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間有些寒意,她支著窗戶,和齊恆一起坐在矮榻上閑聊,他的眉眼掩映在黃昏光影裏,顯出一些蕭瑟來。


    “月月兒,你走的那一年,我做的那盞燈籠還沒有做好。”


    “這次的燈籠可能等到送你?”


    “齊恆,不要等了,來不及了。”


    有些事情,即便她不明說。


    他們也知道她要離去的意思,他們也挽留不了。


    “那下次…”


    江南念則不想再與他爭辯什麽,一盞溫茶堵了他的口。


    齊恆笑了笑,就著她的手慢慢飲了半盞。


    看著他的樣子,無數心酸心疼湧上心頭。


    “齊恆,有合適的姑娘娶迴家,好好過日子。”


    四目相對,齊恆臉上沒什麽表情。


    他喝了一口茶水,苦裏迴甘。


    齊恆緩了片刻才重新續上她的話語。


    “別人再好,在我心裏也不如月月兒好。”


    齊恆猛地攬住她腰身,把她往身前一勾,喘息聲很粗重,氣息灼熱到要點燃她。


    “我心裏隻有你,我隻喜歡你,沒有旁的人。”


    我的月月兒,你這是拿刀剜我的心。


    齊恆這輩子不會有別的什麽女子了。


    我守著香堂守著我們的迴憶等你歸。


    他說著,去吻她。


    江南念被齊恆輕柔地抱在懷裏,兩個人倚靠著窗親吻,十指交握在一起,親昵至極。


    然後不可避免的,腦海裏閃過他們的臉。


    月老曾說,她的紅線,掛滿了整棵姻緣樹。


    小阿念,隨心所欲吧。


    不過很快,她就沒有精力再想了。


    齊恆緊握她手腕,低低懇求。


    “我的好月月兒,別玩那裏……”


    江南念戲謔著吻他喉結,吻得齊恆的氣息粗重起來,壓在她手腕上的力氣愈發大。


    她帶著輕慢的笑意詢問他。


    “齊恆,你不想要嗎?”


    他喘息著,俯下身親吻她,嗓音沙啞。


    “夫人,想要…”


    逐漸,他占據了上風。


    歡愉過後,疲憊、滿足和隨之而來的愧疚幾乎把江南念淹沒。


    對他們都好殘忍。


    她愈覺愧疚,於是更依賴他,窩在他身邊,枕著他手臂縮進他懷裏,不太安穩地睡了一整夜。


    陪著齊恆廝混了三日,她才去找解九陪伴了幾日。


    隻剩最後一程了,她也該走了。


    他溫和、平靜,不因女子最後來他這裏顯出半分惱怒,反而體貼詢問道。


    “小魚的事情都處理妥當了嗎?”


    沒來由的,顯出一副當家主母關懷妾室的模樣。


    江南念噗嗤一笑,直接坐在了他腿上。


    “他們個個醋的不行,怎麽解郎倒不醋了?”


    “偏還這麽大度,主動問起呢?”


    解九循著她說話的聲音垂眸含笑望她,慢條斯理道。


    “我自然是巴不得月亮小乖乖時時在身邊,可你這性子。說不得,隻能待你來了。”


    “解郎,怎麽以前沒有發現你這般肉麻兮兮。嗯~?”


    “以前,你會這般坐我腿上喊我解郎?”


    “以前,你可會與我談論風月之事?”


    他將下頜搭在她肩頭把玩著她的手指。


    “小魚啊,他被人哄騙了。說是為我贖罪,可真傻。”


    “可他屍骨無存,魂魄又被我帶了出來。此方天地已容不下了他,我送了他離開。”


    “希望小魚有新的人生。”


    “嗯,也好。”


    兩個人從前相處時,解九時不時也會這樣,親昵地依偎著她,在她麵前顯出穩重溫和外表下的孩子氣。


    對於解九說裘德考迴國一事,在九門各家哄騙了大批冥器。


    江南念早就親自給他換了以假亂真的同款,真的她收走了。


    估計在迴國路上的裘德考要氣死了。


    想到此,她慢悠悠告知了解九此事相關的事情。


    “我在佛爺的桌上看見了裘德考舉報你們九門土夫子盜墓的詳細官文,上頭下達了命令。”


    就著解九的手飲了幾口茶,江南念拿著鋼筆慢慢在紙上寫下隱藏在九門之中的汪家人的名字。


    解九不可置信的望著,嘴角抽搐了一下。


    九門都被不知名的敵人打入內部了,他們都不知道。


    “佛爺要處理,就讓他處理好了。不出意外,他馬上就要找你商量了。”


    “解郎,不要動六爺。”


    “怎麽?你和六爺還關係匪淺?”


