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屬於她的芥子空間,月光交映,花影淺淺,落在少女清秀的眉目之間。


    坐在書案前看著解語臣留下隻言片語的江南念終於抬眸看了她一眼。


    江南念問:“你想告訴我什麽?”


    董念迴:“我想告訴你,我選擇的人從來都不是無邪。我選的那個人是你,這一次我沒有讓你輸。”


    少女走上前略微俯身下來,目光落在還是男子的江南念麵上,卻隻是稍作停留,最後將吻堅定地落在她的眉心。


    這一吻,柔軟,溫柔,鄭重,像是對待這世上最珍惜的事物。


    更勝於從前那些她和別人風花雪月的吻,好似風一樣握不住。


    少女含著笑意輕輕的說:“這世間江南念是獨一無二的存在,我們屬於你,是你的一部分。”


    “不管你是男還是女,你隻是你,這世間沒有什麽比你自己更重要。”


    “前行的路上你還有我們陪你,愛錯了人沒什麽大不了,愛下去才了不起。”


    月霧朦朧,皆似流星搖落於這天地星河之間,江南念卻覺心中痛楚,酸澀難忍,恍惚間竟有落淚的衝動。


    她猜了千萬遍,結果都錯了。


    而少女董念以手心輕柔撫過她的麵龐,終於流露出笑意。


    “江南念,我是你最初的念,做你自己就好。”


    江南念一怔,她怎麽也想不到她的欲望化身會這般說。


    “我還以為你喜歡小梨子,原來不是。”


    “江南念,沒有誰比你自己更重要。他們放棄了你,是他們沒有眼光。”


    “好好生活,愛你所愛,行你所行,不必遷就任何人。”


    江南念抬頭看著少女:“你要留下來嗎?”


    “不了,無間地獄太過黑暗,人心更複雜,不適合我。”


    眼前的少女說完自己想說的,似一陣煙雲迴到了她身體內。


    男子之身的江南念站在那捂著心口,久久無言。


    隨後她保持著男子的狀態,進了青銅門。


    她看著小哥依舊淡漠的臉,遞上張九日還沒來得喝上的酒水。


    “你的故人張九日親自為你釀的青稞酒,敬小鬼敬過往。”


    她短暫的還了屬於小哥關於小鬼放野那段的記憶。


    小哥:“他呢?”


    “他等不到你了。”


    張九日一生都在追逐一個永遠不會有迴應的人。


    盡管他們曾經有同行一路成為好兄弟,但是後來大家都開始背負了既定的命運。


    他們各自都有了自己要堅守的責任。


    那個厲害的小鬼成為了可悲的起靈之人,他在不斷遺忘,遺忘自己遺忘他生命中出現的每一個人。


    甚至絕授以後從不會想起他,而張九日最大的執著就是期待著那個人會記得他,會想起他。


    但是,這種等待反而最可悲,與其一直孤獨而執著地等待一個未知的迴應。


    “我可憐張九日,無盡的等待讓你忘記了他。我想告訴你,你曾經也擁有過幸福,曾經有一個帶著陽光的族人進入到你漫長的生命中來,陪伴過你一段時光,給你漫長的生命裏留下過一點迴憶和溫暖。”


    她看著他,溫柔的說著別人的故事:“那個小傻子一個人等了很久很久,無怨無悔。”


    麵前的人接過那杯酒,和她手中酒杯碰了一下一飲而盡。


    江南念翻手把酒杯中的青稞酒倒在地上,緩緩才道:“張九日,你的酒小鬼喝到了。”


    小哥覺得麵前這人有一種熟悉的感覺,他低低問:“你是誰?”


    眼前的男子笑笑,那波光粼粼的眼睛裏飽含委屈跟控訴,但更像綿裏藏刀,一下下的就把小哥的心窩子戳亂了。


    “我是我啊!”


    我是江南念,是和你無關的人。


    小哥的生命裏也許遇到過很多追逐者,但是無邪是他曆盡紅塵遇見的最特別的人。


    無邪遇見他的時候已經是26歲,卻還有常人少見的純粹和溫柔,這種知世故而不世故的天真總是讓人心軟。


    哪怕是一個再透徹看淡生死離別的人也忍不住想要留在他身邊。


    小哥其實不在意進了青銅門是生是死,時間已經拋棄了他。


    沒有過去和未來的人怎麽還會在意這世上的恩恩怨怨是是非非呢。


    他隻是眷戀一個人的溫柔,忍不住留一點希望。


    也因如此,他往後的生命不再是重複的了,而是可以期待的了。


    你出了青銅門,會重新忘記等待你很久的張九日。


    也會同樣忘記,那年突然出現的江南月。


    所以出了青銅門,你隻要堅定的跟著你沒有忘記的無邪走吧。


    他是你最後的歸宿,我們都是你的人間過客。


    所以,名字說不說都無妨。


    你,總會忘記的。


    董念在她來之前就已經打了電話給無邪,知道了他最後的選擇。


    出了青銅門往山下走的男子撕掉了少女董念走之前留給她去往長白山的車票。


    心中的念讓自己做自己想做的。


    她怎麽會辜負自己的願呢!


