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祖,你說怎麽沒人來找我們打聽輝哥的喜好啥的。”


    “有啊,以前總有人來講堂外邊晃蕩套近乎的,歐陽導師發話之後,就沒人敢來了。”


    “導師糊塗啊。”見石柱和光祖一臉驚訝的樣子,小天趕緊解釋,“這不是妥妥的科研經費嘛,導師,太不會過日子了,如果稍加運作,你看到沒有,就今晚這個架勢,收個十個八個億的都算少的。”


    “啊,這麽多啊。可能是之前輝哥還沒有覺醒,這些人不會下太大的血本,導師瞧不上吧。”


    “額,也是,導師那麽驕傲的老頭,怎麽可能賺這種錢呢,可我們就不一樣了,光祖,你難道就沒夢想,搞一輛新款跑車,可別說上山的時候,你隻看姑娘了,嗯?嗯?”


    “跑車當然想了,可那太貴了,我哪裏有閑錢買啊。”


    “嘖嘖,唉,可惜錯過了。”額,小天轉眼就想到了徐天嬌,她還沒有覺醒啊,這還有機會,中間商賺個差價,沒啥毛病吧,還別說,稍微運作一下,還是可以操作的。


    秦少遊沒想到會有人跟他搶活,這種事情髒活累活不都是他這種狗腿子幹的嗎?哪家的公子小姐喜歡什麽,他是門清啊,至少,秦家是靠幹這個發的家,今晚麥城娛樂又沒少撈。


    可惜了,董公子的眼光太高,這些庸脂俗粉難入他的眼啊,如果,唉,不可能的,董公子不是那樣的人,秦少遊心裏就納悶了,這麽好的家世,不吃喝嫖賭抽,啥時候能敗完啊。


    想到董公子的出身,不由的又想到自己的遭遇,本以為當初秦昭找到他們兄妹真的是良心發現了,過了一段時間,秦少遊才迴過味來,他連母親都可以哄騙,又怎麽會在乎那一層血脈關係,隻不過是想找一個信得過的代理人罷了。


    不過這也正常,財閥世家不都這樣過的嗎,又有幾人真正的在乎親情的,當然,雨姐姐除外,沒想到這麽多年了,小時候的那些事她還記得那麽清楚,他還以為就自己記得呢。


    “董公子,這個是元某人花大價錢從紅磡拍賣迴來的張天師的狂草隨筆,還望董公子留下品鑒一番。”


    “這個是劉某從南鳥布拉的非埃塞原始部落裏尋得的天外隕石,被那個部落奉為神物,此等寶物有德者居之,劉某謹以此物獻給公子,願能讓公子的修為更上一層樓。”


    片刻之間,高檔的晚宴如同變成了鬧市,董紹輝皺了皺眉頭,一旁葉明豬連忙走到人前,“紹輝不喜熱鬧,諸位,都先迴到座位上,如有所求,盡管說於葉某,還請大家讓一讓。”


    如此一說,眾人也知道圍堵著並不是辦法,所求之事,不能明說,對於董家來說都是小事,而且來之前已經打過招唿了,也輪不到董公子出手,隻是見了貴人,心裏難免激動才圍了過來,當下也就四散開來,但大都留意著董公子的動靜。


    這是葉嫻生日宴會之後,小天第一次見董紹輝,上次他是突破地域之後,才察覺到了董紹輝的不尋常之處,而這次,不用查探,那撲麵而來的威勢,再怎麽隱藏,也無濟於事,就連一旁的陳胖子都察覺到了輝哥的不凡。


    “輝哥,你這就像當了新郎官一樣,精神抖擻的。”陳胖子殷勤的幫輝哥拉開凳子。


    通霄境六品,不愧是妖蠱世家啊,幾日不見,如隔三秋,董家當真恐怖如斯?當然,董紹輝的實力提升如此之快,也有之前的蘊養之功,才會短時間內達到別人一輩子都無法觸及的境界。


    與之前相比,輝哥多了一些鋒芒,讓小天驚訝的是,他察覺到了一絲熟悉的氣息,這是什麽感覺呢,就像當初春野臨死之前釋放的能量,小天在饅頭身上也體會過片刻,是獸的氣息。


    “小天,你收斂一下,我怕控製不住要揍你。”


    小天平複了一下心情,他當然知道為何心情如此激動,董家不是最仇恨龜茲島國嗎?難道春野與董家也有關係?為何他們的氣息如此相近?正是因為如此,小天才會不受控製的引發了血脈激蕩,“輝哥,我還真想與你切磋一下,對了,輝哥覺醒的是哪種血脈異能?”