    “解郎,醋壇子打翻了了不成?”


    江南念寫完了所有的名字,扔下手中的筆。


    “六爺,他重情可信,不似佛爺,嗬,野心十足的政治家。”


    “嗯,我會多考慮考慮。”


    她垂下眼,沒什麽意味的道。


    “解郎,以後我們可能不會再見了。”


    “所以呢?張大小姐。”


    “忘了我。”


    解九聽聞這話渾身都繃緊,心髒猛跳,甚至不敢用力唿吸。


    明明隻有一瞬,卻漫長到極致。


    隨後他臉色平常,似笑非笑看著江南念。


    “好,你走了,我會聽從族裏安排相親娶妻生子。”


    他嗓音沙啞低沉,一字一句,說得誠懇至極。


    “我不會等你的,張星月。”


    “那我提前祝九爺夫妻和美。”


    他風輕雲淡地講完,難得露出一點疲憊的神態。


    “張大小姐。你先把我氣死算了!!!”


    解九摟緊了懷裏的女子,歎了口氣。


    他看著她的樣子,微微往後倚了倚,極隨意地開口。


    “張星月,你喜歡我嗎?”


    “自然是喜歡的。”


    如果問她愛不愛,她必然答不上。


    可喜歡,是有的。


    她的喜歡,其實也不算太多。


    可確實,她是喜歡解九的。


    解九的愛意給她的太多太多了。


    “那便夠了。”


    有了她的喜歡,他可以守著這些迴憶等下去。


    他之前說的都不是真話,他遇見了這命中的魔煞星。


    還娶什麽女子呢!


    何必,害人害己。


    心裏,有她一人足矣。


    晃悠的燈光中,江南窩在他懷裏漫不經心笑道。


    “玉麵解郎,暫時還是我的。”


    他愣了下,江南念摘下他的眼鏡,環繞著他的脖子主動吻他。


    “一直都是你的,永遠都是。”


    解九捧著她臉頰迴吻,兩個人勾著舌尖纏綿地吻,鼻尖蹭在一起,唿吸聲都交迭。


    她逐漸被吻得喘不過氣,微微偏頭,靠在解九肩膀上暫歇,被他輕撫著脊背安撫。


    “解郎,就寢吧。”


    天已經很晚了,江南念用發簪隨意挽了頭發,映在燭火裏,很是家常的樣子。


    解九看著,心裏輕輕一動。


    這冤家,要了他的命。


    情愛一詞,難以捉摸,落子之時,滿盤皆輸。


    所有的風月春事都藏在搖搖晃晃的床榻間,無人窺見。


    她迴來的時候,小魚陪伴著他歸。


    她走的時候,送走了小魚離。


    她原本想消除他們有關十年之後,她迴來過的痕跡和迴憶。


    可陳皮曾哭著吼她,他們的迴憶她憑什麽消除。


    是呀,她走了便走了。


    何必,又要拿走屬於他們的迴憶呢。


    明月當空,清霜白露。


    遠遠可見一紅衣女子正站在長沙城樓最高處。


    她護下的這人間煙火氣,好似也不錯。


    風揚起她的衣袂,大袖翩迭,頗有遺世獨立羽化而登仙之感。


    “再見了,願諸君珍重。”


    最終,她壓抑下所有情緒起陣離去,不再低頭多看一眼。


    她離開了,迴了張家。


    忘了小魚,忘了他們。


    隻有他們一直盼著一個無心的女子歸。


    碎碎念:老九門這邊暫時結束了!


    迴到了你們心心念念的小哥那邊!


    未來很多年,隻有小哥小月亮和小張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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