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保兄,此劍是我煉製,你輸得不冤。”


    “既然你贏了,何不趕緊結束,想看我出醜?”楊宗保的口氣很嚴厲,神情卻很沮喪。


    姬眉秋將短劍扔給楊宗保:“宗保與第一軍團兄弟的關係,不會因為這次出征而結束。輸贏並不重要,關鍵是我們的合作,必須得到保證。”


    楊宗保笑了:“眉秋兄,你真是妙人,宗保承你的情,以後,咱們就是好兄弟。”


    “下山去吧,別讓等候的弟兄們,把我們兄弟看扁了。”


    楊宗保也不矯情,聽了姬眉秋招唿,上前拔起紅旗就跑:“如果你能追上我,少不了你的好處。”


    姬眉秋自認是多寶童子,對什麽好處並不放在心上。隻是楊宗保要挑戰,姬眉秋不能不接招。


    楊宗保起步早,存心擺姬眉秋一道,邁步就提起了全部功力。當營門在望時,楊宗保湧上一絲得意:冠軍侯聰明絕頂,也有上當之時。


    就在這時,一道黑影從楊宗保身邊掠過,穩穩地站在營門前:“宗保兄,早知你速度差勁,比什麽尋寶呀。”


    楊宗保開懷大笑:“好兄弟,咱們明天就出發,如何?”楊宗保說完,扔給姬眉秋一塊妖獸皮。姬眉秋順手接住,看也不看,塞入袍袖中。


    姬眉秋說:“行嗎?大帝說了,五日後出征呀。”


    “那是給你收服軍士的時間,你已經完成了,還等什麽?”兩人並肩直進營地,等候在此的軍士,看到楊宗保肩扛紅旗,全都歡唿起來。


    楊宗保感激地看了姬眉秋一眼,隻有嶽峴,用疑惑的眼神,盯住得意的楊宗保。


    “還有幾件事情,需要與你商議。”姬眉秋與楊宗保走入大帳,直到近衛送來早餐,才伸了個懶腰:“營中由你安撫好,明日辰時,我與監軍、先鋒官來此。”


    迴到府中,已是中午時分。香妃聽說明天就出征,嚷嚷著要隨姬眉秋而去。姬眉秋哭笑不得:“好了,神龍衛應該很快找到你舅舅,你就安心等候吧。”


    “如果我舅舅不在汴京呢?”香妃狡黠地眨眨眼睛。


    姬眉秋摸了摸後腦:沒那麽巧吧,難道又離開汴京了:“不管在哪,我都會派人送你過去。”


    “不,我就要你送。”好像香妃已經知道,她舅舅肯定離開汴京了。


    “行、行,我負責就是。”姬眉秋也耍了一招。


    第二天,快到辰時的時候,楊宗保已經集合了隊伍,將台上樹起了日晷,所有的官兵,都緊緊地盯著營門。


    急促的蹄聲響起,營門口出現了一馬三鹿蜀,姬眉秋騎著驚雷走在前麵,身後是周敦頤、徐寧和林衝。


    登上將台,姬眉秋正準備拜將,突然想起什麽似的,迴頭說:“太師,你說幾句吧。”


    周敦頤淡淡地說:“你以前說過什麽嗎?”


    “什麽也沒說過。”


    姬眉秋知道出發前該說些什麽,這些事情趙德芳早就教過姬眉秋。隻是姬眉秋知道周敦頤主動監軍,並非為了監督自己,而是替自己坐鎮,於是主動將機會讓給周敦頤。


    “合著你拿我當苦力,軍紀軍規也不講,哪有這樣領軍的。”周敦頤瞪了他一眼,上前幾步,大聲說:“將士們,天子劍在此,出征前,本監軍重申軍規:不遵號令者、斬;臨陣退縮者、斬;騷擾民眾者、斬;泄露軍情者、斬;陷害同僚、見死不救者、斬;私藏戰利品者、斬;貽誤軍機者,斬。”


    七殺令一出,全軍為之一震。姬眉秋借著這股氣勢,上前高唿:“先鋒官林衝聽令。”


    林衝上前抱拳拱手:“末將聽令。”


    姬眉秋抽出一支令箭拋出:“令你率前營先行,為大軍開路,探查敵情。遇大隊敵軍,不得開戰。”


    “得令。”林衝轉身大喊:“前營聽令,出發。”


    姬眉秋安排左營由楊宗保率領、右營由嶽峴率領,韓展為中軍官,他自領中軍,與周敦頤、徐寧同進退。


    安排完畢,姬眉秋大喊:“全營都有,出發。”


    “得勝。”所有的官兵振臂高唿,縱身上了鹿蜀。


    足有上萬人的隊伍,聲勢浩大。看著首尾數裏、快速奔馳的軍隊,姬眉秋不禁躊躇滿誌。


    鹿蜀無需沿官道而行,逢山登山、遇水涉水。探路是林衝的事,姬眉秋不用考慮行軍的方向,隻需要沿著林衝探明的路徑快速推進。


    按照姬眉秋的部署,姬眉秋與周敦頤並排走在隊伍的前方,嶽峴與楊宗保負責殿後,走在隊伍的最尾端。中軍官韓展負責傳訊,在隊伍中來迴奔跑。


    “眉秋,你的馬有點特殊呀。”全軍清一色的鹿蜀,唯獨主帥一人騎馬,周敦頤想裝著沒看見都不可能。


    到了周敦頤的境界,外物很難引起周敦頤的好奇,出發的時候看到姬眉秋沒有選擇鹿蜀,而是騎著一匹純白的駿馬,周敦頤並沒有多想,直到一天行軍結束時,看到驚雷無論是速度還是越野能力都不輸於鹿蜀,周敦頤才感歎了一句。


