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有意無意的視線,水中自娛自樂的江南念隻當不知。


    她背對著他們,在注視中如一尾美人魚潛水,緩慢地遊遠。


    此時張海樓挑眉低笑了一,手指幾下解開了扣子,脫掉了襯衫短褲入水。


    他赤裸的身體比平常看上去更加精壯,膚色泛著健康的光澤。


    從水裏潛伏了過去,還不等她細想,他就將她一把摟住。


    被抱著出了水的江南念抹了一把臉上的水珠,照著他的胸口推了幾下,隻有手酸,而笑著肆意的張海樓紋絲不動。


    “張海樓,你放開…”


    “我抱一下自己的夫人都不可以,嗯?”


    “這裏這麽多人在,你好意思。你樂意,我可不想被聲討。”


    “咱倆什麽都沒有做,怕什麽。”


    都這麽久了,這小夫人怎麽還這般害羞。


    要讓他來說,何必呢,該做得都做了。


    江南念被他抱在懷裏,背著眾人。


    麵對這人正大光明的誘惑,女子勾著唇笑了笑,她手指似有若無的滑動。


    “小美人,這可是你自找的哦。”


    他垂著眼,連帶著額角都冒出青色。


    “小月亮,你想做什麽。小爺奉陪,盡管來。”


    張海樓隱忍沙啞的聲音落在她耳邊,他音量壓得極低,在她耳邊耳語,隻有他們兩個可以聽到。


    突然一僵,他抬眼,隻見這嬌豔跋扈的小夫人正得意洋洋地望著自己……………幾分驕傲,滿是挑釁。


    眾人離得遠,愣是沒察覺到他們的小動作。


    張海樓想,小夫人腰的確是太細了,不堪攀折。


    江南念原本就是個不容許自己不如人的性子,她瞧著嬌氣,但想做一件事的時候那可真是能使勁兒。


    這會張海樓低頭使勁兒親她,跟狗啃似的環著就不放。


    此時她就報複迴來……………張海樓忍不住低喘了幾聲。


    下水的張海客聽見了挑眉喊著:“小月亮,過來。”


    正意亂情迷的張海樓隻覺不好,懷裏的小夫人如同一尾遊魚滑不溜手的輕飄飄遊走了。


    “小美人,你自己好好冷靜冷靜…”


    “夫人,你引人上火就撒手不管…”


    張海俠瞧著他拍水的動作喊了一句,“張海樓,上來喝茶。”


    還沒有安撫好小兄弟的張海樓麵不改色地答道:“有點熱,我再泡泡。”


    有人尋思著水裏還熱,他剛做什麽了?


    江南念遊了過去,張海客瞧著她麵上的笑意掃了一眼靠著岸歎氣的張海樓,一下子就明白了。


    “他又招惹你了?”


    “可不是嘛,讓他好好泡泡下下火。”


    “你喊我過來做什麽?”


    “你要不要看看我們的紋身?”


    “好呀。”


    張家人的紋身,很稀奇嗎?


    不是已經看過很多次了嗎,她不僅看了還咬過。


    張海客笑笑,“不一樣。”


    她反問:“怎麽不一樣?”


    “我們加了點東西,最近才完成。”


    這幾日同床,她嫌棄蠟燭一股子味兒就沒有點。


    至於他們紋身後麵又加了點什麽,她真沒有注意。


    此前,他們先在岸上熱身了會,下了水後紋身若隱若現。


    又被女子手指滑來滑去,溫度升高後全部都顯現出來。


    月亮,張海客的紋身上有一輪清月。


    江南念俯在他心口位置,輕輕的摸著。


    “張海客,為何要紋月?”


    張海客唇邊多了叁分笑意,他托一托懷裏的女子,隻答:“星月卿卿在我心裏,予誌不忘。”


    江南念斂了聲音,隻輕聲答:“是嗎?”


    不等她多想,靠在岸邊的人將她拉了過去。


    她逐一看過去,包括已經遊過來有些哀怨的張海樓。


    他懷中的女子神色迷離,眼底霧蒙蒙的,睫毛上麵都是晶瑩的水珠。


    張海樓將她抱得緊了些,唇又貼上她的耳畔,“月亮隨著心跳,永不會迷路。”


    有人笑言:“夫人,月落心懷。”


    他們的紋身,各不相同,卻各有相同。


    不同的是本家和外家之分,相同的是那輪清月。


    或擁或抱或捧或奉月,無一不是在告訴她。


    他們心悅張星月,心藏佳人不忘。


    眼前皆是意中人,滿目皆是深情。


    可江南念卻不合時宜的想:你們愛著的是張星月,是小月亮,是不是我夢中出現的紅衫女子?


