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個消息,我立刻感到悲從中來,心情沉痛。


    我盡可能的壓製住自己內心的激動,小聲問薛楊道:“那你是怎麽打算的,想要過去陪她麽?”


    薛楊聽了我的話,慍怒道:“田鑫,你覺得我但凡要是有一點想去的意思,還會主動給你打電話麽?”


    我這才猛地意識到自己的剛剛的話實在是有些偏頗,上心理學課的時候,老師一再強調,一個人在極端情緒下,很容易出現誤判,所以想要做一個好的心理諮詢師,首先要讓自己的心時刻保持平靜。


    我於是接連深唿吸幾口氣,徹底讓自己平靜下來,這才又說道:“薛楊,原諒我剛剛的冒失。”


    薛楊苦笑著說:“嗬嗬,田鑫,我給你打這個電話,並不是想要你有多感激我,不過我希望你能明白,我對婉茹的愛也是真的,所以當我得知她的要求時,我的心也是在滴血的,她想把自己給我,隻不過是借此來麻木自己,但這樣的婉茹我不要。”


    聽了薛楊的話,我內心不免為之一震,連忙迴複說:“感謝你提供給我的信息,也更加感謝你的偉大。”


    “這不是偉大,隻是真愛而已,婉茹是你的,從始至終都是,你代替我去吧,拿迴屬於你的東西。”


    從薛楊的話中,我聽到了滿滿的苦澀。


    掛斷電話後,我匆匆便趕到了婉茹家,我在一樓的大門處按了好一陣門鈴,她才從對講機處有氣無力的對我說:“門我一早就開了,你直接上來吧。”


    聽到婉茹的聲音,我立刻感覺到渾身的脈搏都在劇烈的跳動,而當我跨進門裏麵後,更是忍不住渾身顫抖,激動、不安、焦躁等多種情緒交織在一起,在血管中奔湧。


    內心百般煎熬的我,終於走到了婉茹家一樓的客廳,這時我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從二樓緩緩走來


    眼見婉茹離我越來越近,我一時間不知道自己該以何種情緒,何種方式來麵對他,內心焦灼不已。


    當婉茹終於走到客廳,很快也發現了我,頓時驚歎道:“怎麽是你?”


    婉茹的表情既錯愕又困惑,雙目圓瞪,淚光閃閃,像是波光下粼粼的池塘。


    我對著婉茹溫和的笑了笑,接著語氣平和的說:“是我,婉茹。”


    婉茹很快變了臉色,厲聲說道:“你走,我現在不想看到你。”


    我忙央求道:“婉茹你聽我解釋。”


    誰知婉茹聽到這句話,更加激動,大聲嚷道:“走!”


    我見婉茹反應強烈,這才想起她之前曾對我說,汪叔由於工作忙,很少陪她,以前經常都是答應婉茹好好的,說帶她去哪裏玩,結果等時間快到了,汪叔卻臨時變卦,去忙工作,而這時隻要婉茹一抱怨,汪叔立馬就會說:“婉茹你聽我解釋!”


    所以婉茹才對我屢次放她鴿子懷恨在心,也才會對我剛剛那句話恨之入骨。


    我知道現在任何解釋都顯得蒼白無力,便徑自歎了口氣後說:“婉茹,我知道你現在很討厭我,你既然不想見我,我一會就消失,可在我消失之前,你能不能讓我說幾句話?”


    婉茹聽後眉頭一皺嘴一撅,瞪著那雙迷人的大眼睛厲聲道:“你說!”


    我深吸一口後說:“謝謝你的那封信,點醒我,讓我知道原來一直以來我對你難分難以割舍的感情是愛情,不是親情。”


    婉茹聽後立刻流下淚來,她忙把頭揚起來,用手去擦拭自己的眼淚,同時顫聲道:“沒有用了,你已經晚了!”


    我忍著眼淚說道:“有些東西是要看緣分的,可就算上天有意讓我們做不成情人,我起碼也要讓你知道,我其實也是愛你的。我曾經失去過摯愛的人,知道那種傷心的滋味,我來這隻是不想你也像我之前那樣。”


    婉茹聽後哭著質問我道:“愛我?愛我你等到這麽久才想到要看我給你寫的信?愛我你每次都敷衍我?我給了你一次次的機會,你卻一次次的忽視我,嗬嗬,愛我?你想好了再說吧。”


    說完這幾句話,她稍作停頓後,接著小聲嘟囔道:“算了,已經不重要了,我已經愛上別人了。”


    她跟著突然抬頭對我冷笑道:“很有意思,是吧,我本以為我一直愛你,可我等我發覺自己愛錯了人,取而代之的,是對別人的愛。”


    我其實明知道婉茹說的是氣話,可卻不知道為什麽,想不出任何語言來為自己辯駁,此時的婉茹就在我麵前,這是我大好的機會,但我卻突然詞窮了。


    我本來想說,婉茹,請再給我一次機會,可話道嘴邊,卻化成兩滴眼淚流了下來。


    我心想或許薛楊對婉茹來說更合適吧,他也是個很好的人,是個可以信賴的人,是個富有的人,然而更重要的是,他是個有完整家庭的人,能從各方麵給予婉茹關懷。


    在我決定離開之前,我忍著哭腔說道:“婉茹,對不起。”


    我接著慢慢轉過身去,準備離開這個傷心之地,然而我才剛走了兩步,我身後的婉茹突然叫道:“田鑫!你就打算這麽對我麽?傷了我的心,然後就一走了之麽?我恨你!”


