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更喜歡舒舒服服的坐在太師椅上喝茶,聽台上流鶯般悅耳的唱腔。


    他愛極了這戲台上的一切,涇渭分明,非黑即白。


    有時候他會想,若他當年沒經曆那一切,或許他會也會成為這戲台上的一員,一場戲便唱盡風華秋月,一世繁華。


    閆青寒含了一顆蜜餞,由著它將自己口中的茶香替代。


    由於夜涼,身上搭了薄薄的深黑色的披風。


    上麵雖並無太多的裝飾,但卻襯得他本就貴氣的臉龐多了幾分清冷,更是讓人覺得高不可攀。


    沈新月走進的時候,閆青寒還微閉著眼睛,聽著台上的婉轉的唱腔。


    白皙分明的手指正在金絲楠木的扶手上輕輕地打著拍子,直到沈新月站在了他的麵前,他這才像是同熟人打招唿一般道:“來了,坐下吧。”


    “多謝。”


    沈新月見閆青寒毫不意外自己的到來,便知道他的人肯定預先趕來同他打了招唿。


    不過即使如此,他這沉穩的態度,作為他的對手,亦或是未來的合夥人的沈新月對他還是暗自讚歎了一番。


    “深感吾皇賜重職,官名播西京。但一心中政煞公平,清如水,明如鏡,亮如冰……”


    台上的戲文沈新月並不感興趣,她感興趣的是眼前這個認真聽戲,認真的喝茶的男人。


    沈新月就這麽看著他,既不開口說話,也不去看他。


    而是同他一起靜靜的看著台上的水袖流轉,直到演員謝幕,沈新月這才開了口。


    “閆上尉好雅興。”


    “哪裏,我本今日還猶豫要不要來看這一場‘宦門子弟力錯身’。直到現在我見到十八姨太,這才覺得,今日這場戲我是看對了。”閆青寒鳳眸微微上挑,饒有興致的看著沈新月。


    他就知道,她肯定會迴來找他。


    “閆上尉,在給我寬限日期的時候就知道我會來找你吧?”沈新月不客氣的撚起了桌上的蜜餞放入口中。


    她從進門之後麵上便一直帶了笑,完全看不出心中所想。


    “十八姨太真是高看閆某人了,我真的沒這個能耐,這命令是元帥下得。”


    閆青寒不動聲色的垂眸一笑,話說得謙遜,但語氣卻完全不是那迴事兒。


    “閆上尉說笑了。”沈新月溫柔一笑,“閆上尉可聽說過一句話,百足之蟲死而不僵,野草燒盡明春又生?”


    閆青寒不語,隻挑了挑眉,端起茶碗輕啜。


    “我自認為是不僵的百足蟲,燒不盡的野草。我這樣的一號人物,閆上尉可感興趣?”沈新月笑眯眯的看著閆青寒。


    “閆某人不明白十八姨太的意思。”


    閆青寒一口一個十八姨太,秉著氣死人不償命的原則道:“十八姨太是要找閆某人送您迴元帥府麽?何必這麽大費周章。”


    “閆上尉說笑了,我想我的意思正是你的意思,你很清楚我想要說什麽。”


    沈新月抿唇一笑,但那笑容卻是沒有一點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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