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內容開始-->“我家人呢?”我問蒙蒙。


    “他們……在安全的地方。”


    安全的地方?他連女漢子都忘了,還會去安排我的家人?我有點懷疑。不過我又沒有辦法。如果能給我多一些時間,我至少不會把這麽重要的事情忘掉,我至少可以安排家人過來這邊,有蒙蒙幫忙,這應該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


    現在蒙蒙的失憶已經表現得很嚴重,連餘帥走進來看他,他都隻是笑笑。餘帥出去之後,蒙蒙聳了聳肩,說:“他說他是我朋友,認識很久了,喂,別笑話我,我到底跟他認識多久了?”


    嗯?這個問題倒真的難住我了。他跟我之前也沒有說過餘帥啊。所以我隻好瞎說了:“大概有十幾年了吧。”


    “哈,那我認識他夠久了,不過我依然把他忘啦。還好沒把你忘了,我們應該算是認識幾輩子了吧?”


    “有那麽久嗎?”


    “不過翻遍我那可憐的記憶,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也隻不過是在有一次你拉著李紫一起跳樓,她死了,你沒有死,然後你就加入了我們……不過為什麽我總感覺你不像其他人呢?為什麽我單單不能忘了你?”


    “你不是說我為你擋一刀,我死了你還活著嗎?”我白了他一眼。


    家裏人那邊怎麽辦?看來我得自己走一趟了。現在手機都不通,不自己迴去看一下的話我怎麽也不放心。隻是這裏離家那麽遠……還有就是蒙蒙說除了這個城市之外,收割日裏,其他地方全都毀滅了,隻不知道他到底有沒有記錯?萬一……如果真的有萬一,我怎麽也不能放棄希望!


    哪怕真的毀滅了,我也要去看一眼才能死心;到時也隻有相信蒙蒙真的把他們安排在了安全的地方。


    問題這人本身就有點靠不住啊,一直還在騙我說風雷可以治好他的傷,現在看來,風雷對他的身體的傷勢也無力迴天。


    蒙蒙歎了一口氣,“不知道啊……或許還有其他事吧,隻是我隻能保留越來越少的記憶,所以選擇性忘記吧?隻能記住最關鍵的東西了……好奇怪,我忽然想起來,好像以前還跟司徒無功拍過一次合影……看來我的記憶真的混亂了……我快要死了。”


    “好好養病吧。”我低頭想走出去,不過我馬上就站住了,“你說什麽?!”


    “我說我快要死了。”


    “上一句。”


    “看來我的記憶真的混亂了,喂,老大,我都這麽可憐了,你就別再難為我了好不好?我的記憶本身就差啊,可憐的人生,混成我這樣也夠慘的,沒有多少記憶的人生,慘吧?就好像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憑空出來的一樣,莫非我真是石頭裏麵蹦出來的?”


    “再上一句!”


    “再上一句?”蒙蒙想了想,說,“我說我忽然想起以前好像跟司徒無功照過相,奇怪吧?我跟司徒無功是朋友?哈哈,真是天大的笑話!”


    這並不是天大的笑話。


    我隻感到全身冰冷,怔怔地看著他,忽然想起了那個戴著眼鏡的蒙蒙。還有他的話:“如果你被困在一個世界一百年……放心,我會去救你的……”


    我是不是真的就被困在這樣一個世界裏麵呢?


    他是外來者,他從外麵跑進來救我的?


    我已經迷失在了這個世界裏麵;而他也在一次又一次的失敗中迷失在了這個世界裏麵?


    司徒無功並不是司徒的人?而是——我?


    或者說,就是我本心的投影?


    所以,司徒無功並不會死,因為我還在。隻是為什麽我會那麽討厭司徒無功?或者因為他正是我?


    蒙蒙本來是一個什麽樣的人?也許那個幻境裏麵的戴著眼鏡頭發有些亂的家夥才是真正的蒙蒙吧?他喜歡看小說喜歡胡思亂想喜歡打遊戲。他總是顯得與其他人那麽格格不入,所以他並沒有多少朋友,哪怕在這個世界裏麵。


    這裏到底是一個什麽世界?


    而我,其實原本應該是一個戴著眼鏡的人,而且模樣就是司徒無功?


    這個世界也許並不存在。


    但是我不能死。我的死亡並不能讓我逃離這個世界。因為我已經死過很多次了,每一次死亡,都是蒙蒙拚著他的人生換來重新的一次。而每一次他都失敗了。他原本能活很久,他原本有著他的人生,他有著他的美好記憶。隻不過每次因為我的死亡,他不得不放棄了他的人生他的記憶和損害他的身體換來重新的一次。


    他總是強調他要死了,是不是說這就是最後一次機會?也許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這一點吧,因為他那可憐的記憶裏麵根本就已經沒有了這方麵的信息。也許他也隻是不著痕跡地向我表明這一點而已。


    也許他已經很累了,他不想再拚了。


    他想要解脫?


