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茶館的張千軍輕手輕腳來到她身旁,小聲在女子耳畔說了句話。


    “好,我知道了。”


    “無二白,我們迴吧。”


    “嗯。”無二白提前一步把她的披風遞了上來。


    張千軍餘光飛快掠過她身側的無二白自然無比的動作,眼角肌肉微不可見地抽搐了下。


    得,求而不得的人看來又要多一位。


    在外待了一下午的三人直接迴了無府,剛走進院落。


    就見坐在遊廊廊杆上的張麒麟身邊有位青春正好的女子圍著他嘰嘰喳喳。


    頭腦放空的人垂著眼眸壓根不搭理她,隻把她當空氣。


    “我說了半天,小哥哥你應承我一聲嘛!”


    “我是真心邀請你一起遊西湖,坐船聽雨眠多有意境呀!”


    “小哥哥,去吧…”


    就要拉著他的袖子,張麒麟往後跳躍一下避開她的靠近。


    附近的幾人也一副看好戲的樣子,眼裏帶了點莫名的笑意。


    張祈山意味不明道:“張星月的男人也有招蜂引蝶的本事。”


    陳皮依舊不耐煩的樣子:“哼,要是讓她傷心,我殺了他。”


    “陳皮,你打不打得過他倆說。我勸你,別參與她們夫妻之間的事情。她啊,眼裏心裏都是他。”


    二月紅看人最分明不過,此時低低歎了一聲。


    齊恆見女子的身影出現,他有些不安:“月月兒迴來了。”


    張麒麟和站在那看戲的女子直直對上了眼神,走了過去。


    這人低下頭有些委屈的在她頸窩處蹭了蹭:“夫人,我等了好久。”


    江南念臉上的笑意淡了些,默不作聲地任由他賣萌。


    想來,九門那些人可沒少灌他酒水,沒見小夫君臉上都沾染了些許醉意。


    當然,也有可能是他故意這般哄她。


    江南念伸手捧著他的臉頰感受了一下溫度,確實挺熱的。


    她有些嬌嗔的意味在裏邊:“誰讓夫君非要留這喝酒的,他們都是老油條了,你怎喝得過他們。”


    他聞言低聲細語的妥協了:“以後,不喝,我聽話。”


    不得不說,這人愈發黏潮的勁兒挺讓她喜歡的。


    如果,身邊沒有別的女子看上她的夫君就更好了。


    “該用飯了。”張海樓適時出現,提醒她倆。


    “走吧,我餓了。”


    她當那小姑娘是空氣,直接忽略不計。


    不得不說,她來了這裏,確實好了許多。


    此時,一天也不曾吃什麽正經飯食的人認真的吃了半碗米飯。


    把一路哄著她吃飯的三人開心壞了,時不時給她推薦一些菜給她。


    飯後,上了清茶糕點。


    他們一一為她介紹小輩的身份,顧忌張麒麟是她夫君,解九爺陳皮沒有要求解連環陳文錦喊她母親。


    霍仙姑拉著那之前纏著張麒麟的女子,一臉的笑意:“這是我最心愛的一個女兒,玲玲喊人。”


    “小哥哥,張小姐。”


    霍玲喚她張小姐,卻甜甜地喊她的夫君小哥哥,親疏立顯。


    霍仙姑顧不得計較這種區別對待,悄悄睃了眼江南念,見她神情冷漠,心裏一沉。


    “霍玲,什麽小哥哥,那是你張姑姑的夫君,瞎喊什麽。”


    又對著她歉意的笑笑,“小孩子家家不懂事,還請姐姐見諒。”


    “無妨,許是我先生長得太好了些,久處深山,不懂拒絕,給了霍小姐一點可以親近的錯覺。”


    她沒怎麽想去找霍玲的麻煩,反正張麒麟也沒有搭理她。


    可這嬌氣的大小姐沒想就此作罷。


    “我沒錯,小哥哥又沒有說他已有家室了。再說了,有家室怎麽了。現在是新時代了,還不是可以離婚再娶。”


    一向眾星捧月的霍玲好不容易遇到一個對她不搭理的清俊男子,又聽說他是張大佛爺的族人。


    心裏十分滿意,此時對上人家明媒正娶的夫人一點道歉的意思都沒有。


    隻當她是圍著她哄著她的那些小姐妹一樣,她喜歡的就自動奉上。


    對麵的解九輕輕歎了一口氣,她生氣了,這事兒善不了。


    江南念漫不經心的捧著一盞溫水淡淡一笑:“霍小姐說的也沒錯,結婚自然是可以離婚。”


    那小姑娘聽她這麽一說,眸子越睜越大。


    無老狗暗道不好,不著痕跡地瞥一眼無二白。


    江南念神色有些過分的平靜,還朝霍玲點點頭。


    無二白忙領著其他下人退了出去,將小飯廳的門闔上再走至無老狗身後。


    “張家向來隻有喪偶,沒有離婚一說。


    便是離婚,也隻能是我玩夠了不要他。而不是什麽亂七八糟的玩意舞到我麵前來,說三道四,指手畫腳覬覦我的夫君!”


