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在眾人的簇擁下登上火車,所幸是軟臥。否則,她斷不會陪同他們此行。


    民國時期,從長沙到北平需十餘小時。


    至於他們三人欲先騙取新月飯店大小姐未婚夫彭三鞭的請柬之事,江南念無動於衷,隻等他們歸來。


    “月月兒,這是我特意從小九九家暖房薅來的梔子花。火車上氣味不佳,你多聞聞這清香的花兒。是否感覺好些了?”


    “嗯,謝謝八爺如此貼心。”


    “不謝不謝,你喜歡就好。”


    也不枉費他磨著解九這多時,才養活了盛夏開放的梔子花。


    此時十一月過了花期,能得這一把梔子花也算心滿意足了。


    一上車,齊鐵嘴便忙前忙後,為她整理包間。


    二月紅為她換上幹淨的綿布被罩床單,齊鐵嘴則取來一把含苞待放的梔子花,插入軟臥中的花瓶。


    須臾,包間內清香彌漫,猶如齊八本人。


    梔子花雖在眾花中並不起眼,冬季孕蕾,夏季綻放,於月色中獨自盛開,於盛夏時留下一抹幽香。


    “綠葉吐玉露芬芳,雲衫月陰掛碧霄,人閑遙望當年事,無眠不願梔子花。”


    江南念輕嗅梔子花的幽香,輕聲念出這首詩。


    多年後,時過境遷,她迴到了齊八留給她的庭院。


    身旁人已非舊人,她對著梔子花,默默念起了故人。


    看著一桌食物,齊八開始為她介紹。


    “這食盒裏是小九家大師傅半夜起身做的壽司飯團,小九說都是你喜歡的。”


    “這是我昨日買的南方過來的梅子陳皮蜜餞,你若沒胃口可吃一些。”


    二月紅不甘落後,主動解釋他帶的東西。


    “這是陳皮早起排隊買的,還溫熱著。”


    “我們走後,你若無聊可去歇息,被單被套都是你慣用的,已清洗過。”


    見這三人還要繼續嘮叨,江南念不耐煩地趕他們下車。


    不一會兒就能見到,何必如此悲悲切切,仿佛生離死別。


    “好了,我知曉了,佛爺、二爺、八爺,餓了我會進食,困了我會休息,等你們歸來。”


    三人見女子如此平等的應付,便匆匆下車,執行計劃好的任務去了。


    江南念在車上隻吃了些壽司,喝了點茶水。


    他們在火車過山洞時,就已迴來。


    “月月兒,他們倆好可怕。我都沒有做好準備,一個扔一個接。嗚嗚嗚…我腿都是軟的。”


    “出息!”張祈山慢慢脫下那身外套,換了一件日常的。


    “去洗手,過來吃東西。”


    換好衣服洗過手的二月紅看著一桌的食物幾乎未動過,慢慢打開了食盒。


    張祈山隨之直接坐到了她身邊,撚起一枚素口的壽司喂到她嘴邊。


    他慢慢挑著她感興趣的食物,直到不管他們怎麽哄,她都不願意張口了才停止投喂。


    又含了一枚消食的山楂丸,靠著他望著外邊疾速而過的風景。


    其餘三人慢慢吃著食物,時不時還閑聊幾句。


    漫長的旅途,又不能到處走動。


    除了窗口那一點風景可看,多數時間就是聽齊鐵嘴講那些奇聞軼趣打發時間。


    靠坐著實在太累,江南念被脫了鞋塞到被窩裏休憩去了。


    其餘三人也隨之迴到各自床鋪,等她再次醒來的時候。


    女子睜開眼,暖色燈光下,男子高鼻薄唇,正坐在床邊凝視自己。


    “醒了?還早著,可要再睡一會兒?”


    他俯下身來,臉靠得極近,吐息炙熱,徑直落在江南念臉上。


    “不了。”支肘要起來。


    張祈山站起身,手搭在她腰間,溫軟如水,不盈一握。


    他將江南念扶起來,給她套上鞋,把亂灑的一把濃密青絲捋順別到她耳後。


    又端過來一杯溫水,喂她喝了半盞,告訴她,“再有兩個小時,我們就能下車了。”


    張祈山將人抱過來擱在自己膝蓋上。


    “乖,別動。”他擁了擁她,臉湊近她的肩窩,氣息有些急促,“座位太硬,你坐著難受。”


    對麵倆人,齊鐵嘴撇嘴扶了一下眼鏡。


    二月紅當沒有看見,現下還不到時候,再忍一忍。


    二月紅如今是修身養性,寄情戲曲。


    年少時,也曾在青樓廝混過一段不短的時日,見識過的淫亂獵奇之事,比之他們,有過之而無不及。


    遇見江南念之前,紅塵俗世,男歡女愛,原不在他眼內。


    遇到她之後,他才驚覺,原來自己不是不愛那件事,而是需要非常特別的那個人,才能勾起他對那件事的興致。


    對於張祈山的占有欲,他並不是很在意,沒見女子眼神一片清明麽。


    所以,急什麽呢。


    之後幾人簡單清洗一番,收拾了行李。


    火車快到站了,張祈山給她披上柔軟的皮草。


    看著對麵三人土包子一樣的打扮,江南念彎了眉眼。


    “怎麽樣,像不像土包子暴發戶?”


