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山市第一人民醫院，急診室。
楊宇和錢廣榮，一坐一站守在急診室門口。
錢廣榮眉頭緊鎖，帶著一隻藍牙耳機，一遍一遍地聽著楊宇之前發給他的那段錄音。而楊宇，一臉的不情願。
他本來不想跟著來醫院，可錢廣榮擺出一副警察隊長的架子，楊宇隻好不情不願地跟著上了車。
救護車剛一在急診室停下，幾名醫護人員便推著孫樹茂進了急診室，結果到現在已經過去將近一個小時了，還是沒有出來。
楊宇自認為，除了偶爾的那幾下，自己出手並不重。再說孫樹茂那麽厚的脂肪層，應該比一般人要抗揍不少。
可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楊宇也慢慢有些焦急了。
“錢大哥……錢隊……老錢？！”
“啊？啊！什麽事？”楊宇連叫了好幾聲，錢廣榮才迴過神來。
“他要是一晚上不出來，咱們還要在這兒守一夜啊？”楊宇指了指急診室說道。
“廢話！”錢廣榮指了指早就漆黑一片的外麵，“這大晚上的咱們不在這兒守著，你還指望我臨時找人值夜班啊？！”
“額……”楊宇心裏一陣鬱悶。
就算是你要值夜班，也別帶上我吧！
“怎麽？你有意見？”錢廣榮挑了挑眉問道。
“沒有沒有。”楊宇連忙陪著笑臉搖頭。
“有意見你也給我保留！”錢廣榮沒好氣地說道，“你要是不下手這麽狠，咱們也不用把時間都浪費在這上麵。我還沒找你麻煩，現在讓你跟我一塊在醫院待會兒就不爽了？”
錢廣榮話雖然說得不客氣，但話裏話外都沒有把楊宇當外人，更沒有跟楊宇打官腔擺臉色。
“不敢不敢。”楊宇縮了縮脖子，“我這不也是情不自禁嘛，孫樹茂這糟老頭子壞得很……”
“噗”錢廣榮被楊宇一句話逗得差點笑出聲來，“少在這胡說八道，我問你，你覺得那個馬春梅到底有多大可能是被人嚇死的而不是真的突發心梗死的？”
“這我哪知道？”楊宇一臉無辜地看著錢廣榮說道，“我就是覺得這件事實在是太巧合了點……”
錢廣榮點了點頭說道：“當時小韓也去過現場，我剛才跟她交流了一下，她說也沒發現什麽異常情況。那按照你的思路，馬春梅真的是被人害死的。你覺得馬春梅到底是見到什麽，才會被嚇死？”
“這個嘛……”楊宇皺著眉頭想了想說道，“一個原本應該已經死了的人突然又在半夜的時候出現在你麵前，這夠不夠嚇人的？”
“你是說有可能是有人假扮已經死了的甄達人突然找上馬春梅？”錢廣榮半是認真半是玩笑地問道。
“這也沒什麽不可能的吧？”楊宇看著錢廣榮一幅不相信的架勢，不服氣地說道，“春梅姐是從農村來的，也沒什麽文化。腦子裏有封建迷信那一套也說不定啊……”
錢廣榮點點頭，繼續追問：“也有道理。那對方是因為什麽千方百計地想要置馬春梅於死地呢？”
“那我怎麽知道？！”楊宇一臉不爽地說道。
……
幾句問話之後，錢廣榮再次陷入沉思。
在楊宇看來，錢廣榮這個人雖然挺不錯的，但是這種隨時隨地都能入神的毛病也忒有些嚇人了。見他再次圍著自己來迴踱步打轉，楊宇也不敢多說話，最後索性往靠椅上一仰，閉目養神。
可正當楊宇開始迷迷糊糊睡著的時候，隱約聽見有個人在喊自己。
睜開眼，錢廣榮正一臉嚴肅的站在自己麵前。
“怎麽了怎麽了？”楊宇慌忙問道，一邊掏出手機來看了看時間。
原本以為已經過去好久了，可手機上顯示的時間告訴他，不過距離他跟錢廣榮的上一句話還不到半個小時。
“錢老大，要不你還是坐一會兒吧……”楊宇小聲提了個建議。
錢廣榮卻不理他這一茬，一本正經地說道：“如果你真的懷疑馬春梅的死是有人故意參與的話，我建議你還是先說服她的家屬，讓她去公安局報案，這樣我就可以……”
“等等等等”楊宇高舉雙手打算錢廣榮的滔滔不絕，“錢大哥，這事兒暫時還是不要讓她女兒知道吧……”
“嗯？”錢廣榮古怪地看了楊宇一眼。