    他不能告訴我原本是個什麽人,也不能告訴我原本有著什麽樣的生活。估計在以前的歲月中,他曾經告訴過我吧?要我跟他一起逃離這個世界,隻是我相信了嗎?或者就算我相信了,不過顯然我們失敗了,所以他不得不放棄記憶重新來過,然後再失敗,再重來。


    一次一次的重來,到現在他自己都不記得他從哪裏來,他原本是什麽人;他心中估計就隻剩下了一個想法:救張良!


    所以他現在隻剩下了隻跟這個世界有關的記憶,因為這才是救我的關鍵?與這個世界無關的,都已經被他當成了代價付了出去,因為他已經沒有了選擇。也許,隻剩下那一次合影了吧?


    “你摟著他的肩……你們都戴著眼鏡,你的頭發又長又亂,也許你們兩個還對鏡頭嘴角帶著笑?”


    “好像是吧……我怎麽可能長得像那個樣子呢?我視力好得很啊!哈哈!”


    我木然地走出了這個房間。主要是房間裏麵的空氣太壓抑了。我發現我已經無法麵對他。雖然我並不能肯定心中的想法,他也不可能給我解答。但我還是相信我自己的判斷。


    風雷拍了拍我的肩膀,說:“他的情況也不會太壞,放心,撐個兩三年也沒什麽問題的。”


    我現在考慮的問題不是這個。


    他忽然話鋒一轉,問:“你準備什麽時候做手術?”


    要給蒙蒙做手術嗎?手術可以治療他?


    “當然是越快越好!”


    “哈哈,就喜歡聽你這句話!放心,我的技術絕對是一流的,到時候你就真的變成了一個美女啦!美女張小靚!”


    我一腳就向他踹過去,現在都什麽時候了,這小子竟然還在想著那件事情!這家夥有沒有腦子?


    “切了你自己吧!我覺得你做美女比你做男人有意義多了!”


    說完之後我就往外麵走去。


    他是怎麽做到把收割日提前這一點我暫時還不太想去考慮,也不想去打聽,我現在隻是想出去外麵透透氣,看看這個世界。也許我可以坐火車迴家去看看——如果還有火車而且還能開的話。


    黨校這邊算是比較偏的,人比較少。在出大門時,遇到了劉天心的妹妹——她是不是真的叫劉玉玲?她看起來有點失落,抬頭看著遠處的煙塵。


    “劉……玉玲?”我試著叫了她一聲。


    她迴頭點了點頭,“張良?”


    “是啊,我是張良。”


    “我是劉玉玲。我可是老師。”


    “算是吧,不過你年紀也不比我老多少。”


    “想死是不是?”


    這娘們變臉太快了,我不敢跟她一般見識。


    她指著天上的兩個大眼珠子,說:“有很多人很害怕那兩個東西,說世界末日到了;也有人很好奇,那是不是外星人弄出來的;當然也有人很喜歡,因為一些什麽神棍就可以出來說三道四了。”


    “那你呢?是害怕,還是喜歡,還是好奇?”


    “我?很奇怪的感覺,嗯……很親切。”


    “啊?你是收割者?”我後退了一步。


    她聳了聳肩,說:“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麵嗎?如果我是收割者,你以為我會怕你們嗎?那時我正在洗澡。我一直是一個很普通的人,不過遇見你們之後——也是那個晚上之後,我就變了,我的性格都變了,你有沒有發現?”


    嗯?好像是真的。第一次遇到她的時候,她就像是一隻無害的小白兔;而後來再次遇到她的時候她卻變得更加強勢,竟然不怕我——雖然那個時候有劉天心給她撐腰。


    “那是什麽原因呢?你不會是喜歡上我了吧?聽說戀愛會改變一個人的。”


    “想死是不是?”


    “別否認。你老哥我可是很熟的,他還說要我跟你……”


    “去死!喂,你現在還笑得出來?你知道你那室友都做了什麽嗎?”


    “他做了什麽?”


    “他聽說你被司徒和我哥抓了,幾乎都要發瘋了,在那裏大罵了餘帥鐵柱他們,鐵柱被他罵得幾乎切腹自盡。”


    可以想象到蒙蒙在得知我被司徒和劉天心抓走之後的瘋狂狀態。畢竟蒙蒙知道司徒和劉天心對我的殺心。要不是司徒他們要殺我,蒙蒙也不必讓我和他迴到前一天的。


    “然後呢?”


    “然後?他真的瘋了,雖然沒有對鐵柱動手,不過他用刀子砍死了他們抓來的那些獨眼人,一整個屋子裏麵都是血,他就站在那血水中,還在那裏大喊什麽就讓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些吧!再然後,你應該就知道了,連地麵都在震動,兩個眼珠子就冒了出來。”


    “這個話題太沉重了。我現在去市裏看看,就是不知道那邊情況怎麽樣。我是不是應該找輛車去火車站?”


    “火車站?估計走路過去都會更快吧?現在那麽堵。喂,遇到你之後我想起了一段故事,要不要聽?”


    “故事?與我有關?”


    “無關。”


    “那我為什麽要聽?”


    “總要聊點什麽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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