    “驚雷很不錯,就是脾氣有點大,不愛與普通的馬呆在一塊。”姬眉秋說完,驚雷打了一個響鼻,似乎聽懂了。


    “奇怪。”周敦頤感歎了一聲,不肯多說。


    第一天的行軍,走了八百多裏,才到達林衝選定的營地。埋鍋造飯、安排斥候、警戒等事務,全都交給了韓展,但姬眉秋就是輕鬆不起來,腦海裏反複琢磨剿滅聞香教的事情。


    鹿蜀軍團的強大,除了軍士的境界高,鹿蜀的來去如風也是非常重要的因素。


    接連強行軍五天之後,大軍到達桐柏山區,進入樹林濃密的山區大路。


    “報,左前方數裏,發現火光。”斥候單膝跪在前麵。


    “再探。”姬眉秋大聲迴答,隨後長身而起,正要催動驚雷,耳邊響起清晰的聲音:“眉秋,你是主將,不可輕動。”


    姬眉秋大驚,感激地看了身邊的周敦頤一眼,轉向韓展:“中軍官,傳令左營,迅速出擊。”


    傳令兵走了,姬眉秋右手高舉,韓展會意,大聲傳令:“全體都有,原地休息,人不下鹿蜀。”


    第一次率軍出征,姬眉秋心裏很忐忑,望著左營離去的方向,焦躁不安。


    “眉秋,主將是三軍之魂,你有異動,三軍都在看著呢。”周敦頤看出姬眉秋的狀況不對,輕聲提醒。


    姬眉秋猛然驚醒,腦海裏神魂小球自動轉了起來,頭腦馬上清明起來,恢複鎮靜。


    一個時辰之後,楊宗保策動鹿蜀,來到姬眉秋麵前:“稟報將軍,數百聞香教徒屠村滅眾,已被我軍殲滅。”


    “我軍傷亡如何?”姬眉秋慢慢進入角色。


    楊宗保的臉上,出現狠厲之色:“暴徒全部殺了,我軍無一傷亡。”


    “太好了,報上詳情。”姬眉秋知道,此時不是講兄弟之情的時候。姬眉秋說完之後,周敦頤開心地笑了。


    楊宗保還沉浸在憤怒之中:“這群暴徒,殺光所有的成年人,將數十個小孩子擄走,最後一把火,將村子燒成白地。”


    “小孩子呢?”


    “將小孩子抱上來。”楊宗保右手揮動,數十個軍士催動鹿蜀,來到姬眉秋麵前,每個軍士懷中,抱著一個哭得昏天黑地的小孩。


    “中軍官,安排幾個軍士,將小孩送到山外的村子裏,盡力安頓好。”姬眉秋沒有猶豫,馬上做出安排。


    韓展剛安排軍士,將數十個哭泣的小孩送走,對麵的小山上,衝出十來個壯年漢子:“大人,我們的孩子呢。”


    “你們的孩子?”陳眉秋劍眉微蹙。


    缺了一隻耳朵的中年人說:“我們正在山上打獵,看到村子裏火光衝天,跑迴來一看,村子全燒光了。”


    一隻耳抱著頭,蹲在地上嚎啕大哭,精壯的漢子哭泣得那麽傷心,大路上肅立的軍士,全都露出惻隱之心。


    “中軍官,派人給他們領路,追上送小孩的軍士。”隨後大聲呦喝:“全體都有,繼續進發。”


    站在一隻耳旁邊的年輕人,哭泣著大聲說:“爹,別哭了,燒村子的家夥,肯定聞香教的人,我們找聞香教報仇吧。”


    一隻耳猛然抬頭,跪在姬眉秋麵前,不停地叩頭:“大人,我知道聞香教在哪,讓我帶你們去吧。這幫畜牲,全部殺光他們,才解我心頭之恨。”


    “鹿蜀軍團行進太快,你們跟不上,還是迴去吧。”十多個漢子堵在大路上,他們不讓開,大軍便不能開拔,姬眉秋隻能好言相勸。


    一隻耳堅毅地說:“就算跑斷腿,也不會誤大人的事。聞香教的巢穴,離這裏不到百裏,我們能跑到。”


    “那好,前麵帶路。”姬眉秋見一隻耳態度堅決,隻好放慢行軍速度,跟在十多個漢子身後。


    韓展湊到姬眉秋跟前,輕聲說:“將軍,這些人功力不弱,都是清一色的武師,小心有詐。”


    “放心,我心中有數。”姬眉秋早已覺察,一隻耳的眼淚雖多,但心跳平穩,估計用了老薑之類的辛辣之物,才有那麽多的眼淚。


    夜幕降臨的時候,大軍經過了長長的密林地帶,前麵是一片開闊地,姬眉秋吩咐韓展:“就地紮營,埋鍋造飯。”


    走在最前麵的一隻耳,聽到安營紮寨的軍令,著急地跑到中軍,衝姬眉秋喊道:“大人,前麵數十裏,就是聞香教的老巢,我們應該一鼓作氣呀。”


    “你辛苦了,就在營中休息吧,我自有分寸。”姬眉秋沒有計較一隻耳的態度,輕聲交待。


    “大人,鹿蜀軍團多厲害,衝上去就把聞香教滅了。”姬眉秋沒聽從他的建議,一隻耳急了。


    “大膽,退下。”韓展見一隻耳得寸進尺,大聲嗬斥。


    一隻耳悻悻地退下去,姬眉秋輕聲吩咐了幾句,身形拔起,消失在樹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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