剛才懷疑馬春梅的死另有隱情的是你，現在給你出主意，連想都沒想就拒絕的還是你……
“不是。”楊宇見錢廣榮滿腦門子問號，急忙解釋道，“我不是說這件事行不通，主要是，我怕孔芳佳這個小女孩她受不了……”
“她不是已經大學畢業了嗎？二十多歲的人了，總得麵對現實。”錢廣榮對楊宇的“憐香惜玉”表現得很是不屑一顧。
“可萬一春梅姐真是自發的急性心梗呢？！”楊宇皺著眉頭說道，“按照醫院的說法，就算是一個身體很健康的人，也不排除會有心梗的可能。本來這個小姑娘已經很難接受自己母親去世的消息了，咱們要是現在告訴她，她母親很有可能是被人殺死的。最後調查來調查去，再找不到什麽有效的證據。好好的一個小姑娘還不得被折騰瘋了啊？！”
聽著楊宇的長篇大論，錢廣榮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足足過了兩分鍾，錢廣榮才繼續說道：“你說的也有道理，那馬春梅的這起案件我迴去以後就暫時掛起來。等案情再有新的進展的時候再說吧。”
見錢廣榮不再繼續打算“糾纏”孔芳佳，楊宇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其實站在楊宇的立場上來說，他巴不得把所有的線索都一一找出來，然後再讓警察們從其中找到問題所在。
可是要真的給馬春梅的死重新立案的話，這無異於是在給孔芳佳還沒愈合的傷口上再捅一刀。
哪怕是像孔芳佳這樣嬌滴滴的小姑娘，在得知自己母親是非自然死亡的時候，滿腦子除了“複仇”以外也不會有別的念頭。這樣一來，對孔芳佳的生活會帶來多少問題就可想而知了。
再說，就算是接受了錢廣榮的建議，楊宇也絕對過不了夏莉莉這一關。
馬春梅剛一去世，夏莉莉儼然把孔芳佳看成了自己的孩子。楊宇要是在這個時候去找夏莉莉商量，估計不但吃不到羊肉反而惹了一身膻。
想到夏莉莉，楊宇猛然抬頭看了看急診室。
孫樹茂的事，要不要現在就告訴夏莉莉？
楊宇和錢廣榮，一坐一站守在急診室門口。
錢廣榮眉頭緊鎖，帶著一隻藍牙耳機，一遍一遍地聽著楊宇之前發給他的那段錄音。而楊宇，一臉的不情願。
他本來不想跟著來醫院，可錢廣榮擺出一副警察隊長的架子，楊宇隻好不情不願地跟著上了車。
救護車剛一在急診室停下，幾名醫護人員便推著孫樹茂進了急診室，結果到現在已經過去將近一個小時了，還是沒有出來。
楊宇自認為，除了偶爾的那幾下，自己出手並不重。再說孫樹茂那麽厚的脂肪層，應該比一般人要抗揍不少。
可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楊宇也慢慢有些焦急了。
“錢大哥……錢隊……老錢？！”
“啊？啊！什麽事？”楊宇連叫了好幾聲，錢廣榮才迴過神來。
“他要是一晚上不出來，咱們還要在這兒守一夜啊？”楊宇指了指急診室說道。
“廢話！”錢廣榮指了指早就漆黑一片的外麵，“這大晚上的咱們不在這兒守著，你還指望我臨時找人值夜班啊？！”
“額……”楊宇心裏一陣鬱悶。
就算是你要值夜班，也別帶上我吧！
“怎麽？你有意見？”錢廣榮挑了挑眉問道。
“沒有沒有。”楊宇連忙陪著笑臉搖頭。
“有意見你也給我保留！”錢廣榮沒好氣地說道，“你要是不下手這麽狠，咱們也不用把時間都浪費在這上麵。我還沒找你麻煩，現在讓你跟我一塊在醫院待會兒就不爽了？”
錢廣榮話雖然說得不客氣，但話裏話外都沒有把楊宇當外人，更沒有跟楊宇打官腔擺臉色。
“不敢不敢。”楊宇縮了縮脖子，“我這不也是情不自禁嘛，孫樹茂這糟老頭子壞得很……”
“噗”錢廣榮被楊宇一句話逗得差點笑出聲來，“少在這胡說八道，我問你，你覺得那個馬春梅到底有多大可能是被人嚇死的而不是真的突發心梗死的？”
“這我哪知道？”楊宇一臉無辜地看著錢廣榮說道，“我就是覺得這件事實在是太巧合了點……”