    “你們變換一下口音就更像了。”


    “你真的不隨我們一起?”


    “我隨你們一起做什麽?你們門票都是偷來的,放心吧。我自有法子去新月飯店,你們自去做自己的事情。”


    他的臉部輪廓疏落分明,線條流暢,不笑的時候,有種不近人情的冷清。


    這會張祈山微微一笑,“好,我們不勉強你。張星月可別瞞著我們去見什麽故人才是,也別勾三搭四的。”


    “神經,說了是女性朋友。你瞎說什麽!”


    江南念拿過那把齊八帶上車的梔子花,她用了一點願力花還開得瀲灩。


    用帶著珍珠的蕾絲帶油紙細細包裹好,既有一種清新脫俗的美。


    三人跟在人群中,目送她前行。


    “月月兒,把我送的花送別人了?”


    “那不是你的花,是九爺家的。”二月紅默默接了一句,打擊心靈受到傷害的八爺。


    江南念下車時,偶遇女扮男裝的傲慢大小姐。


    她手持梔子花,肌膚如雪,眼眸烏黑,唇如櫻。


    大小姐睜大那顧盼生輝的眼眸,不禁念道:“她…好美…我想與她交朋友…”


    話未說完,她便奔至江南念麵前。


    “姐姐…”


    “嗯?何事?”


    眼前女子,一臉癡迷,言辭閃爍地攔住她,支支吾吾。


    在火車站人來人往的光影律動中,一層又一層的光芒折射開來,女子那烏漆漆如深不見底的漩渦,仿佛要將人吸入其中。


    “怎麽,有事?”


    “姐姐,你的花甚美,賣嗎?”


    …嗚嗚嗚,我在說甚,好丟人哦。


    大小姐捂著發燙的臉,抬頭望見她,腦海一片混亂。


    對方的唿吸似乎停頓了一下,輕輕笑道:


    “不賣哦,不過如此可愛的小姑娘,我願贈你一枝。”


    江南念從中抽出一枝,用手帕裹好後遞給了她。


    聲線低沉,似柔磁般穿透耳膜,微微震動漾開。她的耳尖一陣酥麻,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了一下。


    “江南無所有,聊贈一枝春。”


    江南念轉身欲離開。


    那大小姐低聲輕笑,追上去問道:“姐姐…姐姐,我是尹新月,你叫什麽名字?”


    女子迴頭望著她身後的幾人,嫣然一笑。


    “會再見的。”


    你們此次的獵物已經自動送上門了,接下來如何行動,就看你們自己的了。


    尹新月不服氣的追上去,將自己的玉佩塞到她手中。


    “姐姐,新月飯店最近有拍賣會,你拿玉佩可直接進去。”


    一旁的聽奴實在看不下去自家大小姐這花癡模樣。


    而自家老爺也正擔心大小姐不願嫁人,所以才想讓姑爺過來拍賣會。


    熾熱的氣息噴在敏感的耳廓,尹新月打了個寒顫,女子不緊不慢的語調卻奇妙地讓她心安,她點了點頭。


    “好呀,尹大小姐。”


    “姐姐,記得要來新月飯店呀!”


    光彩照人的少女,嗓音重新變得清脆響亮,宛如東升的旭日,充滿生機。


    “大小姐,我們此來不是為了探查姑爺的模樣嗎?”


    “臭男人有何好看,你說姐姐會不會來找我?”


    “……那是否還要等姑爺現身?”


    “等什麽等……我要迴去找幾件漂亮衣裳,等姐姐過來……快走快走……”


    “哎……大小姐……等等我……”


    身後三人麵麵相覷,皆是難言的表情,這月亮竟有如此蠱惑人心的力量,實是可怕。


    且說這尹大小姐,是否過於天真了些。


    “彭爺,此乃你的未婚妻!”二月紅意味深長地指了指前方跑遠的少女。


    “是彭三鞭的,不是我的!”張祈山亦是似笑非笑。。


    碎碎念:新月與小月亮見麵了!


    小可愛與蠱王的初見,蠱惑了小迷妹一枚。


    怎麽樣,等你們反饋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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