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也不知是受了什麽刺激,第二日晨間張麒麟非要跟著她一起做早飯。


    隻能說,指揮他切菜還是可行,後麵環節不忍直視。


    “這個還是我們來吧!”


    委屈的小族長麵對無言以對的倆人,有些茫然:“我做的不好嗎?”


    “不是,隻是廚房太小。”


    他並非意氣用事之人,便按耐下心中的醋意,乖乖的讓她牽著。


    “小官,你去幫忙劈劈柴火好嗎?”


    張麒麟有些茫然的看著江南念的臉,反應過來,緊緊抓住她的手。


    “早就劈好了。”


    “那你帶著唯一無憂去周圍巡視一圈,我昨夜好似聽見了狼嚎。”


    被嫌棄的小族長乖乖的任她為自己披上白瑪做的大氅。


    她把手套遞給他:“不要走太遠,我們等你一起吃飯。”


    “嗯,好。”


    他帶著鷹隼出門了,留下小道長和她收拾爛攤子。


    之後一日張海樓穩定發揮,無功無過。


    最後一日是張海客,看起來像模像樣。


    張千軍嚐了一口,表情難言,把她想要塞入嘴裏的菜攔了下來。


    “你自己做的,你先嚐一下。”


    張海客掃了一眼他還握著女子手指的手掌,低頭就著她的手吃進了嘴裏。


    江南念見張海客努力的咽下嘴裏的菜,輕聲問他:“阿客怎麽不說話了?”


    “要不,還是倒了吧。”張海客拿起盤子準備倒進垃圾桶裏。


    江南念聞言,眼眸微亮,抓著他的手臂暗示:“有福同享,有難同當。阿客好不容易做的,讓他們也嚐嚐。”


    “…”


    “好,給他們嚐嚐。”兩位小張互相看一眼,反正也吃不死人。


    日常用飯時間,張麒麟先迴房換了衣衫鞋子。


    張海杏聽說是她哥哥親手做的,夾了一筷子麵不改色的咽了下去。


    小族長也給麵子的吃了一筷子,麵無表情。


    “香港崽這菜看起來還不錯,怎麽樣好吃嗎?”


    江南念捏了捏張麒麟的手指,小夫君接收到她的信號點點頭。


    “嗯。”


    “好吃啊,哥哥真沒想到你還有這一手。”張海杏努力掐著自己的大腿笑眯眯對著張海客誇讚。


    張海樓半信半疑,看了他們一眼:“那你們怎麽都不吃?”


    張麒麟淡定的再夾了一口塞嘴裏,剩下的人都一樣忽悠著他。


    張海樓見此,夾了一筷子塞嘴裏。


    他們幾人趕緊吐掉嘴裏的菜,瘋狂的拿著杯子喝水。


    張海樓臉都綠了,也隨之拿起杯子瘋狂的喝水。


    江南念有點好奇,準備嚐一嚐。


    張海樓按著盤子不讓她動,又猛喝了幾大口水。


    “小月亮,你還是別吃了,這人估計想藥死我們!”


    張海客心虛的摸摸鼻子摸摸耳朵,躲開了她好奇的眼神。


    江南念更加好奇了,這菜到底有多難吃:“真的很難吃嗎?”


    張海杏:“難吃至極!”


    她繼續詢問:“那你們形容一下什麽味道?”


    張千軍:“偏酸微甜又辣還苦,人偏半死微不活。”


    張海樓:“吃一口這個菜,好像嚐到了人生百態。”


    小族長也點點頭,把張海客做的菜往他那邊推了推。


    張海樓喝了一口小米粥緩解了一下嘴裏的味道:“算了,以後還是我和小道士做得了。小月亮不用早起了,免得有一天莫名其妙我們就被毒死了。”


    她做飯確實好吃,攔不住這些做飯似下毒的人啊!


    張千軍也點點頭,幾個人的飯菜還算好做。


    其實,她根本也不喜歡早起,有人幫忙做她也懶得推辭。


    當然後麵她興趣來了,也會偶爾給他們做做飯烤製蛋糕小餅幹什麽的。


    父母之喪,三年不改其服。


    喪九月,不遠行,行必有方。


    因眾人自覺隨張麒麟服喪,不食葷腥不飲酒水不穿鮮豔或華麗的衣服,不理發或剃須;


    到除夕前一日,已滿了六十日。


    順意結束了服喪,張海樓對著鏡子看了半天,吐槽自己:“這還是玉樹臨風的我嗎?”


