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親王冷謙,先皇跟先皇後的嫡幼子,皇後當初生他的時候已三十有九,已屬高齡產婦。生產的難產而去,留下幼子讓養子也就是當今聖上撫養。先皇後給順親王取名謙,含義就是不會讓幼子跟長子爭奪皇位,先皇後生產之前把自己的體己和兄長舞陽侯手上的兵符全都給了當今聖上。舞陽侯在聖上初登位的時候留下來輔佐聖上,五年前聖上終於可以獨當一麵的時候偕同攝政老王爺雙雙告老還鄉。


    這樣的做法讓原本就疼愛順親王的聖上更加的寵愛順親王,比自己嫡長子還要疼愛。這一點從剛剛登基時皇太後權力獨大的時候,還經常為惹怒皇太後的順親王說活便可以看出來。


    冷謙剛滿十六歲,和當今聖上一模一樣的桃花眼,一看就是兄弟。但五官輪廓卻是先皇後的翻版,相貌要比聖上多一份精致。每每皇太後看見這張結合著先皇和先皇後完美的臉便恨得牙癢癢。


    “弟弟……”小公主抽抽噎噎著就要說出姚修雅手出血的事,皇上立即抱起她打斷了她欲出口的話語:“弟弟沒事的,你看弟弟都不哭你哭什麽。”說著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太後。


    “可是,父父皇。弟弟疼。”小公主兩眼含淚地看著麵無表情地姚修雅,看到他手上那清晰的彎型傷痕,別提有多心疼了。


    小傷而已哭什麽哭。姚修雅沒好氣地湊近小公主,伸手,粗魯地擦掉她臉上的淚水,沒想到這一擦,小公主哭得更大聲了。


    皇帝跟皇後看了十分不解,這麽溫馨的畫麵怎麽女兒哭得這麽慘烈。皇上問:“落落怎麽了?”


    小公主抬頭,淚眼婆娑,毫不委屈:“弟弟手勁大,臉痛痛~


    皇上&皇後&一眾圍觀群眾:“……”


    “安安是長得壯實了些,隻是好事。”聖上說著,自己都忍不住笑出聲來,摸了摸早已把腦袋埋進妻子懷裏的“害羞”的外甥,笑眯眯道:“弟弟還小,不能控製力氣,以後就知道了。”


    “皇兄,快讓落落過來,臣弟已經好幾個月沒見小侄女了。”順親王知道皇上是不肯吐露安逸親王為什哭了,但剛剛那眼神肯定是和老妖婆有關,他好奇。


    “你還知道你被禁足幾個月。”皇上沒好氣地瞪了一眼自己無法無天地幼弟,一想到他惹出的事情就心肝疼,但還是把女兒放下來讓他過去了。


    皇太後冷眼看著這一家人友愛相處,心裏更為想念自己的小兒子,目光落到和先皇後七分像的順親王身上,眼裏滿是森寒,端起桌上的茶輕抿一口,嘴角含笑:“五公主身為皇家嫡公主,豈能自降身位去和親王坐在一起。”


    麵對皇太後的刁難,順親王才不會忍耐,陰測測一笑:“太後這話就說得不妥了,臣是正一品親王,小公主的品階也是正一品,為什麽不能坐在一塊。且臣和小公主又是嫡親叔侄女,小公主還不到四歲,也沒有男女七歲不同席的講究,為什麽不能坐在一起。”


    這小祖宗真是太壞了。皇上眼中露出一絲笑意,撫了撫衣袖,裝作沒有聽出皇弟特意咬重“嫡親”兩個字的含義,目光不經意略過皇太後,發現她的麵色果然帶著抑製不住的怒氣。


    他從小是記在母後名下的,當做嫡子養,先皇的所有兒女中,能稱作嫡親兄弟姐妹的隻有他跟謙兒,大燕立嫡立長。所有當初皇太後再想亮親王當皇帝都沒有辦法,因為廢了他還有謙兒。現在就算他封自己的生母為皇太後,她在族譜上依然是個庶妃,亮親王也依然是個庶子。


    順親王從小就是個無法無天的,縱使小時候皇太後勢大,可攝政王一夥以擁護皇上嫡子為名,自然護著他跟聖上,皇太後為了名聲著想,更是不能針對他,很多時候都是吃啞巴虧,這次也不例外,心裏已經恨不得撕了順親王,麵上卻不能發作,隻幹笑一聲,咬牙切齒道:“是哀家想岔了。”


    等皇太後示弱了,皇上終於出來打圓場了:“中秋晚宴,本就應該開開心心。”說著解下身上佩戴的虎形玉佩,放到桌上:“眾卿家也該詩興大發大發了,魁著,這就是彩頭。”宮宴的時候,他都會把龍形玉佩換成虎形,方便作彩頭。


    “皇上都出彩頭了。”皇後輕輕一笑,摘下手腕上的和田玉手鐲:“本宮也湊個熱鬧吧。”


    皇帝跟皇後都出了,太後不能落後啊,也出了一個玉佩,李貴妃也跟著上,一時間桌麵上的彩頭就堆成了一座小山。


    原本氣氛緊張的宮宴瞬間熱鬧起來,才子才女各自使出十八般武藝,姚修雅饒有趣味地聽著這些詩,漸漸地整個人開始犯困起來,果然,古詩詞和文言文是最佳催眠曲。小肉手捂著嘴巴,打了一個哈欠,黑曜石般的眼眸瞬間蒙上一層水霧。


