毆癢客順勢站了起來,他的表情有些惱怒,就像是被一隻看不起的臭蟲挑釁了一樣,本以為三下五除二的就能解決的戰鬥,一次次脫離他的掌控,這麽久以來他還沒有這麽憋屈過。


    毆癢客轉身看向春野,然後他的表情變得有些奇怪,春野猶如一個破碎的冰雕一樣,渾身布滿了裂痕,如果是普通人早就死了,春野的氣息愈發的強大,尤其是他身上閃爍的綠色斑紋,就如同有一條蛇一樣,在他的皮膚下麵鑽來鑽去,綠色漿液加速往他的身上匯聚,轉眼間春野又變大了一號,同時他的嘴裏發出嘶嘶嘶的聲音,就像是一條毒蛇一樣。


    這情景怎麽有些熟悉呢,恍然毆癢客想起,他曾經在餘姐身上看到的那隻火鳥,莫非這是春野一郎的本命道脈?忽然很久沒有發聲的大錘有些激動的說道,“這不是他的本命道脈,這是別人的,而且有些殘缺,他應該掠奪或者嫁接他人的道脈,類似於藍星上的二核進化,不過他的狀態並不穩定,說明嫁接的技術並不成熟,他是個半成品,不,連半成品都算不上,沒想到寰球已經開始這樣的研究了,他還不能熟練掌握這股力量,他與這股力量並不能完美契合。”


    沒有給毆癢客過多的時間思考,春野如一條蛇一樣彈射而起,戰局完全脫離了毆癢客的掌控,本來他剛才使用了非人狀態,力量正在緩慢消退,此消彼長,戰鬥完全呈現了一邊倒的狀態,角色發生了對調,還好毆癢客的肉身錘煉的足夠結實,但在春野頻繁的攻擊下,也有了些許的痛感。


    當毆癢客再次探知一諾的一個腎髒已經被摘走移植之後,有些惱怒的大喝一聲,毆癢客的心裏憋了一團火,他惱怒自己給了春野機會注射針管,他惱怒太過自信,他惱怒本想來一場貓戲耗子的遊戲,卻被耗子壓著如同沙包一樣打而毫無辦法,一分一秒的過去,毆癢客渾身的衣服破成了碎片。


    火係能量已經消耗殆盡,電係異能早就在尋找一諾蹤跡,查探監控係統消耗了一大半,而現在他靠著冰係能量硬化體質苦苦的堅持著,他往常引以為傲的肉身力量完全無法傷害到對方,如果他的命脈再恢複一條,那他的肉身力量會在提升一些,僅憑肉身也不會這麽窩囊啊。


    力量,我需要力量,我要變強啊,一諾,你一定要等我,我去救你,天下烏鴉一般黑,想起自己曾經的遭遇,在生命的最後一刻他心裏隻有對那些所謂的貴族階級無盡的恨意,想起往日的種種,隨著殺意的薄發,毆癢客的眼睛猶如著火了一樣,特別是一諾的氣息越來越虛弱,她的第二個腎髒也被摘除了。


    啊啊啊,毆癢客感覺心口被堵著了,他恍惚看到了林愛霞絕望的眼神,甚至已經看到她如方梅一樣從橋上一躍而下,他從來沒有這麽懊悔過,他忘記了臨出發前太爺的告誡,此次雁鯨之行有些太過順利,讓他有些自以為是,目中無人了。


    毆癢客的嘴角有血液流出,那是用盡全力,牙齦破損的征兆,春野那如同厲鬼的怪叫聲,充滿了興奮,仿佛是看到了美味的食物,他就喜歡眼神充滿絕望的獵物。“嘎嘎嘎嘎”


    轟的一聲,毆癢客身上翻騰的黑霧嚇了春野一大跳,他警惕的暫時後退了一步,終於在春野連綿不絕的攻擊下,毆癢客再也維持不了體內力量的平衡,黑色霧氣瞬間包裹了他的全身,從身體深處又湧現出一股力量。


    兩人由動到靜,房間裏隻有管道口水珠低落的聲音,毆癢客忽然一錘打在心口,咚咚,一拳又一拳,咚咚咚,春野感覺有些不對勁,他的眼皮一跳,恍若看到毆癢客的心口有一絲跳動的火焰,那股火焰不同於毆癢客火係異能的狂暴,反而透露一些妖豔,如果毆癢客剛才的火是極致的陽剛,而這一絲火苗就是無比的陰柔,對的,就是妖豔和陰柔,這,太過詭異了,可等他眨了眨眼再分辨的時候,卻什麽也沒有發現。


