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訴。”霍應汀抬頭,表情凝肅,“我覺得是我有問題。”


    助理保命第一要義:上司怎麽會有問題?那必須是別人的問題!


    李訴雖然不懂霍應汀在說什麽, 但是他很會曲線救國。


    “霍總,需要幫您預訂其他的餐廳嗎?”


    霍應汀擺手:“裴煦最近都不挑食了。”


    李訴的曲線突然一下子連不上信號了。


    李訴:......所以?


    “我最近有哪裏做得不好嗎?”


    霍應汀喃喃。


    李訴頓時信號滿格:“霍總,最近您和洛威爾先生的合作很順利,呂家內部逐漸瓦解,霍氏運轉也很平穩, 上季度報表創近五年新高。”


    言下之意哪裏都好得不得了。


    霍應汀看了自己事業心忒重的助理一眼,心想他和一個沒談過戀愛的人瞎說什麽。


    而且這事兒也沒法說。


    裴煦和他在一起之後都不挑食了,這其實是好事兒, 但霍應汀卻有點慌了。


    他知道,裴煦每次不挑食就說明他心情沒有特別的起伏, 頂多算正常。


    那麽裴煦和他吃飯不挑食,就代表裴煦和他在一起不會有特別高興的情緒產生。


    可霍應汀覺得不對啊, 他現在是在和裴煦談戀愛,他每次一見到裴煦就感覺心裏滿滿當當得要溢出來了,心情在閾值之上波濤洶湧起伏不定, 怎麽裴煦見了他都沒個情緒呢?


    難道裴煦和他在一起都不開心?


    是不是還在因為那天他誤會他私生活的事情生氣?


    霍總百思不得其解,白天想, 晚上也想。


    想著想著,就變成了裴煦是不是沒那麽喜歡自己?


    霍應汀想得失眠好幾晚都不敢去問裴煦一下,就怕聽到自己不敢聽的答案。


    這麽多天沒得出個因為所以然來,霍夫斯基倒是總結出一條人生真諦愛情使人怯懦。


    知道裴煦挑食習慣的隻有自己,他也沒法和李訴說到底是怎麽個情況。


    霍應汀愁眉不展地捂了把臉,然後直接把菜單轉發給了裴煦。


    24/7:寶貝你來點吧tnt


    正在開會的裴煦抽空看了眼手機,一愣,抬手發了個問號過去。


    霍應汀足足過了十分鍾才迴。


    24/7:在開會,看不了菜單


    裴煦心想誰不是啊。


    sunset:開會看不了菜單但能給我發信息?


    24/7:那我認真開會了。


    sunset:。


    霍應汀沒有再迴消息。


    裴煦不知道這人莫名其妙怎麽了,冷笑一聲把手機往桌上一甩。


    然後正在匯報的裴鬆沅一僵,整個會議室的人抬起頭來緊張地看著他。


    裴煦:......


    頭疼。


    他就說談戀愛耽誤事兒吧!?


    霍應汀忐忑地迴完裴煦後就撐著頭發呆。


    李訴沒見過霍應汀這樣少男愁春的樣子,有些不忍,說:“霍總,如果有誤會,還是和裴總說開比較好。”


    霍應汀知道這麽患得患失也不是個事兒,能憋這麽久已經是他的極限了,李訴說的對,他立刻拿起手機,給馬上要過生日的賀重春發了個信息。


    ting:你生日十五號對吧?我組局。


    賀重春:嗚嗚嗚是是是,汀汀你是我親爸,你一出手這絕對會成為我這輩子過過最最最有排麵的生日!


    賀重春:親愛的汀汀,我該怎麽報答你才好呢?


    霍應汀食指和拇指搓了搓。


    ting:哄人,借下你的場子就行。


    賀重春:?


    ting:到時候幫著我點,明年生日也給你包了。


    賀重春:o了!


    賀重春:問一嘴,你哄誰啊?


    ting:裴煦。


    賀重春:!?


    賀重春:啥意思了?


    賀重春:所以我哥猜的是真的,你和裴煦真的看對眼兒了?


    賀重春:不是吧哥你倆不是死對頭嗎?


    賀重春:我靠難怪,難怪那天我說呂謹言找裴煦你那麽生氣!


    賀重春:你啥時候彎的啊汀?


    賀重春:還是本來就不直?


    賀重春:牛逼。感覺不管是裴哥看上你還是你看上裴哥,這兩件事兒都很牛逼。


    賀重春:最牛逼的是這兩件事兒同時發生了!草!


    賀重春:天啊!


    賀重春:對了那你給我辦生日裴哥不會生氣吧?癡呆.jpg


    霍應汀看著連番轟炸的信息,歎息著戳了幾個字。


    ting:沒事,玩兒去吧。


    賀重春:..................


