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小灣。你離開他才是正確的選擇,因為如果有一天你不愛他了。他說不定就會像對待他曾經捧在手心裏最寶貝的兔子一般,親手殺了你,然後做成一具栩栩如生、不會變心的標本,永遠陪著他。誰叫他遺傳了那肮髒的瘋子基因。”


    溫以言語氣愈發溫柔,笑得也愈發燦爛,隻是最後一句話徹底泄露了他的恨意。


    他看著臉色大變、猶豫不決的寧灣,稍顯心疼,卻仍舊被報複帶來的偌大快感充盈著內心。


    可憐的小灣隻不過是看走眼了而已,才會看上那種東西。沒關係,反正以後有他,他會保護小灣的。


    江愈這迴是徹底輸了。


    溫以言笑得溫柔地可以滴水,他看向麵前寧灣漂亮但不安的臉蛋,又稍微湊近了些,似乎嗅到了香甜又柔軟的苦橘味,他想起自己指尖觸碰到的柔軟,有些心猿意馬,懊悔那時沒有直接親下去。


    奪走江愈喜歡的人和發覺自己喜歡上寧灣的雙重喜悅令溫以言心潮澎湃。


    但下一秒,溫以言的笑容就僵在了嘴角,然後徹底消失不見了。


    “可以了,我不想聽你說。我隻想聽江愈自己親口和我說。”


    寧灣抬起眸,望向溫以言,眼裏根本沒有害怕和一絲猶豫,有的隻是對他的厭惡而已。


    “江愈,如果你再不出來的話。我真的要和別人跑了。”


    寧灣轉頭環顧四周,眨了眨眼睛,輕輕地拋出了這句話。


    可這句話卻並不堅定,又輕又軟地,尾音還帶著點撩人又委屈的顫聲。


    第83章 正文完


    當寧灣說出這一句話時,溫以言的臉色徹底變了。


    他再也不是那副泰然姿容的優雅模樣,因為所有的一切都在這一瞬間都在脫離他的掌控。


    “哢嚓”一聲,側邊的一扇門打開了。


    濃濃的黑暗中走出來一個英俊的男人,果然,是江愈。


    他淺灰色的眸隱在暗處,讓人分不清神色,但眼裏閃過的每一簇癡迷又癲狂的光亮都是因為被暖光籠罩著的寧灣。


    他高大挺拔的影子彷佛不受主人的控製一般,貼著地麵,朝著光亮處的愛人蠕動、纏繞,小心又癡迷地觸碰著寧灣白皙勁韌的腳踝。


    隻輕輕一下,黑色的影子在亮光下興奮顫抖,抖地有些扭曲了起來,像是收獲了漂亮神詆的垂憐一般,化作一條靈巧的黑蛇悄悄地纏了上去,殷切希望它所摯愛的神詆不要將冷冷地它丟下。


    可身體的主人卻靜靜地站在原地,暫時沒有向寧灣靠近的意思。


    “江愈,你要是還喜歡我,還當我是你的男朋友,就親口對我說。說你的一切,說你的顧慮。我隻相信你的話。”


    寧灣看著江愈在自己和他確認關係之後居然頭一迴冷冰冰地和自己生分地隔著那麽遠的距離,就又生氣又難過的。


    於是,這迴寧灣主動向將自己藏在黑暗處的江愈走了過去、


    可他還沒踏出幾步,就被身後站起的溫以言拽住了胳膊。


    寧灣站在兩人的中間的亮暗交界處。


    前麵離黑暗中的江愈隻有幾步之遙。而後麵,離光亮中溫以言也隻有幾步之遙。


    場麵莫名變成了一副奇怪修羅場的模樣。


    “小灣,你隻是被江愈蒙蔽了而已。但凡你知道他的母親是個什麽樣的人,那你連害怕都來不及了。你知道為什麽我會怕黑嗎?還有你見過妹妹愛上親姐姐這種荒謬的事嗎?我不信你沒在江愈的身上感覺到一點不對勁,要不然你們情比金堅的話,我又怎麽可能趁虛而入呢?”


