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哥果然也沒把輕塵師太怎麽樣,不過就是削了她先生的資格,將她禁足在院子裏罷了。


    她門下本就沒什麽弟子,這懲罰壓根就沒用。


    我對此百思不得其解,卻也沒有再去質疑什麽。小哥哥說他前世今生隻愛過我一個人,護著輕塵師太是不得已,我且相信著。


    再則,有靈兒的精元陪伴在身邊,我也十分滿足。所以這些天我一直安分在後院呆著,走得最遠就是在前院跟念先生一起練劍。


    人說“上帝關上一扇門,就會打開一扇窗”,我眼睛看不見,耳朵卻異常靈敏,成了練就幽冥劍法的最大優勢。


    不過小半個月,我已經把幽冥劍法練熟了。師父並未專門給我準備劍,而是讓我將斬魂冥刃作為武器,倒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我這斬魂冥刃威力僅次於念先生的弑君劍,亦是這六界中難尋的珍品。再加上我也習慣了,用起來頗為順手。


    馬上臨近八月十五,書院的先生們說要舉辦一場盛大的中秋晚會,熱鬧熱鬧,並且還規定每個先生院子裏出幾個歌舞節目助興。


    聽聞這次晚會有不少人來,南城市的玄門世家都會派代表來,還有西淮市的蕭家,也已經送了邀請函過去。


    看樣子,書院這次要搞事情呢。


    念先生門下的弟子最多,但師兄們大都五音不全且肢體不協調,想來想去出了個舞劍和耍刀的節目,至於歌舞就擱著了。


    最後他們見我眼睛也好得差不多了,便慫恿我去跳個舞,幫師父長長臉麵。我義不容辭,就答應去跳那《離魂曲》。


    沈月熙自告奮勇要給我伴奏,被師父嚴詞厲色拒絕了,他擔心他搞砸我的節目,要親自給我伴奏。


    能得仙界神君為我伴奏,這是何其榮幸的事情,我心花怒放地應了下來。


    當然,我跳舞的最大原因是小哥哥也會參加晚會,希望他能看到也喜歡。


    自從上次偷襲事情過後,我和小哥哥也一直沒再見麵。每天抱著靈兒的魂甕在窗邊站一會兒,也不曉得他有沒有瞧見我。


    我現在深深明白近在咫尺卻遙不可及的意思了,真真是一種煎熬。


    也不知道小哥哥用了千百年的時間來讓我轉世輪迴是如何熬過來的,每一次輪迴,從希望到絕望,再重新尋找合適的孕體,然後再希望,再絕望……


    如此周而複始。


    所以我無法怪他護著輕塵師太,太多的責備都抵不過他那寂寥孤獨的千百年。而且,我經曆輪迴的時候,沈漓卻在護著他的骨骸。


    人這輩子,好一個“情”字貫穿一生。


    臨到中秋節前幾天,念先生才給我摘下眼睛上的紗布,我小心翼翼睜開眼睛,緩了好一會兒總算能看清楚東西了。


    隻是有些奇怪,我看不了太久眼睛就會發酸流淚。師父說這可能是沒好利索的原因,過些時日就恢複正常了。


    我仔細瞅著鏡子裏那雙黑白分明的眸子,哪兒哪兒都感覺不太對,都有點不認識自己。但好在不用戴眼鏡,流淚也不用出血了。


    初十這天,念先生讓大師兄帶著沈月熙和齊曉峰去山下置辦晚會用的東西,我尋思好久沒下山了,便纏著他們也帶上我,順便給韓星韓月也送份邀請函去。


    按理說韓星韓月是沒資格來書院參加晚會的,不過念先生拗不過我,就破例答應了。


    我紮了個利索的馬尾辮,換上了白色t恤跟牛仔褲,踩著平底板鞋,瞧著就跟一個青春懵懂的大學生似得。


    暗搓搓走到念先生麵前擺了個嘚瑟的姿勢,問他好不好看。


    師父瞅我許久,莞爾一笑,“七兒穿什麽都好看。”


    “嘿嘿,多謝師父誇獎!”


