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曦光透過窗,映照在清幽的室內,落在紗幔上的光暈被揉碎開星星點點撒在地上。


    一節欺霜賽雪的手腕露在單薄的衣裳外,江南念迷迷糊糊睜開眼時,入眼是男子的胸口。


    她迷蒙著眼眸在那人懷裏如以往一樣小臉蹭了蹭,手指搭在他的衣襟內,還往裏摸了摸。


    “小官,今日怎沒去巡山?”


    男子常年勤勉鍛煉未曾有半點懈怠,胸口肌肉的線條有致,卻不過分誇張,清雅秀氣又帶著略微的力量感。


    頗為誘人,讓她想要咬上一口。


    “小月亮,還難受嗎?”他手掌自然的往她額頭探了探。


    她的眼眸立時睜開,待看清男子的麵容後,江南念不敢置信。


    著內袍的小道長?


    她怎麽會和小道長睡在一起?


    意識逐漸迴攏,她打量四周的環境。


    這裏是小道長的房間,卻想不起自己為何忽然在此。


    他的手臂將她圈進懷裏,她窩在他的懷裏,動作自然流暢,仿佛二人本就是如此親密。


    他低低的詢問帶著一些熱氣在她耳邊圍繞:“醒了?可要起身洗漱?”


    理智告訴江南念這並不太好,可身體卻像是無法抗拒他一般,又怕突然推開傷了他。


    “……”


    安靜了好一會兒,她把手指似火燙一般從他衣襟裏抽了出來。


    張千軍萬馬正低頭垂眸看著不語糾結的她,眼裏有一些笑意。


    “小月亮?”


    他喚她時,嗓音低啞,是她往日從未聽過的沉暗音色。


    “小道長…我認錯了人。沒對你做什麽霸王硬上弓的事吧?”


    說著,她感覺全身都酸痛。


    啊啊啊啊,要死了,她不會真的把小道長稀裏糊塗睡了吧?


    好尷尬,女子臉上一會紅一會青的。


    他的吻悄悄落在她發上,聲音含糊不清,但可以隱隱聽出笑意:“小月亮突然消失,帶著高燒迴來,哭得可憐兮兮,我哄你太累就睡著了。”


    “我們之間沒有做什麽逾越之事,不用擔心。”


    不用擔心族長迴來,責怪你。


    小月亮,我守住了自我,守住了我的心。


    我望月,不曾汙月。


    他的動作如他所言般熟練坦然,扶她起身。


    小月亮沒有責怪他,他也可以繼續淡然的陪在她身邊了。


    “那就好,我先迴屋了。”


    他轉過身給她留了餘地,免得她不自在。“嗯,我去做飯。”


    江南念舒了一口氣,偷瞄他一眼跑迴了房。


    趴在她和張麒麟的床上無力的捶了幾下枕頭,暗自吐槽自己。


    怎麽就斷片了?


    幸好隻是高燒,沒強迫了人家。


    不然,大張哥小張哥迴來她就沒臉了。


    以前玩弄九門那些人,她從來都沒覺得不好意思。


    可怎麽放在張家人身上,她就有這麽強的道德感?