    “安安困了?”皇後掏出手帕擦幹小兒子眼角的濕意,招來玉嬤嬤,讓她把姚修雅抱迴坤寧宮安置。小公主一看見姚修雅要走,立即從順親王腿上滑下來蹬蹬蹬去找姚修雅了,兩姐弟一起離開中秋宮宴。對於接下來的事情,自有人會在他麵前說。


    ——————


    第二天下朝,皇帝來坤寧宮看皇後的同時順便把順親王也帶過來了。此時,皇後正坐在椅子上看著小女兒教小兒子走路,順親王一進來就直接把小公主抱起來。原本被“強迫”牽著學走路的姚修雅瞬間被獨自落下,粉嫩的小臉上頓時沉了下來。


    “小叔叔快放開落落,落落要弟弟!”小公主掙紮著就要下來。


    “你弟弟有什麽好玩的,又不能把你舉高高。”順親王抓住小侄女掙紮的手臂,和皇上小公主一模一樣的桃花眼帶著不以為意:“叔叔待會帶你去掏鳥蛋。”


    旁聽的帝後一聽順親王這話直想找根鞭子抽順親王,有這樣帶壞侄女的嗎?可更讓她們生氣地還在後麵。


    “真的嗎?”小公主兩眼冒精光,小手抓著冷謙的衣袖,桃花眼一眨一眨的,可愛至極。


    “你們這是當朕和皇後不存在是吧?”皇帝沒好氣地瞪了一眼那光明正大商量著出格事情的叔侄女兩個,起身親自把坐在地上的外甥抱起來。


    “該找個王妃管管你了。”說到冷謙的王妃,皇帝更是頭疼,原本是想把左相嫡次女許給他,不知道他做了什麽,竟然把丞相嫡次女給嚇病了,看見丞相那本參順親王的奏折,皇帝便想拿根鞭子抽死這個小混蛋。


    “皇兄,我還小呢,別別總催我娶王妃。”順親王捏著小侄女軟軟的小肉手,心情十分愉悅:“皇兄,昨晚太後沒罵你吧。”


    女人,果然是善變的。姚修雅冷眼看著冷謙手裏的小肉手,眼裏帶上他也沒有發現的哀怨。剛剛還興高采烈的拽著他走路,轉眼間就忘了他,人性呐,果真是不能輕易相信。


    “你說呢?”皇帝睨了一臉無所謂的皇弟一眼,自己卻忍不住笑了:“你怎麽這麽丟人啊!哪有自己說自己是魁首的!”


    冷謙笑:“難道昨晚那些詩不是皇弟我作得最好?”


    皇後笑著點了點頭:“確實沒有比皇弟的詩寫得更好的了。”


    皇弟冷笑:“嗬嗬,那首詩又不是他寫的。”


    “可那首詩是皇上你讓薛公公交給皇弟的,皇上親自當的槍手,還有什麽不服氣的。”皇後迴憶起昨晚順親王把一桌子上的金銀珠寶拿走時太後的臉色心情便十分開心:“好了,皇弟今晚就在坤寧宮吃飯吧,順便看看你外甥。”皇後說著直接把小女兒從冷謙懷裏抱了過來,示意丈夫把姚修雅給冷謙。


    “我才不要抱這小鬼。”冷謙對皇太後生的一兒一女都沒有什麽好感,對於懷柔公主生的兒子自然也沒有什麽好感。


    誰要你抱了,我還嫌棄呢。姚修雅撿起盤子裏的桂花酥,直接扔到冷謙臉上。


    在座的所有人都沒有想到十個月大的嬰兒能聽得懂冷謙的嫌棄,也根本沒想過這一套行雲流水地動作時一個菜十個月大的嬰兒做出來的,一時間都愣住了。


    最先反應過來的冷謙瞬間跳了起來,俊秀的臉上帶著顯而易見的怒火,看得皇帝立即自己的抱進懷裏的姚修雅。


    “我要揍他!你們別攔我。”冷謙說著便握緊拳頭,作勢要打姚修雅。嚇得小公主立即紅了眼眶。


    “不準你打弟弟!”


    小公主一哭,冷謙瞬間萎了,小聲的道歉:“別哭,小皇叔隻是嚇嚇他而已。”


    皇帝無奈地搖了搖頭:“都多大的人了,還這樣鬧。”低頭看向懷裏發呆的外甥,眼神裏泛起了波瀾。安安貌似和一般的小孩子差太大了。嬰兒皮膚嫩,稍微一點點擦皮就哭得驚天動地,而安安,被太後護甲□□得都出血了也是不哭不鬧,那傷,對於成人來說也是十分痛的,但安安這個才十個月大的嬰兒卻硬生生地忍了下來。除了剛剛出生的時候,他印象中安安就沒有哭過,太奇怪了。會不會是嚇到了,連哭都不會,哪天該找一個太醫問問情況。


    皇帝的打量姚修雅不是看不出來,他一直知道不哭不鬧的嬰兒實在是太奇怪,可他根本做不到哭鬧,前世就算被挑斷腳筋他也沒流過一滴淚,對於他,流血比流淚要容易一萬倍。他在賭,賭皇帝跟皇後會不會把他當妖怪,心裏對感情很嗤之以鼻,諷刺的是,他卻相信他能賭贏,他的養父,特別是他的養母,這一生都會護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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