    “不算太好吧,強化係的,具體我也還在熟悉,等境界穩定了,我找你切磋一下。”董紹輝緊握著拳頭強忍著暴起的衝動,他不明白,為何覺醒之後會變得有些嗜血,這與他的本性相悖,還是像秀哥說的那樣,妖蠱血脈本就來自兇獸。


    一說到與血脈相關的事情,沉默了半天的任真瞬間就來了精神,仔細斟酌著董紹輝的每一句話,上山的路上,她也沒從大哥那裏問出有用的消息,每個人的覺醒方式和過程都有區別,雖然知道對自己的幫助不大,但任真還是想問問,不過,今晚這個場合不太合適問這個問題,話到嘴邊就變成了祝福,“恭喜啊,紹輝。”


    聽到這句話,董紹輝略顯驚訝,雖然他心裏奇怪今晚任真為何會和和小天他們坐在一塊,與她平時特立獨行的風格不符,但他並沒有開口問,任真主動的祝福讓他實在是沒想到,“謝謝。”


    “來,輝哥,我,天哥,還有石柱給你準備了禮物。”陳胖子獻寶似的從石柱背上,將布包解下來。


    “來就來嘛,幹嘛還要帶禮物,你們這是把我當外人了。”董紹輝隻是皺了皺眉頭並沒有伸手去接盒子。


    額,陳胖子和天哥對視了一眼,感覺輝哥今晚怎麽總愛皺眉頭啊,與以前有點不一樣啊,可能是董紹輝也發現了自己的情緒異常,連忙問道,“準備的什麽禮物啊,貴重的我可不收啊。”


    “嗬嗬,不貴重,不不,貴重,哎呀,就是一幅字,我磨得墨,天哥寫的,石柱背來的,嘿嘿。”


    奧?聽說是小天寫的字,董紹輝伸手接過卷軸,他見過小天的鋼筆字,鐵鉤銀畫,有幾分功力,還沒見過小天的毛筆字。


    咦,董紹輝的手一頓,這卷軸怎麽這麽熟悉啊,待拉開看到定製的花紋,額,這不是我放在宿舍的空白卷軸嗎?但沒等董紹輝發問,小天已經一把抓住了將要展開的卷軸。


    “我與董兄相識時日雖然不多,但第一次見董兄,就給我一種智珠在握的感覺,董兄少言寡語,我也不善言辭,但,董兄的氣度令人心折,某愛讀史,遍觀群書,唯有諸葛先生令某敬佩,當今世上,有一人能與之匹敵,非歐陽導師不可。然,今日又多一人。”


    啊,又多一人,難道是我不成,小天的話,讓董紹輝有些汗顏,這家夥你說就說嘛,幹嘛這麽大聲啊,你看這些人的眼神,好奇怪啊。


    忽然小天話鋒一轉,“某年幼時,便可以熟背諸葛先生的《北伐書》,當時並無太多感觸,然而隨著歲月流逝,閱曆增加,每次翻開這篇文章,我才逐漸意識到這篇文章深刻的內涵和無盡的韻味,今日我再讀,竟,如同時隔千年與諸葛先生對麵而坐,如嶽帥曾言,讀《北伐書》不流淚者,其人必不忠也,又想起諸葛先生於五丈原的那一句,悠悠蒼天,何薄於我,竟,泣不成聲。”


    啊,竟然有人與我一樣,董紹輝激動的心顫抖的手,當年他讀三國,看到丞相保重四個字的時候,痛哭流涕,不能自己,這麽多年以來,每當他拿起三國,想到那一個個鮮活的人物,如何的人中龍鳳,卓誌超群,無論是桃園結義的三英,還是感慨人生艱難的周郎,最後竟然都壯誌未酬,實在令人唏噓啊。


    想自己從小就以諸葛先生為偶像,也要做一個多才多藝的書生,成為智者的象征,自己這修長的手指,就是專為執筆而生,不說詩書滿腹,至少也是才情出眾,不說風度翩翩,至少也是溫文爾雅吧,可為何會覺醒那樣殘暴的血脈啊,董紹輝想起以後不能做一個安靜的美男子,就愁眉緊鎖。