    那是我嗎?


    我真的是張星月嗎?


    女子怔了片刻才收迴神來,失了興趣的江南念懨懨的潛水而去。


    她怎麽了?


    小夫人不開心了?


    我們的紋身讓她不如意了?


    眾人不明所以,懼都看向了最懂她的小族長。


    小族長搖搖頭,淡淡道:“晚點我再問。”


    意外之意:今晚你們別把我夫人勾走了,有我陪她。


    張海樓扯了扯嘴角,心裏有點不爽。


    若是別人,搶了就搶了,反正總不是過後打一架。


    可族長是人家正牌的夫君,他怎麽搶也搶不過。


    晚間迴房的江南念嚶嚀一聲將半張臉埋進了被褥間,具是張星官身上淺淡的香味。


    他也縱著她,又替她解衣裳脫鞋子,又替她淨麵去了釵環,這一路子事兒他沒少幹,臨了自己也洗漱幹淨了躺在小夫人身邊。


    “念念,我的紋身你沒看。”


    “看了,好好一個麒麟踏月怎麽變成了麒麟擁月?”


    她晚飯前去找了張海琪,看了她之前設計好的圖紙。


    “不舍得。”


    我不舍得麒麟踐踏我的月亮,月亮該被捧在手心擁在懷中。


    聽聞他這幾個字女子失笑,纏了上來,一雙小手撫著那慢慢出現的紋身,嬌滴滴地磨人。


    幾日沒碰她,小族長也想她想得緊,他握住女子手腕,翻身壓了上去。


    此前,江南念和張海琪喝了幾杯,麵上仍有淺淺酒意,淡淡緋紅暈在臉頰,燈下格外動人。


    她柔柔喚了一聲“夫君…星星…”,將自己送到了他掌中。


    又是一陣情動,女子玉頸微抬,小族長照舊一般不給她歇息的機會,隻架了她一條腿到臂彎裏,一雙手扣住纖腰。


    她哪裏經得住如此撻伐,可越是嚶嚀求饒小族長便越不放過,雨打花枝一地落紅。


    江南念長發垂散,半縷落在肩上,她抬了抬下巴,一隻手搭在小族長手上。


    他一抬頭,便見自家小夫人濕漉漉的眼神望著他,菱櫻唇微啟,顫顫喚了一聲“夫君………”


    小族長幾乎身形一滯,那句“夫君”似泣非泣,調子媚得勾人,他隻覺得自己快叫江南念把魂兒索了去。


    一時也不管她怎麽啜泣求饒、怎麽婉轉承歡,隻握了女子膝彎,如故。


    一場酣然的性事醒了女子大半酒意,不得不說張星官實在是了解她這具身體,每次都能把她伺候得無比舒坦。


    重新沐浴更衣的女子半眯著眼,一片慵懶嬌嫵的模樣。


    張星官側身抬眼看向女子,“念念,你有心事?”


    江南念一隻手摸著那處紋身,眼神清澈如同赤子反駁:“飯來張口,衣來伸手。一切有你們,我能有什麽心事?”


    小族長手指輕輕點在她唇角,“你笑意都比尋常淡了三分。夫人,是哪裏不如意?”


    好敏銳的洞察力。


    淺淡的月光落進來,隻投下一片晦暗的陰影。


    女子半麵玉顏映在陰影中,睫羽顫抖,似是有很多想要說的話,但她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和以往一樣,隻需扮演好張夫人這個角色。


    小族長垂了眼睫,半晌下了結論問道:“夫人不信我?”


    女子答非所問的拋出一個問題,“星星,你信人有前世今生嗎?”


    小族長沒有多想,便答:“我信。”


    江南念微微一笑,抬了抬下巴,眼神認真:“我不講來世,隻求今生。”


    “嗯,今生很幸福。”張星官念著那些過往,應了一聲。


    “星星,這夜色真美啊。”


    可惜,好夢難留。


    黃粱一夢終歸醒,我江南念亦不會做別人的替身。


    女子話語剛落,小族長抬眸瞥了眼她的神情,卻見她情緒沒有半點變化,仍舊是那副沒心沒肺的模樣。


    這好似又隻是與往日那般一樣的,隨口說起的荒唐笑話。


    笑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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