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障!”


    “不長進的畜生,還有臉在這裏用飯。”


    “滾!”


    “為父現在看到你都想要一刀砍了你!”


    “滾!”


    “……”


    “老爺,好端端的用著飯,怎麽……發這麽大的火。”


    “仁兒還在這裏呢。”


    “好歹……好歹給德兒留點麵子。”


    “……”


    “叔叔,消消氣。”


    “叔叔,這些日子的事情,我這兩日也有所知。”


    “真正論來,罪名也到不了德弟身上。”


    “隻是……這兩日的一些流言消息不少,叔叔,以我之意,還是盡快將事情解決為好。”


    “秦家秦鍾。”


    “他要的也就是一個交代,亮叔已經交出去了,罪名也都扛下了。”


    “難道還不夠?”


    “……”


    “爹!”


    “我……,要不您打我一頓吧。”


    “……”


    “滾。”


    “畜生,打你一頓有何用?”


    “老子現在殺你都沒用了。”


    “剛迴京才多長時間,就惹出這樣的事情,你還真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這兩日為父去衙門,都覺有人一直在嘀嘀咕咕。”


    “城中一些亂七八糟的消息,也是那般。”


    “……”


    “老爺,消消氣。”


    “老爺,喝茶!”


    “老爺,喝茶!”


    “千萬不要氣壞身子。”


    “老爺,阿亮已經交出去了,那秦家小子還不滿足?還想要做什麽?難道真要將江南的那些人叫迴來?”


    “伸著頭讓他砍?”


    “還有一百萬兩銀子?”


    “他怎麽不去搶!”


    “……”


    “叔叔,消消氣!”


    “……”


    “孽障。”


    “老子當初就不該讓你迴京,就該讓你在邊地去戰場,讓別人一刀砍了,一了百了!”


    “……”


    看著此刻猥猥縮縮的兒子,王子騰就是氣不打一處來,胸腹的火氣都要爆發出來。


    放下手中的碗筷,狠狠的瞪向兒子。


    如果不是仁兒在這裏,自己已經將碗筷扔他臉上了。


    這兩日……是自己數十年為官以來最為憋屈、難受、不安的時刻,從未有過的感覺。


    那些科道官,一個個都上本參自己,他們是沒有自己的事情做了嗎?拿朝廷的銀子做一些無謂之事?


    順天府都來數次了。


    都察院也是緊緊盯著那件事。


    京城內的一些消息,也有無序流傳,說什麽的都有,更離譜說著王家要殺朝廷命官造反。


    真該將那些散發流言的人一劍殺了。


    朝堂上,秦業雖不怎麽提那件事,可……有一些人總是提起,尤其是忠順王爺,還有他身邊的一些人。


    著實可惡。


    著實令人生氣!


    雖有人幫著自己說話,但……這件事是王家無理在前,就算說話也說不了什麽。


    孽障!


    該死的畜生!


    都是他惹出來的。


    “老爺,消消氣。”


    “秦家當真要和咱們家過不去嗎?”


    “真的要和咱們家撕破臉嗎?”


    “秦家小子又沒有什麽事,他的那些營生都開始恢複了,反倒是咱們家近些日子的營生有些問題。”


    “有掌事懷疑被人針對了。”


    “妾身正在處理,指不定就是秦家小子做的。”


    “他都報複迴來了,還想要做什麽?難道真想要殺了我的德兒呢?還想要殺了老爺和妾身呢?”


    “……”


    “叔叔!”


    “要不侄兒明兒去秦家拜訪,去問問吧。”


    “這一次侄兒入京的魚獲之事,同秦家有一些關聯。”


    “是一個機會。”


    “若有所得,更好了。”


    “……”


    “仁兒,你要去秦家?”


    “這個……,老爺,讓仁兒去問問吧。”


    “鳳丫頭辦事是一點都不靠譜,寧榮兩府有傳她和東府秦氏關係很好很親密。”


    “讓她去說個事情,一點點用都沒有。”


    “……”


    “嬸子,鳳丫頭去說了,我問了。”


    “可是鳳丫頭說東府蓉兒媳婦對秦鍾這個弟弟很是用心,是以,她說的話用處不大。”


    “叔叔,嬸子。”


    “明兒我就去秦家問問,好歹有一個章程。”


    “畢竟,事情鬧開了,對秦家也不一定好。”


    “總歸事情要解決的。”


    “……”


    “仁兒,難得你有這個心。”


    “若是有成,嬸子承你這個情。”


    “……”


    “娘,榮國府怎麽一點忙都不幫!”


    “榮國府在宮裏還有一位貴妃娘娘呢。”


    “貴妃娘娘和陛下說一下,事情不就解決了,真是一點忙都不幫,還說是親戚!”


    “……”


    “孽障,滾!”


    “這裏有你說話的份?”


    “趕緊滾,為父現在看到你就心煩!”


    “……”


    “叔叔,消消氣。”


    “叔叔,喝茶!”


