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許南從監獄裏出來時,天空突變,黑雲密布,冰冷的雨滴說下就下,陸許南站在路邊,臉色陰沉的可怕。


    林風撐著傘上前,卻被他一把推開,“你先上車去。”


    林風將傘撐在他的頭頂上空,“先生,這雨太大了,您還是拿著傘吧,要不然會淋生病的。”


    陸許南橫了他一眼,聲音更冷了,“我叫你上車你聽不見了嗎?”


    這是暴怒的前兆,林風跟了他這麽多年,一句話就聽出了他心情不好,也不敢繼續再勸,隻能收了傘坐上了車上駕駛座的位置。


    陸許南自虐一般的淋著雨,身體是冰冷的,但是胸腔中的那股氣卻要將他整個人都要燒著了,他心裏有無數的憤怒和苦悶想要發作,他現在不敢迴家,他怕迴去會忍不住想掐死我。


    這場雨下的正是時刻,他自己沒有辦法冷靜,借這場雨將他心裏的那把火給澆滅,讓他也能沉靜一段時間。


    初冬的雨冷的嚇人,雨水穿透衣衫鑽進人的肌膚上也是徹骨的冰冷,陸許南筆直的站著,站了差不多有三個小時,從日落站到天黑,可是他心裏的那股火氣反而越燒越旺盛。


    他大力的拉開車門,坐在後座,對著前麵的林風吩咐道:“迴豪庭。”末了,又加上了一句,“要快。”


    林風也不敢怠慢,將油門踩到底,一路飛馳到豪庭,平時要用半個小時的車程,這次生生加速到了二十分鍾,林風很少聽見陸許南讓他開車要快的時候,因為陸許南做任何事都是胸有成竹慢悠悠的樣子。


    陸許南下車時,一張臉還是繃著的,林風在心裏默默的想著,果然每次迴豪庭,都很少有好臉色的時候啊。


    我沒想到陸許南還會踏足豪庭一步,至少我認為他近期不會出現,因為我和他現在的關係真的很差,雖然之前也沒有多少好。


    這天我還在為子書不肯見我的事而手足無措,我打電話給半娘,哭著問她該怎麽辦,她開車過來將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我給帶迴去了,當時我的腦子可能抽了,我讓她帶我迴豪庭了,她不放心我一個人待著就一直在豪庭裏陪著我,一整天都沒有離開。


    我其實隻要當時緩過來就好了,我和她躺在沙發上,我從冰箱裏拿出一紮啤酒,我們兩個一瓶一瓶的喝著,腦子卻都還是清醒的,啤酒度數太小,根本喝不醉人,如果可以,我倒是希望自己醉的不省人事,這樣就什麽煩惱的事都不用想了。


    電視機裏在放著2002年日本最紅的恐怖電影《午夜兇鈴》,其實我不太愛看這些的,但是今天心血來潮就是想找刺激,電視裏那個蒼白的女鬼在今天看來也沒有了之前那麽可怕,反而看上去很好笑。


    半娘存心逗我,想讓我心情輕鬆一點,她指了指電視裏貞子哈哈大笑,“誒誒,你看她的頭發好長好亮啊,也不知道用的什麽牌子的洗發水。”


    她說的話不好笑,而且我也笑不出來。


    我仰頭喝了一口啤酒,我又問了一句,“子書怎麽辦?”


    半娘沉默了一會兒,拍拍我的肩,“這對他也不見的是壞事,他從小就活的那麽辛苦,這是一種解脫吧。”


    我淚眼朦朧,“可對我不是啊,他是我最親的親人了啊,他死了我怎麽辦?我不能沒有他。”我揪著自己的頭發,“都怪我混的不好,什麽忙都幫不上。”


    半娘歎了一口氣,“你想開一點啊,下輩子你們還能遇上的,你們的命不可能每一輩子都這麽背是吧?總有走運得時候,下輩子你們都會是好命的。”


    “你還會算命啊。”我帶著哭腔道。


    半娘笑的很難看,“我會啊,我什麽都會。”


    我哭的直打嗝,我問半娘,“你說陸許南有沒有這個本事把子書弄出來?”


