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媛媛與唐恩開始探查的時候。


    江橋也步入了地宮。


    他跟在兩人身後一路來到馬蕩山,又進入山中找到這座遺跡,並隨著他們走進了地宮。


    期間沒人發現。


    當然,也不能被人發現。


    “空氣很流通。”


    江橋看了一眼兩人,並未再與他們同行。


    獨自一人。


    走進來右前方的一條通道。


    方影交給唐恩他們的地圖上顯示,這條通道很長,但卻是斷頭路,走到底部會出現天然岩石阻路,看起來應該是當初沒有修完。


    或許也是基於此。


    唐恩他們選擇了另外一側。


    那條有人目擊過白色人影晃動的通道作為探索的開始。


    ……


    通道筆直。


    大約三米寬,不太狹窄。


    中間也無彎道。


    隻是在兩側偶爾會出現已經腐朽的木門。


    打開門。


    裏麵是一間間十幾平米的小房間,看起來應該是用來儲存東西的地方。但現在空蕩蕩的什麽都沒有。


    “很古老。”


    “某種靈異維持了它們的存在。”


    “但依然已經腐朽。”


    “那個方影前期獲得的信息沒有錯,我雖然不知這是什麽風格的建築,但就時間而言,至少已經數千年,甚至已經上萬年。”


    江橋走得很慢。


    通道的兩邊每隔一段距離就擺放有木架子。


    上麵裝著點亮的油燈。


    這是前期工作人員探索時候加裝的。特殊處理過的燃油不僅能夠用來照明,還能在一定程度上抵禦低層次的詛咒,以及在邪祟來襲時提供預警。


    現在雖然不算太亮。


    但顏色橘黃。


    說明四周沒有什麽邪祟……亦或者有某種特別恐怖的邪祟。


    很簡單。


    有邪祟,火光會變綠。


    有特別恐怖的邪祟……火光不會有變化。


    因為發現不了。


    檢測不到。


    “沒什麽特別的東西,但是越往裏走,對靈異感知的壓製力越強大。”江橋每走一段距離就會停下來,輕輕敲打幾下牆壁。


    很沉重。


    實心的。


    說明牆壁外真的是普通岩層,並非另有天地。


    這一點。


    重瞳的視野也能證實。


    不過。


    以他的經驗來看,越是如此,越說明深處有東西。他之所以選擇這條通道,就是看見最深處的位置有奇異的光在跳動。


    在重瞳視線中。


    越是正常的地方,越會表現為一種黑白灰的色彩。


    甚至隻有素描般的線條。


    越是恐怖的地方。


    反而會有明亮美麗的色彩。


    仿佛在驗證那句古老的諺語:越是美麗的事物越致命。


    走完三分之二。


    餘下三分之一的通道。


    兩側房間開始出現變化,多出了一些石桌石椅,但依然都是普通東西,沒有什麽特別的。想來就算有特別的,恐怕也早已被前麵探索的人帶走。


    不過。


    盡頭的光卻越發的明亮。


    透過重瞳。


    他看見凹凸不平的天然岩層上,有一扇灰色木門。


    兩米寬。


    三米高。


    大門並未完全緊閉。


    留有一絲縫隙。


    忽然。


    木門的縫隙裏透出一點點白光,隨後一道半透明的淡白色人影如同紙片一樣從縫隙裏溜了出來。


    “單純的精神體?”


    江橋站在原地,沒有上前,也沒有阻擋,隻是靜靜地看著。


    白色人影。


    看起來是活人的精神體。


    所謂精神體,就是自我意識在物質世界的顯化。


    有點接近傳統認知裏的靈魂。


    也就是鬼。


    但正常來講,人的精神體在人類死亡後,如果沒有其他承載的工具,會自行消散。


    它本質上就是一段信息。


    信息需要載體。


    就像你保存在電腦裏的數據,需要借助硬盤這個東西。


    硬盤徹底損壞。


    信息自然也就無法保留。


    所以傳統意義認知上的人死為鬼是不存在的。


    部分覺醒者在身體被損壞後也能繼續存活,也隻是因為他們的意識可以由厲鬼和詭譎作為載體來承載。


    但詭譎是獨立的個體,並非自己的肉身。


    它們甚至有自己的意識。


    以它們為寄托隻是在飲鴆止渴而已。


    活的了一時。


    長期來看,反而是給它們製造了侵蝕自己意識的良機。


    所以。


    在反向奪舍之前。


    覺醒者要保證自己肉體的健康與完好。


    但是。


    凡事無絕對。


    在一些特殊區域,確確實實也會出現活人的精神體獨立存在的情況。


    很特殊。


    究其原因。


    這些區域一定存在某種非實質,但卻能保證意識不潰散的東西。


    有點像什麽呢?


    你把手機上的信息通過藍牙。


    通過wifi。


    傳輸給另外一台手機。


    在這個傳輸過程中,信息脫離了硬盤,脫離了內存,以無線電波的形式出現在了虛空之中。


    很有趣。


    ……


    “這就是前麵那目擊者看見的人影?”


    江橋仔細觀察。


    發現這人影麵目呆滯,看起來沒有自我意識,隻是以一種本能的方式在虛空中飄蕩。


    心中一動。


    他顯現出身影,往前走了幾步。


    那已經飄蕩到不遠處的人影,立刻像是受到了什麽驚嚇。


    猛地一竄。


    逃迴了門縫之中。


    “誒?”


    “還怕人?還是怕活物?”


    江橋有些好奇。


    站在原地等待了一會兒,大約十分鍾後,看見那道人影再次從門縫裏飄了出來。


    驚恐沒了。


    它繼續目光呆滯的往外飄蕩。


    於是。


    江橋再次顯現出來。


    然後。


    它再次受到驚嚇,想要往迴跑。不過這次江橋沒有放過它,伸手一把將它抓住。


    不讓它離開。


    人影有些慌亂,沒有什麽條理的瘋狂掙紮。


    但抓在手中。


    沒什麽重量,也沒什麽感覺。


    就像觸碰空氣。


    並且。


    江橋注意到它雖然表現得慌亂,但目光依然無神,表情依然呆滯。


    怎麽說呢。


    驚恐……像是某種植入的程序?


    並非它自己的表現。


    “有意思。”


    “所以門內有什麽?”


    江橋抬頭看向木門,發現在他抓住人影之時,木門的縫隙變得更大了。


    之前隻有半厘米。


    而現在大約已經變成了三厘米。


    不僅如此。


    門後還響起了輕輕的“噠噠噠”聲響,似乎有什麽東西正在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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