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萌抬著手梳理了下好幾天沒有精心打理過的長發,垂下視線掃過身上簡單的裝束,眼底劃過一絲厭惡。


    這套衣服是來到這裏第三天,在她強烈的要求下,唐門的人才送進來的。


    布料粗糙,顏色暗淡,毫無線條,根本沒有半點的美感。


    最初,她是拒絕的,隻是在她鬧騰了大半天無人理睬後,身上散發出的味道又令她無法忍受,她不得不向現實低頭。


    “展銘哥!”扯了個自認為完美的弧度,唐萌邁著步子走近了辦公室,輕柔的聲音包含著脈脈柔情,水潤的眸子注視著辦公桌後麵的男人。


    “說吧,你這裏有什麽線索!”男人的目光淡然無色,看著逐步向他走來的女人,清冷開口。


    “展銘哥,我不想坐牢!”唐萌的目光始終落在男人深刻的五官上,精致的臉上滿是脆弱,長睫輕顫,水珠滑落,“你幫幫我吧!”


    深邃的瞳孔緊縮了下,顧展銘靠坐在旋轉椅上,盯著麵前梨花帶雨的女人,緊抿著嘴角沒有說話。


    “展銘哥,我求求你,看在這麽多年兄妹的情分上,你就幫我這次吧!”見男人淡漠著臉沒有說話,唐萌抬著步子往他的方向疾步走去。


    卻著他冰冷的視線裏停在了距離他幾步遠的地方,直挺挺地跪了下來,抬著渴求的目光看著頭頂的男人。


    清冷的目光掃過女人跪在地上的雙腿,男人的眉心輕皺了下,眼底閃過一絲不愉。


    “唐萌,你的確不是唐家的人!”男人起身繞出辦公桌,手指點著紅木桌麵,聲音低沉毫無波動。


    “展銘哥?!”女人布滿淚水的眸子裏滿是疑惑,她不明白顧展銘忽然說這句話的意思!


    輕歎了聲,男人轉身走向會客區,淡漠的聲音落在女人的耳邊,“我隻是替聞姨不值,她精心教養出來的女兒,骨子裏沒有半點唐家的血性!”


    貪戀的目光跟隨著男人的腳步,糾纏在他的身上。


    男人話音外的意思她聽明白了,有些憔悴的臉上青白交錯。


    抬著委屈的雙眼看向沙發上的男人,卻見他早已轉開了視線,留給她的不過是淡漠無溫的側臉,緊了緊手指重新站了起來。


    “唐萌,我耐性有限!”重新將目光移到女人的身上,卻見她低著頭,十指攪著衣擺,一副受盡委屈的模樣,男人的眼底閃過一絲厭煩。


    “展銘哥,我不想坐牢!”淚眼朦朧的雙眼纏在男人的身上,唐萌重述著她這唯一的一個要求,“你答應我,我就告訴你我所知道的一切!”


    微眯的雙眼擱在女人輕抬的臉上,顧展銘扯著嘴角笑了下,“唐萌,這個時候你還想跟我談條件,不覺得有點天真嗎?”


    “展銘哥,我也不想的!”搖了搖頭,唐萌難過地看著眼底這個讓她又愛又恨的男人,聲音裏滿是決絕,“你如果不答應我這個條件,我死也不會告訴你的!”


    點了根香煙擱在薄唇間吸了一口,白色的煙霧模糊了男人深刻的眉眼,擱在唐萌身上暗沉的眸子裏波紋湧動,最終歸於平靜。


    “唐萌,我答應你,不過你千萬別後悔!”摁掉手指間隻燃了一半的香煙,顧展銘低笑了聲,同意了唐萌的條件。


    看著男人嘴角上的弧度,唐萌的眉心皺了下,心底有些不安!


    隻是一想到不必坐牢,那股不安直接被她掃進了角落裏,臉上露出了一抹舒心的笑容。


    “說吧!”掃了眼手腕上的手表,顧展銘皺著眉開口,本就不多的耐心已經所剩無幾。


    雙眼緊緊地盯著男人淡漠的臉,唐萌挪著雙腳坐進了他對麵的位置,抿著嘴角輕柔開口,“這段時間,我被馮濤禁錮在房間內,每天被他折磨!”


