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


    與神清氣爽的她不同,陳皮整個人顯得無精打采。


    他們接連找她,陳皮遠遠地保持著沉默,也不湊近。


    等她準備告辭離去時,才從角落緩緩拖著腳步走來。


    見女子依舊沉默,陳皮垂眸,原本半閉著的眼中的陰冷化為委屈。


    “……姐姐。”


    “有話直說。”好不容易清閑一些,她實在懶得去揣測他們每個人的心思。


    無非就是吃醋,心裏不平衡罷了。


    “你現在要去找師傅嗎?”


    “也許吧。”


    最終她沒有去紅府,滿大街的學生正在進行捐款支持抗日。


    因為七七事變揭開了全國抗日戰爭的序幕。


    張祈山的電話打了過來,讓她趕快迴軍營坐鎮。


    他們還在迴來的路上,怕軍營裏有人鬧事,局麵一發不可收拾。


    “陳皮,我有事要迴軍營。你幫姐姐把三娘母子護送到你師傅府上,請他關照一下。”


    也不等他迴答,便迴房間重新換了衣服,急忙開車迴軍營。


    一番殺雞儆猴之後,軍營也暫時恢複了往日的平靜。


    晚間,張祈山終於趕了迴來了。


    開完會做了一係列人事後勤保障布置的張祈山,察覺到她的異常,便問:“怎麽,有什麽事不能跟我說嗎?”


    “我收到消息,三娘的夫君在最近支援前方抵抗的名單上。軍情緊急,禍福難料。”


    江南念睜開眼,原本清冷的眸子裏多了幾分焦躁。


    她隻垂著頭,頭發從帽子邊緣掉落出來有些鬆散,身上的短袖解開了兩粒扣子,淩亂中更有一種不羈的美感。


    一路風塵仆仆、追星趕月迴來的張祈山捏著有些發疼的眉心,語氣中帶著些許倦意。


    “軍人哪有享受國家俸祿卻逃避危難的?”


    “是呀,覆巢之下豈有完卵。軍人的天職就是服從,我隻怕她接受不了……”


    未盡之意她沒有說下去,有時候提前預知結果也未必是一件好事。


    她撇下處理公務的張祈山往迴走的時候,忽然瞧見迎麵而來的小副官,聞見他那一身過於濃鬱提神的煙味。


    “你們一路所見情況怎麽樣?”


    “沿路各界人民熱烈響應,抗日救亡運動空前高漲。別的不好說,佛爺這次也沒有征求到太多得物資。”


    小副官麵上也帶著困伐,語氣中卻透著一絲為難煩躁。


    動亂的時局麵前,倆人也沒有多少閑話要聊。


    江南念沒有迴悶熱的房間,在日常訓練場半仰躺著觀漫天星辰。


    張小魚還是默默關注著她,見勸阻不了隻能隨她去了。


    清晨的訓練場上,江南念的發梢還掛著點點露水。


    顯然,軍營中眾人都已得知要進行嚴格訓練的原因,大部分人心中駭然,麵色也凝重了許多。


    江南念清冷的眉間多了幾分陰鬱,她望著下方的士兵,微微點頭,嘴唇輕啟。


    “想必各位已經得知消息了,倭寇妄圖讓我華夏兒女順從地接受他們的統治、占領和奴役。


    東北告急,各地都在積極備戰抗日。不久,各位也將奔赴戰場。


    今日之後,你們將重新迴歸大部隊。


    我給你們最後的結業任務是:活著,順利地將侵略者趕出我們的國家。


    活到見證勝利的那一天,諸君,保重。”


    她麾下的士兵眼中滿是驚詫與不舍。


    畢竟,自從她開始不分晝夜、不分地點地訓練突襲他們。


    成果日益顯著,各種物資槍支彈藥皆充足。


    說不感激不佩服了她是不可能的。


    畢竟,什麽牛鬼蛇神到她了手上都是乖乖聽從安排的命運。


    待迴過神的副官立即使了個眼色,率先喊了一聲“敬禮!”


    從前對她滿心不屑的兵油子們,此刻皆向她行了一個鄭重的軍禮。


    自此她直接驅車去了紅府,再未迴軍營。


    兩日過後,接到電話又確認了一遍。


    江南念輕點的手指忽然失去了力氣,下一刻卻覺得氣血翻湧,牙齒慢慢廝磨著,最後才道:“確定嗎?星月號犧牲了?”


    “非常抱歉,戰機已被擊沉,無人生還。家屬請節哀,我們致以最深切的哀悼。”


    霍三娘退位讓賢後卻選擇了另一條更險阻的路,她自覺羽翼漸長,已足有力保的力量,而不需要依附於任何一個男人的臂彎裏。


    她孤身一人帶著孩子還在等待著她的夫君安全歸來。


    她不是那種乖乖等糖吃的女孩,她一直很清楚自己要什麽,也隱約的察覺到最近周圍的人每次看她的眼神之中透著的異樣目光。


    她其實也有我感覺,隻不敢細想。


    最近春生因腸絞痛有些鬧騰,沒日沒夜的哭鬧不休。


    霍三娘自己身體沒有恢複好,帶著孩子也有些吃力。


    也不知什麽原因,府上奶娘也哄不好他。


    隻她試著哄了一次,春生也就賴上了她。


    哭鬧的時候,她還是會抱著哄一哄,也能讓霍三娘輕鬆一點。


    紅府每日訂購的報紙也不敢給她看一眼,江南念揉著眉心叮囑過他們。


    “三娘有些產後抑鬱症,氣血兩虛即是做了雙月子。她也落了下病根,心理上也有些問題需要慢慢調解。”


    二月紅坐在她背後,執著牛骨梳給她通著頭發。


    “可是三娘總有一日會知道,我們能瞞多久?”


    “瞞過一日算一日,盡人事聽天命。”


    “讓我來這個惡人告知她,好不好?”


    “那你要怎麽告訴她,她們母子苦苦等待的夫君為國捐軀了?”


    “罷了,順其自然好了。”


    他緩緩地從頭到尾梳理著她的發絲,江南念抱著春生撫在她身上輕輕拍打哄著他睡覺。


    看起來格外溫馨,齊鐵嘴解九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麽一副美好安寧的畫麵。


    女子閉著眼溫柔似水地抱著三個多月大的嬰兒躺在搖椅上休憩。


    身後麵若冠玉的紅府當家人麵帶微笑給她倆打著扇,送來陣陣清風。


    微風拂過,荷香入夢來。


    女子的唇如同盛開的薔薇一般鮮豔欲滴,二月紅忍不住湊上去輕輕又慎重地印下一吻。


    不合時宜不請自來的倆人打斷了他的偷香。


    齊鐵嘴麵色微紅,單手握拳放在唇上,不自然地側過頭想要咳嗽一聲。


    二月紅隻用眼神提醒他們安靜一點,倆人便都默默陪坐在涼亭觀賞夏日的荷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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