    她的阿客、小美人、小道長看著她的時候眼裏的愛意都像是明晃晃的蠱惑。


    令她心神搖曳,惶惶不安,明知天理不容,卻又甘願於沉淪在此刻。


    她清楚這一切都不是夢境。


    她更清楚的是,她也並不是不喜歡他們。


    她對他們是沒有血緣關係的喜歡和親近,也並非男女之簡單間癡纏哀怨的情愛,她對他們的感情,是更為複雜的東西。


    是一種對所有物的獨占欲,是漫長歲月中積累的習慣,是對世俗眼中禁忌的挑釁和嘲弄,是她失去張小魚後的幡然悔悟。


    是她扔下九門那些愛著她的人以後才明白的喜歡和愛。


    太多的東西的糅雜在一起,令這份感情已可見地成為扭曲畸形之物。


    若是迴應他們所有人的感情,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會變得如何。


    也許,所有求而不得的人為她戴上愛的鎖鏈,關在暗室中囚禁起來成為籠中雀,將她徹底變成獨屬於他們的東西。


    他們是獨屬於她的東西。


    她不希望他們愛上別的什麽人。


    她也沒有辦法想象他們愛上別的女子。


    月亮的陰暗麵無處不在,在引誘她的欲望傾巢而出。


    在心底的某個角落,她已有了這樣扭曲陰暗的想法。


    之前在療養院吸收的負麵情緒如怒潮奔湧而來的痛苦和怨憎貪念,如烈火般似要她將周圍的一切都燒灼。


    小官,張麒麟,我不會讓你落到如此地步。


    女子咬了下指甲,聞著被子上小夫君留下的氣息暗暗發誓。


    接到張千軍送出去信息趕迴來的人,解救了有些不自在的女子。


    雖然小道長一如既往的待她,可她終究還是想起了那日的胡言亂語。


    讓人家幫忙洗澡換衣不說,還扒拉著人家撒嬌癡纏喊他夫君。


    一遍又一遍的確認他到底還喜不喜歡她。


    拉著小道長的袖子,讓人家抱著哄她。


    走了大半個時辰不說,她還霸占了人家的床。


    甚至於有點饞他的身子,獨自麵對他的時候眼神都不由自主的去瞄人家的腰身。


    夭壽,小夫君再不迴來。


    感覺她真的有可能會忍不住吃了小道長。


    她在心裏暗自念叨了無數遍清心咒才壓製住心裏的蠢蠢欲動。


    她從來都沒有想過,可能是她的成熟期到了。


    就好似,春天的貓咪發情,控製不住身體的欲望想要尋找配偶一般。


    她不知,也無人告知她。


    張麒麟迴來的那日,她正慵懶躺在樹下的搖椅裏啃著果子,看著不遠處歸來的人一時有些呆住了。


    直到他輕輕喚她:“念念。”


    女子扔下果子,提著裙擺就跑了過去撲到他張開的懷抱裏。


    她不管不顧,捧著他的臉頰就親吻他的眉心,愛憐而虔誠的吻沿著他好看的眉眼不斷往下遊走,口中一遍遍說著。


    “小官,我喜歡你。”


    “張麒麟,我好想你。”


    “夫君…不要再離開我了…”


    感受過那方張家族長被囚禁的痛苦,女子連觸碰他麵頰的手指都在顫抖,“我不要失去你。”


    她用唇用她的吻肆無忌憚地訴說著自己的愛意,當吻落在他的頸窩處,茫然失措的張麒麟卻感覺到一點濕熱。


    是眼淚。


    夫人怎麽哭了?


    身後後的張海樓一臉的無語,對上小道士看過來的眼神。


    倆人對視一眼,又都若無其事的移開。


    張麒麟抱著她往迴走,看著懷裏女子帶著淚痕的臉滿臉心疑惑。


    迴了房,他抱著她坐在了竹椅中。


    “念念,我迴來了。”


    “我也喜歡小月亮。”


    “我也愛著夫人!”


    感受著她的激動,他毫不猶豫吻了上去,唇舌纏繞在一起,餘光裏,眸中倒映出她惶恐不安的眼。


    她想要更深更纏綿悱惻的情,他貪婪地索吻,含著小巧的舌,汲取她唇舌間甘甜。


    一吻結束,張麒麟以指腹描摹她的眉眼,若有若無,反而更加令人難耐,被觸碰的地方像是被他親吻過。


    她含著淚摟住張麒麟的脖頸,見到他此想象中傷心不安的更加強烈,從未想過自己竟會這般渴求,止不住地想要見到他。


    “念念,怎麽了?”


    “夫君,我做了一個很可怕的噩夢。”


    “嗯?”所以呢,他詢問著。


    “在一個很可怕的地方,你被囚禁在裏邊暗不見天日。


    過了好多年好多年,沒有人關心你,都在傷害你。”


    張麒麟想到了他曾經也做過的噩夢,眉眼頓時柔和下來,握著她的手指,令她用掌心描摹自己麵容的輪廓,感受著他真實的存在。


    “夢裏有夫人嗎?”


    她搖搖頭,誠實的道:“沒有。”


    “念念,那隻是一個夢。我有你,所以我會一直陪著你。”


    “夫君,會一直陪著我嗎?”


    “會。”


    江南念希望眼前的人,將她的不確定和猶疑、多情統統碾碎。


    他迴來了,她終於能看清自己的心。


    江南念閉上眼,沉溺於此刻張麒麟的柔情之中,同時也向自己宣判。


    承認吧江南念,張麒麟對你而言是特殊的。


    從你為他取名那一刻,他就是你的所有物了。


    “張麒麟,我好像愛上你了。”她似乎認命了,埋在他懷裏,聲音細不可聞。


    “我不舍得離開你了,可怎麽辦呢?”


    張麒麟已將她的話聽得一清二楚:“夫人,在你愛上我之前。我已經愛你很久很久了,一直在等你的迴應。”


    雖然,曾經的他不懂什麽是喜歡。


    張家少年,最後的起靈之人,飲下湯藥被天授。


    重新變成沒有一個沒有欲望的人,守著空架子似的張家。


    可他,終究還是重新愛上了曾經想要保護的小月亮。


    單純的少年比她更早就明白了什麽是喜歡,什麽是愛。


    他的夫人,為他迴頭了。


    她在向他告白,自證心意。


    曾經,千方百計想要離開的人。


    此時,明明白白的告訴他,她不舍得離開他了。


    愛是她對他的長久虧欠,他對她的情如窗外的秋風繞梁不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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