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瑣事都是天蒙蒙亮就發生了的,因此折騰了一番,一家人才安生地吃了個過時的早飯。


    早飯過後,不管是何秀英還是家裏其他大人都得去出工賺工分,這些天活兒不太多,就是整整水渠什麽的,等過些日子再翻地,好開春播種。


    半大的孩子一般也會在大隊裏做一點輕鬆的活計,賺個三五工分,再小一點兒的孩子可以去跟著哥哥姐姐去拾糞,交給生產大隊後賺上兩三工分,撿個一年的話大概也能賺八九元錢呢。


    何秀英不舍得歲歲小小年紀出去幹活,就留他在家裏待著,省得去外麵凍壞了。


    因為一大家子人住在一起,小孩子不用怎麽管,哥哥姐姐自會捎帶著看一眼,何秀英本來都要走了,盛遂禾卻強烈要求要在家看著歲歲。


    上輩子就是他們沒人在家,讓二房三房的孩子帶歲歲去玩,才會出這麽大的意外,盛遂禾吃了教訓,這輩子怎麽都不會放歲歲一個人在家了。


    何秀英沒怎麽想就同意了:“行,那你在家看著弟弟。”


    二閨女平時幹活利索,人又孝順,她不覺得遂禾是為了偷懶才不幹活,肯定是為了保護弟弟。


    她這個小兒子一出生就有路過算命的批了好命,說是他這輩子都沒見過如此福相,未來一定會大富大貴。


    算命的走了以後,那一年還真是好運,冬天下了好大的雪,地裏的害蟲死了個精光,當年的糧食收成突破新高,到年底,每家每戶除了糧食外還分到了不少餘錢,雖然外人不說是她家歲歲帶來的吉兆,但何秀英打心底裏覺得是歲歲有福氣。


    算命的說孫子命好,盛老太婆心裏高興,才一轉眼對歲歲有了好臉,不然老太婆一直怪大房孩子太多,年底分完糧食後差點還要給大隊補錢,成了缺糧戶。


    可是接下來兩年,興許是因為家裏的苛待,歲歲也就旺不了村子和家裏了。


    這不是她胡說,何秀英對孩子上心,觀察得可細致了,她感覺最明顯的就是以前誰待歲歲好誰就走好運,當年招兵入伍村裏競爭多激烈,她家老二卻是頭一名進去的,都沒托關係呢!


    要是有誰待歲歲不好就會走黴運,摔個跟頭砸個腳什麽的,也不算大災大難,興許是善良的孩子即使不幸也不願意害人吧。


    後來歲歲越養越沒精氣神兒,這些玄乎的事情才漸漸變得不再明顯。


    何秀英暗暗地啐了一口唾沫,肯定是這家太晦氣,將她歲歲的福氣都磋磨沒了。


    二房的還好意思嘲笑說她歲歲這幾年怎麽不給家裏帶喜事兒,淨招禍了,她當時氣得迴了一句“想讓馬兒跑還不給馬兒吃草,哪有這樣的好事”,結果婆婆就說她心眼子小,淨會埋怨人。


    因為二房總碎嘴地說歲歲不給家裏帶福氣,一有啥壞事也要往歲歲身上扯,久而久之,盛老太太也就慢慢起了懷疑,說是有福的命,怎麽不給家裏帶錢帶糧食呢?盛老太太不覺得是二房欺負了她家孩子才走黴運,轉而覺得是算命的批錯了命數,要不是歲歲還是個男娃,老太太會不會叫她送人還兩說。


    何秀英趕著要去出工,想到這些趕緊彎腰跟遂禾囑咐道:“歲歲不會說話,要是小慧小勇來刺你們倆,你就罵他們知道嗎?別罵髒的,你就說他們再欺負你倆就會摔跟頭,掉大牙……”


    “娘,就是詛咒他們唄,這沒用吧?”盛遂禾眼神複雜,覺得娘手段可真溫和,別人欺負你了,你就詛咒他摔跟頭啊?


    這也太遜了吧,換她就扛起鐵鍁追著打,打不過大人,她還打不過小孩嗎?


    何秀英拍了下盛遂禾的腦袋,“你懂什麽?你罵他們多費勁兒,罵贏了你奶還得打你,沒處講理的。你聽著,要是他們真來欺負你了,你就威脅他們要倒黴,當著你小弟的麵說。”


    天生的靈物瑞獸都不會害人,但是被人禍害了總得反擊或者自保,可他們心思單純,腦瓜子想不出害人的法子,隻得外人告訴他們怎麽辦才行。


    何秀英也不是真的對此深信不疑,隻是尋個安心,畢竟吵架不管贏了輸了,老婆婆都是偏向二房的,他們落不到好處。


    她不想教孩子記仇,淨學著詛咒別人,可是她家孩子不是冤大種,憑啥一個勁兒的讓人欺負,就得讓壞人長長教訓。


    盛遂禾一臉懵,沒聽明白娘是什麽意思,咋非要她當歲歲的麵說,歲歲聽了跟她學著威脅嗎?


    “你照做就行……別咒太厲害了,要不然真出事了二房還得來找咱們家呢。”何秀英說完後趕忙補充了一句,她怕二閨女脾氣大,動不動咒人去死,這讓歲歲聽了可不得了。


    盛遂禾無語地點了點頭,心想娘咋那麽迷信,二十一世紀都講究科學了……不對,她重生好像就挺不科學的。


    盛遂禾試圖用什麽蟲洞、時空折疊等看起來挺科學的詞匯去說服自己,結果,其實這些詞她壓根不懂。


    好吧,看來這世界確實不咋科學。


    “行了娘,我有分寸。”盛遂禾拉了個長音。


    何秀英走到院子邊還在說話:“啥時候學的詞,顯得怪有文化嘞……”


    盛遂林不聽娘和姐姐嘮叨,推著何秀英的腰往外走:“娘,快走吧,晚了我都撿不到了!”


    家裏大人一走,歲歲人小,早上又被娘抱著折騰了許久,這會兒窩在暖融融的被窩裏,被二姐輕輕拍著背,又不禁耷拉著眼皮,舒舒服服地睡起了迴籠覺。


    盛遂禾不願意去院子裏掃地幹家務,以前這都是她的活兒,但她想明白了,其他房的姊妹偷懶,她也學著偷懶,要罵就一塊挨罵,她自己擱那兒裝什麽勤快,其實就是個活生生的冤大頭!


    她爹愛聽誇,一誇就跟老驢上磨似的庫庫拽,她才不在乎那些虛的,給錢才實在。


    一想通這些事兒,她渾身都輕鬆了不少,當即也鑽進被窩裏,摟著歲歲小火爐一般熱乎乎的身體,心安理得地閉上了眼睛。


    剛一閉眼,盛遂禾忽然覺得眼皮子外麵亮了起來,好像外頭打雷了似的,照的天邊透亮。


    誰把門打開了?


    盛遂禾以為有人進屋呢,正想睜眼,耳邊冷不丁地響起一道機械聲:“恭喜宿主成功接通時空繪跡app,請宿主接收使用手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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