    我屁顛顛地跟在了師兄們屁股後麵,一下山就跟脫韁的野馬似得蹦躂得特別高。


    但這種亢奮沒持續多久便消失了,我發現沿途的花草樹木全都死了,路邊的風景樹,綠化帶和公園的植物,沒有一棵是活的。


    非但如此,馬路上到處可見一些死人用的紙錢和香灰,這是送別死人後留下的。我們從麒山一路坐車到市中心,一路都是這種東西,著實令人毛骨悚然。


    隨後大師兄提及,說麒山附近的城市村鎮最近一直在不停地死人,死法都很詭異:人好像被抽了精氣似得幹癟。


    因為不是瘟疫,也不是急病,所以不少人就請了書院的修士來作道場,降妖除魔之類的。


    書院的人都知道這是怎麽迴事,也無法化解,就都敷衍了算事。眼下市裏頭隔三差五死人,已經人人自危了。


    我之前聽說過魔宗戾氣很是厲害,卻沒想到會如此恐怖。難怪小哥哥會設一道結界在麒山雲頂,但即使如此也擋不住他強大的戾氣。


    一瞬間,我所有好心情都沒了,落落寡歡地跟在師兄們身後,心情沉重得跟上墳似得。


    所以我也沒跟著他們去置辦東西,獨自來到了韓星韓月的學校,發了個信息,說在他們學校外麵的咖啡廳等著。


    咖啡廳裏大多是經濟學院的學生,都不太迷信,所以這兒氛圍還算正常,並沒有因為這詭異的現象而惶恐。


    這兒人並不多,我就找了個靠窗的地方坐下,方便韓星韓月一過來就看到我。


    我不愛喝咖啡,就點了一杯果汁,但服務生送過來時卻多了一份精美的蛋糕。


    我一愣,“我沒有點蛋糕呀?”


    服務員一笑,指了指我左下方的地方,“是那位先生給你點的。”


    我霍然迴頭,瞧見陰陽君正坐在沙發上陰嗖嗖看著我,唇角還掛著一個涼到懾人的笑。他還是一身西裝革履,瞧著風流倜儻得很。


    真是冤家路窄!


    我冷不丁打了個寒顫,起身要走,這家夥倏然就竄了過來在我麵前坐下。


    “洛小七,好久不見!”他咬著後牙槽道,瞳仁裏像燃燒著兩簇烈火。


    我臉不自覺地抽了下,訕訕道:“是啊,好久不見,陰陽君如今可好?”


    迴想起他那血淋淋的肉疙瘩,我又冷不丁打了個寒顫。當時沒想那麽多,此時迴顧一下那畫麵,也是細思極恐。


    他死盯了我許久,冷笑道:“好啊,老子好得很呢。”


    我捏了捏眉心又道:“哎,都熟人了,講話不要這麽粗魯嘛,這兒的客人大都是學生,你這樣有辱斯文!”


    “我去你的有辱斯文!”


    這家夥一掌打在了桌上,把個瓷杯給震到地上摔得粉碎。服務生看到立馬要過來,他從皮夾子裏抽出一遝錢擺在桌上,瞥了那服務生一眼。


    於是服務生很識趣地退下了。


    這家夥是堪比陰司冥王的存在,我自然不敢惹,也就不做聲了。他靠著椅背朝著手,一副老氣橫秋的樣子。


    我眼睛總控製不住地往他下腹處瞥,腦子裏那血淋淋的畫麵揮之不去。


    也不知道他那玩意最後怎麽處置了,應該是接不上的,斬魂冥刃的戾氣太強,可不是人間的醫術能治療的。


    僵持許久,我才又道:“對了陰陽君,我師父送給你的邀請函收到了嗎?他之前還叨念著說你會來參加書院的中秋晚會,要咱們好生招待你呢。”


    不得已,我又把念先生搬了出來,他好歹是仙界神君,這家夥不看僧麵也看看佛麵嘛。


    陰陽君衝我挑挑眉,“你怕我?”


    “不,是敬重!像陰陽君這麽能文能武又玉樹臨風的人,我的仰慕如滔滔江水般綿綿不絕,我是很真誠的。”


    “洛小七,常言說‘狗行千裏改不了吃屎’,這都隔了上千年,你那齷蹉的本性是一點兒沒改啊,你當老子是傻子?”


    你可不就是個傻子麽!


    我心裏暗忖了句,忙賠笑道:“陰陽君的本事能通天,我可不敢把你當傻子。誠如你說,我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嘛,你別見怪,你還是說正事,今天找我有什麽事?”


    “沒什麽事,就是瞧你下山了過來問問你,你這眼睛用著還舒服嗎?可千萬要保護好喲,別到時候真成了個瞎子,那就活該了。”


    我心頭頓時咯噔一下,“你是什麽意思?”


    “字麵上的意思!”他湊近我,一字一句道:“洛小七,老子要不把你虐得死去活來,這名字都倒過來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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