    我忍住眼淚,頭也不迴的說道:“婉茹,感謝你曾經愛過我!”


    我剛說完這句話,婉茹立刻快步追上我,從後麵將我抱住,哭訴道:“為什麽,為什麽我愛的人是你!”


    這時的我也情難自禁,轉過身後,緊緊的抱住婉茹,反反複複的說對不起,婉茹哭了一陣突然抬起頭說:“我不要你說對不起。”


    我先是一愣,跟著立刻會意,笑著說道:“婉茹,我愛你!”


    說出這句話,我立刻又要去抱她,婉茹卻突然一把將我推開,嬌喘籲籲的說道:“不行,我不能就這麽原諒你,這實在太便宜你了。”


    我忍俊不禁道:“那你還要怎樣?扒我的皮,喝我的血?”


    婉茹瞟了我一眼,噘著嘴說:“這都太輕了,等我想好了再折磨你吧,我要把你給我的煎熬,幾十倍的換迴去。”


    我聽後忙說:“別說幾十倍,上百倍都行。”


    說完這句話,我和婉茹相互對視了一會兒,一個嬉皮笑臉,一個怒容滿麵。


    緊跟著婉茹突然說:“我要你以後不管多忙,每天早上和晚上都要抽出一個小時陪我,堅持半年,能不能做到,你自己看著辦吧。”


    我雖然心裏覺得這個事情難度很大,可此時這個情況,隻能先暫時答應,我深唿吸一口氣道:“沒問題。”


    婉茹揚聲道:“你可以拒絕。”


    婉茹說完便把眼睛瞟向別處,我卻深知她這個舉動的潛台詞,於是隻能用盡可能顯得真誠的語氣說道:“婉茹,我答應你。”


    婉茹聽後臉上立刻顯出一副笑模樣,她再次緩緩走到我身邊,輕輕在我臉上親了一小口,嬌嗔道:“我知道你忙,我其實就欣賞這樣的你,為了自己的事業奮不顧身,我隻是不希望你像我爸爸一樣,把事業當做全部。”


    我聽後忙再次將她抱入懷裏,語氣堅定的說道:“婉茹,對我而言,你和事業一樣重要!”


    聽了我的話,婉茹眼裏再次閃出了淚花,她情難自禁的慢慢的把香唇慢慢像我的嘴角靠近,眼見它們就要彼此觸碰,她卻忽然停了下來,嬌喘道:“半年後再說!”


    我聽後,立刻笑出聲來。


    我在婉茹家裏陪她又聊了好一陣,才依依不舍的離開。


    我懷著無比愉悅的心情迴到家中,此時李沉宇還沒有迴來。


    我進入家門換好衣服後,突然見到毛佳寶哭喪著臉坐著沙發上,我忙問他道:“佳寶,你這是怎麽了?”


    佳寶聽後卻突然哭了出來,我見他這般樣子,立刻焦急的問道:“佳寶你到底怎麽了,有什麽事好好說,哭個什麽勁啊?”


    毛佳寶淚眼汪汪的看著我說:“鑫哥,對不起,我把有明哥給……給弄丟了……”


    我聽後頓覺耳朵嗡嗡作響,忙追問道:“你說仔細點,到底怎麽個情況?”


    毛佳寶哭訴道:“我今天晚上帶著他跑步,跑了幾圈後,我倆都累了,就找個地方休息一下,這時上次和我聊天的老大爺突然出現,求我幫他抬點東西,我讓有明哥在原地等我,然後就過去幫忙,可等我迴來的時候,就發現有明哥不見了,我已經找了好幾圈了,也沒有找到,我把有明哥給弄丟了!”


    毛佳寶說完這番話後繼續哭,我聽後忙問:“這是什麽時候的事?”


    毛佳寶哭著說:“大概兩個小時以前,我本來想給你打電話說這件事,可是又怕你生氣,就沒敢打。”


    我頓感內心無比焦灼,有明此時正在恢複的關鍵期,暫時還沒有自理能力,如果落到壞人手裏,後果簡直不堪設想,這時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之前孫澤凱和我說影子公司做過研究,發現有自閉症或者抑鬱症的人特別適合做人格裂變實驗。


    想到這我心裏不由得咯噔一下,我連忙問毛佳寶道:“你說上次那個老大爺曾和你聊起有明的情況,是他主動問的麽?”


    毛佳寶一臉茫然的點了點頭,我越來越感覺有明丟失這件事似乎是早有預謀,那個老大爺肯定有問題,我這時突然想起毛佳寶拿的那個皇帝內經的簡寫本,他之前說那是老大爺送給他的。


    我很快便在鞋櫃處找到了那本書,反複翻看,猛地在其中一頁裏發現一張夾頁條,我把夾頁條從本子上拽下來,隻見上麵寫著一行字:“感謝您的寶貴信息,這個人對我們來說是最合適的實驗品。”


    紙條的最後麵署名:影子公司,張淵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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