錢廣榮點了點頭說道：“當時小韓也去過現場，我剛才跟她交流了一下，她說也沒發現什麽異常情況。那按照你的思路，馬春梅真的是被人害死的。你覺得馬春梅到底是見到什麽，才會被嚇死？”
“這個嘛……”楊宇皺著眉頭想了想說道，“一個原本應該已經死了的人突然又在半夜的時候出現在你麵前，這夠不夠嚇人的？”
“你是說有可能是有人假扮已經死了的甄達人突然找上馬春梅？”錢廣榮半是認真半是玩笑地問道。
“這也沒什麽不可能的吧？”楊宇看著錢廣榮一幅不相信的架勢，不服氣地說道，“春梅姐是從農村來的，也沒什麽文化。腦子裏有封建迷信那一套也說不定啊……”
錢廣榮點點頭，繼續追問：“也有道理。那對方是因為什麽千方百計地想要置馬春梅於死地呢？”
“那我怎麽知道？！”楊宇一臉不爽地說道。
……
幾句問話之後，錢廣榮再次陷入沉思。
在楊宇看來，錢廣榮這個人雖然挺不錯的，但是這種隨時隨地都能入神的毛病也忒有些嚇人了。見他再次圍著自己來迴踱步打轉，楊宇也不敢多說話，最後索性往靠椅上一仰，閉目養神。
可正當楊宇開始迷迷糊糊睡著的時候，隱約聽見有個人在喊自己。
睜開眼，錢廣榮正一臉嚴肅的站在自己麵前。
“怎麽了怎麽了？”楊宇慌忙問道，一邊掏出手機來看了看時間。
原本以為已經過去好久了，可手機上顯示的時間告訴他，不過距離他跟錢廣榮的上一句話還不到半個小時。
“錢老大，要不你還是坐一會兒吧……”楊宇小聲提了個建議。
錢廣榮卻不理他這一茬，一本正經地說道：“如果你真的懷疑馬春梅的死是有人故意參與的話，我建議你還是先說服她的家屬，讓她去公安局報案，這樣我就可以……”
“等等等等”楊宇高舉雙手打算錢廣榮的滔滔不絕，“錢大哥，這事兒暫時還是不要讓她女兒知道吧……”
“嗯？”錢廣榮古怪地看了楊宇一眼。
剛才懷疑馬春梅的死另有隱情的是你，現在給你出主意，連想都沒想就拒絕的還是你……
“不是。”楊宇見錢廣榮滿腦門子問號，急忙解釋道，“我不是說這件事行不通，主要是，我怕孔芳佳這個小女孩她受不了……”
“她不是已經大學畢業了嗎？二十多歲的人了，總得麵對現實。”錢廣榮對楊宇的“憐香惜玉”表現得很是不屑一顧。
“可萬一春梅姐真是自發的急性心梗呢？！”楊宇皺著眉頭說道，“按照醫院的說法，就算是一個身體很健康的人，也不排除會有心梗的可能。本來這個小姑娘已經很難接受自己母親去世的消息了，咱們要是現在告訴她，她母親很有可能是被人殺死的。最後調查來調查去，再找不到什麽有效的證據。好好的一個小姑娘還不得被折騰瘋了啊？！”
聽著楊宇的長篇大論，錢廣榮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足足過了兩分鍾，錢廣榮才繼續說道：“你說的也有道理，那馬春梅的這起案件我迴去以後就暫時掛起來。等案情再有新的進展的時候再說吧。”
見錢廣榮不再繼續打算“糾纏”孔芳佳，楊宇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其實站在楊宇的立場上來說，他巴不得把所有的線索都一一找出來，然後再讓警察們從其中找到問題所在。
可是要真的給馬春梅的死重新立案的話，這無異於是在給孔芳佳還沒愈合的傷口上再捅一刀。
哪怕是像孔芳佳這樣嬌滴滴的小姑娘，在得知自己母親是非自然死亡的時候，滿腦子除了“複仇”以外也不會有別的念頭。這樣一來，對孔芳佳的生活會帶來多少問題就可想而知了。
再說，就算是接受了錢廣榮的建議，楊宇也絕對過不了夏莉莉這一關。
馬春梅剛一去世，夏莉莉儼然把孔芳佳看成了自己的孩子。楊宇要是在這個時候去找夏莉莉商量，估計不但吃不到羊肉反而惹了一身膻。
想到夏莉莉，楊宇猛然抬頭看了看急診室。
孫樹茂的事，要不要現在就告訴夏莉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