    對於女人所說的這些,顧展銘根本沒有半點的興趣,緊蹙的眉心裏已經十分的不耐。


    “展銘哥,我說這些並不是要你心疼,我隻是想告訴你,在這件事情裏我也是無辜的!”對著男人低聲哭泣著。


    包含熱淚的雙眼對上他移過來那滿是厭煩的視線時,唐萌收了聲音,繼續跟他講述著,“那天我被他捆綁著扔在床鋪上,他提著袋子就離開了,隻是衢城的各個路口都已經被封死,他又不得不迴來!”


    頓了下,抽了張紙巾擦著不斷流淌下來的淚水,唐萌輕撫著依舊還殘留在手腕上的傷痕,“他就給羅瑩雲打電話,讓她想辦法送他出城!”


    當女人的口中出現羅瑩雲三個字時,顧展銘本是淡漠的雙眼裏劃過冰冷的眸光,靠坐在沙發上的身體慢慢地坐了起來,雙眼緊緊地盯著眼底低聲哭泣的人。


    “隻是直接被羅瑩雲拒絕了,”看著全身籠罩著清寒氣息的男人,唐萌下意識地挪了下身體,心底的不安越來越濃烈,“馮濤就質問她,十年前你都能從唐顧兩家的手裏逃脫,今天怎麽就不行了!”


    “你的意思,馮濤他也參與了當年的事情?”微眯著雙眼看著唐萌,顧展銘低聲開口。


    “是的!”非常肯定地對著男人點了下頭,唐萌繼續說道,“他當時就威脅我,如果我敢把這件事情告訴別人,他就把我剁了喂魚!”


    “羅瑩雲!馮濤!”唇齒間磨出這兩個名字,擱在扶手上的手指輕輕摩挲著,他沒想到十年前的事情會以這樣的方式展現在麵前,更沒想到這兩人在十年前就有了聯係!


    “展銘哥,我把知道的都告訴你了!”雙眼緊緊地盯著此刻仿佛置身於冰海的男人,唐萌壓著聲音問著他,“我能離開唐門了嗎?”


    裹著冰刃的視線直直地落在唐萌的身上,顧展銘沉默了良久後,終是對著她點了點頭,“可以!”


    幸福來得太突然,這讓一直處於恐懼之中的女人,猛然間沒有反應過來。


    冰寒的目光掃過呆愣中的女人,顧展銘起身往門口走去。


    “顧總!”看著裹挾著一身風雪踏出辦公室的男人,關震心裏咯噔了聲。


    “十年前的事情,馮濤也有份!”邁著淩厲的腳步往審訊室走去,顧展銘跟身邊的男人低語了句,緊抿著嘴角不再開口。


    盯著滿身冰寒的男人,關震錯愕了下,迴身往辦公室的方向看了眼,恰好看見唐萌走出房間,臉上洋溢著璀璨的笑容。


    眉心輕皺了下,邁著步子跟了上去。


    站在門口的女人,看著兩個離開的身影,嘴角上的弧度越發的完美。


    馮濤,這的報應也來了!


    ……


    踏進昏暗的房間,顧展銘對著身後抬了下手指,房間內的電燈隨即被打開。


    明亮的光線下,馮濤蜷縮著身體靠在牆壁上,微睜著雙眼看向佇立在視線裏的男人。


    顧展銘清晰的麵容進入他的雙眼時,殘破的身體劇烈的顫抖了下,恐懼徹底占領了他圓睜的瞳孔。


    他,還是來了!


    看著男人驚懼的神色,顧展銘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垂在身側的手指緊握成拳,下壓的眼簾遮住了翻湧而出的憤怒。


    一幀幀悲傷的畫麵從他的腦海中劃過,那些疼痛的過往再次蜂擁而至,生生撕扯著他的心髒。


    “馮濤,你想怎麽死?”矗立在房間內的男人,緊繃著全身每一根的肌肉線條,抬著眼簾看向縮在角落裏的人。


    “不,我不想死!”艱難地挪動了下身體,馮濤又往角落裏鑽進去了幾分,對著男人猛搖著頭,“十年前的事情,我隻是收人錢財替人消災而已!”