    至於去接小哥迴家?


    誰他媽愛去接誰去吧!


    反正,她已經還了馬上又會失憶的小哥一段屬於少年時期的記憶。


    小哥,是他無邪的小哥。


    和她江南念有什麽關係呢!


    她要去接沒人在意的少年了。


    她往山下走,路過無邪的時候。


    還聽到他喘著氣和胖子說話,猜測著小哥會不會記得他。


    胖子抬頭就瞅見風情萬種的絕色男子往下走。


    “天真,這地界還有遊客出行?別是什麽同行吧!”


    胖子得不到無邪的迴答,又看向身側帶路的張海客:“張海客,難不成是你們張家過來接族長的人?”


    如果是張家人,可怎麽往山下走呢?


    江南念淡漠固執的不吭聲,甚至想閉著眼當沒看見他們。


    但下一刻卻聽到傳來張海客沙啞的淺笑:“是張家人,墨脫的柚子花開了,很香。”


    張星月,你還是來了。


    張海客現在已經不需要再像吳邪了,已經慢慢的恢複成自己原本的樣子了。


    江南念眼神晦暗的路麵移動,忽然對上眼前張海客那張笑盈盈的臉龐,忽然有些發怔。


    他認出了她,可惜同床共枕過的人卻有眼無珠。


    她微微一笑:“張海客,我見過你的族長了。張九日的願清了,再見。”


    “再見。”張星月,張海客停下腳步目送她離開。


    不知為何,走了幾步的無邪迴頭往她的身影喊去:“小月亮…張星月…是你對不對?”


    他紅著眼隻有瞬間的愣神:“你迴答我啊,你迴頭看看好不好?”


    最後一次。


    她沒有給自己迴頭的機會。


    無邪嘴裏唿出的氣似白霧一般飄散,可來時的路那裏還有什麽人的身影呢!


    她不會迴頭了,張星月大膽的往前走吧。


    張海客聞了一下手中小小散發著清香的柚子花。


    同一時間,還在傷情的無邪他們關於她的記憶在逐漸清除中。


    就讓一切都迴到原點好了。


    你是無邪,我是江南念。


    擦肩而過的人,一個不再好奇,一個不再彷徨;


    一個走向冰冷的長白山迎接他的摯友歸來。


    一個走向溫暖的陽光去帶陰鬱的少年迴家。


    明暗冰冷溫暖交界線上, 吳邪 ,你是否有過迴望那年的月。


    無邪失去了關於她的很多記憶,抓了抓頭發繼續往上走。


    也不知,剛剛他在看什麽。


    算了吧,汪家已經沒了,還是去接小哥重要。


    而已經坐在出租車上的她撥通了無二白的電話。


    “無二白。”


    “嗯,我在。”在家等候電話的人解開了領口的扣子,溫柔的詢問:“今年迴家過年嗎?”


    “不了。”她望著窗外一閃而過的風景,笑笑:“我的東西,都清理了吧。”


    這一局,董念贏了,她江南念輸了。


    “好,我來安排。對不起,小月亮…”


    “無二白,你沒有對不起我。情出自願,事過無悔。我和無邪緣分盡了,不必擔心,我很好。”


    “小月亮,我永遠等你迴家。”


    “嗯,掃尾交給你了。”


    電話那頭的無二白點頭,徑自起身,慢悠悠的抽了一口煙,身體靠在欄杆上,眯著眼看著湖麵,心裏起了憤怒的火焰。


    無邪,你的喜歡不過如此。


    為何,當初你非要追著要她的喜歡。


    沒有結果的故事,不如從一開始就結束!


    無二白手指在欄杆上敲擊幾下,忽然嗤笑下命令:“把她留在吳山居所有的痕跡都清理掉,送到我那裏去。”


    “是,二爺。”


    既然無邪不珍惜,還留著她的東西做甚。


    睹物思人嗎?


    大可不必在放棄她後又扮演那副念念不忘的惡心樣子。


    同一時間,車上還在趕路的無邪他們關於她的記憶在清除中。


    就讓一切都迴到原點好了。


    你是無邪,我是江南念。


    一個不再好奇,一個不再彷徨;


    一個走向冰冷的長白山迎接他的摯友歸來。


    一個走向溫暖的陽光去帶陰鬱的少年迴家。


    明暗冰冷溫暖交界線上, 吳邪 ,你是否有過迴望那年的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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