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9章 打錯了如意算盤


    見喀絲麗神情嚴肅,顧宛央擔心出了什麽變故,臉色微變,“什麽事?”


    “端木大夫今日離開了京城。”


    “端木嚴走了?”顧宛央瞬間明白了過來,“他這是去了南疆?為何不入宮來請辭?”就憑他們之間那麽鐵的關係,好歹他離開之前也該來道個別才是。


    “端木大夫道如今阿夏離開京城還不到六個月,他這是食言了,害怕皇後娘娘你還要勸,所以就先離開了。”喀絲麗道,“在離開之前他已經把清心堂的事務安排好了,而且還請了一名姓秦的名醫過來坐診,倒是可以繼續給百姓看病。隻不過手術室沒人打理,所以特意叮囑我過來請娘娘示下。”


    “放眼整個京城,如今能夠用那手術室的也就本宮和端木嚴兩人。既然他現在已經離開,那就先把手術室落鎖,不許任何人進入,畢竟本宮如今身為皇後也不可能經常呆在清心堂。”顧宛央道,“以後每月本宮會抽一天時間去整理手術室,暫時就這樣決定吧。公主這段時日也跟在端木嚴身後學了些東西,你若是還想留在那裏的話也行。”


    喀絲麗點了點頭,“我聽端木大夫說過,秦大夫的醫術不錯,想來跟在他身後也能學不少醫理。”


    “既然端木嚴如此誇過那秦大夫,想來他的確是個有本事的。”顧宛央道,“如今本宮實在沒有多少精力管清心堂的事情,還得勞煩公主和秦大夫一起打理。”


    “皇後娘娘放心,我和秦大夫一定不會辱沒了清心堂這塊招牌。”喀絲麗道,“希望端木大夫此行能夠順利,終究心想事成。”


    顧宛央忍不住在心中歎了一口氣,按照阿夏那個執拗的性子,恐怕端木嚴短時間內難以如願,怕是要吃些苦頭。不過往往經過苦難澆灌的愛情之花總是要豔麗幾分,隻要他們兩人的結局完美,端木嚴多付出一些也值得。


    禦書房,趙銘盛再一次帶著郭將軍求見,隻是這一次郭將軍還帶了一名高大的男子。這男子約莫四十歲左右的樣子,身影矮小,皮膚偏黑,顴骨略高,目光矍鑠,極為有東夷人的特征。


    “郭將軍,皇上真的會同意見我?”東夷男子問道,“而且,他真的會同意救東夷百姓於水火?”在境州之時他還篤定趙飛度跟夜氏舊部聯手的可能性很大,可當夜瀾嵐被趙飛度帶走突然失蹤了以後,他心中開始有些忐忑了起來。高孝皇帝的心思,他實在是看不明白。


    “樓統領,皇上胸懷天下蒼生,自然會願意救東夷百姓於水火,這一點你大可以放心。”隻不過讓人失望的是,不會是他們夜氏舊部期盼的方式罷了。


    聞言,樓統領原本忐忑不安的心終於安了幾分。無論如何,郭將軍終究是高孝皇帝的啟蒙老師,他的話總有那麽幾分可信。此時此刻,樓統領無比慶幸當初那麽迅速地給郭將軍送了信,讓他趕了過來。


    趙飛度果然立刻宣了三人進去,他的目光停留在了樓統領的身上。夜氏舊部蟄伏多年,今日終究現了身。


    樓統領自然也感覺到了趙飛度銳利的目光,立刻行了禮,“東夷樓玉拜見皇上。”


    趙飛度問道,“當年夜氏太子夜無言身邊有四名赫赫有名的大將,你就是其中最有名的樓玉?”


    “不過是當年之勇罷了,如今根本不值得在皇上麵前一提。”


    “既然你不願意提當年之勇,那不妨跟孤說說看今日特意來見孤所為何事?”


    話音剛落,樓玉重重地磕了三個響頭,“草民懇求皇上救東夷百姓於水火之中。”


    趙飛度靜靜地看著他,食指在書桌上輕輕地敲著,良久後開了口,“東夷現在的處境,孤也有所耳聞。高孝作為宗主國,出手管一管也無妨。隻是孤想知道,樓統領想要孤如何去救東夷的百姓。”


    “如今東夷苛政猛於虎,民不聊生,百姓心中早就有反對之心。草民鬥膽請求高孝出兵,與夜氏舊部裏應外合除掉叛逆,還政於夜氏。”


    “高孝前不久剛跟北漠一戰,如今正是休養生息的好時機。除非夜氏舊部實力強大,能夠配合高孝迅速拿下東夷,否則孤不會出兵。”


    “草民這二十年來與其他也是舊部苦心孤詣,勢力不斷壯大,一定可以配合高孝迅速拿下東夷。這一點,皇上大可以放心。”


    “看來樓統領這些年花費了不少心思,已經是誌在必得,孤就暫且相信你的話。”趙飛度道,“孤可以出兵,也可以還政於夜氏,但從今以後東夷不再是高孝的附屬國,而是被納入高孝的州府。”


    “孤會封夜氏後人為高孝異姓王,管理當地的政務。當地州府可以自主製定賦稅製度和律法,高孝朝廷不幹涉。”


    樓玉自然知曉趙飛度話裏的意思,事成之後便再也沒有東夷這個國家,而是被納入高孝的版圖,到時候高孝為給予充分的自治權利。


    其實按照如今的情況來看,東夷納入高孝的版圖對百姓而言並不是一件壞事。隻是他們夜氏舊部籌謀這麽多年,真的甘心接受這樣的結局麽?


    見他不說話,趙飛度緩緩道,“孤從來不強人所難,若是樓統領覺得此事為難,就當孤從未提及過。至於東夷之事,孤也不會再管。反正於高孝而言,無論是誰當政,隻要東夷還承認是高孝的附屬國,歲歲納貢就好。”


    “皇上……”樓玉咬了咬牙,“隻要皇上願意救東夷百姓於水火,夜氏舊部自然願意配合高孝一切行動。隻是夜氏如今隻剩下唯一的一條血脈,還請皇上能夠納無言太子唯一的女兒入宮。”


    趙飛度冷笑了一聲,那雙深邃眼眸鋒利如刀,“夜氏舊部是不是想著孤納夜瀾嵐入宮,然後在她生下子嗣之後竭力助那個孩子登上皇位,到時候這天下都是夜氏血脈,東夷又算得了什麽?隻可惜,你們打錯了如意算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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