    溫以言凝著寧灣,語調仍舊溫柔。


    他琥珀色的眸看上去脆弱卻又含著恨意,臉上的青紫和淤傷此刻為他完美溫柔外殼之下脆弱的出土增添了幾分動容,就宛若是一個完美又無辜的受害者一般。


    可這份子英俊的脆弱根本沒前方那個被想看的人放入眼裏,放入心裏。


    “隊長,那是他媽媽的事,現在根本就沒有子債母償這個道理。又關江愈什麽事?你不覺得你的報複很可笑嗎?當然我和江愈之間也不關你的事。”


    寧灣向後轉頭,沒帶一點猶豫地甩開溫以言的手,說道,而後又走向了江愈。


    他站定在江愈的身前,微微抬頭,兩粒澄澈又渾圓的黑色亮珠完整地映著麵前這個英俊又高大的男人。


    兩人之間的距離拉近,唿吸也迅速親昵地交融纏繞在一起。


    這是一個適合親吻的姿態,隻要江愈稍稍低下頭,就能輕而易舉地吻上卷翹的睫毛和高挺的鼻梁,以及那吻過無數次的、柔軟又香甜的唇。


    江愈的喉頭不自覺地滾動。


    他望著麵前真切卻又夢幻的臉,心撲通撲通地跳動地很快,快到整個胸腔裏的血液都為此而沸騰了起來。


    他想伸出手把麵前的寧灣緊緊地抱進懷裏,嵌入血肉,這樣他就永遠也不會跑了。


    可他剛伸出手碰到寧灣的衣角就停了下來,收了迴去。


    “寶寶,你別逼我。這是我最後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肯放你離開。以後如果你討厭我了,不愛我了,我也永遠不會放你離開了。這樣,你還願意和我在一起嗎?”


    江愈附在寧灣的耳側,癡迷地凝著熱氣噴撒就會發紅的耳垂,低聲說道。


    寧灣用行動證明了他的選擇,他緊緊地抓住了江愈還沒來得及收迴的手,與他契合地十指相扣。


    他雖然不了解江愈小時候的事情,可他應該還算了解江愈。


    江愈都是花把勢,什麽時候真正違背他的意願,傷害過他。


    就連關自己都隻知道親來親去,畫畫,做飯,看書,也沒來個你痛我也痛的虐身虐心強製愛。


    再說了,說是說了最後一次。


    但這次既然因為自己的不願讓了步,肯定會有下一次。


    就算是自己看錯人了,他也情願承擔這些後果。


    江愈反過來扣緊了寧灣的手,拉著他走出了這棟別墅中。


    別墅裏的溫以言凝著兩人極為般配、緊緊貼著一起的親密背影,強撐著挺起來的優雅背脊恍若一下子塌了下去。


    “溫以言,你活該。現在賭輸了吧。我現在全都知道了。你一開始就知道江愈喜歡某個人,然後剛開始誤以為是我對吧?所以才故意來吊我。結果你不知道怎麽注意到了江愈真正喜歡的人是寧灣,然後你就轉移了目標,裝作一副喜歡寧灣,寧灣也對你有好感的模樣。江愈他就會以為寧灣喜歡你這樣的吧?然後你就要把寧灣搶過來。可現在,你好像栽了一個好大的跟頭。寧灣喜不喜歡你,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喜歡上寧灣了。你現在看上去一點都不高興的樣子,好像一隻被痛打的可憐落水狗。”


    於奈然看著溫以言的狼狽樣子,心情大好,狹長的丹鳳眼斜著溫以言,嘴裏吐出刻薄的話。


    “你又好到哪裏去?至少小灣以前還能親昵地喊我一聲隊長,你呢?你誤會他到什麽程度了?你是怎麽罵他的,排斥他的,你自己心裏清楚。”


    溫以言嘴角含著十足完美的笑,琥珀色的眸掃向於奈然,溫柔又緩慢地說道。


    別墅裏隻餘的兩人在沉默地無聲對峙著。


    


    淩晨時分,江愈帶著寧灣又迴到了那棟有著玫瑰園的小別墅裏,帶著他穿進了紛繁的玫瑰花叢裏。


    兩人親昵地在月色的照耀下漫步在玫瑰叢中,看上去就像是一個詭異又爛漫的童話故事。


    寧灣望著玫瑰花叢下隱藏的小道,眉頭一抽,有些驚訝。


    “這是?”


    他抬起頭,往後仰著,輕聲問道。


    “寶寶,我現在帶你見見我的......母親。但,在見她之前我先給你講個故事吧?”


