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不懂?”小饕餮歪了一下腦袋,伸手指向老太太的頭頂,“你的頭頂上有一個小嬰孩,濕噠噠的,應該是被淹死的。”


    老太太想起那個被自己扔到河裏的孩子,身體不受控製的顫抖起來。


    不可能被人知道的,不可能的!


    農村裏的女人,怎麽可能隻有一個兒子,而她之所以隻有一個兒子,是因為她連續生了五個女兒,傷了身體,後來歲數很大了,才又懷上了這個老來子。


    老太太的觀念是女兒就是賠錢貨,在那缺衣少食的年代,她根本不願意多養一個賠錢貨,所以隻要是女兒,都被她“處理掉了”。


    每次抱著女兒出門,老頭子都會說:“送去一戶好人家吧,再怎麽說,也是我們的骨肉,我們養不起,就讓養得起的人好好養著吧,以後也許還能有相認的一天。”


    老太太卻覺得女兒是賠錢貨,最好是一輩子不往來,送給別人家養,將來說不定會找上門要錢,那怎麽行?她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女嬰徹底……處理了。


    扔到河裏的,是大女兒,也是她第一個孩子。


    起初,她夜夜噩夢纏繞,後來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也就麻木了,倒是再也沒有夢見過了,她快要忘記這五個孩子了,卻沒想到多年前的秘密,會被一個陌生的孩子捅出來!


    就連老頭子都不知道那些孩子已經沒了,隻以為孩子被送到了好人家先養著。


    要不是兒子出息,自己有本事,老頭子早就想要去找五個閨女,想著讓她們貼補點了。


    小饕餮又指了指老太太的肩膀,“這裏,趴著一個脖子上滿是青的女嬰。”


    老太太再也保持不了平靜,驚恐的瞪圓眼睛。


    是第二個女兒!


    被她活活掐死的!


    小饕餮的聲音沒有停下,而是指向老太太腳邊,一個抱著她小腿肚子的小女嬰,小女嬰抬腦袋,眼睛處是空空的。


    “還有這裏,這裏也有一個,她好像什麽也看不見,腦門流著血。”


    老太太臉色發白,捂住心口,有些喘不上氣了。


    是第三個女兒!


    生下這個女兒時,她已經三十幾歲了,再沒有孩子傍身,怕是要被村裏人笑話死了,她是想著這一胎不管是男是女,先養在身邊,如果以後有兒子了,那再處理,如果以後沒有兒子,有一個孩子也能給她養老。


    當抱著孩子,孩子睜開那雙眼睛的時候,她將孩子扔在地上。


    孩子重重的落地,腦門著地,當時哭聲就停了。


    這個孩子眼珠子是白色的,是天生瞎子!


    她怎麽可能養一個瞎子,一個瞎子以後怎麽給她養老!


    “還有一個……”小饕餮的聲音又響起,落在老太太的耳裏,像是魔鬼在審判她,將她的罪行一個個暴露在世人眼裏,將她藏了多年的秘密展示出來。


    不!不能再讓她說下去!


    老太太不知是哪來的力氣,突然從地上爬起來,雙手成爪朝小饕餮的脖子伸過去。


    這是要殺人滅口!


    小饕餮後退一步,還來不及出手,就見身前多了一個人,是華謹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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