    低笑了聲,顧展銘收迴定在他身上的目光,低垂的眸子看著腳上昂貴的皮鞋,長身佇立在明亮的光線裏,全身散發著生人勿進的氣息。


    看著麵前猶如撒旦降臨般的男人,驚顫的心髒跟著緊縮了起來,拚命蠕動著兩條折斷的雙腿往後退去,心裏的不安急劇上升著,馮濤搖著頭抗拒著接下來的命運。


    終於佇立在他視線裏的強健身影開始移動,那踏出的每一步都仿佛踩在他的心口上,緊繃的神經一點點地收緊。


    他知道,死神降臨了!


    男人抬起的腳踢斷他的下顎骨時,馮濤除了疼,心底似乎是鬆了口氣。


    冰冷的視線掃過癱軟在地的男人,顧展銘轉身往外走去,擦過站在門口的關震沉冷開口,“給我扔進桃花潭裏喂魚!”


    看著裹著一身風雪快步離去的背影,留在原地的關震盯著躺在地上昏死過去的男人,眸中暗芒閃過。


    “羅瑩雲現在在哪裏?”重迴辦公室,顧展銘問著身後的男人。


    “還住在醫院裏,至今仍舊昏迷不醒著!”跟在他身後的關震,說著昨晚到他手裏的消息。


    “那就讓她永遠不必再醒來了!”被冰雪覆蓋的眸子散發著徹骨的寒冷,顧展銘平靜地吩咐著。


    “死人,還是植物人?”關震隨著他坐進了沙發,跟男人再次確認道。


    “植物人吧!給羅冬瓊留個念想,也不枉她這麽多年辛苦的維護!”嘴角扯出嗜血的弧度,顧展銘舒展著四肢靠坐在沙發,冰冷的目光落在窗口那一方藍天上。


    “明白了!”點了下頭,關震起身準備離開。


    “跟公安方麵接觸下,直接把琳昔的案子抹掉吧!”在男人的身影走出眼角的餘光,顧展銘再次出聲提醒,“另外等羅瑩雲醒了,你再動手!”


    盯著男人背影的眸子縮了下,關震嗯了聲,轉身大步離開了辦公室。


    對於顧展銘的安排,他從來不問是非對錯,這次也不例外!


    沙發上的男人,放空所有,目視著眼底清澈的藍天白雲,眼角卻是慢慢地被一層水霧所覆蓋。


    十年,今天總算是有了個了斷!


    輕歎了聲,憂傷的眸子掃過麵前靜寂的房間,顧展銘站起身往外走去。


    ……


    布加迪駛入香泉湖,顧展銘捏著方向盤轉入了顧東興兩夫妻所入住的別墅。


    “今天怎麽先過來看我們了?”抬著眼簾看著邁步走進來的男人,鄭淮西疊著手中孩子的衣服,輕笑著打趣道。


    對於女人的打趣,顧展銘隻是扯了下嘴角,並沒有迴應,視線劃過緊閉的書房,低啞開口,“爸呢?在家嗎?”


    “今天這是怎麽了?”男人的聲音裹著一絲黯然,鄭淮西蹙著眉看著坐進沙發的男人,“這是被媳婦給修理了,想到你爸那裏取點經嗎?”


    “媽,你認為琳君跟你一樣暴力嗎?”顧展銘無奈地撇了下嘴角,忍不住迴嘴道。


    嗬嗬,女人對著他冷笑了兩聲,睨著眸光掃過滿臉鬱悶的男人,“也不知道誰被琳君修理過了,反正不會是我!”


    輕揉著額頭,顧展銘不再跟鄭淮西糾纏,雙眼再次盯著書房的方向,“爸真的不在?”


    “不在!”低垂著頭繼續著手裏的事情,鄭淮西瞥了眼客廳裏的掛鍾估摸著,“也應該快迴來了,這人都出去大半天了!”


