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構一聽秦檜這話就是微微一挑眉,“秦相是說,隻要殺了就是,不必有什麽由頭?”


    “是啊,陛下,您乃天下之主,殺手下一個大將,哪裏需要去和百姓解釋啊!”


    趙構坐在那裏,看著眼前這封書信卻又陷入沉思之中,而秦檜見此眼中閃過一抹戾色,繼而竟然邁步來到桌案旁,用低低的聲音說道:“陛下,若就此放過嶽飛,憑李綱等人主戰之意,其必迴嶽家軍,必打黃龍府,說不得一戰便能擒拿兀術,那時候兀術死在陣前還好說,可要是押入京來,開口喚上一聲皇侄饒命,那時節陛下該如何自處?”


    秦檜此言一出口,趙構眼中閃過一抹震驚,滿是詫異的看向秦檜,而秦檜卻還不罷休,而是繼續說道:“此事一旦傳揚出去,嶽飛此人反不反還在兩說之間,但西北那人安能不在其中做些文章,到那時陛下這江山社稷?”


    “這些亂臣賊子,真正是可惡萬分,朕已然允了他的王位,他竟然還如此貪心,真真是豈有此理!”


    “陛下,若是議和,我們則可和金人聯合,憑宋金兩國之力,區區西北三路還不是彈指可滅?當年大遼尚且亡在兩國之下,他西北一個草頭野王,又如何能是陛下對手?”


    “哦?此事當真能成?”


    “額,若是兩國議和,自然不在話下,畢竟金人和他也有血仇,可是如今若要議和,需先殺嶽飛啊!這,陛下?”


    趙構看看麵前的書信,想著秦檜所說的字字句句,最後微微點點頭道:“如此,此事秦相你看著辦吧,朕予你一封手書,你自去找張俊就是了,至於那萬俟卨和羅汝楫就不用朕廢話了吧?”


    秦檜聞言立時縮頸躬身,“陛下......”


    “行了,我也沒有怪你的意思,差事辦好就是了,至於你們誰是誰的人,到最後不都是朕的手下”,趙構說完提筆在手,點點刷刷寫就一封手令,遞予秦檜,秦檜見此急忙快步上前將詔書接在手中,收在袖內。


    隨即緩步倒退著走出禦書房,待走出禦書房後,秦檜方才站直身形,舒展筋骨,繼而迴頭看看身後的趙構,臉上方才浮現一抹冷笑。


    “厲害,你嶽家軍厲害,能識破我的毒酒之計,但那又如何呢?我就不信這嶽飛死了你們還能安然無恙,鬧吧,鬧吧,反吧,你們造反之日,就是本相領兵北伐之時,等本相和兀術滅了你嶽家軍,我便和兀術平分天下!那時節不比張邦昌那一城的王爺痛快!”


    當然,秦檜這會心中想的激動,但卻一個字都沒敢說出口,隻是這臉上的陰狠之色愈濃,一路上腳步輕快的走出皇城大內,來到宮門外乘小轎搖搖晃晃迴到自己的相府。


    進府後,秦檜倒也沒再耽擱時間,徑直就趕到花廳之內,一見張俊三人還在那裏攀談,秦檜臉上立時浮現一抹微笑,當下輕咳一聲,隨即邁步來到廳內,“哎呀,和陛下多說了兩句,累三位大人久候啊!”


    “不敢不敢,秦相說的哪裏話來,我等不過是陛下治下之臣,哪裏能和陛下相提並論,隻是不知陛下又有何訓示啊?”


    秦檜看著慌忙起身相迎的三人當下微微點頭,隨即微微揮手示意三人落座,而他自己則繞過桌案,坐在主位之上,待秦檜坐穩後,張俊三人方才緩緩坐穩身形。


    隻是張俊這邊剛坐下,秦檜就伸手從袖內取出趙構的那封手詔,遞予張俊,“張大人,這裏有陛下的一封手詔,你自行拆看吧!”


    嚇得張俊這屁股剛挨凳子邊就一躍而起,隨即雙手從秦檜手中接過詔書,托在手中仔細觀看,可看完後張俊的臉上卻露出一抹疑惑之色,“秦相,陛下要微臣一切都聽您的安排,卻不知,這,該如何啊?”


    秦檜聞言一愣,繼而搖頭失笑,心中暗罵,“好趙構啊,你自己要當,卻要我來背鍋,沒事沒事,且由你!”


    想到此,秦檜裝出一份驚愕之色,“哦?陛下是如此說的?來來來,我看看!”


    秦檜說著從張俊手中接過詔書,坐在那裏大大方方的托在手中觀看,待看明上麵寫的內容後,秦檜微微點點頭,隨即雙目掃視三人,遲疑的問道:“要是如此,那便由我安排?”


    張俊、萬俟卨、羅汝楫三人急忙起身躬身施禮,“我等靜聽鈞令!”


    “額,此事說來倒也簡單,這嶽飛兵重勢大,陛下不放心此人再在軍中,加之前次何鑄、沙丙公然頂撞陛下,因此這嶽飛要是沒罪,不就證明咱們陛下錯了嗎?況且陛下今日在朝上可還說了,要是嶽飛無罪,再迎範洵、王庶他們迴朝為官,那時節三位這官職總不能再還迴去吧?”


    “是是是,相爺言之有理,那如此說來,咱們便用那張國祥的口供,給他嶽飛定貪汙之罪?”


    可秦檜卻擺擺手道:“哎,沙丙今日已經在殿上說清了賬目上的問題,要是還在這上麵做文章,恐怕嶽飛還要上書爭辯,況且到那時李綱等人也少不得要為他辯解。”


    “額,那依秦相之計,該如何是好?”


    “諸位,這年月隻有死人不會爭辯,也隻有人死了,人們才不會再記著他的好啊!”


    秦檜此言一出,廳內三人齊齊倒吸一口氣,甚至這三人連站都站不住,向後一倒重重的坐在身後的椅子上,目中滿是震驚的看向秦檜,反倒是秦檜,此時慢條斯理的端起酒杯,緩緩的將杯中酒一迎而盡。


    而這時那邊萬俟卨緩緩問道:“相爺,這貪汙之罪,還能從人證物證上來定罪,可這要嶽飛死,無非是指斥乘輿之罪,又或謀反之罪不可啊,這罪就算不要他親口認罪,但總要他口出狂言才好啊,無憑無據的,如何定他的罪啊!”


    “哎,萬俟大人,這何鑄、沙丙審不出來,那是他們心慈手軟,我可聽聞萬俟大人頗精刑獄之道,大刑加身之下,他嶽飛難道是鐵人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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