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陽困得不行,臉頰靠在嚴陰郎的肩上,渾身軟綿綿的,任由他擺弄,“知道有活動你還把我折騰到淩晨兩點過?嚴陰郎,你是禽獸……”


    “……”


    嚴陰郎冤枉,昨晚明明是他纏著不放,把自己勾得理智全無。等清醒過來時,沐陽已經躺在身/下暈了過去,床單一片狼藉,彌漫著一股淡淡的腥/臊。


    這會兒爽過了,翻臉不認,還反咬一口。


    嚴陰郎沒跟他計較,幫人把衣服穿好後抱去浴室洗漱。


    昨夜確實太放肆了,沐陽這會兒腰以下還使不上力,雙腿像踩在棉花上似的,微微打顫。


    他難受地喘了一下,靠在嚴陰郎寬厚的胸膛上,委屈巴巴地說:“我難受。”


    嚴陰郎貼心地摟著他的腰,把擠好的牙膏遞他手裏,麵無表情,心裏卻默默吐槽:自作自受。


    “唔……我頭好暈啊。”沐陽滿嘴泡沫兒,口齒不清,柔弱地連水杯都端不起的樣子,“我要是今晚狀態不好,演奏錯了可就丟人了。”


    嚴陰郎淡淡地反問:“怪誰?”


    “當然是怪你了。”沐陽理直氣壯,彎腰衝洗臉上的洗麵奶,“要是你昨晚懂節製,我也不會這樣了!”


    嚴陰郎:“……”


    昨晚不懂節製纏著要做的究竟是誰?


    沐陽洗漱完隨意套了件居家服,吃完飯後他去了衣帽間,為晚上的活動搭配衣服。


    說實話,雖然這是他倆共同的衣帽間,可三分之二都是沐陽的衣服、飾品之類的。


    他對這方麵特別考究,特別是去國外留學迴來之後,經常在各種風格之間轉換,出門前都會把自己打扮得靚麗可人,每天一套從不重複。


    他突然想起了曾經在美國和嚴陰郎一起訂做的一套禮服,那身好像隻穿過一次,精致而簡約,特別適合今晚的場合。


    於是沐陽翻箱倒櫃地找了許久,禮服一時沒找到,倒是在櫃子的夾層裏翻出了一個收納箱。


    他見過,是嚴陰郎用來收納一些比較有紀念意義的舊物,是兩年前嚴陰郎放進來的,時不時會還會翻出來擦拭一下。


    沐陽比較注重隱私方麵,很少主動去翻看嚴陰郎的東西,他知道這箱子的存在從沒翻過,今天卻突發奇想地想看看。


    箱子裏有一遝厚厚的英語試卷,上麵不光有嚴陰郎的筆記,還有沐陽的。


    這些字跡立刻把他拉迴了高中,曾經他逼著嚴陰郎學英語,從一開始的幾十分,到後麵能考一百二三,以至現在口語熟練,書房裏還有很多國外的原版名著。


    沐陽笑了笑,拿起另外一本厚厚的、類似於相冊一樣的冊子,裏麵的東西讓他完全沒有意料到。


    每頁裏全是幹枯的向日葵花瓣,它們變成了標本,失去了光澤和鮮嫩,密封在不見天光的冊子裏,以枯萎的狀態保留住鮮活無比的記憶。


    一頁頁翻過,沐陽眼前浮現的是曾經滿屋向陽的景象,他曾送了嚴陰郎一屋子的向日葵,花期短暫,嚴陰郎卻用這樣的方式將它們永遠的保存下來。


    沐陽鼻子有些發酸,心裏如岩漿流過,湧起無法言說的飽脹感。


    嚴陰郎不善言辭,也不懂表達,但他永遠以自己的方式讓二人之間所有的美好停留。


    沐陽的指尖一一拂過這些永生花,眸裏盈著溫柔而幸福的笑,喃喃道:“傻瓜。”


    “感動還罵我?”嚴陰郎的聲音突然從背後響起。


    沐陽迴頭,眼裏的笑意還未褪去,“什麽時候來的?我都沒聽見。”


    “從你翻箱子開始。”嚴陰郎也跟著蹲下來,把東西擱迴去放好。


    “你故意想看看我的反應是不是?”沐陽說,“你現在變得好壞。”


    嚴陰郎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沒有。”


    沐陽傾身親了親他的唇,“坦誠學到了不少,還會口是心非了?我可沒教你這個。”


    正說著,目光一瞥,瞧見了箱子裏的白色手機,沐陽拿出來看了看,“這個你還留著幹嘛?”


    嚴陰郎說:“你的東西,當然留著。”


    沐陽眨眨眼,一臉懵逼,“你什麽時候知道的?”


    嚴陰郎盯了他好幾秒,緩緩道:“我當年隻是不愛說話,不代表我傻。”


    沐陽:“……”


    他一直以為自己瞞得很好呢,以為這件事會成為他們之間的秘密,結果人家早就知道了……而且從頭到尾都知道。


    沐陽泄了氣,胳膊纏上嚴陰郎的脖子,親了他好幾下,眼睛亮亮的,笑著說:“是嘛?我怎麽覺得你一直很傻呢?你再怎麽挽迴也改變不了在我心裏的傻狗形象了,嚴陰郎你放棄吧!”


    嚴陰郎冷漠道:“我也不會改備注的。”


    “……你他媽當年是故意的是不是?我就說嘛,好端端的怎麽會取個‘木木’,你早有準備!嚴陰郎你這個心機狗!”


    “選衣服,別遲到。”


    “你少轉移話題!”


    “你穿這個怎麽樣?”


    沐陽氣結:“嚴陰郎,老實憨厚隻是你的表象,我以前怎麽就被你給騙了呢!”