    那盞溫水劈頭蓋臉的潑在她的臉上,讓小姑娘敢怒不敢言。


    眾人看向霍仙姑:這招兒好手藝,當初仙姑不就是被她潑了茶水。


    霍仙姑臉色難看:該死的迴憶攻擊我!


    江南念撐著頭撫開了張麒麟的手指:“再說了,你怎麽就覺得他願意當你的小哥哥呢?”


    張麒麟婦唱夫隨,立馬表示:“不願意!”


    霍玲嬌嗔的對著眼裏沒有她的張麒麟喊:“小哥哥,你看她。好兇,我都沒有說什麽…”


    張海樓翻了個白眼,語氣十分嫌棄:“不知道的,以為你是喝著西湖龍井長大的呢!茶死了,你以為你是誰。


    什麽人都是你可以肖想的,大張哥眼睛瞎了都看不上你。你要胸沒胸,要屁股沒屁股。前後倆麵一致,關了燈分不出正反麵。你比不上小月亮一個手指頭,你當我沒有聽見你對著陳家那養女吐槽張星月妖女迷惑人心…”


    他這話把小姑娘都氣哭了,堂中九門上一輩人都變了臉色。


    陳皮更是怒不可遏,厲聲對著他身後的養女喊道:“你和她一起嚼舌根了?”


    被點名的人立馬解釋:“父親,我沒有,阿玲也是無心之失。”


    霍仙姑眼見不好,也厲聲斥責霍玲,讓她道歉。


    江南念迎著她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眸,千言萬語化作一聲歎息。


    霍仙姑如此瞻前顧後,不過是情之深,愛之切罷了。


    “你看上我的夫君,也不是不行。離婚是不可能,我也不介意代他收一個妾室。”


    她話音剛落,張海樓扔下一個蒲團在霍玲腳下,張千軍捧了一盞茶上前。


    這倆人配合的動作讓堂下一眾人啞口無言,這張星月的狗腿子可真了解她。


    她低低笑著:“不是喜歡他麽,那就敬茶吧。”


    心情不算好的江南念麵對她們的算計,一點沒有想要輕易放過她的意思。


    打發一個霍家女容易,難保下迴不會再出個安排好的陳家女,張家女來勾搭她的夫君,離間她倆的感情。


    唯有讓她死心塌地,杜絕後患,方是真正的一勞永逸


    “你們…這般折辱我,誰要當他沒名分的妾室。”


    霍玲垂下頭,跺跺腳往門口衝去。


    陳文錦見此,也跟著出門追隨她去了。


    張祈山:“張星月還是如此不吃虧的性子,一點沒變。”


    從前搶了霍三娘的心上人二月紅,後頭走蠱惑了無老狗,這難道不是風水輪流轉嗎?


    張祈山心裏好笑,暗自吐槽。


    江南念對他的小心思了如指掌,挑眉輕慢道:“我為什麽要吃虧!”


    “你們愛吃虧,可以多吃點,我這人吃不了一點。”


    有仇她當場就報了,誰管他們開心不開心。


    她抬眸詢問他:“小官,你確定不走嗎?”


    張麒麟攥住她的手答非所問,盯著她的眼睛解釋:“夫人,我沒理她。”


    “不要她,隻要你。”


    那你為什麽不離開,聽她撒嬌癡纏半天。


    要不是她剛好迴來了,指不定就被人親上了。


    想到此,她就不開心,直接甩開他的手。


    “哼,美色誤人。”


    張麒麟神情緊張,跟著她起身。


    她對著霍仙姑冷冷扔下一句話:“下次,再對我的人動手動腳,我就不客氣了。”


    江南念沿著穿堂往外跑,一路穿過垂花門。


    張麒麟追上生氣的女子一把抱住,摩挲著她煦色韶光般的小臉,“有夫人在的地方,就是我的家。我不需要其他人,隻要有夫人相伴,此生足矣。”


    他從身後抱著她,在她耳邊低低道著他的情意。


    此時還不剖析自己的心意,估計她難哄了。


    追隨出來的一眾男子除了提前迴房懶得看小族長哄人的兩位小張,剩下的心裏都發酸。


    月色下的男子將江南念一雙素手全部攥在掌心,“夫人,江南風景怡人,你的故人在此。我們在此,置房居住可好?”


    “不好,不要,我不同意。”她也堅持己見。


    他的聲音愈發低啞,微微哽結,“念念,我害怕你離開。”


    張麒麟眼角微紅,一瞬不瞬地注視著懷裏迴轉身來的女子,“念念,我不能承受再次失去你的風險。”


    她知張麒麟大概知道了些什麽,在為她打算。


    江南念此時胸口有些悶,有些酸:“可我不願留在此地,張家人的長壽對於他們來說,太有誘惑力了。”


    “小官,我們走吧,迴墨脫好不好?”


    “我想阿媽了,我想家了。”


    長久的沉默之下,張麒麟沒有答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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