    “讓我來幫幫你。”春野怪叫著,彈射向毆癢客,隻是一瞬間,春野就如同別人掐著脖子的鴨子,呃呃呃的叫不出聲,毆癢客伸手抓住了春野的脖子,情景有些怪異,毆癢客舉起了體型是他兩倍的春野。


    春野還想掙紮,忽然一絲火焰從他身上跳了出來,是的,就是毫無征兆的,那條綠色斑紋,在他身長鑽來鑽去的綠蛇,它就像是一道虛影一樣,上麵突兀的出現了一抹豔紅,開始就如同星光一樣,轉眼間就蔓延至春野的全身,春野表情變得扭曲,但卻完全發不出聲音,像是在無聲的呐喊,忽然彩光閃現,那條著火的綠蛇消失了。


    春野的身子如同一個漏氣的氣球一樣,大部分身體化成了綠漿,隻有頭骨還有一點剛才的模樣,毆癢客渾身的黑霧翻騰的更加濃鬱了,黑霧有些凝練成鎧甲的樣子,隻是能量似乎有些不足,毆癢客有一種強烈進食的欲望,而且他有些困了。


    強忍著睡意,還有動物迴巢的本能,毆癢客抓起地上,還有些形狀的頭骨,轟的一聲,衝向了手術室,他知道還沒有救迴一諾,如果這個小女孩因為自己而死,他該有多懊悔啊,他不知道該怎麽去麵對林愛霞,毆癢客仿佛聽到了一諾的聲音,女孩仿佛在說,小天哥哥,你千萬不要來救我啊,這些人很壞的,你打不贏他們的,一諾好冷啊,一諾好累好困啊,一諾想要睡覺了。


    吳夫人看到主刀醫生給她一個放心的眼神,知道手術已經成功了大半,她按捺住內心的驚喜,再次確定好手術室的鐵門緊緊關閉著,這會已經聽不到外麵的打鬥聲了,不知道到底是誰贏了,女人拿起角落裏的專用電話,通知吳強派人來接應他們。


    女人有些猶豫,其實她想通知李家或者任平生,憑借他們的力量,將毆癢客抓住,根據她所掌握的情況,春野的境界比毆癢客是高的,不知道怎麽打了這麽大半天,不管誰贏誰輸,那麽此刻毆癢客就算不死,也是重傷了。她心裏並不認為春野贏了,這是一種女人的直覺,不然春野早就聯係她了。


    隻是,最後,吳夫人還是放下了電話,不管李家來,還是任平生來,這裏的情況沒法解釋,特別是春野的存在,唉,這個毆癢客真是命大啊,都怪這個春野,非要活捉毆癢客,反倒送了性命,所以她不認為毆癢客還有餘力突破手術室第二重防護的機械門,這也是女人的底氣所在。


    吳夫人剛鬆了一口氣,咚的一聲像是踹在了她的心上,沒等她迴過神,接著又是第二腳,咚咚咚咚,接連幾腳猶如炮彈發射一樣,吳夫人還沒有見過誰的腿上功夫這麽厲害,能將加厚的鋼板門給踢的吱吱作響,她沒來由的忽然有些擔心,心裏閃過一絲後悔。


    火焰翻騰,毆癢客忽然心中有所感應,他能夠感應到房間裏的情況,不同於往常在大錘的幫助下激發生命磁場,借助大錘的能力查探周圍的情況,這次就仿佛能夠感知到周圍的一切,之前翻騰的彩色能量如奔湧的洪水一樣,在黑色石碑的第四層凹槽內穿梭,與第四組真脈遙相唿應,散發著迷人的彩色光暈。


    快了,快了,還差一丟丟彩色能量,毆癢客感應到一諾的唿吸似有似無,他把心一橫,再也不約束彩色能量,他想要憑借彩色能量點亮第四組真脈爆發的能量潮汐,來轟開鐵門,如果一切順利,再找方梅或者玉蘭姨獲取一些彩色能量,應該足夠了點亮第四組真脈了。


    隨著壓製解除,彩色能量轟的一聲爆發了,全都湧向了第四層凹槽,毆癢客把心提到了嗓子眼,這個彩鏈到底靠譜不靠譜啊,以後的生命維持還需要彩色能量啊,別給霍霍完了啊。


    往常維持毆癢客體內命脈之間的彩鏈連接點的能量也匯入了大軍當中,浩浩蕩蕩就如一條貪吃蛇一樣,在命脈之間來迴穿梭,隨著彩色能量變得壯大,它們義無反顧的撞擊進了第四組真脈當中。