    “那我晚上再過來!”聽她這麽說,顧展銘站起了身,看著女人手裏折疊的小衣服,抬著雙腳走了過去,從她的膝蓋上將疊好的衣服捧了起來,“這些我先帶過去!”


    “你找你爸到底什麽事情?”看著轉身往外走的身影,鄭淮西起身跟了上去,好奇地追問著。


    將衣服放進車子,顧展銘迴身對著台階上的女人笑了下,“晚上等爸迴來再說!”


    “這孩子!”無奈地搖了搖頭,鄭淮西看著他坐進車子倒出院子,獨自站在台階上低聲嘀咕著,“也不知道什麽事情?”


    “怎麽迴來這麽早?”看著走進玻璃房的男人,雙眼劃過他略有些沉痛的眸子,夏琳君伸著手拉過了男人的手臂關心地問道,“這是發生什麽事情了?”


    “琳君!”雙臂攏在女人的身後,深邃的下顎擱在她的發頂上,顧展銘低歎了聲,“十年前雲柔的事情有結果了!”


    微仰著視線看著頭頂的男人,夏琳君抿著嘴角輕聲問道,“誰做的?”


    “羅瑩雲跟馮濤!”擁著她坐進沙發,顧展銘低聲迴答著。


    “不是一直沒有證據證明跟羅瑩雲有關嗎?”靠在男人的懷裏,夏琳君緊握著他寬大的手掌疑惑地問道,“這次怎麽有線索了?”


    沉浸在痛苦之中的男人,低垂的眸子對上女人望過來的視線,混沌的大腦瞬間清明。


    捏了捏她纖細的手指,顧展銘壓下頭靠在她的肩膀上,避開了她專注而好奇的視線,收著雙臂對著她輕聲低語著,“這次有個案子牽扯到兩人,審訊過程中意外獲得的!”


    聽著男人沉痛的聲音,夏琳君歪著身靠在他的懷裏,側臉貼著他的發頂輕輕磨蹭著,“總歸有了結果,這是件值得高興的事情!”


    “我知道!”高挺的鼻子埋進她的秀發裏深深地吸了一口,顧展銘對著她點了點頭,“讓我靠一下就好!”


    看了眼玻璃房外西斜的太陽,夏琳君坐直了腰身,拍了拍他的肩膀,“時間還早,先在這裏躺會兒吧!”


    “你陪我!”抬著雙眼看著麵前的女人,顧展銘緊著她的雙手說道。


    “行,我陪你!”溫熱的指腹輕輕摩挲著男人手指,夏琳君淺笑著點頭,“快躺下吧!”


    側躺在沙發上,臂彎間攏著女人散發著馨香的身體,顧展銘閉上了雙眼休憩著。


    背後是男人強而有力的心跳聲,耳邊是他漸漸趨於平穩的唿吸聲,夏琳君把玩著他的長指輕歎了聲。


    在他的雙臂間轉了個身,抬著關切的目光看著他緊鎖的眉心,夏琳君知道他的心裏依舊很疼。


    兇手抓鋪歸案,對於受害者的家屬來說,其實並不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


    那個逝去的生命,總歸是永遠地離開了那些愛她的人。


    提了下蓋在兩人身上的薄被,夏琳君往他的懷裏又挪了幾分,纖細的手臂環在他的背脊上,慢慢地陪著他閉上了雙眼。


    斜陽裏,靜寂的玻璃房裏,鼻息糾纏間,兩人相擁著睡了過去。


    ……


    唐萌迴到李家時,所有的人都不在。


    開門的阿姨看著站在門外一身布衣的女人,雙眼裏閃過些許困惑,更因為早上那鋪天蓋地的新聞,眼底流露出些許的輕視。


    “他們都不在家嗎?”站在客廳裏,唐萌問著身後的女人,聲音一貫的高冷。


    “不在!”看著女人身上那一身平民的衣服,阿姨皺著眉淡漠地迴答著。


    嗯了聲,唐萌抬著步子往樓上走去,對於阿姨投注在身上的目光,她絲毫不在意。


    轉過樓梯口,抬著手指解開了領子上的扣子,隨手脫下了身上那些廉價的衣服。


    推開臥室的門,看著麵前裝修豪華的房間,嘴角輕勾了下,手中的衣服被她狠狠地砸進了垃圾桶裏。


    泡在滴著精油的浴缸裏,唐萌微眯著雙眼輕歎了聲,才覺得她又重新活過來了。


    這才是人過的生活!