    霍應汀放下手機,快速調整好情緒,恢複到工作時的狀態。


    李訴很有眼色地開始匯報收到的消息。


    “裴氏內部決定,三個月內會開股東大會議定是否繼續任用裴總為總裁。”


    “嗯。”


    按照裴尚川的作風,裴煦如果不繼續擔任總裁,那就這個位置就隻剩下裴鬆沅來擔任了。


    這件事霍應汀早就聽裴煦說過,後者對此的態度是股東大會盡快開他才能盡早離開裴氏,沒有半點因為要被革職而產生不高興的情緒,所以霍應汀並不擔心。


    “裴鬆沅迴裴氏半個月,職位晉升,裴總也在慢慢放權給他。越臻的工程和項目全部轉到了洛家名下洛康和肖臻這半個月鬥得雖然狠,但兩家也沒撈著什麽好,反而還雪上加霜了。”


    霍應汀聽到這裏笑了出來。


    別說,裴煦還挺會整人的。


    上次標書的事情明明是肖家抄襲,結果裴鬆沅卻把鍋甩給了一無所知的洛家,洛家背了黑鍋,早就和肖家到了勢不兩立的局麵。


    而前不久裴鬆沅又被裴煦的一個電話挑撥的對肖臻開始產生怨恨和懷疑,深覺握在手中的才是硬道理,戀人哪有家人靠譜?


    而且他也心知肚明,他們的戀人關係本就開始得不單純。


    於是裴鬆沅直接借著裴煦轉贈項目的手重新靠向了洛家。


    洛康本就對肖臻多有怨懟,又對這個裴鬆沅弟弟狠不下心來。


    於是在裴鬆沅的示好懺悔和哭訴之下,洛康拿著原本越臻的項目耀武揚威,在肖臻麵前冷嘲熱諷,氣得肖臻不得不擺出肖家和洛康對抗。


    兩個人之間的較量根本不像裴霍兩家的良性競爭,完全就是衝著泄憤去的,除了兩敗俱傷外不會有其他局麵。


    肖家最近已經有意低調,肖臻的做法無疑與“低調”兩個字背道而馳,在讓肖家股市狂跌半個月後,肖臻被家裏關了禁閉。


    不同於霍應汀的“閉門思過”,肖臻這次的緊閉是實打實的與世隔絕,連房門都不能出。


    裴煦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很少見地在有關肖臻的事上直接笑了出來。


    “肖臻當年往我杯子裏放蟲子和垃圾的時候他家裏人甚至不舍得罰他一下,他媽媽還哭著來求我放過他,現在輪到自己家出事倒不知道放過他了?”裴煦冷嘲,“看來傷及家族利益果然是最無法饒恕的事情啊。”


    彼時霍應汀心疼地抱住裴煦,然後在心裏默默把肖臻的名字在“必死名單”裏加黑加粗。


    “還有,霍總,裴鬆沅又來約您見麵了。”


    “怎麽,洛家和肖家打的兩敗俱傷,這蠢貨終於發現自己被裴煦當槍使了?”霍應汀不甚在意地嘲了一聲,“這麽著急找靠山,看來頭上十幾斤長的真的是瘤子不是腦子。”


    李訴眼觀鼻鼻觀心。


    “能力不行還想四處托人下水,收拾他簡單得和吃飯似的。”霍應汀問,“最近肖臻和裴鬆沅見過麵麽?”


    裴鬆沅不知道他和裴煦的關係,但肖臻被他威脅過,肯定知道他和裴煦之間的關係不簡單。


    李訴明白霍應汀關心的點是什麽:“肖臻和裴鬆沅前段時間已經分手了,裴鬆沅沒迴裴氏的時候還試著聯係肖臻,裴總一通電話後裴鬆沅就放棄了,但自從洛康出手之後,肖臻反過來找裴鬆沅意圖求和,但都沒有成功。”


    所以應該並沒有來得及把霍應汀和裴煦的關係告訴裴鬆沅。


    霍應汀心裏很快有了主意。


    李訴猜到了霍應汀的意思:“您這次是要見他嗎?”


    “見。”霍應汀說,“我家裴老師不是還在擔心董事會那群老狐狸會因為裴鬆沅撐不起裴氏而沒那麽容易放他走麽,那我就幫裴鬆沅一把好了,省的裴煦天天為這事兒煩心。”


    聽到“我家裴老師”五個字時李訴虎軀一震,心道果然!


    下刻他就很自覺地把裴煦的地位往上升了升,問:“霍總,您幫裴鬆沅,裴總會不會介意?”


    霍應汀心說廢話,還不是朋友那會兒裴煦就介意裴鬆沅接近他介意得要死,現在他去幫裴鬆沅,讓裴煦知道了不得和他同歸於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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