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睿康被影子公司的人操控著,我曾經設想過很多糟糕的事情發生,然而我所設想的最糟糕的事,也沒有今天李沉宇今天所說的事情糟糕。


    這裏糟糕的環境已經磨掉了我這麽多年好不容易才養成的沉穩,所以聽到李沉宇的話,我立刻大叫了一聲,這叫聲顯然把李沉宇嚇了一跳,李沉宇忙說:“鑫哥你先別著急,結果可能沒你想的那麽糟。”


    我於是忙追問說:“你快說。”


    李沉宇繼續說:“這次集體自殺,沒有26年前那次那麽糟,隻死了兩個人。”


    我聽後,頓時滿腹疑惑,先是問李沉宇道:“死的人你認識麽?”


    李沉宇搖搖頭說:“沒聽過。”


    我接著又問:“你快同我講講大概經過!”


    李沉宇表情有些嚴肅的說:“就在四天前,所裏幾乎全部的人都陸續走上天台,有目擊者稱他們個個麵無表情,好像是睡著了一般,問什麽也不答應,但是眼睛又是睜著的。”


    “路過的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都駐足觀看,直到有兩個人從樓上跳下來,大家才發現事情不對,這時便有幾個人報警。”


    我忙追問:“那其他人呢?”


    李沉宇一開始沒有理解我的意思,有些不屑的說道:“其他人,嗬嗬,他們竟然還跟著起哄,在下麵喊再跳下來幾個?”


    人性的冷漠,我一早就知道,不過我指的並不是這個,繼續問他說:“我指的是天台上其他的人。”


    李沉宇這才說:“那兩個人跳下去後,天台上的人好像立刻醒過來一般,有些人因為害怕也跟著尖叫,大家很快便都陸續下了天台。”


    我聽後恨得牙根直癢,喃喃自語道:“一定是黑熊搞的鬼,這個王八蛋。”


    李沉宇聽後說:“你指的是章天明麽?”


    我先是一怔,緊跟著立刻說:“沉宇,你怎麽知道他?”


    李沉宇壓低了聲音說道:“鑫哥,你進來之後,我就偷偷暗中調查此事,在李睦安和所裏其他幾個人配合下,我查出了問題所在,那個淩所長並不是淩嘯汀本人,他是章天明易容的。”


    我之前怕李沉宇被卷入這場旋渦中,於是關於這些事絲毫也沒和他透露,沒想到他還是自己查出來了。


    李沉宇跟著又說:“那個章天明原名本來也不叫章天明,而是叫章澤明,之前在法國留學,將催眠術學的出神入化,多次獲獎,結果迴國後,不用這些本事去造福,反而改了個名字去禍害人。”


    我暗暗佩服李沉宇的調查能力,可擔心他的安危,還是勸他不要再查下去,因為影子公司的人目前以我們的能力還是招惹不起,影子公司就像他們的名字一樣,看不見,摸不準,我們在明處,他們在暗處,一旦被他們發現李沉宇在暗中調查他們,可能會讓他惹來殺身之禍。


    可李沉宇聽了我的話,卻不以為意:“鑫哥,你放心,我不會讓他們發現我的,而且我之所以選擇調查他們,也並不是真要把他們怎麽樣,而隻是想救你出來而已。”


    我聽後忙握住李沉宇的手說:“沉宇,我知道你為我好,你放心,我是清白的,陳科長死的那件事,用不了多久就會水落石出,到時候我自然就會離開這,這段時間你最好不要再查下去,影子公司的人不是好惹的。”


    李沉宇怕我擔心,聽了我的請求,立刻應允道:“好的鑫哥,我聽你的。”


    可他答應的越快,我就越是擔心,以他的個性,是一定會繼續查下去的。


    我跟著又問了問張有明和吳斌的情況,李沉宇聽後立刻說:“有明的狀態很好,這段時間我一直學著你的做法繼續給他訓練呢。”


    我見他並沒有提起吳斌,再次問道:“那吳斌呢?”


    李沉宇一下子支吾起來,我就知道有事發生,連忙追問,李沉宇見瞞我不住,就直說道:“鑫哥,都是我不好,沒有看住他,有一天晚上他企圖割脈自殺,不過好在我發現的及時,後來我和毛佳寶商量,他這整天要死要活的也不是個辦法,於是就把他送到精神病院去了。”


    我聽後頓感惋惜不已,一個好端端的人,因為一次極端恐怖的經曆,就這麽被毀掉了。


    我越想越難受,不禁閉上了眼睛,長出了一口氣,李沉宇在一旁安慰我道:“鑫哥,我們對他已經盡力了,但有些事情畢竟是我們決定不了的。”


    我聽後緩緩的睜開眼睛說:“或者是命吧,他命中注定有此一劫,躲是躲不掉的。”


    我和李沉宇又聊了幾句,很快就到了規定的時間,李沉宇握著我的手不想鬆開,看守人員見他這樣,當即怒道:“到點了,趕緊走,每次都磨磨唧唧的。”


    李沉宇這才鬆開了我的手,含著淚離開了。


    再次迴到牢裏,我內心沉痛不已,早知道進入到這扇門裏,會發生這麽多傷心事,我當初不如聽大姑的話,做一個表店的老板,普普通通的過完一生罷了。


    人世間真的有太多的無奈,有時我們暫時迴避一個不想直麵的問題,以為這樣就可以躲過去了,殊不知它在暗中漸漸壯大,趁著有一天你懈怠之時,它突然從四麵八方朝你湧來,殺你個措手不及。


    劉瘸子看似正在睡覺,實則是假寐,看我迴來了,他便側側身子。等我躺下後,他又探頭小聲說:“喂,田鑫,你睡了麽?”


