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仰望著她的感覺很微妙,似曾相識。


    仿佛在記憶深處,某一個時間段,也出現過類似的場景。


    華謹言皺起眉頭。


    距離越來越遠,需要抬起頭,仰望,這種感覺令他有些窒息,仿佛她離自己越來越遠,很難受,很想要飛到她的身邊,永遠與她並肩。


    可是……


    華謹言的心仿佛已經攀岩而上來到高塔之上,但雙腳卻紮了根似的結結實實停在地麵上一動不能動。


    “我完成了!”小饕餮一聲歡唿。


    華謹言猛地清醒過來,從那種不太真切,卻又憋得慌的難受感中抽離出來。


    小饕餮默默塔頂最後一塊金磚頭。


    金磚頭口吐人言:“謝謝。”


    話音剛落,整座金塔綻放金色奪目光芒,光芒小時候,那些連接處的縫隙無人填補卻已經見不到任何縫隙,整座金塔就像是無縫連接,一體鑄成的。


    小饕餮坐在金塔最高點,忽地,意識中衝入很多畫麵。


    畫麵是來自地府的。


    一批批服飾不同,明顯來自不同朝代的女子跪在地上。


    她們似乎在訴說著什麽。


    聞者傷心落淚,判官大人擦拭眼角,感歎著什麽。


    所有畫麵都是無聲的。


    金塔在建造完成那一刻,仿佛連接了什麽不得了的地方或是時空。


    小饕餮瞪圓眼睛看著一幕幕,像是隔著時空,隔著萬千公裏,遙望著一幕幕。


    她看見那些女子一個個走入輪迴,一個個重新投胎,擁有新的身份,忘記過去的悲傷和難過,隨後一道道肉眼可見的金光朝著自己飛射而來,匯入眉心中隱沒。


    眼前一幕幕生產的畫麵代表著新生,是喜悅的,是令人歡喜的,可畫麵陡然一轉,迴到了地府之中。


    原本和那些女子站在一起的人,其中好幾個跪在地上,仿佛是在訴說往事,他們自我感動著,哭泣著,可這次判官大人是冷著臉,不為所動的,眼神充滿了冷漠。


    就算跪在地上的靈體痛哭流涕,悔恨萬分,都無法改變曾經輕視生命,不珍惜來之不易的投胎為人的機會。


    縱然時過境遷,縱然經曆了肉身毀滅,靈體被吞噬,元靈被困上千年的煎熬,都無法被饒恕。


    判官大人一揮毛筆,其中幾人將受到酷刑。


    另外幾人,雖然輕視了生命,但憐其生前樂善好施,行善積德,有了投胎的機會,可想要再世為人,是不可能了。


    有的進了畜生道,最好的是成為國家保護動物,最差的就隻能淪為家畜,那些供人食用的食材,要受到殺害和烹飪的折磨。


    被殺害時,都留在生物周圍的靈體將感受到痛苦,被烹飪時一樣是痛苦連連,就連被撕咬時,痛苦依然存在,不比在地府受到酷刑輕多少。


    判官安排所有靈體的去處,這才歇息片刻,感應到什麽,抬起頭,仿佛和一雙璀璨如繁星的雙眸對上了。


    在判官的視線中,就隻是出現了這麽一雙深奧玄妙的眼睛,仿佛能夠看穿世間萬物,穿行與時空和時間,審視般的目光能夠審視一切,一切盡在這雙眼睛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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