    體態欣長,錦衣華冠,容貌俊逸,略微有一絲絲方正魁碩之感,一雙濃眉多有顯眼。


    觀之,年二十有餘的模樣,端坐於此,聽得叔叔心情多不好的模樣,剛有入京的王仁連忙起身。


    這頓飯怕是不好吃了。


    不過,可以理解叔叔的心情。


    自己入京也有兩日了,一些事情都有所知,堂弟惹出來的事情更是從鳳丫頭那裏得知許多。


    也難怪叔叔這般生氣。


    堂弟如何敢在京城對翰林官下手的?


    還讓那些人持刀斧之器?


    就算堂弟所言沒有殺人的心,但是……別人看來是有那個動機的,如果當時那些人沒有持刀斧器械就好了。


    王德這件事做的真爛,果然還和以前沒有離京的時候一樣,做的都是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還以為他入軍數年有長進了,結果還是這樣。


    難怪叔叔會生氣。


    如今知道了。


    如今還遇到叔叔這般的生氣。


    王仁一禮,說著自己的一些心力。


    這次入京,暫時隻有自己,妻兒都在金陵,要過些日子才會過來,京城的依靠隻有叔叔了。


    算起來,自己還是可以出點力氣的。


    王德此刻所言榮國府沒有太大的助力,自己也覺不應該,兩府是百年世交之家。


    遇到這樣的事情,無論如何都該幫幫忙的才是!


    “老爺,德兒所言……也非沒有道理。”


    “若是宮裏的娘娘說說話,說不定事情就解決了。”


    “諒秦家也不敢說什麽。”


    “尤其秦家小子的姐姐還是寧國府的媳婦,更應該更滑。”


    “老爺,妾身明兒再去榮府一趟,和王家妹妹好好說說,若可,再見一見那位老太太。”


    “那位老太太若是出麵,就更好了。”


    “事情就直接成了。”


    “……”


    “那孽畜說的有什麽道理?”


    “為這樣的事情去請娘娘說情?”


    “值得娘娘去說情?”


    “讓這個孽障去死!”


    “……”


    “老爺,德兒固然有錯,不至於該死吧?”


    “何況德兒還小,還需要老爺的繼續教導,將來才會有成。”


    “都關乎德兒和咱家的生死榮辱了,怎麽就不能請宮裏的娘娘說說話?”


    “實在不行,北靜王爺她們也能說說話。”


    “……”


    “婦人之見!”


    “不可言語!”


    “哼!”


    “仁兒,你們吃吧,我今兒心情有礙,先去歇著了。”


    “夫人,好生招待。”


    “……”


    “老爺,老爺!”


    “仁兒,你和德兒繼續用飯吧,我先去看看你叔叔。”


    “……”


    “叔叔,叔叔消消氣!”


    “叔叔慢走。”


    “嬸子慢走!”


    “……”


    “老弟,你這次的事情看來真的鬧大了。”


    “……”


    迎送叔叔和嬸子暫時離去,目視一行人的身影消失不見,王仁才歸於座位。


    端起一杯酒,一飲而盡。


    叔叔家遇到這樣的事情,自己該有助力,自己也是王家的一份力,當有心意。


    “我真的沒有殺那小畜生的心思,隻是想讓人打他一頓,打斷他的手腳就行了。”


    “誰知道……。”


    “那個該死的小畜生,等著吧,等這次的事情結束,我非得找機會打斷他的手腳。”


    “打掉他一嘴牙!”


    “……”


    “老弟,喝酒!”


    “要我說,還是你做事不完備,給了別人機會,不然能有今日之事,連亮叔都搭裏麵了。”


    “這次的事情結束,先歇一歇吧。”


    “那個秦家秦鍾,數年前,我就覺得他不好惹,現在……你都吃好幾次虧了。”


    “……”


    “兄弟,你怎能長他人威風?”


    “他不好惹?”


    “我就好惹了?”


    “你是不是我兄弟?我正月迴京以來,被他打了兩次,每一次打的都快死了一樣。”


    “你看我一口牙,都是後來重新鑲的,現在吃東西都不自在。”


    “他不好惹!”


    “爺爺更不好惹!”


    “……”


    “老弟,先歇一歇,看看叔叔都這樣生氣了,你若是再針對秦家秦鍾,無論是否有成,別人都會懷疑你!”


    “懷疑王家!”


    “到時候的麻煩又來了。”


    “起碼先等一等。”


    “等秦鍾遇到麻煩的時候,有別的敵人之事,如此出手有成的機會就大了,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


    瞧著王德將酒水喝完,王仁笑語,取過酒壺倒了一杯。


    自己的這位老弟還是急性子,還是暴脾氣,那位秦家秦鍾也是一個能人,老弟迴京以來,一直吃虧,一點點便宜都沒有占。


    讓自己說,還是老弟自身的緣故。


    秦家如何和王家比?


    偏偏老弟一直吃虧,豈非自身的緣故?


    這次的事情還沒解決呢,就想著接下來再次對付秦家秦鍾了,不至於,完全不至於。


    就算要報仇,接下來也不是好的時機。


    美人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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