    “嗨。”悠悠一聲長歎,“說這些作甚,本是高興的日子,讓董兄見怪了,想到今晚要來見董兄,我就忽然有感而發,默寫下這篇《北伐書》,送於董兄,還望董兄莫要嫌棄。”


    卷軸被驟然拉開,好字,好字啊,董紹輝不知為何今晚的情緒波動如此之大,這字裏行間仿佛有一個舞劍的書生,頗有筆掃千軍,來如雷霆收震怒之意,字跡往後愈發的潦草,但又有衝天的豪情,透紙而出。


    這,這,董紹輝一臉啞然的看向小天,知己啊,知己,想他什麽樣的名家字帖沒有臨摹過,也收藏了很多古代大家的妙手丹青,可從未能夠引起這樣的共鳴,士為知己者死,嗚嗚。


    董紹輝從出生下來就什麽都有了,可他卻什麽也沒有,過去的年月,他的記憶仿佛是一片空白,如果一個人的生活毫無困難,一眼就能望到盡頭的活著還有什麽意義,就連別人一直想要覺醒的血脈,也讓他想方設法的壓製著,當然,他主要想找一件有意義的事,至少是以董家的實力也覺得棘手的事,現在好了,他的命脈發生了異變,命運也變成了未知的旅途,充滿了變數,這,才活的有意義啊,這就是他一直要找的生命之重啊。


    小天贈送這卷軸也不是臨時起意,他與紹輝相識較短,但卻神交已久,紹輝不常迴宿舍,小天也很少歸寢,但兩人的書桌上都放了一些書,小天曾翻看過紹輝的書籍,還有一些練字的稿紙,紹輝也曾閱覽過小天記錄的隨筆。


    紹輝夢想成為諸葛先生那樣神機妙算的智者,小天也曾寫下銅雀春深鎖二喬的豪言,當然,兩人沒有既生瑜何生亮的悲歎,滋生出了一些君未歸,孤何安的羈絆。


    兩人默契的將卷軸收起,董紹輝珍重的係上絲帶,此刻沒有雁鯨妖蠱世家的董公子,也無人在意南原郡來的守田人,隻有在外人眼裏,小天隻是說了些莫名其妙的話,像是在拍馬屁,而董公子竟然鄭重的收下了他贈送的禮物,這讓其他人有些蠢蠢欲動,這也行?


    然而,在兩人之間,仿佛已經穿越時空,來到了東漢末年。


    從今往後,張某之命便是董兄之命,張某之軀即為董兄之軀,但憑驅使,絕無二心。


    董某願與弟患難與共,生死相隨。


    “可惜,今日並無桃樹。”


    “難得,此處有片竹林。”


    兩人放聲大笑,端起桌子上的酒杯,正欲暢飲一番,一旁的陳胖子,咿呀啊啊的比劃起來,紹輝與小天,雖然隻是說了幾句話,但懂得人都懂,陳胖子神魂本就虛浮,受二人影響,共情不已,憋了半天,淚流滿麵終於說了出來,“俺也一樣,嗚嗚。”


    “俺也一樣。”石柱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董紹輝放下酒杯,拉著小天的胳膊,往旁邊走了兩步,“小天,來,我給你介紹一位朋友,秀哥,來。”


    噢?聽到輝哥的稱唿,小天心裏一動,能被紹輝這麽親熱的喊作秀哥的,定然不會是普通人,就像是他與喜哥一樣,關係老鐵了。


    從竹林中走出一個瘦弱的黑衣男子,就像他的名字一樣秀氣,在別人看來,他就是一個普通的黑衣男子,但,男子的眼睛裏仿佛有光。


    一見如故,小天不由自主的捕捉到了虛空中的意念,內心豐盈者,獨行亦從眾,其心有所持,誌有所向,雖孤身處於世,然意態自若,不憂不懼,行止之間,皆有定數。


    “小天,小天,發什麽愣呢,鍾神秀,我們都叫他秀哥,這位是……”


    “在下歐陽鋒,江湖人稱奔雷手,你也可以叫我小天,秀哥,來坐。”小天算是明白,為何古代那些大詩人,隻是與人見了幾麵,相識不過三五日,就留下千古名篇,桃園之中,三英相識不過一日,就結為異性兄弟,誌同道合者為朋,意氣相投者為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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