    我本來沒有心情搭理他,但幾天的相處發現劉瘸子其實是一個挺不錯的人,於是就信口說:“剛迴來哪能那麽快就睡著?”


    劉瘸子突然壓低聲音說:“田鑫啊,在你迴來之前,和王麻子他們聊天,聽到了一件了不得的事。”


    我仰頭說:“你說說吧,什麽了不得的事?”


    劉瘸子說:“麻子和大夥說,我們這裏所有的人,別想活著出去了,進來的那一天,就注定要死在這裏。”


    我聽後先是一驚,跟著立刻問:“那是為什麽?”


    劉瘸子沉聲道:“麻子說,因為我們都是有病的人,你知道吧,精神病,和我們的病相比,我們所犯的罪反倒是小事情了。”


    我繼續追問:“這麽說有什麽依據麽?”


    劉瘸子說:“因為我們就算出去了,也要被關到精神病院,可那裏的費用是很高的,沒有人替我們出這份錢,不如就爛死在這裏。”


    我被這個消息搞得立馬睡意全無,跟著又立刻問:“麻子是從哪裏聽到這個消息的?”


    劉瘸子表情有些誇張的說:“他是個萬事通,沒有他不知道的事,而且他之前說的好幾件事都應驗了,他說的準沒錯。”


    我冷冷的問他:“那你想爛死在這裏麽?”


    劉瘸子一臉沮喪地說:“當然不想,可又有什麽辦法呢?麻子說了,他們是不會讓我們任何一個人走的,外麵的人再怎麽活動都沒用,我估計呀,是怕我們把這裏的真實情況說出去。”


    我不解的問:“怕我們把這裏的真實情況說出去是什麽意思?”


    劉瘸子低聲說:“我們在這裏,根本就是被虐待,算了,還是不要聊這些事情,被他們聽到了,有你苦果子吃。”


    聽到劉瘸子的話,我一開始也感到很沮喪,不過我突然靈光一閃,我立刻向四周望了望,極其小聲的對劉瘸子說:“咱倆越獄吧。”


    劉瘸子聽後差點叫出聲,不過他還是及時忍住,小聲囁嚅道:“你瘋啦,越獄,你想都別想。”


    我堅持道:“怎麽不敢想,那個侏儒可以,咱倆就也可以。”


    劉瘸子瞪大眼睛說:“可是他們有槍。”


    我冷哼道:“他們主要防範的人是將軍,對於咱們這種小蝦米,他們不至於大動幹戈,那些人手裏拿的槍大部分都是空的,用來嚇唬人的,而且我之前也大概勘探過這裏的地形,除了鐵網周圍的兩個哨崗,再就是大門附近的門衛室,隻要越過這兩道關卡,我們就能成功逃出去。”


    說完這句話,我見劉瘸子似乎有些猶豫,就立刻煽風點火道:“想想看吧,出去之後,就是自由,不用每天下午在鐵網裏轉悠,你想走多遠都行,還有吃的東西,外麵有很多好吃的,好玩的,還有美女,你不是喜歡美女麽?”


    其實這裏的人潛意識裏都想逃出去,可他們就是缺少勇氣,當有人替他們說出他們的心聲,並和他們一起計劃時,他們便很容易動搖。


    劉瘸子終於動了心,小聲說:“那個小個子侏儒倒是教了我幾招如何開鎖……”


    我聽後忙小聲說:“那豈不是更棒了,聽我的,咱們今晚就行動,從這裏逃出去。”


    下午放風的時候,我和劉瘸子又將這裏的整體的環境打量了一番,發現除了我之前說的那兩個有些棘手的地方,外麵還有一個大鐵門,大鐵門是電動門,而且極高,撬是肯定撬不開的,要想逃出去,唯有從鐵門上翻過去。


    我和劉瘸子又研究了好一陣,決定還是按照原計劃進行,今晚半夜行動,那個時候是警戒性最低的時候,相對來說把握大一點。


    我和劉瘸子迴去以後,好不容易熬到了半夜,雙雙起身,牢裏此時隻有一盞燈亮著,光線十分幽暗,劉瘸子醒來後,便開始撬門鎖。


    我十分擔心他的技術,可沒想到他前後沒用上一分鍾就把鎖給撬開了。


    他顯然有些興奮,我怕他弄出聲來,連忙示意讓他小點聲。


    他跟著又把我門上的鎖給撬開。


    我倆從彼此的牢裏走出來後,開始小心翼翼的邁著步子往正門處靠近。


    這時看門的人早已經睡著,因為這裏已經很久沒有人想要逃走,所以看守人員不自然的就鬆懈下來。


    我倆眼見就要走到大門口,突然聽到身後一個聲音說:“你們倆幹什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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