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閑庭依舊坐在他專屬的椅子上,以一個慵懶華貴的姿勢陷在椅子裏,手裏端著茶盞,正吹著茶杯裏的茶葉,準備喝一口茶水潤潤嗓子。


    吳良被吊在牢房中間,還沒怎麽用刑,隻身上有幾道鞭傷,看著傷口也不深,此時還能有力氣罵衛閑庭。


    聽到蒼鬆的聲音,衛閑庭從椅子上站起來,迴過身看著門口。


    蒼鬆讓到一邊,露出步三昧。


    衛閑庭上前一步見禮,言笑晏晏的問:“屬下見過大人,大人怎麽有時間過來?”


    “陛下關心案情,特讓我來看看。”步三昧看吳良還算完好無損,稍稍放心下來,牢房裏的血腥味太大,他都有點受不了,不知道衛閑庭他們是怎麽做到麵不改色的。


    衛閑庭沒有錯過他看吳良的那一眼,他也不說破,做出一副感動的樣子,對步三昧說:“讓陛下費心了,屬下正在連夜審問,保證將衛明安插在皇都的人一網打盡,一個不留!”


    步三昧拍拍他的肩,很信任他的樣子,“你辦事陛下很放心,但欲速則不達,你要仔細一些,不要冤枉了好人。”


    “大人請放心,屬下抓的人陛下都知道,現在審問,隻是怕有其他隱藏起來的反賊。”衛閑庭堵了他一下,他想知道步三昧下一步準備怎麽說吳良。


    “那我就放心了。”步三昧像是才看到牢房裏還吊著一個人,詢問道:“這不是吳侍郎嗎,他所犯何罪?”


    衛閑庭笑了,他笑的方式很特別,嘴角先勾起,然後才彎起眼睛,乍一眼看過去,他笑得很真心,隻有熟悉他的人才能看到,他的眼睛裏是沒有笑的。


    “大人是在和我說笑嗎,今天下午才抓過來的,吳侍郎犯了什麽罪不是顯而易見嗎。”


    步三昧還沒說話,那邊吳良已經大喊了起來,“步大人!步大人你救救我啊,我是被冤枉的啊!大人,您是知道我的,陳大人和您說過我,我不可能和衛明有勾結啊!”


    不得不說,吳良是實打實的豬隊友。


    步三昧想說的話,全被吳良這一通哭號壓了迴去。


    衛閑庭迴頭看了吳良一眼,別有深意的說:“哦?此事和陳中書還有牽連嗎?”


    隨後他沒等步三昧說話,先沉下臉色,寒聲道:“大膽,竟然敢隨意攀咬朝廷要員!陳中書是國戚,步大人是繡衣使的指揮使,豈是你能誣陷的!”


    刑房裏隻在四角點了四個火把,火光搖曳幽暗氣氛十足,吳良早就被這裏的刑具嚇破了膽子,見到步三昧像是救命稻草一樣,什麽話都往外說。


    他不搭理衛閑庭,隻管衝著步三昧喊:“大人!我真是冤枉的啊!您問問陳中書,他一定和您說過我的啊!救命啊大人,衛閑庭構陷朝廷命官,大人您要替我做主啊!”


    衛閑庭在心裏暗讚一聲他喊得漂亮,響亮,剛才隻輕輕給他幾鞭子真是最正確的做法。


    步三昧眼神陰晴不定,死死盯著衛閑庭,訓斥道:“這種隨意攀咬朝廷官員的歹人,你怎麽還不用刑!”


    他知道衛閑庭是故意的,就是留著吳良等他送上門來,衛閑庭是看準了他不能去林永麵前告狀,才做的這麽肆無忌憚。


    衛閑庭也不在意他吃人的目光,他輕描淡寫的說:“屬下剛要審,大人就來了,還沒來得及呢,不過這種人最要不得,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拖了別人下水,大人覺得我說的對嗎?”


    “是,你要好好的審,別讓他誣陷好人,也別放過其他黨羽。”步三昧壓著想殺人的心,誇獎他,“你這段時間辛苦了,我會告訴陛下的。”


    “謝大人!”衛閑庭行了一禮。


    步三昧不想再看他,轉身大步離開。


    刑房裏的幾個人沉默看著兩個人劍拔弩張,大氣都不敢喘,等步三昧走後,蒼鬆有些擔憂的看著衛閑庭,“大人,屬下看步大人好像不太高興。”


    衛閑庭重新在椅子上坐下來,單手支頤,聞言道:“他高不高興關我什麽事?你們心裏還惦記著步大人的喜怒嗎?”


    他警告的眼神掃過幾個手下。


    蒼鬆他是不擔心的,他主要警告的是其他人。


    “小的們以衛大人馬首是瞻!”幾個人齊齊表忠心,下午管太傅死在牢裏,衛閑庭已經抽了看守的人十鞭子,他們本就是衛閑庭收留才能苟延殘喘活下來,離開衛閑庭就是個死,誰也不敢背叛。


    衛閑庭滿意的笑了,看著吳良說:“吳大人辛苦了,你今晚說的夠多了,可以歇歇了。”


    他笑得滲人,吳良還沒反應過來,旁邊的人已經走上前,捏住他的下巴直接割了他的舌頭。


    吳良疼的掙紮叫著,血流迴嗓子嗆得他直咳嗽,隻聽那邊衛閑庭涼涼的說:“像吳大人這種嘴風不嚴的人,還是不要說話的好,相信陳中書知道了,也會感激我的。”


    步三昧怒氣衝衝的一路騎馬來到陳府,他的理智還在,知道走小門進府見陳章。


    陳章得到下人的通報親自來迎接,見到步三昧麵色不善,心中頓時明了幾分,“步大人,事情辦得不順利?”


    他一路和步三昧相行來到書房,左右無人之後,步三昧才咬著牙說:“豈止是不順利,那個吳良怕是不能活著走出來了。”


    陳章畢竟是個老狐狸了,一看步三昧的樣子,就知道他大概在衛閑庭那吃了虧,委婉的問道:“衛閑庭不放人嗎?”


    步三昧想到吳良在牢裏的唿喊,本來就不好的心情更壞了,“衛閑庭沒給他用刑,就抽了他幾鞭子他就嚇到了,見到我,立刻就把咱們倆扯出來了,我要是再多留一刻,現在衛閑庭就該來找閣老問話了。”


    他剩下的話沒說,陳章已然明白了。


    衛閑庭這事做的好,吳良在牢裏喊得話大半個牢房的人都聽到了,這時候步三昧去林永那舉報,反而會被衛閑庭說出他和陳章有聯係,兩位重臣交好是林永的忌諱,吳良注定要死了。


    “幾年不見,倒是不能小瞧了他啊。”陳章感慨。


    “豈止是不能小瞧,衛閑庭這是被逼急了,警告咱們呢。”步三昧想起今天衛閑庭的那個眼神,再一次堅定了除掉他的心。


    衛閑庭今天威脅了步三昧一通,讓他別逼自己太狠,心情沉重的拖著疲憊的身軀往家走。


    他再能警告步三昧有什麽用,老太傅已經死了,他的家人明天就要上刑場,可自己一點辦法都沒有。


    衛閑庭的府邸很僻靜,周圍沒什麽鄰居,是一處三進三出的宅子,不大,是他當年機緣巧合下買的,迴家要經過一條幽深安靜的小巷,若沒有個很好的身手,旁人晚上也是不敢走的。


    今天,他剛走到巷子口就停了下來,向裏麵看了看,笑著說:“衛某今日迴來的晚了,勞幾位英雄久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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