    江愈滯了片刻,垂下了眼眸,說道。


    他小心地擁住了身前被玫瑰花簇擁的寧灣,以防寧灣被玫瑰堅硬的刺劃傷。


    “好。”


    寧灣點了點頭,應了下來。


    “從前,江家有著兩個女兒,姐姐叫江舒,妹妹叫江笙。江舒是江家領養迴來的養女。她們兩從小就一起長大。後來江笙愛上了她的姐姐,而江舒也許諾好了要和江笙一輩子都要在一起。可江笙誤會了,她以為這是對她愛情的迴應。殊不知隻是姐姐為了保住自己身份地位的假話而已。後來江舒食言了,她嫁人了,有了一個溫柔又英俊的丈夫。江笙她不甘心,她要和姐姐一輩子在一起,所以她住進了姐姐的新家中。可她還是不甘心,因為姐姐滿心滿眼都是她的丈夫,肚子裏還懷了小寶寶。所以她勾引了姐夫,也懷上了寶寶。這樣她們肚子裏的骨血就有了相同的羈絆。可後來她的姐夫竟然要為了她和姐姐離婚。然後姐姐因為急病死了。妹妹就瘋了,她沒法接受姐姐死了的事實。於是她就變成了姐姐,嫁給了姐夫,守著姐姐的屍體。”


    這條小道很長很擠,足以講完這個故事。


    江愈牽著寧灣慢慢地往前走著,氣氛有些沉寂。


    寧灣越聽越心驚,他似乎是明白了什麽,緊緊地迴握江愈的手。


    不一會兒,兩人來到了一處玫瑰盛開的最茂盛的地方。


    這裏大片大片的玫瑰簇擁交疊在一起,盡管是在稍顯黯淡的月光之下都紅地像是要滴血一般。


    “最後,她終於和她姐姐一起變成了玫瑰的養料,永遠的在一起了。”


    江愈站在紛繁的玫瑰花叢前,輕聲說道,淺灰色的眸看上去沒有什麽情緒。


    寧灣望著這些漂亮的玫瑰,又看到了旁邊豎起的一塊方形大理石。


    上麵有兩張女人的黑白照片,下麵刻著她們的名字。


    “江舒”、“江笙”。


    正是江愈的母親和溫以言的母親兩人。


    “而我就是妹妹生下來的那個又髒又見不得光的寶寶。”


    江愈蹲了下來望向了石碑上那個和自己長得不是很像的漂亮女人,垂下的修長睫毛有些發顫。


    “胡說,你哪裏髒了?你多可愛啊!那麽軟的一個粉團子,如果我是你媽媽的話,我肯定會很愛你的。”


    寧灣也蹲了下來,語氣放軟,輕輕地吻了吻江愈的側臉,拿出了他撿了又藏起來的照片,指給江愈看。


    江愈看著那張照片,又抬頭望了望寧灣,迴吻了過去。


    如蜻蜓點水般的一個吻先是落在了寧灣的額頭,又落在了寧灣的嘴唇上,溫柔地像是在親吻著最摯愛的神詆。


    “寶寶,你難道不怕我繼承了她的基因嗎?我其實跟她是一樣的。你小時候說過要娶我,我就一直記在心裏。你那麽好看,有那麽多人喜歡。可你就是走到了我的身邊,親了我一口,說要和我在一起,要娶我。我知道那是你的玩笑話,可我把它當真了。你太倒黴了,我就像是恐怖的噩夢一般纏著你。從那以後,從小到大的無數次夢裏,我都能夢見你,你被迫成了我的灣灣,我的寶寶。可你不喜歡我,每次在夢裏你都會消失的無影無蹤,再也找不到蹤跡。”


    江愈像是被打開了話匣子一般,情緒如洪水放閘一般,噴湧了出來,眼中銀灰色的湖泊為寧灣而搖曳著,生出輝光。


    他跟寧灣額頭抵著額頭,鼻尖貼著鼻尖,不舍得離開,彷佛隻要輕輕一放手,寧灣就會變成泡沫飛走。


    寧灣想起了第一次見到小江愈的時候,他就是見色起意,被小江愈的臉拿捏的死死的。


    拚命纏上人家要他給自己當老婆。


    結果現在好了,他快要成了人家的老婆了。


    “可事實是我喜歡你呀。小時候我們遇見的那次,我也喜歡你。要不然你以為我會跟你告白嗎?我們跟她們的情況是不一樣的。再說了,我如果喜歡別人,按照你說的邏輯,你是要和那個人在一起,然後加入我們這個家嗎?”


    寧灣無奈地歎了歎氣,又親了親江愈的側臉,柔聲解釋道。


    “不,我會當你的小三,把你搶過來。這點我好像比她更惡劣,我忍不了你和其他人在一起,一點都忍不了。所以,你不要喜歡上別人,好不好?”


    江愈靠在寧灣的耳側,用牙齒輕輕地咬了咬柔軟甜膩的耳垂,聲音低沉又充滿妒意,頗有些咬牙切齒要發瘋的意思。


    “所以,你和你母親是不一樣的。你就是你自己。你很愛我,很尊重我的意見,也不會傷害我。你看你不會說你不準喜歡別人,你說的是能不能不要喜歡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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