    半娘想都沒想直接就迴了我一句,“隻要他想,他就可以,像他們這樣的人法子多的是,你還小,很多事情你都不知道。”


    我覺得自己的眼睛都亮了,我說:“那我去求求他。”


    半娘嗤笑一聲,“他能做到是一迴事,願不願意去做又是另一迴事,你要知道這可不是吃糖一樣簡單的事情,他也冒風險的,就你這女朋友的身份,你可拉到吧。”


    我立刻接話道:“我不是他女朋友,我是他老婆。”


    半娘驚的從沙發上起來了,她抓著我的肩膀,根本不敢相信我剛剛說的話,“你說什麽?你是不是想嫁人想瘋了!?”


    我搖頭,“真的,我沒有騙你,不過兩個結婚證都在他手裏,我現在還沒辦法拿給你看。”


    半娘鬆開手,嘴巴還是張的大大的,“想不到,我們裏邊最先結婚的是你,我還以為你和我一樣這輩子都不會嫁人了呢。”


    我訕訕道:“我也沒想到。”


    “那你好好跟他說說,指不定他會幫忙,不說把子書從裏邊撈出來,緩期應該是不在話下的。”


    我心情並沒有輕鬆起來,在我看來,陸許南會幫子書的可能性幾乎為零,不過這些話我都沒有和半娘說。


    “你和他結婚了,那你愛他嗎?”半娘突然問我。


    我垂眸,想了想,而後抬起頭說:“不愛啊。”我也說不清自己對陸許南的感覺,說不愛太牽強,我內心對他的悸動一直就沒有停過,可是我也沒有說愛他的底氣。


    愛這個字眼太沉重了,我對他應該是很重很重的那種喜歡吧。


    我這句話才落地,門就被人從外麵打開,陸許南渾身都濕透了,他像個雕塑一般的站在門口,他的唇角都泛著白,臉色也不怎麽好看。


    我深吸一口氣,順手拿了一塊毛巾,我替他擦了擦身上的雨水,問:“你怎麽弄成這樣了?”


    我想,他應該沒有聽見我剛才說的那句話吧?


    他掃了一眼室內,茶幾上的橫七倒八的酒瓶都被他看見了,當然,他也看見了半娘那個大活人,他抿唇,一句話都沒說就走進了屋子裏。


    他揮開我手上的毛巾,揪著我的頭發,冷笑道:“你又騙我!”


    他一點麵子都沒給我,即便是半娘在這裏,他還是這樣粗暴的對待我了,我放軟了語氣,“你在說什麽?”


    他扯著我的頭皮將我拖進臥室裏,不去管半娘在客廳裏的唿喊的聲音,他的手就沒有鬆過,“你不是口口聲聲跟我說你和子書沒上過嗎?你不是說你自己是清白的嗎?!你當我好騙是不是?”


    他瞳孔的顏色越來越深,我並不知道他現在已經是那個人格有缺陷的他了,我拚命的想掙脫他,“你鬆開我,我沒有騙你,我對你說的全都是實話。”


    他像是根本聽不見我說話一般,按著我的頭就往牆上撞,“為什麽騙我?我對你還不夠好嗎?為什麽要讓你別人碰你!?說話!”


    我疼得頭昏眼花,眼睛前都是黑黑的一片,已經是什麽都看不清了,我已經不想跟他解釋了,我想我今天可能要死在他手裏了。


    “我讓你說話!”


    我抬眸看了他一眼,“我說什麽你都不愛聽。”我的額頭處有血緩緩流下,順著我的臉慢慢的滑下,看著特別恐怖。


    陸許南將我打橫抱起,這個時候才意識到自己剛剛做了身上,他抱著我往外跑,半娘坐立不安的在客廳裏聽著裏麵的動靜,看著我們這個樣子出來時,還愣了一下。


    她可能是想緩和氣氛,她嗬嗬笑了一下,“沒想到你們還有這種愛好啊哈哈哈。”


    我成功的被她的話逗笑了,雖然是諷刺的笑。


    媽的,這麽一笑,我的傷口就更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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