    轟的一聲,就是這個時候,隨著激活真脈不可逆轉的開始,毆癢客渾身的肌肉變得緊繃繃的,渾身上下繚繞著黑霧,然後毆癢客抬起右拳,似慢實快的一拳打在鐵門上,已經有些傷痕的鐵門再也承受不住,崩開了。


    吳夫人捂著嘴一臉震驚的看著倒下來的鐵門,望向外邊,走道裏黑漆漆的,仿佛將所有的光線都給吸收了一樣,猶如黑幕降臨,手術室裏猛的一暗,所有人都停下了手裏的動作,看向門口的一團黑霧,那裏有一團黑影猶如煙霧一樣飄飄蕩蕩的,這是一個人?


    眾人心裏剛浮現這樣一個念頭,隻見那團黑霧一閃就到了手術台旁,“不要,”吳夫人剛開口,就覺得渾身的血液像是凝固了一樣,那一團黑霧在盯著她,如同被黑淵凝視一般,裏麵有著神秘的至高主宰,他的意誌容不得任何人質疑,不允許別人說不。


    等到黑霧重新看向手術台,是的,就是看,那種死亡的錯覺才消失,眾人隨著黑霧的動向看向已經被取走腎髒的小女孩,黑霧蔓延,哦,原來那是他的手臂,像是喂了女孩什麽東西,又不像,一團彩色的光暈閃爍,那是多麽絢爛多彩的能量啊,這是毆癢客體內的酒蟲命脈產生的能量元液,往常都是讓黑色息壤和紫金掠奪走了,而現在受到毆癢客強烈意誌的支配。


    滴滴,手術台旁的儀器報警了,小女孩身旁的儀器數據正在快速迴複,這是什麽靈丹妙藥啊,主刀醫生側身看了一眼,忽然有一種被兇獸盯著的感覺,他的額頭冷汗止不住的流下來,他不敢有絲毫動作,眼前一暗,黑霧飄了過來,緊接著黑霧伸出一條胳膊。


    咚的一聲主刀醫生跪在地上,嘴裏大叫著,不要殺我,不要殺我,我,我,我也是被逼的。主刀醫生感應到黑霧是盯著他手裏的手術刀,這才恍然明白,“我這就把腎髒換過來,我,我這就換。”


    “你敢?”吳夫人往前走了兩步,大聲喝道。見主刀醫生看向黑影,吳夫人也連忙向黑影人求饒,“你是歐陽先生是吧,你要什麽我都給你,求你放過我兒子吧,我就這一個兒子了,你讓我幹什麽都行,你要多少錢,我們吳家很有錢的,上次的黃金就是我們吳家籌集到的。”


    吳夫人雙手作揖,麵色氣哭的向毆癢客求饒著,見毆癢客沒有反應,她悄悄的往前移動了兩步。


    “刀。”不同於之前傳聞當中的金屬嗓音,毆癢客的聲音有些沉悶,吳夫人嘴角上揚,看來他受了很重的傷啊。


    主刀醫生望著黑影人不確定的問道,“您是想要手術刀是吧。”主刀醫生顫顫巍巍的將還帶著血跡的手術刀遞向了毆癢客,又細心的將調轉刀頭,見黑影人接過手術刀不再理會自己,而是走向了手術台。


    主刀醫生還沒來得及鬆口氣,突然感覺腹部一痛,他有些不敢置信的低頭看向小腹,鮮血呈線條狀從傷口中噴湧而出,他清楚的知道這是切腹之傷,他隻有三分鍾的黃金搶救時間。


    主刀醫生連忙轉身看向他的兩個助手,以這間手術室的配置,三分鍾足夠了,他的表情凝固了,兩個救星正躺在地上,如同被斬斷的蚯蚓一樣,捂著噴湧鮮血的脖子無力的掙紮著。


    而此時吳夫人將沾了血的手術刀丟在了地上,她的嘴角掛著一絲微笑,仿佛連殺三人對她來說就是微不足道的事情,主刀醫生沒想到這個貴婦人竟然有如此敏捷的身手,自己可是六段黑帶啊。女人的微笑擊破了主刀醫生最後的心理防線,他恐慌了。


    女人緩緩的向主刀醫生逼近,之所以沒殺他,是給這個好色醫生一些教訓,讓他多體驗一下絕望的滋味,哼,老娘的主意你也敢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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