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兒姑娘,此言為真?醉歡樓當真有醫術了得的女醫?”黑色衣服的男人放下手中的酒杯,看向一旁倒酒的春兒姑娘。


    春兒姑娘在醉歡樓裏負責招唿前院客人,來往的客人接觸的最多的就是春兒,有什麽需求都會同春兒提。


    眼下他們聽見同伴提起醉歡樓有厲害的女醫,自然是想要詢問一番。


    春兒放下酒壺,略微輕輕蹙了下眉,不過很快就恢複正常,並沒有被別人看出什麽異常,“不過就是給姑娘們調理身子罷了,哪裏有張公子說得這般厲害?”


    這事城主李昀桉不是隱瞞下來的了?怎麽傳出來了?


    這人是如何得知的?


    “春兒姑娘謙虛了,別人不知道我可知道,這醉歡樓的沈萍姑娘醫術是相當了得,三個月前,城主中了癔症,差點死了,還是萍兒姑娘救下的。


    那日我剛好在城主府,剛好看到了。”


    提起這事的張公子得意洋洋的看著春兒,一副別人不知道就他知道的模樣。


    本來他隻是剛好去城主府處理事情,沒想到正好撞上城主大人犯病,城主府的管家召集了阜城內所有的名醫,都無濟於事。


    城主陷入魔怔,口吐白沫,怎麽也喚不醒,整整七天,找遍了誰有解決的辦法都沒用。


    就在阜城的人以為城內要換個城主,阜城的下一任城主可能會被侯府的人直接任命,他們會陷入新一輪的壓榨的時候,醉歡樓的姑娘沈萍突然拜訪城主。


    第二日,城主就清醒了,後來經過慢慢的調理,一個月後就恢複了正常。


    阜城內沒有人知道醉歡樓的沈萍姑娘來過城主府,這消息被城主隱瞞的很好。


    若不是那日他剛好在城主府,不小心看到了,他也是不敢相信的。


    阜城的人隻知道醉歡樓有一位專門調理姑娘們的女醫,沒有人知道她的醫術了得。


    畢竟在以藥聞名的阜城,誰的醫術沒有兩下子,采藥用藥多年,他們不會治病也會看。


    阜城雖然是城主李昀桉在管轄,但是侯府柳家與先王的淵源,城主府是聽令於侯府的,隻不過這一任的城主李昀桉是王宮那邊越過侯府直接任命的。


    以往的城主都直接由侯府任命,許是阜城子民怨聲哀道,王城那邊派了個過來。


    以至於有些事情侯府受到了限製。


    城主患了癔症那段時間,他們也是擔驚受怕的,好不容易好過一些,若是突然沒了,侯府就又直接認命了。


    生米煮成熟飯,到時候王宮那邊也不好直接插手。


    “張公子怕不是看錯了?”春兒輕笑著否認道。


    “是啊,張公子莫不是看錯了?這不過就是一個青樓,哪裏有什麽厲害的女醫?”坐在一起的夥伴附和道。


    若是醫術了得那厲害委身於青樓,不早就名揚天下,哪裏淪落在這煙花之地?


    眾人自是不信的。


    “萍兒姑娘如此貌美,我又怎會看錯?想必這事你也不知道。”那人看了一眼春兒,見同伴不信自己,有些著急,“想來也是,你一個倒水的小丫頭,哪裏都能夠得知這些事情?”


    張公子猜測,這麽大的事情,城主隱瞞的如此之好,阜城內沒有人露出一點風聲,想必這個春兒姑娘也不知道也是理所應當的。


    就在幾人還在爭執間,沈卿晚從二樓走下來。


    幾人的爭執的聲音不小,周圍三三兩兩的客人都忍不住投來了不解的目光。


    張公子一看到沈卿晚下樓,立馬嚷嚷著要沈卿晚評評理。


    “沈樓主,你說萍兒姑娘是不是醫術了得,救下了城主大人?”


    “是啊。”沈卿晚並沒有否認。


    之前受製於侯府,現在侯府沒了,她們也就不用這般忌憚。


    “不可能吧?沈萍姑娘若是醫術了得,哪裏還會待在這醉歡樓?”


    “就是就是,這張公子怕不是和醉歡樓通過氣吧?”


    “若真是這般,城主大人怎麽不來請人過去醫治?禦史在阜城出事,這罪責誰也擔不下來,這若是處理不好,就得腦袋搬家了。”


    眾人議論紛紛,即便是在沈卿晚口中聽到這消息,也是不信的。


    “城主府到!”


    就在眾人爭吵不休的時候,城主府的府兵浩浩蕩蕩持著劍進入醉歡樓。


    帶頭的那人分明就是阜城城主李昀桉。


    李昀桉快步走到沈卿晚麵前,神情著急,雙手抱拳彎腰,“沈樓主,煩請醉歡樓出手救下禦史大人。”


    語氣焦急,很是誠懇。


    先前醉歡樓出手救下自己,提出的條件就是盡最大的可能護住醉歡樓,同時也不讓別人知道沈萍會醫術的事情。


    這段時間他都隱瞞的很好。


    隻是現如今情況緊急,他來不及找別的辦法。


    “沈樓主,恕在下冒昧,煩請沈萍姑娘快快隨我迴城主府救治禦史,時間快來不及了。”


    李昀桉彎著腰請求著。


    沈卿晚扶起李昀桉,轉身對著春兒道,“春兒,去請萍兒過來。”


    “遵命。”


    不過片刻,沈萍就拎著個醫藥箱,跟在春兒身後走了過來。


    春兒留在醉歡樓招唿客人,沈卿晚跟著沈萍前往城主府。


    沈卿晚走到門口的時候,瞥了一眼在一旁抱拳看戲江無淮,“沈一,跟上。”


    江無淮乖乖跟上沈卿晚的步伐。


    直到幾人浩浩蕩蕩離開了醉歡樓,眾人才緩過神來,麵麵相覷,眼中滿是不敢置信。


    “我沒看錯吧?城主是過來請沈萍姑娘了吧?”


    “這般低聲下氣,張公子說得怕不是真的?”


    張公子現在有了底氣,拿起酒杯,洋洋得意,“我就說了,你們還不信,這下相信了吧?”


    ……


    許是禦史陸鳴緒中的毒過於嚴重,馬車的速度很快。


    快馬加鞭下,幾人很快來到了城主府。


    廂房外站著十來個阜城說得上名頭的醫師,但通通都是滿目愁容,時不時爭執幾句。


    他們行醫多年,根本沒見過這樣厲害的毒藥。


    陸鳴緒中毒不到半刻,毒素立馬侵入五髒六腑,他們連搶救的機會都沒有。


    查不到中了什麽毒,也不知道如何對症下藥。


    隻能拿千年人身吊著陸鳴緒的命。


    一位老者拍著掌心,憂心不已,“這下如何是好,老朽自詡醫術了得,行醫數十載,救治病患無數,眼下卻無計可施。”


    “聽說城主大人醉歡樓請人了。”另一位醫師說道。


    “醉歡樓?那個青樓?真是荒唐,城主大人莫不是著急昏了頭?誰中毒不去醫館去青樓請人?”


    “阜城有名有姓的醫館的醫師都已經被請來城主府了,哪裏還有什麽醫館可以請?想必城主大人是病急亂投醫吧。”


    “嗐,禦史在我們阜城出事,城主也不好交代,但這去醉歡樓請人,也太兒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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