    表象嗎?或許吧。


    嚴陰郎笑了笑,透著幾分孩子氣。


    “你知道向日葵的花語嗎?”沐陽收起了幾分隨性,望著嚴陰郎深邃的眼眸。


    “嗯。”嚴陰郎說,“忠誠且沉默的愛。”


    “所以你和向日葵最配了。”沐陽笑得動人,“改天再去買點吧。”


    “好。”


    沉默寡言是他用來保護自己的軀殼,沐陽層層剝繭,把他從不見天日的深淵中拉出。


    從此一如向日葵那般,向著太陽而生,將自己一生的赤忱和熱烈全部奉上。


    驕陽灼灼,他敞開心扉,用以真摯的餘生迴報。【全文完】


    【作者有話說】


    小嚴和沐陽的故事徹底結束啦,為他們畫上了圓滿的句號()


    第133章 番外六【平安夜】


    嚴陰郎和沐陽在國外呆了幾年,平安夜、聖誕節自然是不能錯過的。


    沐陽12月中旬的時候接了個工作,需要去外地商演,計劃的是一月初迴梧城。


    本以為要錯過節日了,跟嚴陰郎抱怨了好幾次,委屈巴巴的在電話裏裝可憐。結果主辦方的效率很高,原定的行程提前結束,剛好卡在平安夜前夕。


    他沒告訴嚴陰郎,偷偷的買了機票,打算給一個驚喜。


    “你幹嘛呢?”沐陽坐在vip候機室,打著電話。


    “睡覺。”嚴陰郎的聲音聽起來非常困倦,音色低低的。


    沐陽覺得奇怪,這都早上十點了,按照嚴陰郎的作息,不應該還在床上,“你昨晚幹嘛了?”


    “沒……”嚴陰郎清了清嗓子,“可能感冒了。”


    “哈?”沐陽震驚,“你可真行,咱們家有暖氣你還給我整感冒了,吃藥了嗎?哪裏不舒服?嚴不嚴重?”


    嚴陰郎懶懶的嗯了一聲,“吃了,別擔心。”


    “你好好的,記得吃藥,這幾天別出門了。”聽著他沙啞的聲音,沐陽心疼的不行。


    “好。”


    嚴陰郎似乎挺疲倦的,沐陽不忍纏著他說話,關心了幾句讓他趕緊休息,更加的歸心似箭。


    飛機是上午十一點的,到梧城已經是晚上了。


    華燈初上,深冬的夜色蕭條又唯美,沿路的禿枝上掛著斑斕的燈串兒,火樹銀花,迤邐又溫暖;店鋪的玻璃上貼著聖誕老人的窗花,偶爾能看到路邊擺著小攤,販賣包裝的精致、華麗的蘋果。


    沐陽下飛機後給嚴陰郎發了條信息,問他有沒有好些。


    嚴陰郎沒迴,打了個電話也沒人接。


    在沐陽的印象裏,嚴陰郎的身體素質特別好,從來沒有生過病。可越是不常感冒的人,一旦感冒就會特別嚴重。


    就像是病毒壓在體內,需要一個契機徹底爆發。


    “師傅,麻煩快點兒。”沐陽有些焦躁,沒心思顧及驚喜了,隻想確定嚴陰郎的感冒嚴不嚴重。


    終於到了小區,沐陽提著行李跑進單元樓,站在電梯裏,看著緩緩上升的數字喘氣。


    哢嚓一聲,指紋鎖打開,沐陽推開門,裏麵黑漆漆的,唯一的光源就是外麵霓虹的燈光。


    沐陽伸手開燈的一霎那,屋內突然亮起一道微弱的光源暖黃的燈線像一根導火索,一路延伸,所過之處亮起了溫柔旖麗的色彩,從地麵一路螺旋往上,在黑暗之中勾出了一棵樹的形狀。


    到達頂點之時,燈光點亮了五角星,隨之而來的是如同畫卷一樣徐徐展開的美景。


    落地窗旁立著一棵和屋頂一樣高的聖誕樹,上麵掛滿了精致的飾品,華麗的燈光閃耀著,把遠處燈帶般的霓虹大道襯的黯然失色。


    屋內掛著錯落有致的燈串兒,五彩斑斕,絕美動人。


    客廳被大大小小的禮物盒堆滿,聖誕樹旁站著上午才說自己感冒的男人,手裏捧著一束蘋果花,見人進來迎了上去。


    沐陽被眼前的景象震驚,愣愣的站在門口不知該作何反應。


    嚴陰郎把人拉進來,親了親沐陽還未迴溫的唇瓣,“往後也要平平安安。”


    沐陽眨眨眼,接過了那束沉甸甸的蘋果,總算迴過神了,把事情從頭到尾的順了一遍,“你怎麽知道我今天迴來的?”


    嚴陰郎眼裏閃過笑意,“你買票時刷的我的卡,也留成了我的號碼。”


    “........”沐陽整個一大無語。


    他還納悶兒呢,這次坐飛機怎麽沒收到航班提醒,搞了半天信息直接發嚴陰郎那去了。


    沐陽仰頭咬著嚴陰郎的唇,憤憤道:“你還裝病,知不知道我多擔心!”


    “抱歉。”嚴陰郎摟著沐陽的腰,“不算裝,早上確實太困了。”


    昨天他收到航班信息後緊趕慢趕的布置了一晚上,剛睡下就接到沐陽的電話。


    沐陽放開人,認真地打量著客廳,心裏像滾過蜜糖一樣,“這些都是你親手弄的?”


    “嗯,喜歡嗎?”


    怎麽會不喜歡?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如沐逢生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七子華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七子華並收藏如沐逢生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