    白皙的肌膚上還殘留著馮濤作惡時留下的痕跡,女人的眼底冷光閃過,隨即卻又笑了笑。


    那個男人,或許已經死在了顧展銘的手裏,為個死人費神已經不值得了。


    這樣一想,看著身上的這些痕跡,女人的心裏又愉悅了起來。


    李毅峰接到阿姨的電話,火急火燎地趕了迴來。


    邁進臥室,虛掩的浴室裏傳出女人歡快的清唱聲。


    男人雙手叉腰站在浴室門口,噴火的雙眼緊緊地壓在實木門上,仿佛要將它燒出個窟窿。


    “你怎麽迴來了!”唐萌拉開浴室的門,雙手環胸靠在牆壁上的男人進入她毫無準備的視線,聲音裏有些錯愕。


    “這是我家,我不能迴來嗎?”淡漠的視線緊緊地注視著麵前失聯了好幾天的女人,李毅峰隨著她的腳步往裏走去,“這幾天你幹什麽去了?”


    “你這是什麽口氣?”男人聲音裏質問的語氣令唐萌十分地不悅,迴身狠狠地瞪了眼,不甘示弱地頂了迴去,“我的事情,你不必管!”


    “唐萌,你還以為你是當初的那個唐萌嗎?”聽著女人依舊趾高氣揚的聲音,李毅峰雙手環胸靠在衣櫃上,清冷的目光盯著麵前的女人,扯著嘴角笑了笑。


    “你笑什麽?”男人臉上幸災樂禍的表情,令她十分地厭惡。


    “唐萌,唐家已經把逐出家門了,你應該還不知道這個消息吧?”搖了搖頭,李毅峰十分同情地給她解惑,“你現在已經不是唐家小姐了!”


    “你說什麽?”拉著腰帶的手指停了下來,唐萌擰著眉不確定地問道,“你再說一遍!”


    “唐萌,我說千遍也是一樣的,今天早上你已經被唐家逐出家門了,還有你是唐家養女的身份也徹底被公開了!”挑著眉看著滿臉震驚的女人,李毅峰心情非常地愉悅,“怎麽,聽到這個消息你應該非常高興吧!”


    “不可能!”搖了搖頭,唐萌根本不相信李毅峰所說的話,“你胡說八道什麽?唐家怎麽會把我逐出家門,我爸我媽那麽愛我,他們怎麽舍得?”


    不再跟麵前的女人廢話,李毅峰摸出機子點開新聞頁麵,將赤裸裸的現實直接鋪在了她的麵前,“看,這就是他們愛你的表現!”


    錯愕的雙眼看著眼底的屏幕,唐萌奪過男人手中的機子,微微顫抖的手指快速地在上麵滑動著。


    當唐屹弘親筆署名的申明越入她圓睜的雙眼時,雙腳禁不住往後退去,直接跌坐在了床沿上。


    那份當初她看到的領養證書,再次以這樣的方式呈現在她的麵前,這是唐萌萬萬沒有想到的。


    “為什麽?”滑落的眼淚打在屏幕上,模糊了上麵的字跡,唐萌根本無法接受猛然砸在她麵前的這一殘酷現實。


    “唐萌,我也想知道為什麽?”看著喃喃自語的女人,李毅峰微眯著雙眼彎下身蹲在她的麵前,“告訴我,這幾天你又幹什麽去了?”


    嗬嗬笑了兩聲,抬著淚眼看著麵前的男人,唐萌痛苦地開口,“我被人綁架了,為什麽他們不去懲罰那個欺負我的人,卻要將我趕出家門!”


    “你被人綁架了?”顯然對於這個答案,李毅峰是始料未及的,“唐家因為這個把你逐出家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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