    正在幫張海杏修剪頭發的江南念默了默:“行了,我給你們剪。”


    張海樓目地達到了,立馬去打好熱水端過來等著。


    等張海杏迴了房,他立馬就坐下了。


    先是給他淨麵刮胡子,女子烏發垂於素衣側。


    她的手按在張海樓麵側,微微俯首,清香撲麵而來,張海樓征征看著她。


    她輕輕喊他:“張海樓。”


    “嗯?”


    “等雪化了,阿客他們就要走了。你要隨他們下山嗎?”


    她已經聯係上了張海琪,張麒麟要服喪三年,她願意陪著他留在這裏。


    或許,他們更喜歡山下熱鬧的生活。


    “我不能陪著小月亮,陪在族長身邊嗎?”


    張海樓抓住椅子扶手的手指緊了又緊,顯示著他不平靜的內心。


    她淡淡一笑:“你就站在這裏, 看著我去愛著別人。不難受嗎?”


    何必呢!她明白他們的情意,可是她沒辦法去迴應。


    人的情意最難還,她不想一直在辜負別人的路上。


    “ 如果你愛小族長,那麽不愛我也可以。”


    “是雲生認識小月亮太遲了,就像張海樓帶不走張星月一樣。”


    “如果我說,你下山就可以去見張海俠呢!你還會信誓旦旦的留在這裏嗎?”


    江南念說著,用溫熱的毛巾擦拭了他的臉頰。


    走到他後頭修剪有些過長得頭發,他看不見她有些淡漠的眼眸。


    她也看不見張海樓此時複雜的眼神,隻餘剪刀摩擦頭發的聲音。


    不久,她吹拂過落在他耳朵脖頸上上的碎發。


    “好了,你去洗洗。”


    張海樓攥住她的手腕,站起身來從身後擁住她。


    “小月亮,我不走,我陪著你們。”


    她沒動任由他抱著,張海樓心下卻有所期盼。


    小月亮,從前我帶不走你。


    後來,我日日夜夜後悔沒有留下你。


    再後來,我忘記了你,我很討厭那時的張海樓扔下了小月亮一人在世間。


    我要陪著你,帶著張海俠那份喜歡一直陪著你。


    “好,我不趕你走。”


    小月亮,我知道你心裏的人不是我,可是我不在乎。


    一直在一起,未嚐不是一種得償所願。


    聽到外麵有一點動靜,張海樓在人進來之前放開了她出門了。


    接下來是張千軍,她一視同仁為他修麵剪發。


    “小月亮,我聽見了,我不走。”


    所以,你別問了,我的答案和他一樣。


    眉日如初心如故,不負人間朝與暮,這樣就好。


    “嗯,那我不問了。”


    有時她的真誠對於他們來說也是一種殘忍的傷害。


    張海客進來之後,隻是盯著她。


    看著眼前的女子恍惚了片刻,待神遊歸來低低歎:“小月亮愛上了小官,對嗎?”


    小月亮看小官的眼神,和從前不一樣。


    現在的她柔和了許多,心甘情願為他留下。


    “我不知,那是不是愛,可我心疼他。阿媽讓我看清我的心,我見他在漫天風雪中敲擊著石頭似沒有靈魂的木頭人。”


    “我的心很痛,我想抱抱他親親他,我想陪著他。”


    “小月亮,那我退迴到原地,努力做最好的大伯哥。”


    張海客摩挲過她的掌心,說著以後我們是最好的家人,但他的眼神悲傷得好似想要把麵前的女子一口吞下。


    “好,阿客,以後我們是最好的家人。”


    屋外日常去寺廟精雕細琢石頭的張麒麟握著一把采迴來的花,聽著夫人和哥哥的對話。


    他眼眸有些濕潤,出來的張海客拍了拍他的肩膀迴房清洗碎發。


    張麒麟蜷起的手指用力握著花束走了進去,隨手插在花瓶裏。


    “念念,要一直愛著我。”


    不許愛上別的人,不許心疼別人。


    我隻有你了!


    你的出現 ,我的世界風雪停了。


    他垂首吻她,唿吸交錯,纏繞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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