“本來不想幹嘛,你這麽一說倒是提醒我了。”天涯不懷好意的微微一笑。


    這一笑,笑得尹平安頭皮發麻,笑得優子更是寒毛直豎;雖然聽不懂兩人再說什麽,但是從天涯不懷好意的眼神和尹平安緊張的態度來看,肯定不是什麽好事。


    優子不由得緊張的清了清嗓子說道:“我想起教授還有事叫我做,我先迴去了。”說完拎起包就打算開溜。


    結果還是慢了天涯半步,天涯一把抓住優子肩膀在她耳邊輕輕說道:“教授的事晚點再做,我有樣好東西讓你看看。”


    “我看我還是不要看了吧!”優子往後縮了縮脖子說道。


    “那不行,怎麽說我們也一向是三人行。”語畢,天涯乘優子不備取出口袋裏的噴霧,對著優子眼睛一陣猛噴。


    優子眼睛吃痛,不停的揉著眼睛問道:“天涯你噴的什麽到我眼睛裏?”


    “牛眼淚。”天涯邊說邊遞過手絹讓優子擦眼睛。


    “噴這到我眼睛裏幹嘛?”優子不解的問道。


    “你不是不信鬼怪嘛,噴了這個就可以看到啦!”天涯裂嘴一笑,裝出十分清純乖巧狀看著優子。


    “況天涯,你。。。。。。”優子氣結,雖說自己不信鬼怪,但是也聽說過鬼怪的故事,當然知道牛眼淚的作用。


    “那你怎麽不給尹平安噴?”優子惡狠狠的瞪著尹平安,責怪他不拉住天涯。


    尹平安見優子瞪向自己,立刻將頭扭向別處,心裏默念道:不要看我,看我沒用,我也拉不住況天涯。


    “他?”天涯看了看尹平安微微一笑說道:“他就不用了,我怕到時他被嚇破膽。”


    說是這麽說,但是尹平安是孔雀大師的入室弟子,天眼自然早就開了,所以根本不需要靠牛眼淚來看妖魔鬼怪,那是凡人才需要的,這點天涯自然知道,隻是沒有必要說穿他的身份而已。


    這時尹平安也十分識趣,立刻報以萬分感激的眼神看向天涯,天涯見了不由一笑,心中默念咒語用傳心術對尹平安說道:“你不去當演員真是太浪費了。”


    “女王!我這不是配合你嘛!”尹平安也以傳心術迴答天涯。


    就在兩人眉來眼去的時候,憤怒的優子坐不住了,她不滿的說道:“你們兩還有興趣眉目傳情,你怕他嚇破膽,就不怕嚇死我?”


    “安啦!我早給你算過八字了,你命硬著呢,沒那麽容易嚇死。”天涯一臉得意的抱著優子安慰道。


    優子翻了一白眼說道:“我怎麽會交上你這損友,上輩子肯定做了什麽缺德事了。”


    “放心,我掐指算過,你上輩子是絕對絕對的大大的好人,所以今世衣食無憂,豐衣足食,但是呢!”天涯頓了頓說道:“有道是天機不可泄露也,反正你肯定不會短命的。”


    “這都是什麽跟什麽?”優子被天涯說的雲裏霧裏,將信將疑,但是一向思路清晰的她瞬間明白了天涯的用意,雙手捏著天涯的臉問道:“你是不是又在我身上打什麽鬼主意了?”


    “沒什麽啦。”天涯被優子掐著臉,隻能咧著最緩緩說道:“隻是想讓你去請死者的鬼魂上來談談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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